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新志 我的小老师们 -...

1
父亲怕我学坏,时常扬起犁地时打牛的鞭子,对我说:“好树苗不修不成,坏孩子 不打不行。”父亲的鞭子并没有落到我身上,因为我一如他所期望的树苗那样,没有 偏离方向,安静地生活,茁壮地成长。 15 2017 9 22 教育民生 教改先声 南方 □ 刘希 回乡下老家,女儿见外婆院 子里长满了紫苏,好奇地问: “这 是什么花?”我向她解释,这不是 花,这是紫苏,是一种菜,做鱼、 炖泥鳅都很好吃。老妈笑着 说: “你挖几颗带回去吧。” 我喜欢紫苏的香味,小时 候常吃,但女儿却喜欢柴苏的 叶子,她说这种紫色的叶子很 好看,养在阳台上肯定是道不 错的风景。我想了想,那就挖 几株带回去。 到家时正下大雨,我傍晚 才想起塑料袋里的紫苏。可能 袋子里“缺氧”,它怏怏的,没有 一点生气。我把它拿到楼顶, 丢在一个废弃的花盆里,因为 没有一根根地栽,紫苏东倒西 歪的,被雨水打得趴在盆子边 沿,更加有气无力。 天晴后,我再上顶楼,那盆 紫苏居然精神极了,真成了一 盆花了。我不由得惊叹它真好 养。女儿每天都跑到楼顶去观 赏这盆“花”,看它慢慢地长出 一片片新叶子来。 紫苏长势不错,我摘了些 叶子做鱼,老公和女儿都不喜 欢这个味儿,倒是我,一个人吃 得津津有味。女儿奔到楼上, 看到紫苏全成了“光杆司令”, 有些生气,对我说:“妈妈,你把 它当花养,以后不能吃它。” 我哭笑不得,这本是一盆 菜,难不成真把它当花养?但 为了女儿,只能委屈这紫苏 了。于是,给花浇水时我顺便 一起给它浇了,给花施肥时一 起给它施了,给花除草时也一 起给它把杂草拔了。每天的淘 米水,我都端到楼上,让紫苏喝 个够。没多久,“光杆司令”顶 上冒出了新叶子。 我把紫苏端到阳台上,它 正式成为花景中的一员。它也 不负众望,每天精神抖擞,让到 我家的客人都大为惊奇。“这是 什么花?”每每别人好奇地问, 我都说: “老家挖来的紫苏。” 把紫苏当花养,着实有些 浪费。我开始“诱惑”家人吃紫 苏,将它放在菜里,然后将功用 说给丈夫和女儿听。久而久 之,他们习惯了紫苏的味道。 周末,我常摘一把紫苏叶,做一 锅紫苏炖鱼,不仅能犒赏家人 的胃,还能帮全家抵抗感冒,何 乐而不为呢? 紫苏是一盆花 【生活流水】 山上没有树,庄稼保不 住。为了生活,家乡人就在山 坡水湄、房前屋后栽种了好多 树。有婀娜的杨柳,葱郁的松 柏,也有高大粗壮的法桐,枝 繁叶茂的国槐,还有众多叫不 出名字的树。所有的树都把 根深扎于泥土,骄傲地挺拔脊 梁,荫庇村舍农田,守护青山 绿水。 我的青春岁月就在故乡 的青山绿水间度过。每年春 天,父亲都会带我去栽种一些 树苗,以苦楝和白杨居多。苦 楝不生虫,易成活。白杨长得 快,易成材。父亲说,这些树 三年椽材六年柱,九年便成栋 梁树。 树苗栽到田间地头、山沟 河畔,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去看 看。苦楝枝桠多了,他就用剪 刀修去一些斜枝旁条,说这样 树才能长高长大。杨树身上出 现虫洞了,父亲就用针筒灌上 药水往洞里喷射,虫死了,树才 能健康地成长。偶尔会有大风 将小树吹弯吹倒,父亲就找根 木棍绑在小树身上,让小树重 新站稳站直。有时,会有牛羊 把树皮啃掉一块,父亲心疼地 用泥巴糊住树的伤口,念叨着 “人怕没志,树怕没皮啊。” 所有的树都是父亲的宝 贝。父亲时常用这些宝贝规 划我的未来:两年后,院子里 的楝树用来给我做个写字台; 五年后,水塘边的杨树用来给 我交中学学费;十年后,西地 的树木用来给我建房娶媳 妇。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 透着憧憬,脸上挂着微笑。而 那时,我还在读小学。 山里的小学,没有围墙; 山里的孩子,心野胆大。经常 有孩子逃学,到附近山上掏鸟 窝、偷瓜果。父亲怕我学坏, 时常扬起犁地时打牛的鞭子, 对我说:“好树苗不修不成,坏 孩子不打不行。”父亲的鞭子 并没有落到我身上,因为我一 如他所期望的树苗那样,没有 偏离方向,安静地生活,茁壮 地成长。 父亲的树一批批地成材, 我也一岁岁地长大,父亲却一 年年地老去。长大的我就像 白杨,朝气蓬勃,挺拔昂扬,怀 揣着梦想走向了远方。老去 的父亲就像苦楝,斑驳沧桑, 透着苦香,褐色的根基深扎家 乡褐色的土壤。 走向远方的我牵挂着父 亲,也被父亲牵挂着。抽空回 家,陪父亲去看了看田间的 树。那些原本准备给我建婚 房的树,如今的确成了栋梁。 有棵杨树生长了50多年,根 深叶茂,树冠擎天,我用双臂 才合抱过来。父亲爱抚着老 树,骄傲地说:“这棵树可以荫 庇半个村庄的父老,时常被十 里八村的乡亲提起。”说这话 时,父亲深情地望着我。我明 白,父亲希望我能像这棵树一 样,活出风采,做一个对社会 有用的人。 □ 吴长海 故乡的白杨与苦楝 【旧地新天】 我的小老师们 【学事杂记】 □ 王艳 那天,我们上《中彩那 天》一课,读到哈默逃难时 “面如菜色,骨瘦如柴”,我 问:“孩子们,我们可以再想 象一下,还有哪些词可以描 写哈默当时的样子?”有人 说饥肠辘辘,有人说风尘仆 仆,有人说狼狈不堪……我 把学生说的词语一一板 书。还有人说衣衫褴褛,我 继续写着—咦,褴褛?怎 么写?不记得了! 我向学生坦白:“老师 忘了,让我查一下。”当我从 手机上得知“褴褛”的真容, 并继续板书时,虫子说:“老 师,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不会 写的字写3遍,明天让我们 给你听写?”“就是!就是! 我们听写错误不是也要订 正3遍嘛!”“好吧,我订正, 明天你们给我听写,谢谢你 们严格要求老师。”课后,我 拿出练字本,把“衣衫褴褛” 工工整整写了 7 行 21 遍。 第二天,我带着练字本 走进教室,虫子提醒道:“老 师,你练字了吗?”我打开练字 本给他们看: “同学们,每次你 们教我的字词我都会及时订 正。”他们的眼神写满意外、惊 讶。 “谁来给我听写?”我笑着 问。 “不用了,不用了!”虫子有 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作者系丹堤实验学校教师 拾枣儿 【那时那人】 □ 刘明礼 儿时在乡下,农历七月 偶有突如其来的狂风暴 雨。小时候的我,对狂风暴 雨,竟有几分期盼,因为风 雨之后,就能吃上甜甜的煮 大枣儿了。 老家沧州,以盛产红枣 闻名。然而,虽盛产,也并 不是轻易就能吃到。院里 有枣树的人家不多,成片的 枣林属于集体,偷摘“犯 法”,唯独被大风吹掉在地 上的可任由捡拾。 那时候能吃上几粒枣 儿便是打了牙祭。从枣树 开花、长出米粒大的枣窝 窝,村里的孩子们就眼巴巴 地望着树上的枣儿。突然 而至的狂风骤雨,给孩子们 提供了难得的机会。风停 雨住,孩子们像出笼的小 鸟,光着脚丫一窝蜂奔向枣 园。这时的枣儿虽然能吃 了,但不太甜,可还是紧紧 勾着我们肚里的馋虫。孩 子们一边往筐和篮里放枣, 一边挑个头大的往嘴里填。 青枣儿不好消化,吃多 了会坏肚子,所以,回家后, 大人会烧上一锅开水,把青 枣儿放进去煮熟再吃。这 时候,我会抢着烧火,趁机 把枣儿串在铁丝上,放到灶 堂里烧着吃。枣子被火烧 得发出劈啪的爆裂声,溢出 焦香味。掏出来剥掉烧糊 了的枣皮,露出翡翠般的果 肉,香甜糯软,好吃极了。 孩子“当家” 【养育随感】 □ 熊燕 自从建了一个同学微 信群后,儿子花钱大手大脚 起来。同学们喊一声:“群 主,发红包。”他立马就发。 那天,我发现他微信上的钱 只剩下零点几元时,问:“钱 呢?”儿子满不在乎:“发红 包了。”我说:“你可真够大 方,好几百呢。”儿子满不在 乎: “不就是钱吗?” 我哭笑不得,耐心和儿 子讲细水长流的道理。儿 子不听,说:“你眼里怎么只 有钱?”我被儿子一句话噎 住了,转念又说:“要不,你 来当家试试?”“试就试,我 巴不得。”儿子一口答应。 我将当月工资取出交 到儿子手中,告诉他,这一 个月的日常开销都靠这些 钱,让他合理安排。儿子从 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钱,喜 笑颜开。 有钱在手的儿子要去 超市买菜,拒绝我递过去的 购物袋,说超市有。我说超 市的袋子需要3毛钱,儿子 睁大眼睛说:“妈妈,你也太 抠了吧,3毛钱都舍不得 花!”儿子要买牛奶,我说超 市每周五有活动,一箱牛奶 降价好几元,儿子再次说: “妈妈真抠门。” 后来,家中开支不断: 水电费、燃气费、物业费、汽 油费、手机费……就在儿子 愁眉苦脸的时候,又收到了 两张喜帖。吃完喜酒回来, 儿子的钱包空了。 日子还是得过,儿子只 能动用存钱罐里的硬币,他 没想到从没被他放在眼里 的1毛、5毛的硬币此时竟 能帮他渡过难关。儿子万 分感慨:“再也不敢瞧不起 小钱了。”

Upload: others

Post on 19-Aug-2020

19 views

Category:

Documents


0 download

TRANSCRIPT

Page 1: 艺文新志 我的小老师们 - szjy.sznews.comszjy.sznews.com/attachment/pdf/201709/22/0b00302c-3a92-4301-9… · 花,这是紫苏,是一种菜,做鱼、 炖泥鳅都很好吃。老妈笑着

父亲怕我学坏,时常扬起犁地时打牛的鞭子,对我说:“好树苗不修不成,坏孩子不打不行。”父亲的鞭子并没有落到我身上,因为我一如他所期望的树苗那样,没有偏离方向,安静地生活,茁壮地成长。

【片羽原乡】

摄影

郁宁

雨后

15

2017

年9

月22

星期五

责任编辑夏蓥婕

美术编辑郭睿

艺文新志

教育民生 教改先声

南方

□刘希

回乡下老家,女儿见外婆院

子里长满了紫苏,好奇地问:“这

是什么花?”我向她解释,这不是

花,这是紫苏,是一种菜,做鱼、

炖泥鳅都很好吃。老妈笑着

说:“你挖几颗带回去吧。”

我喜欢紫苏的香味,小时

候常吃,但女儿却喜欢柴苏的

叶子,她说这种紫色的叶子很

好看,养在阳台上肯定是道不

错的风景。我想了想,那就挖

几株带回去。

到家时正下大雨,我傍晚

才想起塑料袋里的紫苏。可能

袋子里“缺氧”,它怏怏的,没有

一点生气。我把它拿到楼顶,

丢在一个废弃的花盆里,因为

没有一根根地栽,紫苏东倒西

歪的,被雨水打得趴在盆子边

沿,更加有气无力。

天晴后,我再上顶楼,那盆

紫苏居然精神极了,真成了一

盆花了。我不由得惊叹它真好

养。女儿每天都跑到楼顶去观

赏这盆“花”,看它慢慢地长出

一片片新叶子来。

紫苏长势不错,我摘了些

叶子做鱼,老公和女儿都不喜

欢这个味儿,倒是我,一个人吃

得津津有味。女儿奔到楼上,

看到紫苏全成了“光杆司令”,

有些生气,对我说:“妈妈,你把

它当花养,以后不能吃它。”

我哭笑不得,这本是一盆

菜,难不成真把它当花养?但

为了女儿,只能委屈这紫苏

了。于是,给花浇水时我顺便

一起给它浇了,给花施肥时一

起给它施了,给花除草时也一

起给它把杂草拔了。每天的淘

米水,我都端到楼上,让紫苏喝

个够。没多久,“光杆司令”顶

上冒出了新叶子。

我把紫苏端到阳台上,它

正式成为花景中的一员。它也

不负众望,每天精神抖擞,让到

我家的客人都大为惊奇。“这是

什么花?”每每别人好奇地问,

我都说:“老家挖来的紫苏。”

把紫苏当花养,着实有些

浪费。我开始“诱惑”家人吃紫

苏,将它放在菜里,然后将功用

说给丈夫和女儿听。久而久

之,他们习惯了紫苏的味道。

周末,我常摘一把紫苏叶,做一

锅紫苏炖鱼,不仅能犒赏家人

的胃,还能帮全家抵抗感冒,何

乐而不为呢?

紫苏是一盆花 【生活流水】

山上没有树,庄稼保不

住。为了生活,家乡人就在山

坡水湄、房前屋后栽种了好多

树。有婀娜的杨柳,葱郁的松

柏,也有高大粗壮的法桐,枝

繁叶茂的国槐,还有众多叫不

出名字的树。所有的树都把

根深扎于泥土,骄傲地挺拔脊

梁,荫庇村舍农田,守护青山

绿水。

我的青春岁月就在故乡

的青山绿水间度过。每年春

天,父亲都会带我去栽种一些

树苗,以苦楝和白杨居多。苦

楝不生虫,易成活。白杨长得

快,易成材。父亲说,这些树

三年椽材六年柱,九年便成栋

梁树。

树苗栽到田间地头、山沟

河畔,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去看

看。苦楝枝桠多了,他就用剪

刀修去一些斜枝旁条,说这样

树才能长高长大。杨树身上出

现虫洞了,父亲就用针筒灌上

药水往洞里喷射,虫死了,树才

能健康地成长。偶尔会有大风

将小树吹弯吹倒,父亲就找根

木棍绑在小树身上,让小树重

新站稳站直。有时,会有牛羊

把树皮啃掉一块,父亲心疼地

用泥巴糊住树的伤口,念叨着

“人怕没志,树怕没皮啊。”

所有的树都是父亲的宝

贝。父亲时常用这些宝贝规

划我的未来:两年后,院子里

的楝树用来给我做个写字台;

五年后,水塘边的杨树用来给

我交中学学费;十年后,西地

的树木用来给我建房娶媳

妇。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

透着憧憬,脸上挂着微笑。而

那时,我还在读小学。

山里的小学,没有围墙;

山里的孩子,心野胆大。经常

有孩子逃学,到附近山上掏鸟

窝、偷瓜果。父亲怕我学坏,

时常扬起犁地时打牛的鞭子,

对我说:“好树苗不修不成,坏

孩子不打不行。”父亲的鞭子

并没有落到我身上,因为我一

如他所期望的树苗那样,没有

偏离方向,安静地生活,茁壮

地成长。

父亲的树一批批地成材,

我也一岁岁地长大,父亲却一

年年地老去。长大的我就像

白杨,朝气蓬勃,挺拔昂扬,怀

揣着梦想走向了远方。老去

的父亲就像苦楝,斑驳沧桑,

透着苦香,褐色的根基深扎家

乡褐色的土壤。

走向远方的我牵挂着父

亲,也被父亲牵挂着。抽空回

家,陪父亲去看了看田间的

树。那些原本准备给我建婚

房的树,如今的确成了栋梁。

有棵杨树生长了50多年,根

深叶茂,树冠擎天,我用双臂

才合抱过来。父亲爱抚着老

树,骄傲地说:“这棵树可以荫

庇半个村庄的父老,时常被十

里八村的乡亲提起。”说这话

时,父亲深情地望着我。我明

白,父亲希望我能像这棵树一

样,活出风采,做一个对社会

有用的人。

□吴长海

故乡的白杨与苦楝 【旧地新天】

我的小老师们 【学事杂记】

□王艳

那天,我们上《中彩那

天》一课,读到哈默逃难时

“面如菜色,骨瘦如柴”,我

问:“孩子们,我们可以再想

象一下,还有哪些词可以描

写哈默当时的样子?”有人

说饥肠辘辘,有人说风尘仆

仆,有人说狼狈不堪……我

把学生说的词语一一板

书。还有人说衣衫褴褛,我

继续写着——咦,褴褛?怎

么写?不记得了!

我向学生坦白:“老师

忘了,让我查一下。”当我从

手机上得知“褴褛”的真容,

并继续板书时,虫子说:“老

师,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不会

写的字写3遍,明天让我们

给你听写?”“就是!就是!

我们听写错误不是也要订

正3遍嘛!”“好吧,我订正,

明天你们给我听写,谢谢你

们严格要求老师。”课后,我

拿出练字本,把“衣衫褴褛”

工工整整写了7行21遍。

第二天,我带着练字本

走进教室,虫子提醒道:“老

师,你练字了吗?”我打开练字

本给他们看:“同学们,每次你

们教我的字词我都会及时订

正。”他们的眼神写满意外、惊

讶。“谁来给我听写?”我笑着

问。“不用了,不用了!”虫子有

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作者系丹堤实验学校教师

拾枣儿 【那时那人】

□刘明礼

儿时在乡下,农历七月

偶有突如其来的狂风暴

雨。小时候的我,对狂风暴

雨,竟有几分期盼,因为风

雨之后,就能吃上甜甜的煮

大枣儿了。

老家沧州,以盛产红枣

闻名。然而,虽盛产,也并

不是轻易就能吃到。院里

有枣树的人家不多,成片的

枣林属于集体,偷摘“犯

法”,唯独被大风吹掉在地

上的可任由捡拾。

那时候能吃上几粒枣

儿便是打了牙祭。从枣树

开花、长出米粒大的枣窝

窝,村里的孩子们就眼巴巴

地望着树上的枣儿。突然

而至的狂风骤雨,给孩子们

提供了难得的机会。风停

雨住,孩子们像出笼的小

鸟,光着脚丫一窝蜂奔向枣

园。这时的枣儿虽然能吃

了,但不太甜,可还是紧紧

勾着我们肚里的馋虫。孩

子们一边往筐和篮里放枣,

一边挑个头大的往嘴里填。

青枣儿不好消化,吃多

了会坏肚子,所以,回家后,

大人会烧上一锅开水,把青

枣儿放进去煮熟再吃。这

时候,我会抢着烧火,趁机

把枣儿串在铁丝上,放到灶

堂里烧着吃。枣子被火烧

得发出劈啪的爆裂声,溢出

焦香味。掏出来剥掉烧糊

了的枣皮,露出翡翠般的果

肉,香甜糯软,好吃极了。

孩子“当家” 【养育随感】

□熊燕

自从建了一个同学微

信群后,儿子花钱大手大脚

起来。同学们喊一声:“群

主,发红包。”他立马就发。

那天,我发现他微信上的钱

只剩下零点几元时,问:“钱

呢?”儿子满不在乎:“发红

包了。”我说:“你可真够大

方,好几百呢。”儿子满不在

乎:“不就是钱吗?”

我哭笑不得,耐心和儿

子讲细水长流的道理。儿

子不听,说:“你眼里怎么只

有钱?”我被儿子一句话噎

住了,转念又说:“要不,你

来当家试试?”“试就试,我

巴不得。”儿子一口答应。

我将当月工资取出交

到儿子手中,告诉他,这一

个月的日常开销都靠这些

钱,让他合理安排。儿子从

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钱,喜

笑颜开。

有钱在手的儿子要去

超市买菜,拒绝我递过去的

购物袋,说超市有。我说超

市的袋子需要3毛钱,儿子

睁大眼睛说:“妈妈,你也太

抠了吧,3 毛钱都舍不得

花!”儿子要买牛奶,我说超

市每周五有活动,一箱牛奶

降价好几元,儿子再次说:

“妈妈真抠门。”

后来,家中开支不断:

水电费、燃气费、物业费、汽

油费、手机费……就在儿子

愁眉苦脸的时候,又收到了

两张喜帖。吃完喜酒回来,

儿子的钱包空了。

日子还是得过,儿子只

能动用存钱罐里的硬币,他

没想到从没被他放在眼里

的1毛、5毛的硬币此时竟

能帮他渡过难关。儿子万

分感慨:“再也不敢瞧不起

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