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与社会

　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杜卫华　蒋　颖

　　

摘　　要：社会环境的变化 对 于 政 治 生 活 有 着 明 显 的 影 响。在 当 今 社 会，互

动沟通工具 的 增 多 使 得 人 们 的 交 往 方 式 发 生 了 某 种 改 变。在 德

国，新媒体的发展促使了政治生活的变化，德国海盗党的发展和壮

大就是其表现之一。自２００６年９月成立以来，德国海盗党已经 深

刻地影响到了德国的政 党 政 治 和 政 治 生 活，对 德 国 的 政 治 生 态 的

发展产生了一种明显的推动作用。如何认识这些新媒体技术对于

德国政治生活的影响，德国海盗党兴起的因素有哪些，海盗党的政

策纲领是什么，它又怎样影响了德国的政治生活，以及德国海盗党

面临哪些挑战，这些问题构成了本文分析的核心。

关 键 词：德国海盗党；　互动沟通；　政党政治；　选举；　网络自由

作者简介：南开大学　德语系　讲师　天津　３００４０１山东大学　德语系　讲师　济南　２５０１００

中图分类号：Ｄ７５１．６６４文献标识码：Ａ文 章 编 号：１００５－４８７１（２０１２）０２－００３２－１０

　　海 盗 党 发 源 于 瑞 典，起 始 于２００６年１月，当 时 是 为 了 反 对 瑞 典２００５年 新

颁 布 的 版 权 保 护 法 律 而 成 立 的。２００６年９月１０日，德 国 海 盗 党 成 立，其 首 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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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卫华　蒋　颖：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主 席 是１９７５年 出 生 的 克 里 斯 多 夫·朗（Ｃｈｒｉｓｔｏｆ　Ｌｅｎｇ），他 是 一 名 信 息 技 术 工 程

师，服 务 于 达 姆 施 塔 特 工 业 大 学。① 从２００６年 到２０１２年 的 短 短６年 时 间，德

国 海 盗 党 的 影 响 远 远 超 过 了 发 源 地 瑞 典 的 海 盗 党：德 国 海 盗 党 先 是 在２０１１年

９月 进 入 柏 林 州 州 议 会，得 票 率 为８．９％，２０１２年３月 又 进 入 了 萨 尔 州 州 议

会，得 票 率 为７．４％。在 柏 林 州 选 举 中，海 盗 党 的 得 票 率 超 过 了 奉 行 自 由 主 义

的 自 民 党，后 者 未 能 跨 过５％的 门 槛；在 萨 尔 州，海 盗 党 的 得 票 率 超 出 了 绿 党，

而 自 民 党 再 次 被 挡 在 州 议 会 之 外。② 在２０１２年５月 的 石 荷 州 州 议 会 选 举 中，

海 盗 党 以８．２％的 得 票 率 同 自 民 党 旗 鼓 相 当，排 在 绿 党（１３．２％）之 后，居 第 四

位，而 左 翼 党 仅 获 得２．２％的 选 票，成 为 选 举 的 输 家。③ 同 月 在 北 威 州 州 议 会

选 举 中，海 盗 党 获 得 了７．８％的 选 票，成 功 进 入 北 威 州 州 议 会，虽 然 其 得 票 率

排 在 绿 党 和 自 民 党 之 后，却 同 样 把 左 翼 党（２．５％）挤 出 了 州 议 会。由 此 可 见，

海 盗 党 已 经 成 为 地 方 政 治 层 面 不 可 忽 视 的 力 量。截 止２０１２年３月４日，德 国

海 盗 党 活 跃 成 员 达 到２１６００名。④ 在 一 连 串 的 选 战 中，海 盗 党 党 员 人 数 快 速 增

加，２０１２年６月 份 已 达 到３１９９１人。⑤

德国海盗党一开始高举网络自由的旗帜，后来在若干重要议题领域都以此为口

号，提出比较有吸引力的政策主张，吸引了不少选民，特别是深受新媒体影响的中青

年选民。德国海盗党逐步完善了自己从联邦层面到乡镇层面的组织，依靠选票比例

超过５％进入议会即可获得选举委员会财政资助的规定，从议会获得了稳定的财政

来源，从而巩固和壮大了自己的组织能力和影响范围。海盗党比较特殊的辅选方式

和基层组织形式吸引了求新的选民，因而在过去几次州议会选举中成为赢家。⑥

一、德国海盗党兴起的因素

德国海盗党的兴起离不开社会环境的变化。新媒体的发展和德国政治生活的

固化正是海盗党兴起的背景。随着 Ｗｅｂ２．０技术的成熟，互联网开始了一场新的

革命。以前单向传播的信息，现在可以实现交互沟通。以脸谱（Ｆａｃｅｂｏｏｋ）和推特

（Ｔｗｉｔｔｅｒ）为代表的交际网站，以维基为代表的百科全书式网站，以苹果智能手机

为代表的技术革新，在近几年迅速发展，成为新媒体技术的主要变革者。所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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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

⑤

⑥

Ｔｏｂｉａｓ　Ｎｅｕｍａｎｎ，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Ｅｎｔｗｉｃｋｌｕｎｇ　ｕｎｄ　Ｓｅｌｂｓｔｖｅｒｓｔｎｄｎｉｓ，Ｂｅｒｌｉｎ：

Ｃｏｎｔｕｍａｘ　Ｖｅｒｌａｇ，２０１１，Ｓ．１．ｈｔｔｐ：／／ｄｅ．ｗｉｋｉｐｅｄｉａ．ｏｒｇ／ｗ／ｉｎｄｅｘ．ｐｈｐ？ｔｉｔｌｅ＝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ａｃｔｉｏｎ＝ｅｄｉｔ＆ｓｅｃｔｉｏｎ＝

３１，访 问 日 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５．ｈｔｔｐ：／／ｗａｈｌｔｏｏｌ．ｚｄｆ．ｄｅ／ｓｈ／＿ｈｔｍｌ５／ｉｎｄｅｘｃ．ｈｔｍｌ，访 问 日 期：２０１２－０６－０９．ｈｔｔｐ：／／ｗｗｗ．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ｐａｒｔｅｉ／，访 问 日 期：２０１２－０４－２１．ｈｔｔｐ：／／ｗｉｋｉ．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Ｍｉｔｇｌｉｅｄｅｒ，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６－０９．Ｍａｒｔｉｎ　Ｈｕｓｌｅｒ，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Ｆｒｅｉｈｅｉｔ，ｄｉｅ　ｗｉｒ　ｍｅｉｎｅｎ，Ｍüｎｃｈｅｎ：Ｓｃｏｒｐｉｏ　Ｖｅｒｌａｇ，２０１１．

《德国研究》２０１２年 第２期 第２７卷 总第１０２期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 －Ｓｔｕｄｉｅｎ

新媒体技术都基本上实现了沟通的即时化和现场化，这给社会生活的参与者带来

了诸多挑战和机遇，给政党竞选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①

与此同时，德国社会的政治生活出现了固化的局面。在联邦和地区层面，基民

盟和社民党一直是联邦德国的两个主要政党，其后是绿党、自民党和左翼党。基民

盟和社民党都宣称自己是全民党，在政党的政策方面，左右的界限不是特别明显，

各党大都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来制定自己的政策。这种政党趋同局面引发了某些

选民对于政党政治的失望。如果一个政策鲜明的新政党出现，这些选民哪怕出于

对老政党的不满也会转而支持新政党。

２００９年，由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民党组成的 大 联 合 政 府 出 台 了 一 部 旨 在 打 击

儿童色情网站的登陆限制法案（Ｚｕｇａｎｇｓｅｒｓｃｈｗｅｒｕｎｇｓｇｅｓｅｔｚ），其中规定：联邦警察

署列出相关网站名单，网站服务器提供者必须屏蔽这些网站。由此引发了德国政

界和社会各界有关网站服务和限制入网的讨论。② 海盗党认为此法案会限制网络

自由，它提出的网络自由主张迎合了年轻的网络使用者这一群体，因而其党员数飞

速增长。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德国海盗党介入了政治生活。在传统的管理方式和法律

制度同新兴的网络和沟通工具的冲突之中，海盗党以网络自由、透明为口号，比较

熟练地运用新媒体进行宣传和组织，围绕组织工作发展出新的工作形式，从而打破

了德国目前五大政党垄断政坛的局面，成为一个新的参与者。其成功的因素主要

有以下三点：

１．鲜明的政策主张

德国海盗党成立伊始，其政策主张比较单一，仅仅围绕盗版免费和网络自由，

并没有提出一个全面的政策方案，而这随着海盗党的壮大发生了改变。根据诺曼

（Ｔｏｂｉａｓ　Ｎｅｕｍａｎｎ）的观点，海 盗 党 的 政 策 主 张 时 至 今 日 经 历 了 三 个 发 展 阶 段③：

２００６年初创时期主张网络自由；２００９年７月汉堡联邦全体党员大会添加了教育方

面的政策主张，２０１０年５月宾根大会补充了民主方面的政策主张；最后，２０１１年１１月的开姆尼茨大会形成了今日的海盗党纲领，围绕社会生活的五大领域提出了自

己的政策主张。这五大领域是知识社会、社会参与、自主生活、生活环保以及国家

和民主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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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Ｅｖａ　Ｊｏｈａｎｎａ　Ｓｃｈｗｅｉｔｚｅｒ／Ｓｔｅｆｆｅｎ　Ａｌｂｒｅｃｈｔ，?Ｅｉｎｅ　Ｅｉｎｆüｈｒｕｎｇ，ｉｎ　Ｅｖａ　Ｊ．Ｓｃｈｗｅｉｔｚｅｒ／Ｓｔｅｆｆｅｎ　Ａｌ－ｂｒｅｃｈｔ，Ｄａｓ　Ｉｎｔｅｒｎｅｔ　ｉｍ　Ｗａｈｌｋａｍｐｆ，Ｗｉｅｓｂａｄｅｎ：ＶＳ　Ｖｅｒｌａｇ　ｆüｒ　Ｓｏｚｉａｌｗｉｓｓｅｎｓｃｈａｆｔｅｎ，２０１１，Ｓ．９－６５，ｈｉｅｒＳ．１１，２９．

Ｕｄｏ　Ｚｏｌｌｅｉｓ／Ｓｉｍｏｎ　Ｐｒｏｋｏｐｆ／Ｆａｂｉａｎ　Ｓｔｒａｕｃｈ，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Ｈｙｐｅ　ｏｄｅｒ　Ｈｅｒａｕｓｆｏｒｄｅｒｕｎｇ　ｆüｒｄｉｅ　ｄｅｕｔｓｃｈｅ　Ｐａｒｔｅｉｅｎｌａｎｄｓｃｈａｆｔ，Ｍüｎｃｈｅｎ：Ｈａｎｎｓ－Ｓｅｉｄｅｌ－Ｓｔｉｆｔｕｎｇ，２０１０，Ｓ．１０．

Ｔｏｂｉａｓ　Ｎｅｕｍａｎｎ，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Ｅｎｔｗｉｃｋｌｕｎｇ　ｕｎｄ　Ｓｅｌｂｓｔｖｅｒｓｔｎｄｎｉｓ，Ｓ．３１－４６．

杜卫华　蒋　颖：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图１　德国海盗党的纲领

　　来源：ｈｔｔｐ：／／ｗｗｗ．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ｐｏｌｉｔｉｋ／，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２１．

虽然海盗党形成了这五大领域的政策主张，但并非同质地强调各个领域的重

要性，例如，对于法律和经济问题，海盗党没有太多主张；对于环保和能源问题同样

如此。海盗党核心的政策在于以下这几个方面：在知识社会领域中，海盗党主张网

络自由、免费和打破专利垄断，这是其最主要的政策；在社会参与领域，强调最低生

活保障和最低收入；在自主生活领域关注自我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在国家和民主

领域关注信息公开、透明，主张在国家政权面前保护个人利益。①

所有这些核心政策都是基于人的自由和个人保护进行讨论的。海盗党对各种

限制和控制不满，虽然它也主张国家对于某些群体（如青少年、儿童）的保护，但更

多是考虑怎样从人的尊严出发，在信息社会中保护个人隐私和权利的同时，能够自

由地、不受限制地获取信息；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保护个人权益不受侵犯，维护

低收入者的权利，鼓励媒体的监督功能。所有这些核心的主张都反映了个人对于

自由和尊严的重视。如此明确的主张自然会吸引很多选民，网络自由派乃至学生、

母亲、低收入者群体都可以在这些政策主张中找到解决自己问题的药方；对于这些

群体的选民来说，海盗党就是他们的代言人。②

２．对于网络技术和沟通技术的运用

除了提出鲜明的政策主张之外，海盗党还占据技术优势，并利用自己对于这一

优势的认识来宣传自己、组织辅选。除了传统政党的固定地点的约谈（Ｔｅｒｍｉｎ）和

现场宣讲会（Ｔｒｅｆｆｅｎ　ｖｏｒ　Ｏｒｔ）以外，海盗党利用网络技术联络选民和青少年，以多

样的组织技术维持同他们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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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Ｔｏｂｉａｓ　Ｎｅｕｍａｎｎ，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Ｅｎｔｗｉｃｋｌｕｎｇ　ｕｎｄ　Ｓｅｌｂｓｔｖｅｒｓｔｎｄｎｉｓ，Ｓ．３１－４６．海盗党的口号是“Ｋｌａｒｍａｃｈｅｎ　ｚｕｍｎｄｅｒｎ”（双关意：一是指让人人都明白要变革，另一个意思是我

们要为变革做好准备），参见ｈｔｔｐ：／／ｗｗｗ．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

《德国研究》２０１２年 第２期 第２７卷 总第１０２期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 －Ｓｔｕｄｉｅｎ

德国海盗党出版电子版的机关刊物《漂流瓶信息报》（Ｆｌａｓｃｈｅｎｐｏｓｔ），开设推特

博客的网页、海盗党成员微博“海盗之月”（Ｐｉｒａｔｅｎｍｏｎｄ）以及海盗党的播客（ＭｏｎｄＰｏｄｃａｓｔ）；使用即时通讯软件（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ｄ）和网页对话软件 （Ｉｎｔｅｒｎｅｔ　Ｒｅｌａｙ　Ｃｈａｔ），

同时自己研发了党员管理和沟通系统（Ｌｉｑｕｉｄ　Ｆｅｅｄｂａｃｋ）以及在线会议软件（Ｍｕｍ－ｂｌｅ）。同时，国际海盗党有自己的广播渠道“海盗之声”（Ｐｉｒａｔｅｎ－Ｓｔｒｅａｍｉｎｇ）和视频

系统（Ｐｉｒａｔｏｒａｍａ）。

对于德国海盗党来说，最 重 要 的 两 类 沟 通 工 具 是 交 际 网 站 和 维 基 网 站。海

盗党在脸谱、推特、Ｇｏｏｇｌｅ＋和ＹｏｕＴｕｂｅ等网站上都有自己的存在。这 些 交 际 网

站的传播力非常巨大，特别是对于年轻人而言。仅仅是 脸 谱 网，德 国 的 用 户 就 达

到 了２３４３４７８０人，占德国总人口的２８．４８％。① 从图２我们可以看到，３４岁以下

的脸谱网用户占全部用户的５１％，而５５岁以上的用户所占比例仅为６％。

图２　德国脸谱网用户年龄分布

来源：ｈｔｔｐ：／／ｗｗｗ．ｓｏｃｉａｌｂａｋｅｒｓ．ｃｏｍ／ｆａｃｅｂｏｏｋ－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ｇｅｒｍａｎｙ，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

如果说脸谱网对于德国海盗党仅仅是宣传工具的话，那么维基网则是海盗党

的工作平台。海盗党主张自由和透明，因此特别关注自己政党的透明度，除了党的

主页之外，维基平台提供了充分的信息。同德国其他政党有所不同的是，海盗党充

分利用了维基平台作为实现政党透明的工具，所有的政党材料、人员、资金来源、工作记录、对外交往信息都可以在线查到。②

从１８－２４岁男性选民的投票意向来看，他们对于海盗党的青睐度快速增加，

在２００９年联邦议院选举中，海盗党受到的关注已经超过左翼党，能够同绿党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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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ｈｔｔｐ：／／ｗｗｗ．ｓｏｃｉａｌｂａｋｅｒｓ．ｃｏｍ／ｆａｃｅｂｏｏｋ－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ｇｅｒｍａｎｙ，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ｈｔｔｐ：／／ｗｉｋｉ．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Ｈａｕｐｔｓｅｉｔｅ，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

杜卫华　蒋　颖：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抗衡（见图３）。

图３　１９９８－２００９年联邦议院选举中各党在１８－２４岁年龄组男性选民中的得票率（％）

来源：Ｕｄｏ　Ｚｏｌｌｅｉｓ／Ｓｉｍｏｎ　Ｐｒｏｋｏｐｆ／Ｆａｂｉａｎ　Ｓｔｒａｕｃｈ，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Ｈｙｐｅ　ｏｄｅｒ　Ｈｅｒａｕｓｆｏｒｄｅ－

ｒｕｎｇ　ｆüｒ　ｄｉｅ　ｄｅｕｔｓｃｈｅ　Ｐａｒｔｅｉｅｎｌａｎｄｓｃｈａｆｔ？Ｍüｎｃｈｅｎ：Ｈａｎｎｓ－Ｓｅｉｄｅｌ－Ｓｔｉｆｔｕｎｇ，２０１０，Ｓ．２９．

３．组织创新

从组织形式上看，德国海盗党延续了德国其他政党的组织形式，分为联邦、州、

分区三级。① 但是在最低一级分区的下面，德国海盗党引入了一种名为Ｃｒｅｗ（全体

船员）的组织形式。其组成人员必须不少于５人，由Ｃｒｅｗ成员选举自己的领导，也就是“船长”（Ｋａｐｉｔｎ），负责工作内容和程序；以及选举领航员（Ｎａｖｉｇａｔｏｒ），负责记

录和技术支持等工作。目前柏林是这一组织形式的主要实践区域，总共有４５个这

样的活跃小组。它们参与同本地区相关的各种议题，如柏林泰格尔机场搬迁后的

用途问题、柏林维莫斯多夫区内公交线路的设计问题、本区的低收入家庭儿童学习

和生活的问题等，都引起了这些小组的关注。② 除了这类小组之外，柏林等地还有

海盗党自己设立和经营的俱乐部。在这些俱乐部中，党员也可以就各种议题进行

讨论，同时开展党的辅选工作。

海盗党不仅利用了传统的协会和小组的形式，而且就精神生活层面而言，逐步

激发了一种类似于社会运动的风潮。针对各大政党对于因特网管理没有响应方案

的情况，海盗党提出了一种 接 近 于 网 络 政 策（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ｐｏｌｉｔｉｋ）的 主 张，从 而 引 发 了

互动沟通时代的一种社会运动。这种社会运动同上个世纪８０年代绿党崛起时所

带来的妇女运动和反核运动有着类似的引导社会思潮的作用。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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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杜卫华、蒋颖、刘冠龙：德国社民 党 青 年 团Ｊｕｓｏｓ研 究，载 于ｈｔｔｐ：／／ｗｗｗ．ｇｄｎｃｉｔ．ｏｒｇ／＿ｄ２７２１１２３９２．ｈｔｍ，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

ｈｔｔｐ：／／ｗｉｋｉ．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Ｃｒｅｗｓ，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Ｔｏｂｉａｓ　Ｎｅｕｍａｎｎ，Ｄｉｅ　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Ｅｎｔｗｉｃｋｌｕｎｇ　ｕｎｄ　Ｓｅｌｂｓｔｖｅｒｓｔｎｄｎｉｓ，Ｓ．２６，２７．

《德国研究》２０１２年 第２期 第２７卷 总第１０２期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 －Ｓｔｕｄｉｅｎ

二、德国海盗党的影响

德国海盗党的发展已经刺激了其他政党和组织。如上所述，德国海盗党已经

进入了柏林州、萨尔州、石荷州和北威州这四个州的州议会。从基层组织分区这一

层面来看，海盗党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南部两州、西部州，而在东部各州组织较少。①

一般来说，大学城所在地，海盗党的影响更大一些。

在柏林州选举之后、萨尔州选举之前，媒体原本以为海盗党仅仅是在大城市才

会有影响力的政党，在萨尔州这样比较保守的、农业区域很大的地区，海盗党很难

形成气候。在海盗党在萨尔州州议会选举获胜之后，海盗党关注的主题也成为其

他政党开始关注的议题。例如，自民党开始提出自己的网络政策，基民盟倡议公民

参与，社民党则表示要向年轻化发展。② 连德国 总 理 默 克 尔 都 主 张 其 领 导 的 基 民

盟要同海盗党所面向的年轻力量展开对话，倾听他们的声音。

海盗党影响了政党联合组阁的形式。在目前海盗党所进入的四个州的州议会

中，海盗党分散了选票的集中度。在柏林，社民党所期望的延续多年以来的红红联

合执政的愿望因为左翼党（１１．７％）和社民党选票（２８．３％）的流失而落空，最后因

为绿党（１７．６％）提 出 的 条 件 过 于 苛 刻，柏 林 只 能 组 成 红 黑 执 政 联 盟。在 萨 尔 州，

２００９年以来延续的基民盟、自民党和绿党三党联合执政局面，因为自 民 党 没 能 跨

过５％的门槛而结 束，最 后 也 组 成 了 基 民 盟 和 社 民 党 两 大 政 党 联 合 执 政 的 政 府。

２０１２年在石荷州州议会选举中获得６个席位的海盗党引发了州议会内席位的平

衡问题，绿党和ＳＳＷ③ 执政联盟仅比在野党多出一个席位。在同年的北威州州议

会选举中，海盗党（７．８％）代替了左翼党（２．５％）在州议会的位置，州政府延续了红

绿联合执政的局面。随着海盗党势力的兴起，组阁形式越发复杂，德国两大政党以

后也许会面临同海盗党进行组阁谈判的局面。

如果说海盗党对于两大 主 要 政 党 的 影 响 相 对 较 小，那 么 对 于 另 外 三 个 较 小

的政党则形成了冲击效应。从 年 龄 组 来 看，海 盗 党 成 功 吸 引 了 年 轻 选 民 的 注 意

力。根据 德 国 选 举 研 究 协 会（Ｆｏｒｓｃｈｕｎｇｓｇｒｕｐｐｅ　Ｗａｈｌｅｎ　ｅ．Ｖ．）的 统 计，在 柏 林

州州议会选举中，海盗党主要 的 选 民 群 体 是２９岁 以 下 年 龄 组 的 男 性 选 民：１９％的男性选民选海盗党，超过同一年龄组选绿党的比例（１６％）。在４４岁 以 下 年 龄

组，海盗党的得票率超过了左 翼 党，紧 逼 处 在 第 三 位 的 基 民 盟，而 自 民 党 则 微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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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ｈｔｔｐ：／／ｗｉｋｉ．ｐｉｒａｔｅｎｐａｒｔｅｉ．ｄｅ／Ｄａｔｅｉ：Ｍｉｔｇｌｉｅｄｅｒ＿ｎａｃｈ＿Ｂｕｎｄｅｓｌａｅｎｄｅｒｎ．ｐｎｇ，访 问 日 期：２０１２－０６－０９．

ｈｔｔｐ：／／ｗｗｗ．ｔａｇｅｓｓｃｈａｕ．ｄｅ／ｉｎｌａｎｄ／ｄｅｐｐｅｎｄｏｒｆｓｗｏｃｈｅ／ｄｅｐｐｅｎｄｏｒｆｓｗｏｃｈｅ９３４．ｈｔｍｌ，访 问 日 期：

２０１２－０４－１７．Ｄｅｒ　Ｓüｄｓｃｈｌｅｓｗｉｇｓｃｈｅ　Ｗｈｌｅｒｖｅｒｂａｎｄ（南石勒苏益格选举人联盟），其席位为４个。

杜卫华　蒋　颖：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足道。在萨尔州州议会选举中，在２９岁 以 下 年 龄 组，海 盗 党 以１８％的 得 票 率 超

过左翼党（１２％）和 绿 党（７％）；在３０－４４岁 年 龄 段，海 盗 党 以１２％的 得 票 率 紧

跟左翼党（１４％），也超过了绿党 的７％。① 在 石 荷 州 州 议 会 选 举 中，海 盗 党 在２９岁以下年 龄 组 以２０％的 得 票 率 逼 近 了 两 大 主 要 政 党（社 民 党２４％、基 民 盟

２２％），在３０－４４岁和４５－５９岁 两 个 年 龄 段 则 排 在 绿 党 之 后，居 第 四 位。在 北

威州州议会选举中，海盗党在２９岁以下年龄组选票同绿党旗鼓相当，各为１６％，

在３０－４４岁年龄段以１０％的比例紧跟 绿 党（１４％）。在 这 两 个 年 龄 组 都 超 过 了

自民党（分别为７％、９％）。从年龄组来讲，海 盗 党 的 选 票 集 中 于４４岁 以 下 的 年

轻人，特别是１８－２９岁年龄 组。随 着 这 一 年 龄 组 的 成 长，相 信 海 盗 党 的 选 票 比

例应该会越来越大。

在柏林州州议会选举中，从职业角度看，海盗党主要的选民群体是失业者，除

了基民盟选票较少（１２％）外，其他党派在这一群体中的选票比较平均，社民党为

２３％，绿党２０％，海盗党和左翼党均为１６％。在就业人员这一群体中仅有９％的选

民选择了海盗党，接近于占第四位的左翼党１０％的比例，而其他三大 党 在 这 一 群

体中的得票均超过２０％。在萨尔州州议会选举中，左翼党获得了失业者４１％的选

票，海盗党同基民盟以１３％的选票并列，居于社民党（２２％）之后，超过绿党的５％；

在就业人员这一群体中，海盗党以８．９％的得票率超过绿党的６％，处于第四位。②

在石荷州的选举中，海盗党的票仓集中在工人群体，它在这一群体的影响力党甚至

超过了绿党。③ 在北 威 州 的 选 举 中，海 盗 党 的 票 仓 也 主 要 集 中 在 失 业 者 群 体，以

１８％的比例超过了基民盟（１４％）、绿党（１４％）、左翼党（１１％）、自民党（４％）。而在

就业者这一群体中，海盗党同自民党选票比例相同（９％），在绿党（１４％）之后；而海

盗党对于退休人员的吸引力就没有那么大，不仅小于自民党的１０％，也 小 于 绿 党

的５％。这一较低的比例同海盗党在这一年龄组的吸引力是成正比的。

如果说海盗党对于绿党仅仅是一种冲击的话，那么它对于自民党来说就是一

种竞争力量。在海盗党出现之前，自民党就因为自身定位问题，影响逐渐削弱，在

柏林和萨尔州的选举中，１．８％和１．２％的选举结果宣告了自民党的持续衰落。在

石荷州，自民党得益于６０岁以上选民的忠诚才得以取得８．２％的成果，而它在其他

年龄组的号召力都低于海盗党。在北威州选举中自民党的地位也同样如此，仅仅

在６０岁以上年龄组，自民党的选票才超过了海盗党，而在６０岁以下的人群中，自

民党的吸引力都低于海盗党。对于左翼党来讲，虽然在柏林和萨尔州选举中得票

３９

①

②

③

ｈｔｔｐ：／／ｗｗｗ．ｆｏｒｓｃｈｕｎｇｓｇｒｕｐｐｅ．ｄｅ／Ｗａｈｌｅｎ／Ｗａｈｌａｎａｌｙｓｅｎ／，访问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１７．同上。

ｈｔｔｐ：／／ｗｗｗ．ｆｏｒｓｃｈｕｎｇｓｇｒｕｐｐｅ．ｄｅ／Ａｋｔｕｅｌｌｅｓ／Ｗａｈｌ＿Ｓｃｈｌｅｓｗｉｇ－Ｈｏｌｓｔｅｉｎ／，访 问 日 期：２０１２－０６－０９．

《德国研究》２０１２年 第２期 第２７卷 总第１０２期

Ｄｅｕｔｓｃｈｌａｎｄ －Ｓｔｕｄｉｅｎ

率都比较高，分别为１１．７％和１６．１％，但是左翼党在原西德地区影响较小，而且其

选民集中于失业者和退休人员群体。一方面选民的老龄化会逐渐影响到左翼党的

选票，另一方面海盗党的票仓也集中于失业者群体，因此海盗党在西部和南部各州

的影响力 都 会 超 过 左 翼 党，这 一 点 从 左 翼 党 在 石 荷 州 和 北 威 州 的 失 利 就 可 以

看出。①

不管从年龄组还是从职业区别上看，海盗党作为一个新的政治力量，在四个州

的选举中的表现完全可以同成立于１９８０年的绿党在最初几年的表现相媲美。绿

党在成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１９８３年，就以明确的政治主张和全新的行为方式进

入了联邦议院；如果以类似的速度发展，那么海盗党２０１３年进入联邦议院的可能

性是不小的。北威州这个人口最多的州的州议会选举一般被视为联邦议院选举的

预演。在２０１２年５月的选举中，社民党和基民盟以３９．１％、２６．３％的选票稳居前

两位，而绿党、自 民 党 和 海 盗 党 则 成 为 处 于 同 一 层 面 的 竞 争 者，得 票 率 分 别 为

１１．３％、８．６％、７．８％。而且，在联邦层面，海盗党也尤其对三个较小的政党形成了

竞争态势。德国选举研究协会在５月２５日公布的联邦议院选举民调中显示，基民

盟和社民党仍将是最主要的两个政党，紧随其后的是绿党（１４％），海盗党以７％位

列第四，左翼党可能的得票率为５％，而自民党则仅为４％。②

三、德国海盗党面临的挑战

作为一个新的政党和部分人群的利益代言人，海盗党目前取得的成就是显著

的，其他各个党派 都 不 敢 小 觑 这 一 政 治 力 量。但 是，海 盗 党 也 面 临 着 一 系 列 的 挑

战，不管是自身组织方面还是自己的政策纲领方面。

海盗党成立伊始是一个以技术人员和年轻人为主的团体，在发展过程中，逐渐

吸收了来自其他群体的成员。海盗党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在于，如何处理新入党人

员中的极右人士和新纳粹主义者。海盗党的领导层，即主席团的７名成员对于这

一问题的意见并不统一。海盗党上一任主席耐茨（Ｓｅｂａｓｔｉａｎ　Ｎｅｒｚ）仅仅把曾经加

入德国国家民主党（ＮＰＤ）视为年轻时的冲动行为，容忍他们的极端观点；而副主席

施吕 摩（Ｂｅｒｎｄ　Ｓｃｈｌｍｅｒ）则 坚 决 主 张 允 许 曾 经 的 极 端 的 德 国 国 家 民 主 党 成 员 入

党。德国国家民主党是一个右翼的排外组织，它主张“德国的工作给德国人做”、建

立“新秩序”、遣返外国人。③ 如果海盗党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倘若有一天德

国联邦宪法法院取缔德国国家民主党，海盗党难免不会成为国家民主党成员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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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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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卫华　蒋　颖：德国海盗党的兴起及其影响

风港，从而引发海盗党的向右转，在自由和民族主义两大不可调和的目标中，海盗

党可能会走向分裂。

最后，人们对于海盗党的执政能力表示出担心。政党的执政能力尤其涉及其

政策的可行性及其 持 续 吸 引 力。虽 然 海 盗 党 的 纲 领 中 提 出 了 五 大 领 域 的 政 策 主

张，但是其真正核心在于网络政策、个人自由和权利。海盗党以打破垄断为口号，

要求信息开放、下载免费、复制自由，这些要求必然同目前的专利制度和信息管理

制度发生冲突。而没有专利保护和发明人权利保护的制度，创新是不可能实现的。

另外，海盗党对个人权利的维护，虽然迎合了德国社会追求个人主义的传统，但是

呼吁毒品公开化，会使海盗党饱受批评。

四、结　语

发源于比较单一的网络自由理念的德国海盗党，在充实了自己的纲领之后，利用新媒体社会的种种便利和技术先机，先后在柏林州、萨尔州、石荷州和北威州等

政治色彩不尽相同的联邦州取得了进入州议会的佳绩，甚至其得票率不输于有着

３０年历史的绿党。这一政党格局的搅局者，已经成为德国尤其是较小党派的强有

力竞争对手。它对于自民党、左翼党来说，是一个竞争者，而对于绿党来说，它则是

一个追赶者。在德国政党以执政联盟的形式区分在野党和执政党的过程中，海盗

党更是成为天平中的砝码，它可以以自己很小的力量改变两大主要政党的执政地

位。同时，海盗党在吸引年轻人方面表现出色，德国各个党派都开始关注以前不太

关注的这一群体，并且利用互动沟通技术和工具为自己的政策寻找倾听者。德国

海盗党不仅是一个政治生态的搅局者，同时也是政治生态中的变革者。从单一口

号的提出，到包含多领域政策的纲领的出台，它主动地要在政治生活的各个领域发

出自己的声音，不仅吸引了年轻人，也吸引了对于目前状况不满意、期望变革的群

体。随着海盗党组织的进一步完善，德国海盗党必将影响到某些较小政党的生存，

促使德国的政治生活发生某种程度的变革。

责任编辑：郑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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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ＮＨＡＬＴＳＡＮＧＡＢ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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