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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06 2019 2019 4 4 25 25 星期四 星期四 主编 主编责编 责编邮箱 邮箱3213456266 3213456266@qq.com @qq.com 年前,爬山回家,捡了农民伯伯一个南瓜, 很开心,就像捡了宝一样,很高兴,一高兴就乐 极生悲了,钥匙挂在门上没有取,不见了。被 刘哥一顿好骂,说我每次徒步都掉东西,为什 么不把自己掉了? 我怯怯的说:“明天我迟点去上班嘛,我把 门锁换了才走。” 刘哥突然想到我们家里还有一个旧的锁 芯,就立马换了。其实依我的不用换锁芯,就 在进门处安一个摄像头就可以了,如果是我们 认识的人拿了钥匙来开我们的门,我就会喊他 来我家看视频,然后喊他两万元私了,不然我 就把他的光辉形象放抖音上,让他成网红。 刘哥骂我法盲,说本来只要100元换个锁芯 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偏偏要把自己弄进牢房。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在笑,笑那个在我家 门上捡了我家钥匙,却打不开我们家门的傻 样,笑刘哥换锁的速度超级快,有个会换门锁 的机修工老公真好。 第二天,我又去配了三把钥匙,花了我30 元钱,捡南瓜,丢钥匙,我亏大了。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前几天,天气暖和了, 要穿衬衣了,厚衣服用不着,我就收拾刘哥冬 季的衣服。收捡一件黑色夹克的时候,发现衣 兜里鼓鼓囊囊的,我想,这个老二流子,又在藏 私房钱?屡教不改啊屡教不改,我一边想一边 伸手去摸包包,耶,不像是钱,难道是他钓鱼的 东东,我拿出来一看,啊,是我去年掉了的那一 串钥匙。我坐在地上,慢慢回忆,才想起去爬 山的前一天晚上,我和亲家母去转步行街,觉 得有点冷,就穿了一下刘哥的夹克,然后,转路 回来,我就把夹克挂进了刘哥的衣柜,然后就 失忆了,然后就以为自己的钥匙掉了。没有记 性的人啊,总是爱这样一惊一乍地吓自己。 何德立,网名“荷叶”,年过四旬,其貌不扬,心很善 良,一位普通的超市售货员,“刘哥”的老婆,“胖子”的 妈。下班之余,喜欢捉笔记录下自己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麻,全是家长里短平常事,经她娓娓道来,则令人捧腹,会 心一笑。 德立散打 钥匙掉了 中午回家,突然想吃蒜苗炒回锅肉了。于 是脚步不由得拐进菜市场,可是,不经意的看 见了自己的一身肉,就改变了计划,还是吃红 烧肥肠算了,下班时间,肥肠早就卖完了。留 了电话,押了 20 元钱,下午去拿肥肠。 顺道买了一颗大白菜,3元钱。老板说我 好看,送我几个小红薯。我想,这个老板好眼 光。 下午回家,拿了肥肠,站在菜市场打电话 问刘哥我买了肥肠,他想用啥子烧? 刘哥反问我想吃啥子?我说:“最喜欢吃 肥肠烧土豆。” 刘哥说: “那就买土豆嘛。” 我寻思着说:“那再给你买点啥子菜加进 去不?” “不用,不用,两个人吃不到好多。” 我犹豫了,说: “你又不喜欢吃土豆哒。” “这个还不简单?你吃土豆,我吃肥肠。” 说完,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看嘛,我还担心 他没有吃的,我的担心才是多余。 上楼,不辞辛苦,洗了,烧了,肥肠烧土豆, 又鲜香又美味,晚饭吃得有点多,肚子痛,刘哥 语气很不友好,说: “胀痛的吧?” 我知道,他是说我胖,见不得我多吃。就 像我见不得他抽烟一样。我不买账,说:“关你 屁事,我又没有吃你的,我又没有用你一分 钱。” 刘哥揭短:“咦?咋个没有用我的钱,清早 刚刚给你拿了 50 元,这么快你就忘了?” 我没话可说了,吃人家的嘴短。肚子痛, 沙发上都坐不下去,就喊刘哥去广场走一转。 刘哥还在生气,不去。我说:“走嘛,我只 是看看。”我们就一起下楼了。 今晚的广场,真的很干净啊,没有占道经 营,大路都宽敞了很多。路人说:“天天都这样 宽敞就安逸了。” 走过一家便利店,刘哥说:“胖子在家,最 爱来逛这家店,每次都拉我来买单。” 我知道他想胖子了,笑了说:“走嘛,我们 进去看看。” 后来,我挑了一个小台灯,刘哥二话不说 就掏钱买了。因为他早就嫌我晚上打字的时 候,开大灯,晃了他的眼。上楼,刘哥用在抖音 上学的一句话骂我:“女人都是骗子,每次上 街,都说只是看看,结果呢?” 骂人的话,我学得更快,说:“现在的男人 都是骗子,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说只是抱抱,结 果呢?结果呢? 土豆烧肥肠 庞雨,现 供职于宣汉县 人力资源和社 会保障局。年 过知非,喜欢 读书,喜欢码 字。作品散见 于网络、纸媒。 虼蚪儿 方言与识字 蜘蛛是农村常见的小昆虫,它们总是在屋 梁上、门框边、床脚下,辛勤吐丝结网。蜀人见 着,嘴里说出的不是“蜘蛛”,而是一个很奇特的 词,读着: gédāng’ r。川东一些粗鄙的半大小 伙,挖苦那些读了点书,行事拖泥带水,不喜大 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男人时,喜欢用一个与蜘蛛 相关的歇后语: gédāng’ r日,牵丝带纹。歇 后语里的丝、纹,是谐音,是说他们挖苦的那个 男人假斯文。这个歇后语,前半段荤得直白粗 俗,难说出口;后半段却有点雅,借音入字,很有 文化味道。 宋代周密《武林旧事 · 小经纪》里,有“虼蚪 儿”一词:“诸般虫蚁……虼蚪儿、促织儿、小螃 蟹。”同时代的西湖老人所著《西湖老人繁胜录》 里,也有“虼蚪儿”一词:“闹城儿、消息子……小 螃蟹、虼蚪儿、便桥、试卷、试卓、交。”虼蚪,读 着 gèdǒu,儿化后,与 gédāng’ r相差不远。 但虼蚪,指蝌蚪,与蜘蛛并无关联。 有一种蔬菜葫芦瓜,在川东人嘴里不叫葫 芦瓜,也被称作gédāng’ r。葫芦瓜是蔬菜,蜘 蛛是小动物,彼此不搭调,为何在川东方言里有 着同样的俗名 gédāng’ r 呢?小时所见的本地 蔬菜 gédāng’ r,既不是书上的两节大肚葫芦, 也不是今日盛行的直条条瓠条,而是柄处小,渐 渐圆润地凸成一个半圆的瓠瓜。有可能:川东 人见葫芦瓜之形,上小下大,与蜘蛛之头小尾大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称蜘蛛“身小尻大”)形 似,因而,便用称蜘蛛的方言 gédāng’ r 来称其 与之形似的瓠瓜。 由此想到,川东人嘴里的gédāng’ r,完全 可能来源于周密书中的“虼蚪儿”。“虼蚪儿”,是 小动物,团团的身子,拖着一条细细的尾巴,明 明白白的身大尾小;蜘蛛,也是小动物,虽然是 “身小尻大”,与蝌蚪相反,但总体上看,却很相 似。于是,川东人便借“虼蚪儿”之音,来称蜘 蛛,变为 gédāng’ r。 二愣子出生在川东嘉陵江支流的渠江畔。由 于家穷,二愣子读完小学三年级之后,他的父母就 再也没有能力供他继续读下去了。二愣子只好辍 学在家,当了几年放牛娃。土地下户那阵儿,二愣 子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耕田犁地,挑水拿柴 样样在行。只是肚里喝少了墨水,缺少一股子灵 气,村里的人就常常拿他“开涮”。 那时候,农村很少有电视机,村里有一两台十 四寸黑白,那可是当时的稀罕玩意儿。到了傍晚, 几乎全村人的目光都被那神奇的小匣子吸引去 了。二愣子却不喜欢看电视,他说,那么小的“电 影”看起没劲儿。可是,除了小孩和老人,全村人都 去围着电视机欢笑,二愣子又觉得无聊。 但有时,他也勉强去邻居家的电视机旁凑凑热 闹,尽闹些笑话。 二愣子文化浅,他根本就看不懂电视。要是电 视台播放一些战争片,他能分出好人和坏人就不错 了,其他电视节目,二愣子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只 是看看热闹而已。 有一次,电视台正在转播一场柔道比赛,双方 队员是中国和日本。电视机前围着和二愣子同龄 的一帮年轻人,他们看得聚精会神,特别是当看到 中国运动员战胜对手时,大伙儿都手舞足蹈,兴高 采烈,禁不住鼓掌呐喊助威。这火爆场面把二愣子 给吸引过去了,可他走近电视机前一看,自个儿竟 笑出声来,说:“我当是啥好看的,原来电视里有两 个人在打架。”二愣子这一发言,大伙儿就都哄堂大 笑起来。二愣子不服气又说:“你们就知道在电视 外面看热闹,有本事进电视里去劝劝架?”大伙儿又 是一阵哄笑,都知道二愣子不会看电视,尽发瘪瘪 言。二愣子在村里是一伙年轻人的“开心果”,有事 没事总是拿他开玩笑,引诱他说出一些“经典”语 录,让大家开心。有他在场的地方,笑声就会不 断。二愣子看不懂电视,同龄的哥们儿偏喜欢邀约 他一起看。有天晚上,电视里正在播一部警匪打斗 片。正当播放到警察驾车追赶一逃犯的时候,电视 里突然打起广告来。看电视的人都一声叹息,“哎, 又打广告。”可二愣子却接过话茬说:“这下糟了,警 察肯定追不上那逃犯了。”有人就故意问二愣子说: “为啥追不上了呢?”二愣子自认为理由充足,不加思 索地说:“你看这打广告,耽误了时间,警察能追上 吗?”大伙儿一听,笑得差点儿回不过气来。只是大伙 儿笑归笑,乐归乐,对没文化的二愣子还是非常友 好。二愣子在村里可是个能干人,满身的疙瘩肉,把 自家的几分责任田侍弄得绿油油的,金灿灿的。虽然 尽说些挨不着边际的话,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很喜欢 他。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弃农南 下淘金,二愣子在家侍弄庄稼的热情一年比一年低 落,他也觉得死守那份田土没什么赚头。于是,丢 掉锄头就和村里的一帮“广东工人”一起去了东 莞。二愣子没文化,找工作自然很吃亏,对他来说, 进厂绝对与他无缘。无奈之下,他进到老乡当包工 头的建筑队干活。体力劳动对二愣子来说不在话 下,三混两混,吃苦耐劳的二愣子就被包工头老乡 提到领班的位置,收入自然比一般小工要高。赚到 钱的二愣子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所得寄回家。村 里的人看到二愣子傻乎乎的都赚到钱了,有劳力的 男人就纷纷跑去同二愣子一起干。闲暇时,大家还 是忘不了拿憨厚的二愣子开开玩笑。 其实,有二愣子在的地方,人们就有笑不完的 话题。最重要的是,和他一起的人,对他没有丝毫 的恶意,大家都在努力地帮助他尽量少出点“洋 相”。 笑谈二愣子 □李柯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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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620192019年年44月月2525日日

星期四星期四

□□主编主编::郝郝 良良

□□责编责编::李李 杏杏

早早

茶茶

邮箱邮箱::[email protected]@qq.com

都市慢生活

年前,爬山回家,捡了农民伯伯一个南瓜,很开心,就像捡了宝一样,很高兴,一高兴就乐极生悲了,钥匙挂在门上没有取,不见了。被刘哥一顿好骂,说我每次徒步都掉东西,为什么不把自己掉了?

我怯怯的说:“明天我迟点去上班嘛,我把门锁换了才走。”

刘哥突然想到我们家里还有一个旧的锁芯,就立马换了。其实依我的不用换锁芯,就在进门处安一个摄像头就可以了,如果是我们认识的人拿了钥匙来开我们的门,我就会喊他来我家看视频,然后喊他两万元私了,不然我就把他的光辉形象放抖音上,让他成网红。

刘哥骂我法盲,说本来只要100元换个锁芯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偏偏要把自己弄进牢房。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在笑,笑那个在我家门上捡了我家钥匙,却打不开我们家门的傻

样,笑刘哥换锁的速度超级快,有个会换门锁的机修工老公真好。

第二天,我又去配了三把钥匙,花了我 30元钱,捡南瓜,丢钥匙,我亏大了。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前几天,天气暖和了,要穿衬衣了,厚衣服用不着,我就收拾刘哥冬季的衣服。收捡一件黑色夹克的时候,发现衣兜里鼓鼓囊囊的,我想,这个老二流子,又在藏私房钱?屡教不改啊屡教不改,我一边想一边伸手去摸包包,耶,不像是钱,难道是他钓鱼的东东,我拿出来一看,啊,是我去年掉了的那一串钥匙。我坐在地上,慢慢回忆,才想起去爬山的前一天晚上,我和亲家母去转步行街,觉得有点冷,就穿了一下刘哥的夹克,然后,转路回来,我就把夹克挂进了刘哥的衣柜,然后就失忆了,然后就以为自己的钥匙掉了。没有记性的人啊,总是爱这样一惊一乍地吓自己。

何德立,网名“荷叶”,年过四旬,其貌不扬,心很善良,一位普通的超市售货员,“刘哥”的老婆,“胖子”的妈。下班之余,喜欢捉笔记录下自己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麻,全是家长里短平常事,经她娓娓道来,则令人捧腹,会心一笑。

德立散打

钥匙掉了

中午回家,突然想吃蒜苗炒回锅肉了。于是脚步不由得拐进菜市场,可是,不经意的看见了自己的一身肉,就改变了计划,还是吃红烧肥肠算了,下班时间,肥肠早就卖完了。留了电话,押了20元钱,下午去拿肥肠。

顺道买了一颗大白菜,3 元钱。老板说我好看,送我几个小红薯。我想,这个老板好眼光。

下午回家,拿了肥肠,站在菜市场打电话问刘哥我买了肥肠,他想用啥子烧?

刘哥反问我想吃啥子?我说:“最喜欢吃肥肠烧土豆。”

刘哥说:“那就买土豆嘛。”我寻思着说:“那再给你买点啥子菜加进

去不?”“不用,不用,两个人吃不到好多。”我犹豫了,说:“你又不喜欢吃土豆哒。”

“这个还不简单?你吃土豆,我吃肥肠。”说完,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看嘛,我还担心他没有吃的,我的担心才是多余。

上楼,不辞辛苦,洗了,烧了,肥肠烧土豆,又鲜香又美味,晚饭吃得有点多,肚子痛,刘哥语气很不友好,说:“胀痛的吧?”

我知道,他是说我胖,见不得我多吃。就

像我见不得他抽烟一样。我不买账,说:“关你屁事,我又没有吃你的,我又没有用你一分钱。”

刘哥揭短:“咦?咋个没有用我的钱,清早刚刚给你拿了50元,这么快你就忘了?”

我没话可说了,吃人家的嘴短。肚子痛,沙发上都坐不下去,就喊刘哥去广场走一转。

刘哥还在生气,不去。我说:“走嘛,我只是看看。”我们就一起下楼了。

今晚的广场,真的很干净啊,没有占道经营,大路都宽敞了很多。路人说:“天天都这样宽敞就安逸了。”

走过一家便利店,刘哥说:“胖子在家,最爱来逛这家店,每次都拉我来买单。”

我知道他想胖子了,笑了说:“走嘛,我们进去看看。”

后来,我挑了一个小台灯,刘哥二话不说就掏钱买了。因为他早就嫌我晚上打字的时候,开大灯,晃了他的眼。上楼,刘哥用在抖音上学的一句话骂我:“女人都是骗子,每次上街,都说只是看看,结果呢?”

骂人的话,我学得更快,说:“现在的男人都是骗子,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说只是抱抱,结果呢?结果呢?

土豆烧肥肠

庞雨,现供职于宣汉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年过知非,喜欢读书,喜欢码字。作品散见于网络、纸媒。

虼蚪儿

方言与识字

蜘蛛是农村常见的小昆虫,它们总是在屋梁上、门框边、床脚下,辛勤吐丝结网。蜀人见着,嘴里说出的不是“蜘蛛”,而是一个很奇特的词,读着:gédāng’r。川东一些粗鄙的半大小伙,挖苦那些读了点书,行事拖泥带水,不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男人时,喜欢用一个与蜘蛛相关的歇后语:gédāng’r日屄,牵丝带纹。歇后语里的丝、纹,是谐音,是说他们挖苦的那个男人假斯文。这个歇后语,前半段荤得直白粗俗,难说出口;后半段却有点雅,借音入字,很有文化味道。

宋代周密《武林旧事·小经纪》里,有“虼蚪儿”一词:“诸般虫蚁……虼蚪儿、促织儿、小螃蟹。”同时代的西湖老人所著《西湖老人繁胜录》里,也有“虼蚪儿”一词:“闹城儿、消息子……小螃蟹、虼蚪儿、便桥、试卷、试卓、交牀。”虼蚪,读着 gèdǒu,儿化后,与 gédāng’r 相差不远。但虼蚪,指蝌蚪,与蜘蛛并无关联。

有一种蔬菜葫芦瓜,在川东人嘴里不叫葫芦瓜,也被称作gédāng’r。葫芦瓜是蔬菜,蜘蛛是小动物,彼此不搭调,为何在川东方言里有着同样的俗名gédāng’r呢?小时所见的本地蔬菜gédāng’r,既不是书上的两节大肚葫芦,也不是今日盛行的直条条瓠条,而是柄处小,渐渐圆润地凸成一个半圆的瓠瓜。有可能:川东人见葫芦瓜之形,上小下大,与蜘蛛之头小尾大(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称蜘蛛“身小尻大”)形似,因而,便用称蜘蛛的方言gédāng’r来称其与之形似的瓠瓜。

由此想到,川东人嘴里的gédāng’r,完全可能来源于周密书中的“虼蚪儿”。“虼蚪儿”,是小动物,团团的身子,拖着一条细细的尾巴,明明白白的身大尾小;蜘蛛,也是小动物,虽然是

“身小尻大”,与蝌蚪相反,但总体上看,却很相似。于是,川东人便借“虼蚪儿”之音,来称蜘蛛,变为gédāng’r。

二愣子出生在川东嘉陵江支流的渠江畔。由于家穷,二愣子读完小学三年级之后,他的父母就再也没有能力供他继续读下去了。二愣子只好辍学在家,当了几年放牛娃。土地下户那阵儿,二愣子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耕田犁地,挑水拿柴样样在行。只是肚里喝少了墨水,缺少一股子灵气,村里的人就常常拿他“开涮”。

那时候,农村很少有电视机,村里有一两台十四寸黑白,那可是当时的稀罕玩意儿。到了傍晚,几乎全村人的目光都被那神奇的小匣子吸引去了。二愣子却不喜欢看电视,他说,那么小的“电影”看起没劲儿。可是,除了小孩和老人,全村人都去围着电视机欢笑,二愣子又觉得无聊。

但有时,他也勉强去邻居家的电视机旁凑凑热闹,尽闹些笑话。

二愣子文化浅,他根本就看不懂电视。要是电视台播放一些战争片,他能分出好人和坏人就不错了,其他电视节目,二愣子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有一次,电视台正在转播一场柔道比赛,双方队员是中国和日本。电视机前围着和二愣子同龄的一帮年轻人,他们看得聚精会神,特别是当看到中国运动员战胜对手时,大伙儿都手舞足蹈,兴高

采烈,禁不住鼓掌呐喊助威。这火爆场面把二愣子给吸引过去了,可他走近电视机前一看,自个儿竟笑出声来,说:“我当是啥好看的,原来电视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二愣子这一发言,大伙儿就都哄堂大笑起来。二愣子不服气又说:“你们就知道在电视外面看热闹,有本事进电视里去劝劝架?”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都知道二愣子不会看电视,尽发瘪瘪言。二愣子在村里是一伙年轻人的“开心果”,有事没事总是拿他开玩笑,引诱他说出一些“经典”语录,让大家开心。有他在场的地方,笑声就会不断。二愣子看不懂电视,同龄的哥们儿偏喜欢邀约他一起看。有天晚上,电视里正在播一部警匪打斗片。正当播放到警察驾车追赶一逃犯的时候,电视里突然打起广告来。看电视的人都一声叹息,“哎,又打广告。”可二愣子却接过话茬说:“这下糟了,警察肯定追不上那逃犯了。”有人就故意问二愣子说:

“为啥追不上了呢?”二愣子自认为理由充足,不加思索地说:“你看这打广告,耽误了时间,警察能追上吗?”大伙儿一听,笑得差点儿回不过气来。只是大伙儿笑归笑,乐归乐,对没文化的二愣子还是非常友好。二愣子在村里可是个能干人,满身的疙瘩肉,把自家的几分责任田侍弄得绿油油的,金灿灿的。虽然尽说些挨不着边际的话,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很喜欢

他。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弃农南

下淘金,二愣子在家侍弄庄稼的热情一年比一年低落,他也觉得死守那份田土没什么赚头。于是,丢掉锄头就和村里的一帮“广东工人”一起去了东莞。二愣子没文化,找工作自然很吃亏,对他来说,进厂绝对与他无缘。无奈之下,他进到老乡当包工头的建筑队干活。体力劳动对二愣子来说不在话下,三混两混,吃苦耐劳的二愣子就被包工头老乡提到领班的位置,收入自然比一般小工要高。赚到钱的二愣子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所得寄回家。村里的人看到二愣子傻乎乎的都赚到钱了,有劳力的男人就纷纷跑去同二愣子一起干。闲暇时,大家还是忘不了拿憨厚的二愣子开开玩笑。

其实,有二愣子在的地方,人们就有笑不完的话题。最重要的是,和他一起的人,对他没有丝毫的恶意,大家都在努力地帮助他尽量少出点“洋相”。

笑谈二愣子□李柯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