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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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與民俗

城隍雖算不上「級別」很高的神，

但卻管轄一方，頗受當地居民的尊重。

無論是富貴人家，還是平民百姓，都對

其頂禮膜拜。

在古代神話傳說中，城隍是守護

城池的神靈。早在先秦重要典籍《周

易》中，已有「城復於隍」的說法。

《周禮》則說：「天子大臘八，水庸居

其七。」後人注釋：「水則隍也，庸則

城也。」說明「水庸」即為城隍。後來

城隍神被稱作「護國威靈公」，香火甚

為旺盛。

道教承襲了民間這一信仰習慣，

亦崇奉城隍，並稱其為「翦惡除凶、護

國保邦」之神。《太上老君說城隍感應

消災集福妙經》宣稱，城隍能應人所

請，旱時降雨，澇時放晴，以保佑百姓

豐衣足食。道教還以城隍為管領亡魂之

神。《道門定制》規定，道士建醮「超

度亡魂」，必須事先發文書「知照」城

隍，才能「拘解」亡魂到壇。否則的話，

城隍有權進行干涉，超度的齋醮因而會

無效。

「設立」城隍的歷史十分悠久。

最早見於記載的，是三國吳赤烏二年

（239 年）所封蕪湖城隍。唐朝李百藥

在《北齊書 ‧ 慕容儼傳》中，記載有

郢城城隍的事蹟：慕容儼鎮守的郢城被

羅偉國、倪雅菁 上海遠東出版社

城隍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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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軍重重包圍，在「城守孤懸，眾情危

懼」之際，慕容儼想到城中「有神祠一

所，俗號城隍神」，便率領屬下前去祈

禱。城隍神果然顯靈，使慕容儼大敗敵

軍。由此可見，南北朝時，對城隍神的

信奉已很普遍。

到了唐代，各郡各縣普遍設立了

城隍，祭祀城隍已成為一種風俗和定

例。當時一些著名的文學家，如張說、

韓愈、杜牧、李商隱等人，都曾撰寫過

祭城隍文。後唐清泰元年（934 年），

開始將城隍封為王爵。北宋汴京的靈護

廟，城隍封「佑聖王」；南宋臨安的永

固廟，城隍封「顯正康濟王」。兩宋以

來，祭祀城隍之風遍及全國，城隍廟遍

佈天下，無以數計。元代韓從政《佑聖

王靈應碑記》記載：元至正年間，皇帝

再次封城隍為王，並建造城隍廟，使之

「狀如王者之居」，並宣佈城隍的職掌

從管死人升級為「司分善惡，部領山

川」。據說當時城隍香火很盛，每月初

一、十五，人們都去城隍廟燒香，祈福

禳災。

明初城隍又升級。據《陔餘叢考》

記載，明太祖朱元璋曾將城隍分成幾個

等級：封京師城隍為帝，稱作「都城

隍」；封開封城隍、臨濠城隍、太平城

隍、和川城隍及滁州城隍為王，稱「鑒

察司民威靈王」；封各府城隍為公；封

各州城隍為侯；封各縣城隍為伯。封王

的城隍，職位是正一品；封公的城隍，

職位是正二品；封侯的城隍，職位是正

三品；封伯的城隍，職位是正四品。明

洪武三年（1370 年）去號，只稱某府、

某州、某縣城隍神。洪武二十年（1387

年）改建城隍廟，規模如同公廨，設座

判事像長吏一般。清代沿襲明制，將城

隍列入祀典。

城隍雖為神，但也與人間的地方

行政長官一樣：省城隍俗稱為「省主都

城隍」，權限在一省的範圍；縣城隍如

同知縣，權限在一縣的範圍。「陰」

「陽」兩個衙門，分別統治著各自的世

界。

各地城隍廟奉祀的城隍神，都是

生前對當地有特殊貢獻的人。據宋代趙

與時所著《賓退錄》記載，宋代奉祀的

城隍神大多是歷史名人：如灌嬰是漢初

德高望重的功臣，作為劉邦手下的一員

大將，他久經沙場，曾從韓信擊破齊

軍，攻殺項羽，劉邦稱帝後，他官拜

東騎將軍，後與陳平、周勃一起平定

呂氏叛亂，所以建昌、臨江、隆興等地

奉其為城隍神。又如龐玉是唐初大將，

功德彰著，所以紹興奉其為城隍神。宋

以後，奉地方名人及有功之士為城隍之

風，依然有增無減。如文天祥是宋代民

族英雄，曾在大都（今北京）獄中留下

不朽之作《正氣歌》，所以明代北京

奉其為城隍神。又如春申君生前相楚

二十五年，頗有政績，所以蘇州奉其為

城隍神。再如周薪是明代永樂年間浙江

按察使，以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剛直

不阿著稱，所以杭州奉其為城隍神。

供奉城隍神的廟宇各地都有，稱

作「城隍廟」。以上海為例：舊時上海

供奉的城隍，是生前為上海人民做了不

少好事的秦裕伯。他原是宋代龍圖閣學

士秦觀的七世孫，約生於元元貞元年

（1295），卒於明洪武六年（1373）。

他平生足智多謀，治理東海之濱卓有成

效。朱元璋曾想把他拉進自己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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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被秦裕伯一口回絕。明洪武元年

（1368），朱元璋手諭：「海濱之民好

鬥，裕伯智謀之士，而居地堅守不起，

恐有後悔。」秦裕伯這才拜書入朝，當

上了翰林院待制。秦裕伯逝世後，與夫

人儲氏合葬於上海長壽里。元代奉祀上

海城隍神於淡井廟，即俗呼之「老城隍

廟」。

上海舊時竹枝詞中，有不少與城

隍廟有關，如：

連朝廟祝霽風光，

鎮鎮喃喃奠酒漿。

二百年來香火遠，

生恩萬姓戴城隍。

據記載，明洪武六年（1373）秦

裕伯謝世，「訃聞於朝，太祖震悼曰：

『生不為我臣，死當衛吾土。』」朱元

璋詔封其為顯佑伯，敕為上海城隍神。

知縣張守約，以霍光祠改建為廟。霍光

舊稱金山神主，今城隍廟正殿脫沙像，

即霍光之像。所以有一首竹枝詞說：

廟舊金山神主祠，

脫沙霍像古傳遺。

明初改奉城隍祀，

忠孝為神我祖宜。

秦裕伯拒絕朱元璋封他為官，曾

讓弟弟秦亨伯代筆回函：「承元帝爵祿

二十餘年，今背之而起，是不忠也；身

有母喪，未及終制，忘哀而出，是不孝

也。」這首竹枝詞的作者是清末秦榮

光，上海陳行（今屬閔行區）人，秦

裕伯為其遠從祖，故有「忠孝為神我祖

宜」之語。

民國年間，為了破除迷信，移風

易俗，國民政府下令廢除城隍以及財

神、瘟神、龍王、文昌帝君、送子娘娘

等。從此以後，城隍神就失去了「合法

地位」，拜城隍的興師動眾的場面也逐

漸銷聲匿跡。

作 為 封 建 統 治 集 團 的 最 高 決 策

者、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對城隍神

頗為重視，這與他的身世有關。朱元

璋出身貧苦，相傳他誕生

於土地廟，對土地神有一

種親近的感情。而城隍神

地位高於土地神，所以他

對城隍神就更為尊崇。他

別出心裁地用都城隍、府

城隍、縣城隍等不同封號

來區分城隍的等級，用以

象徵封建的等級秩序。朱

元璋這樣做，看起來好像

是抬高城隍神的地位，實

際上卻是樹立皇權的絕對

權威。 上海城隍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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