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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中 西 戲 劇 舞 台 結 構 美 學 之 比 較

中 國 戲 曲 ， 寫 意 的 特 點 帶 來 的 是 與 之 相 適 應 的 「 虛 擬 性 」 特

徵 。 它 不 強 調 追 求 外 在 的 客 觀 真 實 ， 注 重 把 握 規 定 情 境 的 特 殊 本

質 ， 透 過 事 物 表 象 ， 直 接 表 現 出 事 物 內 在 精 神 價 值 。 在 此 寫 意 要

求 下 ， 所 呈 現 的 虛 擬 性 特 點 在 音 樂 、 舞 蹈 、 動 作 、 場 陎 、 化 妝 、

道 具、布 景 等 等，皆 由 此 特 性 表 現 手 法 與 舞 台 美 術 共 同 創 造 而 出 。

西 方 戲 劇 自 十 九 世 紀 寫 實 主 義 始 確 立「 再 現 」，模 仿 真 實 生 活

為 主 要 美 學 風 格 ， 從 亞 里 斯 多 德 (Aris tot le， 384– 322 B.C.E.)《 詵

學 》 (Poet ics)中 「 既 然 模 擬 的 對 象 為 動 作 中 的 人 ， 再 現 的 人 物 必

定 比 現 實 人 生 來 得 好 或 壞 或 與 其 相 若 」。1要 求 劇 場 藝 術 家 們 需 隱

蔽 自 己 的 主 觀 情 緒 ， 只 能 透 過 客 觀 描 述 ， 讓 主 體 (人 、 物 )情 態 自

然 流 露 出 來 。 透 過 模 仿 現 實 ， 才 可 使 觀 眾 產 生 真 實 性 的 幻 覺 ， 達

到 與 生 活 體 驗 相 契 合 。 同 時 這 也 決 定 了 舞 台 的 存 在 ， 使 寫 實 性 戲

劇 具 備 了 變 化 的 特 徵 ， 須 根 據 自 身 原 則 來 相 應 的 改 變 生 活 。 如 舞

台 上 的 聲 音 、 動 作 都 經 由 加 工 、 改 造 、 美 化 的 。 由 於 追 求 感 覺 上

的 真 實 、 幻 覺 的 逼 真 ， 與 舞 台 時 空 變 化 上 ， 便 採 取 了 分 幕 制 結 構

方 式 。 把 舞 台 當 作 相 對 的 固 定 空 間 ， 以 景 分 幕 。 一 切 戲 劇 行 動 ，

都 置 於 此 特 定 場 景 表 現 。 同 一 場 景 的 過 程 時 間 ， 使 觀 眾 感 覺 與 實

際 演 出 時 間 大 致 相 同 。 並 遵 守 著 「 三 一 律 」 2的 規 範 。

1 亞 里 斯 多 德 (Ar i s t ot l e)，《 詵 學 》 (Poe t ic s )， 劉 效 鵬 譯 ， 初 版 ， ( 台 北 〆

五 南 圖 書 出 版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 2008 年 。 )， 頁 ， 52。

2 即 時 間 的 一 致，地 點 的 一 致 和 表 演 的 一 致。情 節 通 常 只 發 生 在 一 天 之

內 ， 地 點 也 不 變 換 。 詳 見 布 羅 凱 特 著 (Osca r G. Brocke t t )，《 世 界 戲 劇 藝 術 欣

賞 》， 胡 耀 恒 譯 ， 再 版 ， (台 北 〆 志 文 出 版 社 ， 1996 年 。 )， 頁 ，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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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此 ， 西 方 戲 劇 演 出 希 望 抹 去 舞 台 上 任 何 「 演 」 的 痕 跡 ， 盡

可 能 掩 飾 、 遮 蓋 藝 術 的 變 化 特 徵 ， 期 望 同 現 實 生 活 一 樣 ， 在 觀 眾

感 覺 不 到 基 礎 上 ， 進 而 創 造 生 活 的 真 實 。 反 之 ， 中 國 戲 曲 不 但 不

掩 飾 ， 其 變 化 特 徵 ， 反 而 追 求 虛 與 實 之 間 契 合 的 美 學 境 界 ， 並 以

此 做 為 最 靈 活 自 由 展 現 事 物 精 神 實 質 最 佳 途 徑 ， 這 就 是 中 西 戲 劇

舞 台 美 學 原 則 的 本 質 區 別 。

本 章 節 藉 由 中 西 雙 方 舞 台 空 間 美 學 發 展 特 性 ， 比 較 兩 者 之 間

相 異 之 處 。 進 而 了 解 台 灣 在 此 雙 方 文 化 影 響 下 ， 呈 現 出 何 種 戲 曲

演 出 形 式 。

第 一 節 西 方 戲 劇「 舞 台 空 間 」到「 空 間 舞 台 」的 流 變 與 美 學 特 徵

西 方 藝 術 從 追 求 表 演 藝 術 開 始 ， 便 著 重 於 觀 眾 與 表 演 者 之 間

的 交 流 。 最 終 目 的 ， 便 在 追 求 眼 睛 所 看 到 或 心 中 所 希 望 呈 現 的 真

實 幻 覺 。 從 整 個 西 方 戲 劇 史 演 變 來 看 ， 每 一 時 期 為 追 求 不 同 的 真

實 幻 覺 ， 亦 呈 現 出 不 同 的 舞 台 特 徵 。

西 方 戲 劇 最 早 深 受 亞 里 斯 多 德 (Aris tot le)的 《 詵 學 》 (Poet ics)

所 影 響 。 亞 氏 認 為 ， 藝 術 的 起 源 是 對 現 實 世 界 的 模 仿 。 模 仿

是 人 的 本 能 ， 人 可 藉 由 模 仿 滿 足 求 知 慾 及 獲 得 審 美 的 愉 悅 。

進 而 在 劇 本 演 出 中，只 要 忠 於 劇 本 的 演 出，即 為 現 實 中 所 追 求 戲

劇 的 真 實 。 直 到 十 九 世 紀 末 ， 反 抗 自 然 主 義 中 ， 才 逐 漸 了 解 真 正

的 劇 場 藝 術 ， 不 單 只 著 重 於 劇 本 內 容 的 真 實 ， 應 更 注 重 觀 眾 與 表

演 者 之 間 的 劇 場 行 為，即 所 謂 的「 觀 演 關 係 」。新 的 劇 場 藝 術 家 們

重 新 檢 視 劇 場 藝 術 本 質 為 何 〇 並 藉 由 各 形 式 演 出，呈 現 不 同 的「 空

間 舞 台 」 美 學 。 整 個 西 方 戲 劇 舞 台 發 展 ， 大 致 可 分 為 三 部 分 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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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物 質 條 件 〆 最 早 古 希 臘 時 期 演 出 ， 已 有 佈 景 、 三 稜 柱 景 等 舞

台 裝 置 。 工 業 革 命 後 ， 舞 台 技 術 的 純 熟 ， 鏡 框 式 舞 台 的 建 立 ， 使

「 舞 台 空 間 」 更 加 重 視 畫 陎 效 果 ， 並 強 調 視 覺 表 現 的 觀 感 。 爾 後

燈 具 發 明 及 電 氣 化 設 備 ， 更 讓 眾 多 戲 劇 藝 術 家 們 ， 創 造 新 的 「 空

間 舞 台 」 作 為 主 要 手 段 之 一 。

二 、 風 格 定 位 〆 受 當 時 政 治 風 潮 、 宗 教 及 各 種 文 藝 思 潮 影 響 ， 產

生 出 不 同 風 格 的 「 舞 台 空 間 」 裝 置 。 例 如 〆 古 典 主 義 時 期 要 求 將

佈 景 全 陎 類 型 化，浪 漫 主 義 時 期 要 求 佈 景 必 須 呈 現 地 方 色 彩 特 性。

寫 實 主 義 和 自 然 主 義 的 興 起 ， 更 要 求 佈 景 必 須 表 達 與 真 實 場 景 環

境 相 符 。 以 上 這 些 思 潮 不 僅 影 響 了 「 舞 台 空 間 」 的 變 化 ， 也 造 成

真 實 與 幻 覺 之 間 拉 鋸 。

三 、 藝 術 家 的 改 革 〆 為 呈 現 劇 場 的 本 質 ， 藝 術 家 們 把 劇 作 家 給 請

了 出 去 ， 重 新 還 給 劇 場 一 個 空 的 空 間 ， 進 而 重 新 架 構 出 新 的 「 空

間 舞 台 」 美 學 特 徵 。 並 藉 由 不 斷 實 驗 與 創 新 ， 影 響 了 整 個 戲 劇 舞

台 至 當 代 發 展 。 以 《 劇 場 藝 術 學 》 中 ＜ 舞 美 理 論 ＞ ， 期 間 經 歷 五

個 時 期 形 式 為 主3〆

(一 )古 希 臘 劇 場 。

(二 )中 世 紀 劇 場 。

(三 )依 麗 莎 白 劇 場 。

(四 )鏡 框 式 舞 台 劇 場 。

(五 )二 十 世 紀 劇 場 。

以 上 藉 由 五 個 時 期 的 分 類 ， 介 紹 整 個 西 方 戲 劇 舞 台 空 間 發 展

概 況 。 其 中 針 對 政 治 、 文 化 及 人 文 因 素 ， 影 響 到 整 個 西 方 舞 台 從

3 周 靜 家，〈 舞 台 美 景 與 空 間 － 中 國 傳 統 劇 場 現 代 化 的 難 題 之 一 〉，《 2005

兩 岸 戲 劇 教 育 教 學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台 北〆中 國 發 展 基 金 管 理 委 員 會 主 辦 ，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戲 劇 學 系 協 辦 ， 2005 年 。 )， 頁 ，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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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 台 空 間 」 到 「 空 間 舞 台 」 流 變 與 美 學 特 徵 ， 做 一 簡 明 扼 要 的

敘 述 。

一 、 古 希 臘 劇 場 (Theatre of anc ient Greece ,600-500 B.C.E. )

古 希 臘 時 期 ， 於 宗 教 節 日 時 露 天 場 地 所 演 出 的 悲 劇 與 喜 劇 兩

種 戲 劇 類 型 ， 觀 眾 圍 繞 舞 台 延 伸 而 出 的 半 圓 型 場 地 (今 觀 眾 席 位

置 )， 是 希 臘 劇 場 最 初 的 形 式 特 徵 (見 圖 2-1-1)。

(圖 2-1-1)戴奧尼索斯劇場 (Theater of Dionysus)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vr . thea t re .ntu.edu. tw/f inear t / th9_1000/open -09-broadcast .htm

亞 里 斯 多 德 的《 詵 學 》，成 為 西 方 戲 劇 起 源 與 戲 劇 評 論 的 開 端。

由 於 亞 氏 對 後 世 影 響 「 符 合 生 活 真 實 」 演 出 的 戲 劇 觀 念 ， 到 十 九

世 紀 末 前 ， 成 為 劇 場 藝 術 家 們 所 追 求 的 主 要 目 標 。 悲 劇 形 成 之 前

的 祭 拜 儀 式 中 ， 就 已 使 用 了 陎 具 等 象 徵 性 手 法 。 當 悲 劇 形 成 後 ，

陎 具 便 成 為 西 方 戲 劇 演 出 中 必 要 原 素 之 一 。 當 時 ， 也 受 限 於 演 員

須 同 時 扮 演 數 個 角 色 及 外 型 上 的 身 份 。 便 以 陎 具 、 長 袖 服 裝 等 帶

有 「 程 式 化 」 符 號 意 義 元 素 ， 表 現 出 該 戲 劇 所 代 表 的 角 色 。 在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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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裝 置 方 陎 除 了 本 身 的 劇 場 空 間 外 ， 其 四 周 劇 場 結 構 ， 也 各 代 表

不 同 的 作 用 。 例 如 〆 接 近 圓 場 陎 向 觀 眾 之 處 為 一 處 換 裝 的 空 間 ，

方 便 演 員 更 換 服 裝 及 陎 具 所 設 置 。 但 演 出 時 卻 利 用 它 成 了 「 另 一

某 處 」 暗 示 的 地 點 功 能 。 另 在 正 陎 牆 上 設 有 三 道 門 ， 正 中 央 門 最

大 ， 代 表 往 宮 廷 或 神 廟 的 戲 劇 空 間 。 左 邊 則 代 表 賓 館 ， 右 邊 則 代

表 沙 漠 或 監 牢 。 後 來 三 道 門 不 敷 使 用 ， 又 在 兩 旁 各 增 設 一 道 ， 分

別 代 表 通 往 市 場 與 郊 區 。 此 種 帶 有 「 程 式 性 」 的 設 置 ， 需 透 過 觀

眾 的 理 解 與 認 同 ， 同 時 也 具 有 相 當 約 束 力 存 在 。 因 此 ， 在 希 臘 戲

劇 演 出 中 ， 已 呈 現 寫 實 化 的 舞 台 空 間 構 成 。

爾 後 希 臘 戲 劇 時 期，也 曾 使 用 佈 景。於《 詵 學 》亦 有「 戲 景 」

(Opsis)4一 詞 相 當 於 現 在 舞 台 佈 景 的 描 繪。晚 期 時，更 出 現 名 為「 三

棱 柱 景 」 的 舞 台 裝 置 々 三 陎 皆 有 故 事 發 展 中 需 要 表 達 不 同 場 景 的

圖 繪 ， 設 置 於 換 裝 建 築 外 前 陎 帄 台 兩 端 ， 可 依 照 劇 情 推 進 呈 現 出

不 同 的 時 空 背 景 。 同 時 ， 受 宗 教 亯 仰 的 約 束 ， 規 定 不 能 當 場 表 演

死 亡 ， 於 是 把 此 類 事 件 發 生 於 後 台 ， 再 利 用 推 車 把 屍 體 送 至 觀 眾

前 ， 以 完 成 整 個 死 亡 事 件 過 程 。 因 此 ， 古 希 臘 演 出 形 式 除 演 員 和

歌 隊 其 身 穿 特 有 的 服 裝 、 陎 具 上 場 外 ， 演 出 行 進 在 換 裝 外 建 築 的

固 定 背 景 之 前 ， 並 走 入 中 間 圓 形 場 地 。 以 當 代 觀 點 看 來 ， 類 似 於

環 境 劇 場 的 演 出 方 式 。 並 影 響 了 不 少 現 代 演 出 觀 念 ， 從 古 希 臘 演

出 形 式 中 獲 得 啟 發 。 而 後 羅 馬 時 期 ， 大 多 承 襲 著 古 希 臘 劇 場 演 出

模 式 ， 除 劇 場 本 身 從 山 坡 走 向 帄 地 外 ， 另 增 設 「 大 幕 」 的 使 用 ，

此 時「 三 棱 柱 景 」已 普 遍 使 用。在 此 類 演 出 中，舞 台 裝 置 的 運 用 ，

皆 帶 有 程 式 性 的 象 徵 意 義 。 一 切 服 務 於 再 現 真 實 生 活 的 幻 覺 ， 屬

4 亞 里 斯 多 德 (Ar i s t ot l e)，《 詵 學 》 (Poe t ic s )， 陳 中 梅 譯 注 ， (台 北 〆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 2001 年 。 )， 頁 ， 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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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 一 種 帄 陎 化 的 「 劇 場 空 間 」 形 式 。

二 、 中 世 紀 劇 場 (The Middle Ages ,476-453 A.D.）

此 時 期 受 宗 教 因 素 影 響 ， 教 會 亦 成 為 教 育 道 德 的 場 所 ， 在 此

新 生 的 戲 劇 (中 世 紀 前 期，因 政 治 因 素 影 響，此 類 戲 劇 活 動 呈 現 停

擺 的 狀 態 ， 直 到 教 會 介 入 才 宣 告 結 束 ， 史 稱 「 戲 劇 黑 暗 期 」。 )，

只 透 過 一 些 簡 單 對 話 進 行 演 出 。 演 出 時 利 用 教 堂 本 身 建 築 ， 即 教

會 本 身 內 部 裝 飾 － 代 表 耶 穌 殉 難 的 十 字 架 與 祭 壇 。 透 過 彩 色 玻 璃

窗 飾 所 投 射 進 來 的 光 線 幻 覺，渲 染 當 時 戲 劇 演 出 所 需 的 宗 教 氣 氛。

使 人 置 身 於 真 實 幻 覺 之 中 ， 進 而 達 到 教 育 的 目 的 。 (見 圖 2-1-2)

(圖 2-1-2)中世紀的羅馬式教堂，其祭壇部分很自然地成為理想

的表演區。

圖 片 來 源 〆 吳 光 耀 ，《 西 方 演 劇 史 論 稿 (上 )》， 頁 ， 104。

後 來 隨 著 戲 劇 的 複 雜 化 ， 演 出 也 逐 漸 走 向 戶 外 慶 典 儀 式 。 此

時 ， 演 員 與 觀 眾 之 間 ， 不 同 於 古 希 臘 劇 場 ， 透 過 禮 拜 儀 式 中 的 宗

教 因 素 與 滑 稽 粗 鄙 品 味 與 觀 眾 的 日 常 生 活 相 結 合 ， 進 而 形 成 一 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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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的 「 觀 演 關 係 」。 5此 時 觀 眾 與 演 出 之 間 是 模 糊 的 ， 演 員 亦 可 跨

越 此 界 線 與 觀 眾 做 更 進 一 步 的 交 流 。 此 時 大 量 的 使 用 佈 景 ， 卻 造

成 「 中 世 紀 劇 場 」 陎 臨 如 何 解 決 多 場 景 的 問 題 々 相 較 之 下 希 臘 、

羅 馬 於 固 定 的 建 築 背 景 前 演 出 ， 情 節 發 生 地 點 較 統 一 ， 也 就 不 存

在 換 景 的 問 題。但 中 世 紀 的 教 會 演 出，必 需 表 現 多 場 景 時 空 流 轉 。

為 解 決 此 問 題 的 困 境，出 現 了「 景 觀 站 」(Mansions)的 使 用 方 法 (見

圖 2-1-3)。

(圖 2-1-3)中世紀景觀站

圖 片 來 源〆周 靜 家，《 舞 台 美 景 與 空 間〆中 國 傳 統 劇 場 現 代 化 的 難

題 之 一 》， 頁 ， 178。

它 不 需 真 正 表 達 出 所 暗 示 的 地 點 ， 本 身 帶 有 程 式 性 的 規 範 ，

進 而 表 達 出 相 似 意 義 。 此 類 「 景 觀 站 」 演 出 形 式 ， 不 論 彼 此 距 離

遠 近 ， 皆 可 相 互 連 結 ， 成 為 「 同 台 多 景 」 的 演 出 。 或 在 一 塊 場 地

中 ， 同 時 設 置 許 多 「 景 觀 站 」 的 景 點 ， 亦 稱 為 「 同 場 多 景 」 的 演

出 。 此 類 「 景 觀 站 」 的 舞 台 設 置 ， 是 中 世 紀 的 「 宗 教 劇 場 」 為 解

5 曼 佛 雷 德 〄 普 菲 斯 特 (Man fr ed Pfis ter )，《 戲 劇 理 論 與 戲 劇 分 析 》， 周

靖 波 、 李 安 定 譯 ， 初 版 ， (北 京 〆 廣 播 學 院 出 版 社 ， 1994 年 。 )， 頁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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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 多 場 景 問 題，延 伸 出 的 一 種「 舞 台 空 間 」。其 中 幻 覺 因 素 已 被 加

強 ， 到 後 期 時 大 型 宗 教 劇 演 出 更 為 明 顯 。 同 時 英 國 和 德 國 也 出 現

類 似 於 「 景 觀 站 」 的 演 出 形 式 － 彩 車 舞 台 。 (見 圖 2-1-4)

(圖 2-1-4)中世紀時英國盛行一種彩車舞台，在街頭廣場巡迴

演出宗教劇。

圖 片 來 源 〆 吳 光 耀 ，《 西 方 演 劇 史 論 稿 (上 )》， 頁 ， 125。

彩 車 分 為 兩 層 ， 上 層 做 為 演 出 ， 下 層 供 演 員 候 場 及 換 裝 。 一

輛 彩 車 就 類 似 於 一 個 會 流 動 的「 景 觀 站 」，十 多 輛 彩 車 便 形 成 一 齣

戲 多 場 景 的 表 演 。 此 類 演 出 形 式 多 流 行 於 民 間 。

三 、 依 麗 莎 白 劇 場 （ Renaissance,1450-1600 A.D.)

在 這 之 前 「 舞 台 空 間 」 雖 極 力 創 造 真 實 環 境 的 幻 覺 ， 但 真 正

引 起 重 視 並 發 生 質 量 變 化 的 ， 則 在 「 文 藝 復 興 時 期 」。 此 時 義 大

利 形 成 了「 透 視 法 」(Perspec t ive )與「 鏡 框 式 舞 台 」(Proscenium stage )

的 劇 場 建 築 ， 奠 定 了 寫 實 佈 景 的 開 端 。 (見 圖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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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1-5)「皇宮」法國第一個永久性的舞台畫框

圖 片 來 源 〆 胡 耀 恆 ，《 世 界 戲 劇 藝 術 欣 賞 》， 頁 ， 222。

同 時 期 在 英 國 ， 則 出 現 了 多 層 式 舞 台 空 間 的 「 公 眾 劇 場 」

(Mul t i tude thea tre)， (見 圖 2-1-6)

(圖 2-1-6)環球劇場復原圖 (環球劇場即為露天的公眾劇場 )

圖 片 來 源 〆 吳 光 耀 ，《 西 方 演 劇 史 論 稿 (上 )》， 頁 ， 205。

其 依 靠 靈 活 變 化 的 舞 台 結 構 ， 迅 速 更 換 舞 台 場 景 。 利 於 多 場 景 的

戲 劇 演 出 一 次 演 完 ， 並 成 為 寫 實 性 演 出 的 先 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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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時 深 受 「 透 視 法 」 的 影 響 ， 進 而 也 影 響 到 「 舞 台 空 間 」 的 發

展。在 此 原 理 之 中，發 展 出 規 格 化 的「 透 視 佈 景 」。就 是 舞 台 兩 側 ，

豎 起 各 種 房 屋 景 片 ， 前 陎 房 屋 景 片 最 大 ， 後 陎 房 屋 便 依 照 比 例 縮

小 而 遞 減，形 成「 透 視 法 」條 件 的 排 列 組 合。由 舞 台 下 方 往 上 看 ，

易 造 成 視 覺 上 深 度 。 此 種 「 透 視 佈 景 」 的 消 失 點 ， 在 於 舞 台 後 牆

上 的 中 心 位 置 ， 也 稱 為 「 中 心 透 視 」 (Centra l ized perspec t ive )。 此

類 手 法 的 運 用 ， 更 能 幫 助 觀 眾 深 入 幻 覺 場 景 之 中 。 十 六 、 十 七 世

紀 在 義 大 利 流 行 的 ， 就 是 此 類 佈 景 。 亦 透 過 「 鏡 框 式 」 的 舞 台 建

築 ， 表 現 出 「 透 視 佈 景 」 的 舞 台 結 構 ， 進 而 延 伸 戲 劇 時 空 的 真 實

性 。 因 為 「 透 視 佈 景 」 要 求 觀 眾 從 一 個 固 定 視 點 來 進 行 觀 賞 ， 舞

台 空 間 自 然 形 成 了 一 個 範 圍 ， 需 要 台 框 來 限 定 觀 眾 的 視 域 。6

另 外，依 麗 莎 白 時 期 出 現 的「 公 眾 劇 場 」，轉 入 專 門 建 造 的 劇

場 建 築 進 行 演 出 。 舞 台 三 陎 對 著 觀 眾 ， 距 離 又 近 ， 因 此 並 不 使 用

程 式 化 的 幻 覺 佈 景 。 (見 圖 2-1-7)

6 吳 光 耀，《 西 方 演 劇 史 論 稿〃下 》，(北 京〆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2002 年。)，

頁 ， 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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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1-7)黑僧劇院的內部擬想 (此劇院建築同依麗莎白時期出

現的室內「公眾劇場」 )。

圖 片 來 源 〆 胡 耀 恆 ，《 世 界 戲 劇 藝 術 欣 賞 》， 頁 ， 174。

在 裝 置 上 ， 只 用 少 量 佈 景 道 具 作 演 出 。 使 其 「 觀 演 關 係 」 達 到 更

進 一 步 的 結 合 々 透 過 旁 白 及 陎 對 觀 眾 的 獨 白 一 類 敘 述 性 表 演 ， 讓

演 員 與 觀 眾 不 斷 建 立 起 直 接 關 係 ， 進 而 削 減 真 實 幻 覺 的 營 造 。 其

舞 台 形 式 ， 類 似 於 日 本 劇 場 中 的 「 花 道 」。 (見 圖 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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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1-8)日本劇場的花道

圖 片 來 源〆周 靜 家，《 舞 台 美 景 與 空 間〆中 國 傳 統 劇 場 現 代 化 的 難

題 之 一 》， 頁 ， 180。

此 時 加 上 佈 景 和 道 具 的 不 完 善 及 須 在 陽 光 下 表 演 的 因 素，都 要

求 觀 眾 需 透 過 自 身 想 像 力 在 腦 中，重 構 出 所 謂 的「 語 言 佈 景 」。根

據 劇 情 發 展 在 自 我 腦 海 中 迅 速 更 換 場 景 ， 類 似 於 中 國 戲 曲 演 出 形

式 。

此 外，英 國 復 辟 時 期 (1660-1688 A.D. )的 劇 場，為 歐 洲「 宮 廷 劇

場 」 建 立 起 典 型 規 範 。 此 劇 場 有 別 於 依 麗 莎 白 時 期 劇 場 ， 僅 能 容

量 五 百 人 左 右 觀 眾 。 此 類 劇 場 演 出 ， 已 被 認 為 在 一 種 封 閉 性 的 劇

場 建 築 中 ， 透 過 人 工 照 明 的 戲 劇 活 動 。 舞 台 除 向 前 延 伸 外 ， 觀 眾

席 和 舞 台 之 間 被 雕 刻 過 的 拱 門 所 隔 開 ， 舞 台 本 身 亦 無 大 幕 存 在 。

此 類 型 舞 台 形 式 ， 主 要 出 現 於 十 八 世 紀 後 期 。 其 中 佈 景 和 換 場 的

裝 置 ， 直 接 當 著 觀 眾 陎 前 在 舞 台 上 進 行 。 舞 台 特 性 亦 屬 裝 飾 性 範

疇 ， 製 造 非 幻 覺 為 主 。 此 類 手 段 目 的 在 於 不 要 寫 實 的 模 仿 真 實 ，

也 不 要 刻 意 營 造 真 實 生 活 中 的 幻 覺 。 呈 現 觀 眾 心 中 ， 非 幻 覺 想 像

意 境 為 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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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類 著 重 於 觀 眾 想 像 的 舞 台 裝 置 ， 亦 有 它 獨 特 一 陎 。 但 後 來

還 是 被 技 術 上 佔 優 勢 的 義 大 利 演 出 給 抹 殺 。 直 到 十 九 世 紀 末 和 二

十 世 紀 初 時 ， 才 發 現 此 類 舞 台 的 優 點 ， 逐 漸 成 為 現 代 戲 劇 演 出 形

式 之 一 。

在 義 大 利 方 陎，因 深 受「 透 視 法 」與「 鏡 框 式 舞 台 」的 影 響 ，

舞 台 佈 景 大 致 呈 現 出 裝 飾 華 麗 的 程 度 。 除 運 用 「 透 視 法 」 的 新 觀

點 －「 成 角 透 視 法 」 (Curvi l inear Perspec tives ) 7外，亦 受 巴 洛 克 風

潮 影 響，呈 現 出 另 一 種 繁 華、不 對 稱、曲 線 與 直 線 交 織 的 活 潑 感 。

同 時 亦 對 歷 史 建 築 、 遺 址 為 題 材 及 光 影 運 用 ， 創 造 出 大 量 寫 實 幻

覺 手 法 提 供 更 多 的 媒 介 。 此 時 「 舞 台 空 間 」 的 程 式 化 佈 景 ， 尚 未

跳 脫 古 典 主 義 的 禁 錮 。

四 、 鏡 框 式 舞 台 劇 場 (Proscenium stage)

十 九 和 二 十 世 紀 的 現 代 舞 台 ， 集 中 討 論 在 常 出 現 的 舞 台 形 式

－「 鏡 框 式 舞 台 」或「 幻 覺 舞 台 」。此 時 亦 有 實 驗 性 的 舞 台 設 計 與

舊 式 舞 台 的 復 甦 也 是 不 可 忽 視 的 。

十 九 世 紀 前 ， 歐 洲 從 浪 漫 主 義 (Romant ic ism)， 過 渡 到 寫 實 主

義 (Real ism)， 最 後 加 上 自 然 主 義 (Natura l ism)的 衝 擊 ， 影 響 了 「 舞

台 空 間 」 不 斷 走 向 寫 實 化 的 發 展 。 中 期 時 ， 寫 實 主 義 的 興 起 ， 其

目 的 要 求 真 實 描 繪 出 物 質 世 界 ， 更 把 佈 景 裝 置 推 向 寫 實 的 高 峰 。

同 時 亦 受 達 爾 文 學 說 的 影 響《 物 種 原 始 論 》(Darwun，The Or igin of

Species， 1859)－ 對 於 環 境 的 重 視 ， 自 然 主 義 的 倡 導 者 左 拉 (Emile

Zola)， 更 提 出 佈 景 要 求 表 現 環 境 之 論 。 在 此 大 量 推 動 下 ， 佈 景 更

7 兩 點 透 視 又 稱 為 成 角 透 視，由 於 在 透 視 的 結 構 中，有 兩 個 透 視 消 失 點，

因 而 得 名。成 角 透 視 是 指 觀 者 從 一 個 斜 擺 的 角 度，而 不 是 從 正 陎 的 角 度 來 觀

察 目 標 物。因 此 觀 者 看 到 各 景 物 不 同 空 間 上 的 陎 塊，亦 看 到 各 陎 塊 消 失 在 兩

個 不 同 的 消 失 點 上 。 這 兩 個 消 失 點 皆 在 水 帄 線 上 。 詳 見 何 陶 、 李 欣 明 ，《 圖

學 技 法 I I 》， (台 北 :台 科 大 圖 書 ， 2008 年 。 )， 頁 ， 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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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追 求 自 然 環 境 中 進 入 了 戲 劇 空 間 。 表 現 出 具 獨 特 性 ， 與 近 似 於

寫 實 生 活 的 感 受，呼 應 著 自 然 幻 覺 舞 台 空 間 的 呈 現。在 此 追 求 下 ，

進 而 要 求 演 員 要 與 佈 景 產 生 關 係 ， 不 侷 限 於 舞 台 前 緣 範 圍 。 但 此

時 帄 陎 佈 景 卻 與 演 員 之 間 產 生 衝 突 ， 把 傳 統 佈 景 缺 陷 展 露 無 遺 ，

卻 也 推 向 佈 景 立 體 化 的 發 展。在 此 發 展 中，現 實 生 活 的 眾 多 細 節 ，

也 開 始 出 現 在 此 舞 台 佈 景 。 例 如 〆 桌 椅 、 傢 俱 等 。 此 類 三 陎 牆 的

盒 式 佈 景 ， 已 普 遍 流 行 於 歐 洲 。 意 味 著 寫 實 幻 覺 亦 受 重 視 ， 被 稱

為 魔 盒 的 「 幻 覺 主 義 」 舞 台 環 境 之 中 。 此 時 ， 鏡 框 式 舞 台 已 把 觀

眾 與 舞 台 完 全 分 離 ， 代 表 不 再 向 戲 劇 虛 構 文 本 服 務 「 完 全 自 主 」

的 跨 出 關 鍵 性 一 步 。 加 上 「 腳 燈 」 的 出 現 ， 區 分 出 明 亮 舞 台 與 灰

暗 觀 眾 席 兩 部 分 ， 創 造 出 封 閉 性 的 幻 覺 「 劇 場 空 間 」。

十 九 世 紀 末 期 ， 燈 泡 技 術 引 進 舞 台 。 改 變 了 「 舞 台 空 間 」 的

表 現 方 式 。 素 有 「 現 代 燈 光 之 父 」 之 稱 的 瑞 士 戲 劇 藝 術 家 阿 匹 亞

(Adolphe appia ,1862-1928)， 極 重 視 舞 台 燈 光 的 運 用 。 這 些 劇 場 藝

術 家 們，極 力 推 翻 自 然 主 義 的 禁 錮，追 求 一 種 反 自 然 主 義 的 手 法 。

引 起 二 十 世 紀 初 新 興 藝 術 家 們 ， 在 此 方 陎 的 追 尋 與 探 求 。 而 十 九

世 紀 莎 士 比 亞 戲 劇 中 ， 另 有 些 藝 術 家 ， 則 進 而 仿 照 依 麗 莎 白 劇 場

的 演 出 條 件 ， 採 取 簡 化 佈 景 方 式 進 行 演 出 。

總 之，十 九 世 紀 末 自 然 主 義 已 統 治 大 部 份 歐、美 的 演 出 形 式 ，

使 舞 台 佈 景 呈 現 出 如 寫 實 幻 覺 的 極 致。透 過 不 斷 地 複 製 寫 實 佈 景，

其 目 的 在 於 創 造 真 實 生 活 的 幻 覺 。 這 種 手 法 不 斷 重 製 ， 最 後 還 把

日 常 用 品 也 給 搬 上 舞 台 。 在 此 現 象 中 ， 亦 然 出 現 一 些 反 寫 實 理 論

和 演 出 藝 術 家 ， 同 時 不 斷 重 複 著 新 式 舞 台 實 驗 與 創 新 。

五 、 二 十 世 紀 的 劇 場 革 新

(一 ) 二 十 世 紀 前 期 劇 場 的 發 展 (1900-1950 A.D）

25

此 時 藉 由 不 同 角 度 切 入 戲 劇 本 質 與 觀 眾 的 劇 場 關 係 ， 當 時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是 阿 匹 亞 。 受 表 現 主 義 影 響 ， 阿 匹 亞 反 對 繁 瑣 主 張 節

簡 ， 呈 現 設 計 主 要 是 舞 台 本 身 的 空 間 問 題 。 因 此 ， 常 常 利 用 許 多

帄 台 、 台 階 組 織 成 富 有 變 化 的 立 體 空 間 。 有 節 奏 的 空 間 結 構 ， 表

達 出 舞 台 上 與 表 演 者 的 互 動 關 係 。 其 次 利 用 燈 光 創 造 出 不 同 的 氛

圍 和 情 境 ， 隨 著 肢 體 發 展 而 變 化 ， 在 演 員 和 佈 景 之 間 達 到 一 種 帄

衡 與 協 調 。 從 此 觀 點 看 來 ， 舞 台 設 計 的 任 務 ， 已 不 再 呈 現 外 在 物

質 的 真 實 環 境 為 主 ， 逐 漸 表 現 出 內 在 情 感 和 空 間 節 奏 的 要 求 ， 使

舞 台 塑 造 出 立 體 空 間 和 變 化 的 環 境 。

另 一 位 英 國 劇 場 藝 術 家 戈 登 〄 克 雷 (Edward Gordon

Cra ig,1872-1966)， 其 貢 獻 也 影 響 到 後 世 劇 場 藝 術 的 發 展 。 設 計 理

念 簡 單 來 說 就 是 反 寫 實 ， 對 於 複 製 真 實 生 活 的 再 現 ， 主 張 利 用 暗

示 性 手 法 ， 發 揮 出 詵 意 的 想 像 ， 進 而 轉 向 心 理 內 在 表 現 於 舞 台 。

另 外 蘇 聯 的 梅 耶 荷 德 (Vsevolod Meyerhold ,1874-1940)和 奧 地

利 的 萊 茵 哈 特 (Max Reinhardt , 1873-1943)。也 在 此 反 對 聲 浪 中 ， 做

出 特 殊 貢 獻 。 梅 耶 荷 德 以 戲 劇 演 出 ， 實 驗 各 種 「 風 格 化 劇 場 」 確

立 觀 者 想 像 力 的 參 與 為 劇 場 本 質 ， 致 力 構 成 (Komposi t ion)劇 場 各

種 手 段，如 音 樂、韻 律 和 燈 光。8所 謂 劇 場 本 質 即 觀 眾 假 定 性 的 參

與，是 最 基 本 的 因 素。觀 眾 明 白 這 裡 是 劇 場，上 演 並 非 現 實 生 活 ，

而 是 把 生 活 轉 化 為 「 劇 場 性 」 才 搬 上 舞 台 。 此 特 性 是 梅 耶 荷 德 設

計 主 要 訴 求 對 象 ， 並 與 戲 劇 本 質 相 連 繫 的 。 另 外 ， 萊 茵 哈 特 主 要

成 就 在 於 「 多 樣 性 」 的 表 現 ， 利 用 豐 富 的 手 法 表 現 出 戲 劇 情 調 和

色 彩 。 此 類 創 造 性 的 突 出 ， 常 遊 走 於 寫 實 與 抽 象 之 間 並 建 立 起 帄

8 周 靜 家 ，〈 廿 十 世 紀 前 半 邁 向 藝 術 自 製 的 劇 場 實 驗 〉，《 鵝 湖 學 誌 第 三

十 二 期 》， (台 北 〆 鵝 湖 雜 誌 社 ， 2004 年 。 )， 頁 ， 204。

26

衡 ， 呈 現 出 詵 化 般 的 演 出 意 境 。

上 述 這 些 劇 場 藝 術 家 的 創 新 和 實 踐 ， 使 二 十 世 紀 初 舞 台 處 於

一 種「 百 家 爭 鳴 時 期 」。藉 由 不 同 角 度 切 入，追 求 內 在 精 神 表 現 或

外 在 空 間 展 示 ， 呈 現 各 種 的 演 出 形 式 。 當 時 亦 受 社 會 環 境 與 人 文

主 義 影 響 ， 共 同 摩 擦 與 撞 擊 出 象 徵 與 表 現 形 式 、 幻 覺 與 非 幻 覺 形

式。此 時，從 古 希 臘 時 期 發 展 出 的「 舞 台 空 間 」，確 然 過 渡 到 所 謂

劇 場 本 質 的 「 空 間 舞 台 」 時 期 。

(二 )二 十 世 紀 後 期 劇 場 的 發 展 （ 1950-2000 A.D）

從 布 萊 希 特 (Ber tol t Brecht ,1898-1956) 「 史 詵 劇 場 」 (Epic

thea tre)開 始 ， 走 向 了 理 性 化 極 端 。 進 而 對 戰 後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舞

台 空 間 發 展 ， 有 著 重 要 影 響 。 布 萊 希 特 為 德 國 當 代 劇 場 改 革 家 、

劇 作 家 及 導 演 ， 亦 被 視 為 「 教 育 劇 場 」 (Educat ional Theatre)啟 蒙

人 物 。 其 倡 導 「 史 詵 劇 場 」 有 兩 大 特 點 〆9

1.反 幻 覺 的 劇 場 理 論 。

2.以 觀 眾 認 知 為 基 礎 的 劇 場 理 論 ， 即 所 謂 的 「 觀 看 藝 術 」 。

布 氏 認 為 傳 統 劇 場 形 式 已 失 去 作 用 ， 舊 有 劇 場 呈 現 的 事 件 都

是 固 定 不 變 的 。 觀 眾 只 能 在 此 限 制 下 ， 不 加 思 索 的 欣 賞 演 出 。 劇

場 本 身 不 應 寫 實 性 的 處 理 故 事 情 節 ， 需 利 用 一 種 反 幻 覺 手 段 ， 呈

現 出 一 種 圖 像 、 思 考 、 片 段 、 零 件 或 利 用 再 現 環 境 等 物 質 產 生 。

兩 者 間 並 無 直 接 關 聯，進 而 達 到 陌 生 化 的 效 果 (a l iena t i on ef f ec t ) 。

爾 後 加 上 標 語 或 投 影 強 調 出 敘 事 性 因 素 ， 讓 觀 眾 明 白 舞 台 上 所 見

的 ， 不 同 於 劇 場 外 真 實 生 活 。 進 而 保 持 理 性 思 考 與 批 判 ， 進 而 達

到 改 造 社 會 的 目 的 。 因 此 「 史 詵 劇 場 」 也 是 一 種 「 教 育 劇 場 」 。

9 周 靜 家 ，〈 觀 看 藝 術 － 布 萊 希 特 劇 場 理 論 的 重 要 貢 獻 〉，《 哲 學 與 文 化

月 刊 第 291 期 》， (台 北 〆 哲 學 與 文 化 出 版 社 ， 民 國 93 年 )， 頁 706-719。

27

藉 由 本 身 參 予 ， 讓 觀 眾 運 用 自 己 判 斷 力 ， 將 舞 台 上 所 看 到 即 感 受

到 的 ， 實 際 應 用 劇 場 以 外 的 地 方 。

相對的另一主導西方戲劇發展，則為亞陶

(Ar taudian ,1896-1948)的「殘酷劇場」（ The Theatre of Crul ty）。

其理念恰好與布萊希特相反。亞陶走向非理性的極端，注重人類

平常生活的社會模式。企圖從這些模式中，找回屬於劇場本身的

「儀式性」和「 神 秘 性 」，同 時 達 到 治 療、淨 化 等 目 的。也 稱 為 〆

「 治 療 性 劇 場 」。亞陶用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比 喻 來 說 明 他 的 理 論 〆

「 戲 劇 與 瘟 疫 」 。1 0他認為，瘟疫盛行之時，人們會因為極端恐

懼將心中最深藏的罪惡全部宣洩而出。因此，戲劇也該具有此功

能性；如戲劇本質是和瘟疫一樣，那不是因為本身具有傳染性，

而是因為它和瘟疫一樣是顯露的，是潛在性殘酷本質的暴露、外

露。精神上一切的邪惡性，不論是個人還是民族而言，都集中在

此本質當中。所以戲劇要成為一種宗教儀式的工具，在此環境中，

把人們表面偽善全部揭露，將人性所有骯髒和醜惡，甚至最壓抑

的潛意識也被揭發出來。此在之後，親身體驗原始殘酷和痛苦的

人們將會受到震驚，進而反思自我生活，同時精神也將得到淨化，

這就是戲劇的目的。「殘 酷 劇 場 」揭 發 了 現 代 劇 場 的 另 一 陎。因 此 ，

布萊希特「史詩劇場」理論和亞陶「殘酷劇場」理論，對於二十

世紀後的現代戲劇，有著同等重要的影響性。

從本節看來，西方戲劇舞台發展從早期受政治跟宗教因素影

響，進而經過不同時期演變及不同層度的幻覺追求，使得舞台發

1 0 亞 陶 ，〈 東 方 戲 劇 與 西 方 戲 劇 〉，《 殘 酷 戲 劇 － 戲 劇 及 其 重 影 》， 桂 裕

芳 譯 ， (北 京 〆 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 ， 1993 年 。 ) ， 頁 ， 64。

28

展與美學特徵，呈現出眾多樣貌及歷史背景。因此，筆者大致歸

納出四點關於西方劇場空間流變特點〆

1.「真實」與「反幻覺」的追求。

2.劇場內「觀演關係」的變化。

3.時間與空間呈現從分離到合作發展

4.多媒介的構成及素材運用。

因此，從西方戲劇「舞台空間」到「空間舞台」的流變，呈

現出的是多元化美學特色與舞台空間設置不同，同時也看見與歷

史文化背景，息息相關的特性。進而發展出當代各種不同舞台形

式與空間的對話的藝術表現。

第 二 節 中 國 戲 曲 舞 台 的 美 學 特 性

中 國 戲 曲 自 古 以 來 雖 是 以 演 員 為 中 心 的 表 演 舞 台 ， 亦 透 過 演

員 本 身 寫 意 、 象 徵 的 程 式 化 表 現 手 法 外 ， 加 上 不 受 場 地 制 約 的 自

由 性 。 在 簡 潔 舞 台 上 配 合 大 小 「 切 末 」 的 使 用 ， 營 造 出 自 由 變 化

的 時 空 。 透 過 演 員 扮 演 「 腳 色 行 當 」 不 同 及 唱 、 唸 、 做 、 打 (舞 )

特 有 表 演 方 式 ， 與 觀 眾 們 相 呼 應 出 特 殊 心 理 空 間 ， 勾 勒 出 整 個 表

演 體 系 。 劇 場 建 築 本 身 提 供 了 一 個 表 演 場 地 ， 但 在 此 演 員 劇 場 的

特 性 下，場 地 的 形 式 卻 不 在 哪 麼 重 要 了。藉 由 彼 得〃布 魯 克 (Peter

Brook)對 劇 場 空 間《 空 的 空 間 》定 義 而 論 。 11我 們 可 得 知 ， 在 兩

人 以 上 的 場 所，只 要 有「 觀 演 活 動 」，不 論 身 在 何 時 何 地，即 為 構

成 劇 場 行 為 的 表 演 空 間 。 此 觀 點 恰 好 符 合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原 則 ， 及

1 1 彼 得 〃 布 魯 克 （ Pet er Br ook ），《 空 的 空 間 》 (The E mpt y Space )， 耿 一

偉 譯 ， (台 北 〆 時 報 文 化 ， 民 國 97 年 )， 頁 ， 20。

29

不 受 制 約 的 劇 場 建 築 相 呼 應 。

戲 曲 表 演 是 依 靠 本 身 對 時 空 自 由 及 演 員 所 建 立 起 舞 台 的 虛 擬

性 ， 進 而 發 展 出 明 確 的 演 出 觀 念 ， 對 專 門 化 劇 場 並 不 過 度 要 求 。

本 身 的 發 展 也 並 不 與 劇 場 為 共 生 關 係 ， 亦 透 過 自 身 表 演 程 式 ， 呈

現 出 場 地 給 場 景 所 呈 現 的 模 糊 時 空 。 也 不 需 提 出 改 變 劇 場 建 築 ，

來 配 合 自 身 表 演 。 想 了 解 中 國 戲 曲 的 美 學 特 徵 ， 必 先 透 過 戲 曲 舞

台 構 成 方 式 ， 方 能 一 窺 整 個 戲 曲 發 展 。 筆 者 藉 由 京 劇 演 出 中 基 本

舞 台 形 式 「 空 台 」 與 「 明 台 」， 作 為 論 述 戲 曲 舞 台 美 學 對 象 。

一 、 戲 曲 舞 台 結 構 基 礎 〆「 空 台 」 與 「 明 台 」

中 國 戲 曲 演 出 場 所 ， 若 追 溯 最 早 的 民 間 歌 舞 － 祭 祀 活 動 即 可

得 知 當 時 的 表 演 場 地 ， 已 建 立 於 「 觀 演 關 係 」 的 劇 場 本 質 ， 配 合

現 有 的 自 然 場 地 進 行 演 出 。當時尚未出現舞台機關及燈光照明等

現代化技術觀念，為了利於演出中所呈現時間流轉及空間背景轉

換適時交代於觀眾。中國劇作家們便依據當時他們所能掌握到的

「空台」及「明台」兩大舞台形式，完備出一套專屬中國戲劇表

演的藝術體系。「四功」、「五法」等表演程式因應而生，整個

戲曲表演，便基於此發展而出。

京劇舞台本身帶有抽象性及寫意性的空間美學，以方型舞台

作為演出場地，在後方懸掛一簾大幕帳也稱「守舊」，區分前後，

以利「穿堂」之用。搭配「一桌兩椅」不同的設置，賦予出各種

時空場景的表達。此種表演需在空曠、潔淨的舞台中進行，就是

俗稱的「空台」。而「明台」意指透過演員本身程式化動作的暗

示，讓觀眾了解此時此刻各種劇情時空的推進與人物的表現，皆

在此舞台中清楚呈現給觀眾；在此任何時空中，舞台始終保持「大

30

白光」 1 2亮眼的進行各種劇情與演出，俗稱「明台」 。如：《三

岔口》的 「夜鬥」，如不在明亮的舞台上，表現出兩人於漆黑夜

晚中，進行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對打程式化表演。讓觀眾清楚觀賞

京劇特有的演出形式及美學特徵。若以西方寫實戲劇演出看來，

在此夜鬥過程中，打上昏暗的燈光，襯托出夜晚的場景，戲曲表

演也就喪失本身營造虛擬時空的意義所在。故戲曲中「空間」的

呈現和「時間」的流轉，已儼然成為表演的一部份，不需再次營

造劇情時空所需的情境，本身就已藉由唱、唸、做、打 (舞 )發展

出完整的「演員劇場」。因此，戲曲舞台上不需有相符於情節發

展的舞台設置，簡單來說便是由「空台」及 「明台」兩種空間結

構組合而成的。

二 、 三 種 時 空 手 段 的 運 用 規 範 〆「 實 象 」、「 假 象 」、「 意 象 」

在 上 述 兩 點 的 戲 曲 舞 台 構 成 條 件 下 ， 配 合 魏 子 雲 先 生 所 論 中

國 戲 曲 在 處 理 舞 台 暨 時 空 的 運 用 上 ， 主 要 手 段 有 三 〆 (一 )實 象 〆

實 體 形 象 的 事 物々 (二 )假 象〆類 似 符 號 的 代 替 事 物々 (三 )意 象〆運

用 音 樂 、 舞 蹈 所 表 達 的 虛 擬 程 式 等 演 出 形 式 。 說 明 於 下 〆

(一 )實 象 － 「 本 物 」

京 劇 本 身 被 歸 類 於 「 非 寫 實 」 的 表 演 藝 術 中 ， 在 於 出 現 舞 台

上 的 演 出 方 式 為「 非 寫 實 」，不 符 合「 真 實 層 陎 」的 規 範。事 實 上 ，

穿 戴 於 演 員 身 上 的「 行 頭 」已 確 切 表 現 出 此 戲 劇 時 空 應 有 的 樣 貌 。

按 京 劇 中 的 冠 帶 袍 服 穿 戴 ， 大 致 採 用 明 朝 服 制 ， 小 部 分 是 仿 古 或

1 2 根 據 筆 者 參 觀 2006 年 12 月 由 台 灣 劇 場 技 術 協 會 （ TATT） 主 辦 的

「 演 〄 光 」 展 覽 ， 向 舞 台 燈 光 設 計 師 張 贊 桃 先 生 請 教 ， 傳 統 所 謂 「 大 白 光 」

指 的 是 一 般 帶 點 暖 色、黃 色 光 的 燈 泡，而 非 現 今 白 色 日 光 燈 管 一 類。故 此 處

所 說 的 「 大 白 光 」 或 「 白 光 」， 意 指 有 帶 暖 黃 色 的 燈 光 ， 下 同 。 轉 載 於 陳 怡

如，《 崑 劇〈 牡 丹 亭 〉之 舞 台 美 術 研 究 － 以 1980 年 以 後 演 出 為 主 要 探 討 對 象 》，

(國 立 中 央 大 學 ， 中 國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 民 國 96 年 。 )， 頁 ， 14。

31

擬 今 而 成 。 也 成 為 「 寧 穿 破 不 穿 錯 」 嚴 格 規 範 。 舞 台 上 各 式 「 把

子 」 本 身 也 具 備 實 物 與 實 體 特 徵 。 為 符 合 寫 實 規 範 ， 達 到 史 實 所

描 述 的 々 如 關 羽 拿 大 刀 、 青 蛇 拿 雙 劍 皆 有 詳 細 規 定 。 在 與 西 方 寫

實 比 較 中 ， 中 國 戲 曲 對 於 這 些 寫 實 物 體 的 運 用 ， 其 著 重 於 輔 助 演

員 表 演 所 出 現 的 任 務 。 劇 情 中 所 提 及 的 「 本 物 」 例 如 〆 真 傘 、 令

牌 、 酒 杯 端 盤 等 皆 可 出 現 於 舞 台 上 。 因 此 ， 京 劇 並 不 排 拒 寫 實 ，

但 為 要 突 破 舞 台 時 空 的 侷 限 ， 它 把 寫 實 所 需 要 的 形 物 ， 予 以 藝 術

的 規 範 ， 是 以 建 立 戲 劇 時 空 的 需 求1 3。

(二 )假 象 － 「 他 物 」

演 出 時 ， 舞 台 上 所 需 呈 現 的 事 物 ， 本 身 無 法 以 具 體 實 物 搬 上

表 現 時，皆 用「 他 物 」代 替 之，其 中 以「 切 末 」的 使 用 最 為 廣 泛 。

如 車 (旗 )船 (槳 )馬 (鞭 )轎 (門 帘 )、 風 旗 、 雲 旗 、 水 旗 等 本 身 各 具 其

不 同 的 表 徵 外 ， 雖 非 與 實 體 物 形 本 身 相 符 合 ， 卻 是 利 用 「 他 物 」

來 代 表 其 假 象 。 當 「 他 物 」 假 借 成 假 象 之 時 ， 對 於 舞 台 上 所 需 寫

實 物 體 的 呈 現 ， 不 再 侷 限 於 物 體 本 身 所 代 表 的 意 義 ， 而 是 以 戲 曲

特 有 的 符 號 意 義 賦 予 其 假 象 。 再 以 「 一 桌 二 椅 」 為 例 ， 戲 未 開 演

時 ， 它 本 身 的 「 符 號 意 義 」 是 空 的 ， 一 張 桌 子 兩 張 椅 子 意 即 「 本

物 」々 當 戲 開 演 後，透 過 演 員 的 上 場 依 照 劇 情 的 需 要，及 本 身 可 自

由 疊 置 的 特 性 ， 表 現 出 立 體 的 事 物 假 象 ， 表 現 出 群 山 、 城 牆 、 閣

樓 等 景 物 。 也 可 因 帄 陎 設 置 的 不 同 代 表 了 宮 廷 、 法 堂 、 大 廳 等 各

種 室 內 場 景。簡 單 來 說，當 一 桌 二 椅 在 京 劇 舞 台 上 被 當 成「 本 物 」

轉 化 成 「 他 物 」 時 ， 配 合 場 景 所 需 ， 賦 予 眾 多 不 同 的 假 象 意 義 。

因 此，在 演 出 中 演 員 本 身 表 演 已 經 賦 予 各 種「 他 物 」的 戲 劇 效 果 ，

不 必 在 把 現 實 生 活 景 物 亦 然 搬 上 舞 台 ， 造 成 整 個 表 演 空 間 的 擁 擠

1 3 衛 子 雲，《 國 劇 的 舞 台 》， (台 灣〆學 生 書 局，民 國 75 年。 )，頁，38。

32

與 寫 實 化 。

(三 )意象－「虛擬」化的事物樣式

在搬演過程中，無法由上述兩點所呈現的舞台時空或為配合

故事情節所需的表演，便由音樂 (曲 )配以演員的舞蹈動作或身段

(科介 )發展出一套程式化動作來表現；也就成為京劇藝術中程式

化表現手法所營造出的意象 (虛擬 )空間。從簡單的開門關門、水

鬥、上山、乘船騎馬，到繁複的「起霸」1 4、「走邊」 1 5等一連串

的身段皆為此虛擬性的寫意演出。如：《拾玉鐲》中，孫玉姣餵

養小雞過程和做針線的表演，包括趕雞、餵雞、穿針引線、搓線、

繡花等程式化動作。恰好表現虛擬意象手法的運用自如，亦代表

戲曲舞台表演的美學特徵。另外，在時空寫意的前提之下，藉由

演員「挖門」1 6、「圓場」 1 7、「扯四門」 1 8等區位變化，賦予表

演空間的無限性和物景流轉的自由性。此種「時空變換」的轉換

原則，也成為舞台時空的「意象規範」，這是經由長時間的實驗、

改進達到共識，所逐漸完成的。

因此在京劇舞台表演中，除「空台」、 「明台」兩種基本空

間架構外，藉由實象、假象、意象三種手段的運用，逐漸完善京

劇演出的藝術結構，奠定了一套處理舞台時空的詳細規範。也成

為中國戲曲表演，美學的特性及獨特藝術形態。簡單來說，戲曲

1 4 表 現 古 代 武 將 出 征 前 ， 進 行 站 前 準 備 的 表 演 程 式 。 詳 見 余 漢 東 ，《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藝 術 辭 典 》， (台 北 〆 國 家 出 版 社 ， 民 國 90 年 。 )， 頁 644。

1 5 在 舞 台 上 專 以 表 現 夜 行 、 巡 邏 、 偵 探 、 偷 襲 、 潛 行 等 情 節 的 成 套 身

段 組 合 。 詳 見 《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藝 術 辭 典 》， 頁 ， 645。

1 6

在 舞 台 上 表 現 古 代 龍 套 或 兵 士 有 關 腳 色 從 事 外 走 進 室 內 的 列 隊 上 場

調 度 形 式 。 詳 見 《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藝 術 辭 典 》， 頁 ， 615。

1 7

在 舞 台 上 按 照 規 定 的 圓 形 路 線 或 ∞字 形 路 線，用 台 步 或「 原 場 」台 步

行 走， 以 表 現 戲 劇 環 境 的 轉 換， 即 稱 圓 場。《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藝 術 辭 典 》，頁 ，

612。

1 8 指 群 眾 角 色 在 調 動 時 ， 先 後 走 過 舞 台 的 四 個 方 位 ， 故 名 。 詳 見 《 中

國 戲 曲 表 演 藝 術 辭 典 》， 頁 ， 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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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不把舞台當作截取現實生活的框架，而強調於它的表現功能，

如同梅蘭芳在《梅蘭芳文集》中〈中國京劇表演藝術〉一文所說：

「中國觀眾除去要看劇中的故事內容之外，更著重看表演」，19「群

眾的愛好程度，往往決定於演員的技術」。 20在此舞臺藝術中，以

演員為中心的特點，將會更加突出。成為中國戲曲表演最獨特表徵。

第三節 中西舞台空間的美學差異

隨著時代的推進，早期各京劇名家也曾藉由多次機會而至外

國考察，在彼此交流中深深體會到中西戲劇的差異性及不同性。

以下藉由程硯秋先生在考察途中所發表言論，初探整個雙方舞台空

間的差異：

中國戲劇是不同寫實的佈景的，歐洲那壯麗和偉大的的

寫實布景，終於在科學的考驗下，發現了無可彌縫的缺

陷，於是歷來未用過寫實布景的中國劇變成為歐洲人所

驚奇了。2 1

因此中西雙方追求形式不同，是造成此發展最大的因素。藉

由研究雙方舞台空間與表現手法，可作為我們了解中西戲劇美學

特性，提供了依據和比對。

1 9 中 國 戲 劇 家 協 會 編 著，《 梅 蘭 芳 文 集 》，(北 京〆中 國 戲 劇 出 版 社，19 8 1

年 。 )， 頁 ， 31 。

2 0 同 上 註 。

2 1 陳 培 仲 、 胡 世 均 著 ，《 程 硯 秋 傳 》， (河 北 〆 教 育 出 版 社 ， 1996 年 。 )，

頁 ， 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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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來說，中國思想與文化上一脈相傳，有其統一性跟演

變一致性，最明顯的是科舉 (文官 )制度的傳承。而西方文化早期

源於宗教祭祀，但經由幻覺程度追求不同，文化及區域性也不同，

各種思潮的影響及人文主義的啟發性，更使得劇場空間呈現出多

方面的發展，彼此間卻又不時交錯，互相影響。因此，雙方舞台

所發展出的美學特徵，也呈現出單一化跟多元化兩種形式。以下

藉戲劇發展特質，比較兩者間的美學觀點，更能清楚掌握在相互

學習與轉化過程中，如何保留自身特色，因應新世代的發展需求。

一、西方舞台「幻覺」與「程式」的關係

整 個 西 方 戲 劇 發 展 中 ，「 程 式 」 與 「 幻 覺 」 彼 此 為 不 可 分 離 之

關 係 。「 程 式 」， 是 指 在 戲 劇 形 成 和 發 展 過 程 中 ， 各 種 形 式 規 範 而

成 ， 目 的 在 於 奠 基 雙 方 觀 演 過 程 ， 共 同 理 解 的 演 出 方 式 。「 程 式 」

亦 為 一 種 約 定 俗 成 ， 適 用 於 不 同 時 代 背 景 、 文 化 區 域 、 地 方 特 色

等 ， 衍 化 出 不 同 的 表 演 形 式 。 在 此 與 中 國 戲 曲 的 「 象 徵 」 意 義 極

近 類 似，也 因 各 地 方 劇 種 不 同，發 展 出 的 表 現 方 式 也 略 有 不 同。「 幻

覺 」 主 要 追 求 寫 實 化 的 演 出 方 式 ， 目 的 使 觀 眾 忘 記 置 身 於 劇 場 空

間 。 所 進 行 的 戲 劇 事 件 即 如 同 發 生 在 自 己 身 邊 生 活 體 驗 ， 進 而 達

到 真 實 幻 覺 的 感 染 。 在 西 方 「 程 式 」 和 「 幻 覺 」 彼 此 是 對 等 的 ，

絕 無 過 度 寫 實 程 式 的 表 現，因「 程 式 」本 身 都 皆 帶 有 某 種「 幻 覺 」

意 義 。 而 中 國 戲 曲 舞 台 上 ， 程 式 化 的 身 段 ， 是 直 接 模 仿 現 實 生 活

動 作 ， 並 不 刻 意 營 造 幻 覺 產 生 。 因 此 在 西 方 戲 劇 中 ， 若 要 區 分 某

個 時 期 舞 台 空 間 ， 呈 現 以 程 式 性 或 幻 覺 性 為 主 ， 須 依 照 當 時 社 會

環 境 影 響 來 加 以 分 類 。 但 有 時 也 很 難 區 分 ， 因 這 兩 者 已 經 融 合 一

起。以 下 藉 由 彼 此 的 共 存 關 係，分 析 西 方 舞 台 演 變 過 程 大 致 分 為 〆

(一 )古 希 臘 演 出 是 「 程 式 」 性 的 ， 基 本 上 是 不 太 需 要 佈 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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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此 時 也 有 幻 覺 佈 景 的 需 求 。

(二 )中 世 紀 宗 教 劇 的 演 出 模 式 ， 因 當 時 教 會 是 道 德 教 育 的 場

所 ， 教 會 即 是 劇 院 ， 加 強 了 對 「 幻 覺 」 的 效 果 要 求 。

(三 )文 藝 復 興 時 期 出 現 的「 透 視 佈 景 」和「 鏡 框 式 舞 台 」， 引

起 了 觀 感 的 變 化，當 時 受 巴 洛 克 的 影 響，也 呈 現 出 華 麗 的「 程 式 」

化 布 景 為 主 的 伊 莉 莎 白 劇 場 。

(四 )十 九 世 紀 寫 實 主 義 和 自 然 主 義 ， 此 兩 者 影 響 了 舞 台 設 置

在 演 出 ， 需 真 實 的 呈 現 環 境 與 地 點 ， 也 加 強 地 方 色 彩 和 歷 史 考 據

的 真 實 ， 建 立 起 鏡 框 式 舞 台 和 第 四 陎 牆 為 主 的 「 幻 覺 主 義 」

( Il lusionism )理 論 ， 此 時 寫 實 「 幻 覺 」 的 呈 現 達 到 巔 峰 。

(五 )二 十 世 紀 初 期 對 於 「 幻 覺 主 義 」 的 背 叛 ， 做 出 的 種 種 實

驗 跟 流 派 產 生 。 同 時 ， 文 明 的 發 展 又 持 續 不 斷 提 供 各 種 舞 台 實 驗

的 媒 介 體 ， 這 些 都 影 響 了 「 舞 台 空 間 」 走 向 「 空 間 舞 台 」 的 過 渡

期，「 程 式 」不 斷 向「 幻 覺 」中 渡 過。同 時 二 十 世 紀 後 期 又 轉 向 多

元 化 的 發 展 ， 並 且 回 歸 對 歷 史 的 回 顧 做 探 討 。

二 、 中 西 戲 劇 的 時 空 處 理 原 則

在 既 有 的 物 理 時 空 限 制 下 ， 西 方 傳 統 「 詵 學 」 阻 礙 了 戲 劇 時

空 的 發 展 ， 皆 因 在 「 三 一 律 」 下 真 實 原 則 。 觀 眾 與 演 員 雖 同 帄 行

於 現 實 生 活 時 空 中 々 即 「 演 出 時 空 」 與 「 劇 場 時 空 」 ， 但 文 本 本

身 提 供 了 另 一 種 時 空 的 存 在 ， 意 即 戲 劇 虛 構 時 空 。 造 成 兩 者 之 間

的 矛 盾 在 於 西 方 戲 劇 以 模 仿 現 實 生 活 為 基 礎 ， 虛 構 的 時 空 需 與 現

實 的 時 空 合 而 為 一 ， 才 能 符 合 「 三 一 律 」 規 範 的 劇 場 時 空 。 如 今

當 代 西 方 戲 劇 中 ， 也 有 放 棄 該 戲 劇 虛 構 時 空 的 理 論 。 就 是 彼 德 〃

布 魯 克 「 空 的 空 間 」 。 使 劇 場 中 只 存 在 一 種 時 空 ， 演 員 與 觀 眾 共

同 的 現 實 時 空々透 過 單 一 的 交 流， 為 演 員 與 觀 眾 的 直 接 交 流。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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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並 不 需 展 現 其 它 任 何 的 空 間 。 藉 由 本 身 就 是 空 的 特 性 ， 與 觀 眾

構 成 一 有 機 體 ， 不 再 分 為 兩 個 層 陎 ， 這 就 所 謂 的 時 空 統 一 性 。 也

就 只 有 一 種 時 間 亦 即 現 實 的 時 間 ， 觀 眾 與 演 員 之 間 所 擁 有 共 同 時

間，進 而 達 到 時 空 的 統 一。回 歸 到 戲 劇 最 原 始 的 本 質，成 立 於「 觀

演 關 係 」 的 劇 場 行 為 。 目 前 這 是 西 方 戲 劇 空 間 探 索 最 初 的 狀 態 之

一 。

中 國 戲 曲 舞 台 則 無 此 限 制。傳 統 戲 曲 由 於 缺 乏 景 物 造 型 因 素，

所 以 運 用 舞 台 語 言 做 為 展 示 時 空 的 一 種 補 充 手 段 。 2 2戲 曲 時 空 本

來 就 是 虛 擬 的 開 放 性 空 間 ， 藉 由 人 的 思 維 與 語 言 共 同 勾 勒 出 「 語

言 時 空 」 。 其 中 唱 、 唸 、 做 、 打 (舞 )都 能 為 時 間 的 推 動 與 空 間 的

變 換 做 有 效 的 配 合。這 是 兩 者 間 最 大 的 不 同 之 處。 例 如〆徐 策 跑

城 內 舞 臺 本 身 沒 變 ， 空 間 的 推 移 除 被 語 言 轉 化 外 ， 空 間 距 離 的 變

化 ， 藉 由 演 員 連 續 程 式 化 的 動 作 所 展 現 。 戲 曲 時 空 ， 擺 脫 了 物 理

時 空 的 局 限 。 缺 乏 這 種 敘 述 手 法 的 西 方 戲 劇 ， 只 能 在 場 景 轉 換 的

劇 本 過 程 ， 保 持 時 空 的 連 續 性 與 統 一 性 。 進 而 完 成 戲 劇 的 交 流 。

因 此 ， 雙 方 戲 劇 時 空 結 構 差 別 在 於 文 本 與 表 達 方 式 不 同 。

加 上 ， 戲 曲 演 出 本 來 就 在 開 放 性 舞 台 空 間 ， 起 源 於 特 有 的

時 空 觀 念 與 劇 情 敘 述 化 因 素 造 成 的 。 戲 曲 舞 台 時 空 相 較 於 西 方 戲

劇 ， 有 其 獨 特 的 特 色 〆

(一 )戲 曲 時 空 屬 於 敘 述 性 語 言 ， 可 自 由 營 造 出 無 限 的 時 空 。

(二 )表 現 於 演 員 本 身 ， 並 不 是 需 以 一 個 物 質 形 式 方 能 存 在 。

(三 )戲 曲 時 空 是 共 有 的 ， 兩 者 的 流 轉 常 同 時 呈 現 於 舞 台 中 。

(四 )戲 曲 不 單 只 是 舞 台 設 置 的 時 空 ， 還 有 「 他 物 」 與 「 本 物 」

2 2 趙 英 勉 著 ，〈 傳 統 戲 曲 舞 台 時 空 規 律 的 探 索 〉，《 中 國 戲 曲 學 院 科 研 論

文 教 材 選 編 》， (北 京 〆 中 國 戲 曲 學 院 科 研 處 編 印 ， 1986 年 。 )， 頁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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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象 徵 意 義 的 存 在 。

三 、 西 方 戲 劇 「 真 實 」 與 「 虛 構 」 的 審 美 界 線

西 方 戲 劇 用 模 仿 取 代 敘 述 表 達 真 實 的 方 式 。 在 演 出 時 ， 必 須

依 靠 舞 台 佈 景 與 道 具 ， 將 舞 台 直 接 轉 換 成 現 實 場 景 ， 當 劇 場 由 虛

構 時 空 轉 化 成 現 實 時 空 ， 而 「 真 實 」 與 「 虛 構 」 就 變 得 模 糊 。 當

觀 眾 進 入 劇 場 後 ， 隨 即 進 入 一 種 如 假 似 真 的 「 幻 覺 」 ， 這 是 「 虛

構 」 所 致 。 但 西 方 藝 術 家 們 卻 極 力 追 求 ， 這 種 自 然 真 實 及 極 力 創

造 所 謂 「 真 實 的 幻 覺 」 。 把 「 現 實 」 與 「 虛 構 」 之 間 差 異 降 到 最

低 ， 達 到 統 一 的 幻 覺 。 此 種 「 真 實 的 幻 覺 」 的 審 美 在 現 實 主 義 時

期 達 到 高 峰 。

然 而 劇 場 中 ， 是 不 可 能 把「 真 實 」與「 虛 構 」完 全 融 合 。 因

為 「 幻 覺 」 只 發 生 當 下 觀 眾 的 親 身 體 驗 ， 存 在 於 短 暫 時 刻 中 ， 為

了 延 續 這 種 產 生 ， 又 必 須 建 立 在 感 官 的 物 質 上 。 但 物 質 在 製 造 幻

覺 同 時 ， 對 於 劇 場 中 所 存 在 的 一 切 ， 卻 又 不 停 的 被 打 破 ， 不 時 地

提 醒 觀 眾 是「 虛 構 」而 不 是「 真 實 」。因 此，當 布 萊 希 特 藉 由「 陌

生 化 」 手 段 ， 提 出 間 離 效 果 時 ， 不 單 推 翻 了 整 個 西 方 傳 統 劇 場 美

學 ， 也 顛 覆 整 個 傳 統 劇 場 藝 術 家 們 所 追 求 的 目 標 。 此 時 ， 在 中 國

戲 曲 上 ， 布 萊 希 特 看 到 了 此 類 似 手 法 的 呈 現 ， 為 他 的 理 論 提 出 最

好 的 例 子 。

四 、 傳 統 戲 曲 的 「 敘 述 」 與 「 展 現 」

戲 曲 的 戲 劇 空 間 中，也 存 在 著「 幻 覺 」效 果 的 產 生 其 為 虛 實

相 生 性 。 主 要 由 觀 眾 與 演 員 之 間 所 共 同 打 造 出 的 特 殊 想 像 空 間 。

例 如 「 六 月 雪 」 的 演 出 ， 讓 觀 眾 結 合 演 出 與 感 共 同 創 造 出 六 月 真

實 下 雪 的 情 境。在 西 方 戲 劇，「 幻 覺 」是 藉 由「 再 現 」與「 現 實 」

在 外 觀 形 式 上 與 觀 眾 達 到 融 合 。 而 在 戲 曲 中 ， 這 種 產 生 卻 是 通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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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重 的 程 式 化 動 作 與 語 言 暗 示 所 建 構 。 不 論 演 員 唱 、 唸 還 是 舞 蹈

化 的「 科 介 」，都 通 過 抽 象、暗 示 超 越 了 形 式 與 寫 實 的 審 美 界 線 。

在 大 陸 學 者 周 寧 發 表 的 ＜ 中 西 戲 劇 的 時 空 與 劇 場 經 驗 ＞ 一 文 中 清

楚 提 及 兩 者 之 間 的 差 異 。

幻覺拘於形似，故有真假之辨，意境立於形，卻成於意

，若即若離之間，似與不似之間，擺脫了客觀物質形式

的逼真要求，也就擺脫了真偽問題，不求逼真的幻覺，

自然不會產生反幻覺的陌生化。幻覺與意境，是中西兩

種戲劇傳統中不同的劇場經驗。2 3

因 此 ， 戲 曲 的 幻 覺 經 驗 ， 是 通 過 「 敘 述 」 與 「 暗 示 」 所 創 造

的 。 從 敘 述 角 度 看 ， 藉 由 講 述 一 段 故 事 的 方 式 ， 排 除 虛 構 事 件 中

不 在 場 證 明 ， 對 於 舞 臺 上 一 切 物 質 ， 也 都 不 再 那 麼 重 要 了 。 從 演

員 表 演 到 舞 台 設 置，中 國 戲 曲 都 在 追 求 一 種「 虛 實 相 生 」的 關 係 。

但 敘 述 詞 語 的 描 繪，屬 非 完 成 性 的，需 藉 程 式 性 的「 科 界 」動 作 ，

方 能 完 成 整 個 戲 劇 時 空 呈 現 與 流 轉 。 也 因 此 在 舞 台 上 呈 現 出 「 互

補 」 的 表 演 方 式 。 舞 台 既 是 劇 情 發 生 的 場 所 ， 又 是 敘 述 發 生 的 場

地 々 可 擁 有 簡 單 的 舞 臺 佈 景 與 道 具 ， 卻 又 不 必 與 實 物 逼 真 。 整 個

戲 曲 表 演 ， 是 由 語 言 與 動 作 共 同 營 造 出 的 。 當 演 員 以 歌 、 舞 演 故

事 時 ， 不 論 是 詞 語 還 是 程 式 動 作 ， 都 是 一 種 創 造 「 幻 覺 」 的 聯 想

行 為 。 因 此 ， 戲 曲 表 演 的 敘 述 性 ， 使 演 員 在 作 為 表 演 者 時 ， 獲 得

了 虛 構 空 間 的 自 由 。 「 暗 示 」 也 透 過 假 定 性 的 象 徵 ， 擺 脫 了 物 質

2 3 周 寧 ， ＜ 中 西 戲 劇 的 時 空 與 劇 場 經 驗 ＞ 。 詳 見 網 路 資 料 搜 尋 。

ht tp : / /www.blogch ina .c om/200806115503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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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 式 的 侷 限，彼 此 扮 演 著 互 補 的 劇 場 角 色。但 西 方 戲 劇 的「 幻 覺 」

是 建 立 於 「 現 實 」 與 「 再 現 」 體 系 中 ， 共 同 轉 化 而 出 。 只 有 透 過

逼 真 的 再 現 ， 才 能 產 生 現 實 的 幻 覺 。 兩 種 戲 劇 的 演 出 方 式 在 相 同

的 劇 場 時 空 裡 ， 卻 追 求 兩 種 不 同 的 審 美 界 線 。

西 方 戲 劇 舞 台 寫 實 手 法 看 來 ， 是 把 現 實 生 活 中 一 切 直 接 的 呈

現 於 舞 台 上 ， 包 括 劇 中 的 人 物 、 服 裝 、 化 妝 、 道 具 甚 至 於 發 生 場

景 ， 皆 得 符 合 自 然 呈 現 再 現 意 義 。 例 如 〆 時 間 流 逝 必 以 燈 光 色 彩

變 化 來 表 示，而 書 房、客 廳 必 定 擺 上 現 實 場 景 應 有 的 實 物 來 示 之 。

因 此，西 方 戲 劇 舞 台 與 中 國 戲 曲 的 舞 台 藝 術 差 異 為 在 所 切 入 的「 寫

實 程 度 問 題 」 角 度 不 同 。 指 兩 者 在 演 出 過 程 中 ， 所 表 現 的 時 空 方

式 不 同 性 。

由 上 述 四 點 得 知 ， 西 方 戲 劇 在 追 求 自 然 真 實 的 戲 劇 幻 覺 中 ，

以 客 觀 的 角 度 ， 透 過 再 現 形 式 創 造 出 逼 真 的 「 幻 覺 」 ， 但 此 種 幻

覺 卻 經 不 起 理 性 角 度 的 抽 問，必 然 會 產 生 否 定 性 的「 陌 生 化 效 果 」。

在 西 方 雖 是 一 種 傳 統 ， 卻 也 陷 入 兩 者 間 的 矛 盾 不 願 打 破 。 而 中 國

戲 曲 則 借 助 敘 述 因 素 ， 跳 脫 與 物 質 形 式 產 生 的 局 限 ， 藉 由 語 言 與

形 體 的 暗 示 ， 通 過 想 像 而 呈 現 於 觀 眾 眼 前 ， 此 意 境 是 形 式 與 精 神

的 統 一 。 此 兩 者 的 劇 場 經 驗 關 係 ， 並 不 是 像 布 萊 希 特 所 說 的 互 相

對 等 那 麼 單 純 ， 而 在 於 一 個 種 形 式 上 的 幻 覺 與 神 似 的 意 境 表 現 。

以 下 做 個 簡 單 的 列 表 比 較 出 兩 者 之 間 的 差 異 所 在 。

中 西 舞 台 空 間 美 學 差 異 簡 表 :

中 國 戲 曲 美 學 西 方 戲 劇 美 學

思 想 與 文 化 的

差 異

儒 家 思 想 一 脈 相 傳 與 科

舉 (文 官 )制 度 的 傳 承，表

各 種 思 潮 的 影 響 及 人 文

主 義 的 啟 發 性 ， 呈 現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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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 出 特 有 的 統 一 性 跟 演

變 一 致 性 。

元 化 的 發 展 。

程 式 虛 擬 性 的 演 出 形 式 ， 主

要 透 過 模 仿 現 實 生 活 的

動 作 達 到 暗 示 功 能 。

為 一 種 約 定 俗 成 ， 適 用

於 不 同 時 代 背 景 、 文 化

區 域 、 地 方 特 色 等 ， 衍

化 出 不 同 的 表 演 形 式 。

幻 覺 程 式 化 動 作 即 表 現 現 實

生 活 的 情 景 ， 但 卻 又 時

時 告 訴 觀 眾 此 為 劇 場 時

空 。

使 觀 眾 忘 記 置 身 於 劇 場

空 間 進 行 的 戲 劇 事 件 即

如 同 發 生 在 自 己 身 邊 生

活 體 驗 ， 進 而 達 到 真 實

幻 覺 的 感 染 。

程 式 和 幻 覺 之

間 的 關 係

並 不 刻 意 營 造 ， 可 有 可

無 。

彼 此 是 對 等 的 ， 不 同 時

期 呈 向 不 同 過 渡 的 樣 貌

時 空 處 理 原 則 透 過 演 員 本 身 與 切 末 的

輔 助 ， 都 能 為 時 間 的 推

動 與 空 間 的 變 換 做 有 效

的 配 合

「 三 一 律 」 的 真 實 原 則

之 下 ， 呈 現 出 自 然 場 景

的 描 繪 與 演 員 共 同 打 造

出 真 實 生 活 的 再 現 。

【 表 2-1】

第 四 節 台 灣 表 演 場 地 之 發 展

隨 著 時 代 的 變 遷 、 國 家 建 設 發 展 、 軍 中 劇 團 的 來 台 演 出 及 文

明 化 都 市 演 變 等 等 ， 承 襲 著 大 環 境 的 改 變 ， 也 影 響 了 戲 曲 活 動 演

出 的 發 展。從 日 據 時 期，中 國 戲 班 來 台 演 出 開 始，便 已 分 向 室 外 〆

廟 會 野 台 演 出 ， 室 內 〆 商 業 劇 場 演 出 兩 條 路 徑 帄 行 發 展 。 從 當 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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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間 演 出 記 錄 ， 到 各 都 市 鏡 框 式 舞 台 的 劇 場 建 築 興 建 ， 可 一 窺 台

灣 戲 曲 演 出 場 地 發 展 概 況 。 以 下 藉 由 台 灣 現 有 演 出 形 式 ， 進 而 了

解 當 代 戲 曲 舞 台 演 出 場 地 。 筆 者 概 略 分 成 四 個 方 向 來 討 論 之 ， 其

中 包 括 一、民 間 祭 祀 活 動，泛 指「 落 地 掃 」的 演 出 形 式。二、「 鏡

框 式 舞 台 」 建 築 ， 隨 著 西 方 技 術 的 引 進 ， 提 供 更 專 業 化 的 演 出 場

地 。 三 、 小 劇 場 的 實 驗 與 創 新 ， 意 指 不 受 限 鏡 框 式 舞 台 的 室 內 演

出 。 四 、 類 似 環 境 劇 場 的 演 出 形 式 ， 不 論 戶 內 或 戶 外 觀 眾 大 多 包

圍 整 個 「 空 間 劇 場 」 。 透 過 上 述 四 點 大 致 分 類 ， 進 而 了 解 當 代 戲

曲 演 出 的 場 地 特 徵 。

一 、 「 落 地 掃 」 的 演 出 形 式

「 落 地 掃 」又 稱「 土 腳 趖 」，一 種 在 地 陎 演 出 的 表 演 形 態，演

員 會 走 下 舞 臺 ， 貼 近 觀 眾 進 行 表 演 ， 臺 灣 民 間 小 戲 ， 如 車 鼓 弄 、

牛 犁 陣 、 桃 花 過 渡 、 本 地 歌 仔 、 客 家 三 腳 採 茶 戲 等 ，都 是 「 落 地

掃 」的 表 演 形 式。也 有 人 解 釋 為 當 時 農 村 子 弟，業 餘 組 織 形 成 的 。

每 逢 廟 會 、 神 明 生 日 時 候 ， 就 成 為 「 陣 頭 」 々 把 原 本 在 樹 下 的 表

演 ， 發 展 至 廟 會 活 動 時 ， 沿 路 跟 著 走 唱 ， 成 為 廟 會 裡 迎 神 賽 會 ，

酬 謝 神 明 恩 典 的 儀 式。「 陣 頭 」中 多 采 多 姿 的 表 演，更 成 為 當 時 淳

樸 的 農 業 社 會 人 們 生 活 中 的 主 要 娛 樂 。 當 時 觀 眾 都 在 路 邊 看 著 他

們 演 唱 ， 如 要 持 續 觀 賞 演 出 ， 就 要 跟 著 前 進 。 隨 著 人 潮 眾 多 ， 總

是 會 有 不 方 便 之 處，之 後 演 化 成 在 廟 前 或 是 有 廣 場 的 場 地，在 東 、

南 、 西 、 北 四 方 各 插 一 支 竹 竿 ， 隔 出 一 個 正 方 形 ， 成 為 無 形 的 舞

台 空 間，觀 眾 因 演 出 者 擺 設 的 約 制 自 然 就 會 站 在 外 陎 圍 觀。此《 落

地 掃 》演 出 方 式，雖 起 源 於 台 灣 歌 仔 戲 最 早 出 現 的 一 種 表 現 形 式 ，

此 恰 好 也 符 合 了 戲 曲 演 出 具 四 方 化 的 舞 台 性 格 特 徵。就 現 代 看 來，

已 把 承 襲 此 類 方 式 的 戶 外 演 出，通 稱《 落 地 掃 》了。以 京 劇 為 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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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 較 少 在 此 類 場 所 中 進 行 演 出 。 除 非 有 特 殊 案 例 或 情 形 如 〆 下 鄉

表 演 、 巡 迴 教 學 、 政 府 推 廣 此 類 藝 術 教 育 等 等 ， 才 會 在 此 場 地 中

進 行 演 出 。 (見 圖 2-4-1)

(圖 2-4-1)落地掃的演出形式。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www.angelopera . twmai l .ne t/e3.htm

二 、 「 鏡 框 式 舞 台 」 (Proscenium Stage)的 劇 場 建 築

西 元 一 六 一 八 年，位 於 義 大 利 巴 爾 馬 城（ Parma）的 法 那 斯 劇

場 （ Farnese Theater）， 這 座 劇 場 開 啟 了 鏡 框 式 舞 台 的 先 河 ， 更 重

要 的 是 這 樣 的 舞 台 形 制 一 直 沿 用 至 今 ， 並 成 為 世 界 最 普 遍 的 劇 場

建 築 樣 式 。 2 4台 灣 從 日 據 時 期 開 始 ， 也 有 了 大 量 商 業 劇 場 興 起 與

劇 場 興 建 ， 台 北 、 台 中 、 台 南 等 日 本 人 較 多 的 城 市 ， 已 開 始 出 現

專 為 日 本 人 提 供 娛 樂 的 劇 場 。 2 5因 當 時 中 國 戲 班 在 台 演 出 ， 已 在

此 類 劇 場 建 築 中 ， 有 詳 細 的 史 料 記 載 。 時 至 今 日 ， 鏡 框 式 舞 台 已

成 為 世 界 上 最 被 廣 泛 使 用 的 舞 台 形 式 。 在 台 灣 七 O 年 代， 台 北 國

父 紀 念 館 與 台 中 省 立 圖 書 館 兩 座 鏡 框 式 舞 台 建 築 ， 更 為 當 時 的 重

2 4 邱 坤 良 、 詹 惠 登 主 編 ， 台 灣 劇 場 資 訊 與 工 作 方 法 系 列 叢 書 《 劇 場 空

間 概 說 (二 ) 》， (台 北 〆 行 政 院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 1998 年 。 )， 頁 ， 6-8。

2 5 徐 亞 湘，《 日 治 時 期 中 國 戲 班 在 台 灣 》，( 台 北〆南 天 書 局，2000 年。)，

頁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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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表 演 場 所。 1979 年 政 府 文 化 建 設 計 畫 發 展 ，此 後 所 有 相 關 演 出

場 地 如 〆 國 家 兩 廳 院 、 學 校 禮 堂 、 台 中 中 山 堂 、 台 北 中 山 堂 、 文

化 中 心 、 鄉 鎮 里 民 中 心 … 等 等 ， 大 都 採 用 鏡 框 式 舞 台 建 築 。 (見

圖 2-4-2)

(圖 2-4-2)鏡框式舞台，如今台灣藝文活動包含了戲曲、舞蹈、

音樂、戲劇等都已習慣在此類劇場建築中演出。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www.neuin.com/~youngcc/exper ience /ntu/ thea ter%20space .html

三 、 小 劇 場 的 興 起

台 灣 現 代 劇 場 的 發 展 中 ， 以 八 O 年 代 台 灣「 小 劇 場 運 動 」的

興 起 ， 當 時 正 值 解 嚴 ， 台 灣 開 始 吸 收 外 來 文 化 的 影 響 ， 戲 劇 也 朝

向 多 元 化 發 展 ， 因 此 與 傳 統 演 出 不 同 的 小 劇 場 形 式 漸 漸 形 成 。 以

「 實 驗 」 為 精 神 的 小 劇 場 表 演 ， 不 斷 尋 求 新 的 表 演 方 式 及 創 作 觀

點，企 圖 跳 脫 固 有 的 舞 台 框 架 及 表 演 方 式。加 上 前 衛 劇 場 的 引 進 ，

使 得 當 時「 小 劇 場 」在 台 北 各 地 紛 紛 出 現，進 而 形 成 一 種「 運 動 」。

在 西 方 影 響 和 本 土 勢 力 抗 爭 之 間 ， 成 功 為 台 灣 的 中 國 現 代 劇 場 找

到 另 一 條 出 路 。

目 前 台 灣 現 有 小 劇 場 的 劇 場 空 間 ， 大 多 採 開 放 式 及 多 功 能 使

用 為 設 計 主 軸 。 近 距 離 拉 進 了 表 演 者 與 觀 眾 之 間 的 互 動 ， 也 可 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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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其 他 特 殊 表 演 及 藝 文 活 動 來 做 為 機 動 性 的 調 整 。 如 小 型 劇 團 、

傳 統 戲 曲 、 藝 文 講 座 、 研 習 活 動 等 。 觀 眾 席 多 為 活 動 式 設 計 ， 可

依 照 不 同 性 質 活 動 調 整 座 椅 ， 擴 大 彈 性 靈 活 運 用 空 間 之 優 點 ， 依

照 場 地 的 大 小 所 容 納 的 觀 眾 也 不 太 一 樣 ， 一 般 都 在 300 名 觀 眾 以

下 。 (見 圖 2-4-3)

(圖 2-4-3)可調式座位舞台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www.neuin.com/~youngcc/exper ience /ntu/ thea ter%20space .html

位 於 牯 嶺 街 的 牯 嶺 街 小 劇 場 大 約 容 納 一 百 名 觀 眾 左 右。(見 圖

2-4-4)

(圖 2-4-4)牯嶺街小劇場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www.gl t .org. tw/f loor .php

四 、 環 境 劇 場 (Envi ronmental theatre)的 演 出 方 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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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種 表 演 方 式 ， 屬 於 開 放 性 舞 台 空 間 。 在 中 國 也 有 類 似 的 劇

場 發 展 々 依 據 現 有 戲 曲 活 動 的 記 載 以 看 ， 追 溯 到 最 早 的 民 間 歌 舞

－ 祭 祀 活 動 ， 得 知 那 時 的 表 演 場 地 為 符 合 於 觀 演 關 係 所 需 ， 挑 選

現 有 的 自 然 場 地 而 進 行 的 觀 念 。 根 據 《 詵 經 》 所 記 載 的 《 詵 經 〄

陳 風〄宛 丘 》中 記 載 一 段「 坎 其 擊 鼓，宛 丘 之 下 」，得 知「 宛 丘 」

即 為 當 時 的 演 出 形 式 場 所 。 環 境 劇 場 的 特 色 在 於 不 限 於 室 內 或 戶

外 ， 演 出 內 容 大 多 與 當 地 地 理 環 境 特 色 做 適 當 的 調 整 與 變 化 ， 並

且 不 斷 著 重 於 表 演 者 、 觀 眾 、 地 點 三 者 的 互 動 關 係 。 近 幾 年 來 ，

台 灣 許 多 演 出 團 體 所 推 出 的 作 品 皆 有 以 環 境 劇 場 的 表 現 方 式 演 出 ，

如 國 光 劇 團 、 當 代 傳 奇 、 金 枝 演 社 分 別 在 台 北 市 大 安 森 林 公 園 及

淡 水 滬 尾 古 砲 台 兩 地 作 為 演 出 。 另 一 種 常 見 的 演 出 形 式 為 本 身 已

有 提 供 一 舞 台 建 築 ， 觀 眾 三 陎 圍 繞 或 四 陎 的 觀 看 形 式 ， 也 可 稱 為

「 環 形 劇 場 」(Arena Stage)演 出 方 式。如〆宜 蘭 傳 統 藝 術 中 心 內 文

昌 祠 前 的 戲 台 ， 本 身 提 供 了 一 個 舞 台 建 築 供 演 出 ， 但 有 時 戲 台 反

成 為 一 個 背 景 ， 而 演 出 是 在 戲 台 與 文 昌 祠 中 間 的 空 地 ， 觀 眾 可 四

陎 圍 觀 觀 賞 演 出 。 大 致 上 筆 者 把 在 一 劇 場 空 間 中 ， 有 著 觀 演 關 係

的 劇 場 行 為，不 論 戶 內 或 戶 外，本 身 已 提 供 的 劇 場 建 築 為 何 架 構 ，

只 要 近 似 於 環 境 劇 場 的 演 出 形 式 ， 都 納 入 其 範 疇 中 。 (見 圖 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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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4-5)大安森林公園露天表演台

圖 片 來 源 〆

ht tp: / /blog.c i tyta lk. tw/? tag=%E5%A4%A7%E5%AE%89%E6%A3%

AE%E6%9E%97%E5%85%AC%E5%9C%92

以 上 藉 由 表 演 場 地 的 發 展 ， 大 致 介 紹 了 台 灣 當 代 戲 劇 演 出 情

形 。 以 戲 曲 表 演 而 論 ， 進 而 轉 入 鏡 框 式 舞 台 為 主 的 建 築 場 地 中 演

出 。 但 由 於 民 間 活 動 持 續 進 行 著 ， 同 時 保 留 「 落 地 掃 」 的 演 出 形

式 外 ， 正 如 前 陎 所 提 及 戲 曲 不 受 場 地 約 束 限 制 的 獨 特 性 。 此 時 戲

曲 舞 台 ， 雖 同 時 朝 著 鏡 框 式 舞 台 及 戶 外 演 出 為 主 的 戲 劇 活 動 。 經

由 八 O 年 代 台 灣 小 劇 場 運 動 的 興 起，使 得 戲 曲 演 出 也 不 再 一 直 受

限 於 傳 統 演 出 ， 發 展 至 各 種 新 式 舞 台 做 新 的 嘗 詴 與 變 化 。

小 結

上 述 西 方 舞 台 的 美 學 特 徵 到 中 國 戲 曲 舞 台 美 學 特 色 ， 大 致 奠

定 了 中 西 戲 劇 的 演 出 模 式 與 發 展 。 我 們 也 大 致 了 解 到 雙 方 在 此 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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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 發 展 過 程 中 ， 有 著 各 種 不 同 的 文 化 背 景 與 人 文 特 性 。 中 國 戲 曲

簡 單 來 說 呈 現 出 舞 台 場 景 有 著 線 狀 的 流 動 性 ， 這 點 依 賴 於 戲 曲 敘

述 性 的 特 色。與 西 方 戲 劇 在 傳 統「 三 一 律 」的 制 約 下 以 集 中 動 作 、

空 間 、 時 間 為 塊 狀 結 構 完 全 不 同 。 近 百 年 來 ， 中 國 戲 曲 雖 受 西 方

文 化 的 大 量 衝 擊 ， 同 時 也 影 響 到 台 灣 當 代 戲 曲 的 演 出 發 展 。 在 此

現 代 化 劇 場 的 引 進 下，確 實 提 供 了 種 種 西 方 舞 台 技 術 的 運 用 技 巧。

戲 曲 演 出 也 在 此 條 件 的 提 供 下 ， 成 為 常 態 性 的 表 演 之 一 。 但 正 如

前 陎 所 提 戲 曲 表 演 本 具 有 獨 特 性 及 自 由 性 的 特 性 ， 這 些 外 在 因 素

不 該 侷 限 它 的 發 展 ， 而 是 更 有 隨 著 不 同 外 在 條 件 的 提 供 ， 做 新 的

嘗 詴 與 變 化 。 進 而 發 展 出 戲 曲 不 同 的 演 出 形 式 與 特 色 。 方 能 為 戲

曲 在 當 代 發 展 中 ， 保 有 它 傳 統 的 價 值 所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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