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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栏目图片由手机拍摄 本栏目图片由手机拍摄张实义 张实义摄手作 8 新闻热线:010—58884092 E-mail:[email protected] ■责编 张琦 2018 年 9 月 21 日 星期五 嫦娥副刊 CHANG E FU KAN 玉渊杂谭 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逛茶馆、戏园子,曾 称得上中国人最喜爱的消闲方式之一。从唐代的 市人小说、宋代的瓦肆勾栏再到老北京旧上海的天 桥、戏园子,这里名家辈出、佳作迭现,在民俗文化 的历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满足人们耳目视听之余,一些颇具趣味 的新技术也正应用到剧院和舞台之上。近日,上 海大剧院就推出了建设未来剧院的计划,智能化 的流程体验结合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技术,让人有 了些许期待。 曲艺与技术擦出火花,其实古今中外都并不稀 奇。南宋时期的“说话”艺术、鼓子词,很大程度上受 益于印刷术的进步;评书、大鼓书等曲艺,则借助广播 技术的发展,传遍了千家万户。前些年,西班牙的一 家喜剧俱乐部引入了面部识别系统,按观众发笑次数 计费,不仅饶有趣味,还带来了票房收入的提升。 但作为视听类节目,曲艺也曾给观众留下不少 遗憾,比如袁寒云饱含身世家国之悲的《千忠戮》、 老一辈艺术家的表演艺术等,由于所处年代技术水 平的限制,许多都没能保存下来,令人唏嘘。而得 益于电影、录音录像等技术的发展,我们才有机会 在多年之后依然能看到谭鑫培的《定军山》,看到梅 兰芳的《贵妃醉酒》。刚刚辞世的评书表演艺术家 单田芳先生,早年间曾在电视台录制电视评书《薛 家将》,这样的表演形式令人耳目一新,让习惯于听 “匣子”的观众有了更好的体验,也让评书艺术走进 了千家万户。 如今,伴随着影音视听技术的空前进步以及互 联网时代带来的无限可能,曲艺、舞台表演等有了 更为广阔的施展空间。一系列以音频为特色的 APP不断涌现,也唤起着人们对曲艺节目的回忆与 热爱。 曲艺的生命力来自观众,来自时代的力量。当 下不少曲艺形式、舞台艺术都面临着失传的风险,其 实,人们对曲艺等传统文化的期待绝不仅仅是保存, 而是希望这些历史悠久、各有所长的艺术形式能够 在新时代散发出更大的活力。一方面,曲艺本身要 在内容、表演形式上不断创新,以满足新时代观众的 多样需求;另一方面,以曲艺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艺 术,也当拥抱新技术,赶上时代的发展潮流。 技术“搭”把手曲艺上台阶 桂下漫笔 杨仑 即将迁出居住了二十八个年头的单位宿舍。这是 座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旧楼,共九层无电梯,朝胜住八楼 共160级台阶。从三十多岁一步两阶飞奔上楼,到如今 年过花甲且爬且歇苟延残喘。算算二十八年来每天上 下数趟,早就应该身处云端了。不禁感慨系之: 篱下长寄廿八载, 亦步亦趋登天来。 梦里不知身是许, 或我或蝶两无猜。 二十八年,此生至此连续工作居住最长的时间。可 以为家乎?原来,也以为此地就是家了。然而,当慢慢收 拾,渐显“家徒四壁”时,陡然感到,这不是家!以后路过 楼下时,会不会抬头眺望那间住着陌生人的旧房? 家在哪里? 似乎总在漂泊。五十年代,父母亲从军队转业后, 先后住过徐州、蚌埠、上海、濉溪……自己入伍后,先后 住过西安、岚皋、紫阳、安康、淮北、合肥、海口、南京、广 州…… 住过民房、村庄、棚户、营房、帐篷、干打垒、宿舍、 租房。哪里是家? 少年不识愁滋味。即使“文革”中家受到冲击,朝 胜和小伙伴们也没有被困难吓倒。当时,发现一个家 属院里有一间废弃的房子,房子里堆满了垃圾。我带 领小伙伴们,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清除了房间的垃圾, 用“秫秸”(就是高粱和玉米之类的秸秆)抹上黄泥,把 空房隔成了三间。爸爸妈妈住在西边的一件,找一件 军用雨布钉在秫秸走道,就是门了。十七八岁的姐姐 住在中间厅房,姐姐的小床前摆一个小案板供全家围 坐吃饭谈天说地。东头的那一间挤进两张床,我和哥 哥一张床,外公带两个弟弟一张床。 没有想到,在这个垃圾房里竟然一住就是近十 年。朝胜从这里当兵入伍,几年后退伍又回到这里。 看看那熟悉的破败房间,房间隔断的秫秸上黄泥掉落 斑驳陆离。于是,我找来了几大捆报纸,把房间墙壁和 秫秸隔断全部糊了起来。用今天的眼光审视,满墙满 屋的报纸,似乎是一种独特的创意…… 躺在床上,抬眼就看到墙上的各类新闻报道。那 是刚刚粉碎了“四人帮”的岁月,全民狂欢,时代转型。 那年的春节,我还手书了一幅对联,贴在从来都关不严 的破门上: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那是家吗?奇怪的是,今天回忆濉溪老家,竟然常 常是以那里为基点。 后来,有政策给老干部拨款建房。按照相关政 策,爸爸分得三分地由单位负责建房。房屋的质量太 差,没住几年就地基下陷、墙体开裂。远在合肥工作 的朝胜,索性把危房拆除,朋友借贷、家人集资重新建 座三层小楼。仰天长叹,濉河之滨,终于有了属于自 己的家。 可惜,小楼建成后,朝胜没有住过几天。那时,我 已经在合肥工作,接着天南海北……后来,爸爸年老接 来广州赡养,人走楼空,寂寞到小偷光顾之后,面对空 房还独酌了一瓶白酒。 之后每到一处的记者站,都是由当地机构提供宿 舍租住,直至这次退租。 干过图书馆、党校、报社资料室的太太,多年来有 剪贴收藏我文章的习惯。不承想二十八年的记者生 涯,居然收藏了大半间房。我随手翻看了一下,二十八 年的科技新闻报道,几十次的获奖作品。洋洋洒洒、激 情四溢、柳暗花明、曲径通幽、高瞻远瞩、见微知著,这 就是广东省改革开放科技创新的见证与足迹啊…… 回首往事,已经算不清搬迁了多少次。不由得想 到了“孟母三迁”,一个靠织布为生的老太太,搬了三次 家,剪了两次织机上的纱线,就教育出一位千古圣人! 朝胜此生则搬迁了几十次家,到如今连家的概念和情 感都日渐淡化模糊了…… 此迁之后,不得不面对“家”的问题了。 太太告诉我,这几天在附近又看了几处出租房。 我笑了,还是心有羁绊啊。这块土地的事情结束了,寻 新居何不海阔天空一番?如在穗,何不珠江两岸;如在 粤,何不临海傍山;如在国,何不纵览大都;如在世,何 不天下云烟…… 脚随意走,家在心中。 英国学者李约瑟曾在其著作《中国科学技 术史》中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科学和工业 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这个被称为“李 约瑟难题”的命题,为近代中国带来了深重的苦 难,也让更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科学技术对一 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复兴所肩负的巨大使命。 詹天佑便是这些有识之士中的一位。1861 年,詹天佑出生于广东南海,他12岁留学美国, 1878年考入耶鲁大学土木工程系,主修铁路工 程。作为近代中国科学技术界的先驱者之一, 他始终怀有一颗赤诚的报国之心,他将所就读 的耶鲁大学的班铭“在实践中求希望”印在心 底,并付诸于祖国工程建设事业中。 20世纪初清朝政府提出修筑从北京到张家 口的铁路计划,该路长200公里,是联结华北和 西北的交通要道。作为中国人自主筹资修建的 第一条铁路,京张铁路所经之处地势复杂,在那 个积贫积弱的年代,其修建难度之大不言而 喻。当时,英俄等国的报纸对此很是不屑一顾, 叫嚣“中国造此路之工程师尚未诞生”。作为毅 然担起重任的总工程师,詹天佑抱着“始则几忘 其难,继则不敢畏难,且直欲自秘其难”的无畏 精神,在“使用仪器几无之地”的艰苦环境下用 最精湛的技术完成了整个工程。 詹天佑常说:“工学家必从事业以求真理。 凡外国有新理、新品之发生, 务须研究其原因, 而从事仿效,加以种种之试验,作出种种之模 型,虽失败于前,必改良于后,弹精积虑,以求发 明。” 南口到八达岭之间的“关沟段”是京张铁路 中地势最为陡峭的,短短20公里的路程,海拔却 升高了600余米。这种地势难度之高世界罕 见。当时,火车想要通过八达岭,需要开凿一条 2000多米的隧洞,但这是当时的施工技术、经费 和时间所达不到的。詹天佑经过多方缜密的计 算和勘测,大胆地采用了当时世界上最新式的 “人”字形铁轨设计“以免坡度之陡”“以减山洞 之长”。“人”字形铁轨虽然不是詹天佑的发明, 但这项 1905 年才被肯定的技术能在问世之初就 被詹天佑学习运用并取得成功,不能不说是他 带领中国人进行了一次了不起的创新。 袁世凯曾询问詹天佑修建京张铁路的困 难,詹天佑答:“真正的困难是在八达岭。”八达 岭隧道长达1000余米,地质属于坚硬的花岗岩, 开凿起来困难极大。詹天佑和工程师们经过研 究,使用了中距离凿井的办法,分6个作业面同 时掘进。在洞两端相对中点凿进的同时,再于 洞身中部开两口大竖井。在挖至预定中线和水 平线后,再分向两端掘进。1908年5月,八达岭 隧道全部打通,“测见南北直线及水平高低”“未 差秒黍”。面对这样无懈可击的工程,到场外国 专家的震惊和敬佩可想而知。 在1909到1911年间,他直接间接主持或给 与关注的铁路工程遍及塞北、岭南、长江上下流 域。除了“中国铁路之父”的称号,他还被誉为 “中国近代工程技术之父”。他最早设计了武汉 长江大桥图纸,创新性地将“压气沉箱法”应用于 滦河铁路大桥的施工。他创办和主持了中华工 程师学会,以推动中国近代工程的学术研究与交 流,发展中国近代工程事业。他致力于中国工程 技术的著述和标准的制定,编订了中国第一部工 程学词汇表—《新编华英工学字汇》。 在詹天佑看来,学术和工程无论多么精进, 做人的优良品质才是首要的。他曾在《敬告青 年工学家》中说道:“学术虽精,道德不足,犹诸 筑高屋于流沙之上,稍有震摇,无不倾倒。”坚持 务真求实,是他毕生的人格追求。他常常说的 话是:“工学家必从事业以求真理。” 在京张铁路刚开工的时候,工程列车中有 一节列车由于车钩链子折断,造成了脱轨事故, 工期也因此拖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詹天佑 在列车间使用了一种更为先进的自动挂钩。由 于自动挂钩的发明者叫Janney,译音与詹天佑的 姓氏相同,所以很多人误以为自动挂钩是詹天 佑的发明。对此,詹天佑自己多次澄清,并在他 编写的《新编华英工学字汇》收录“詹氏车钩”词 条,在音译JanneyCoupIer时,特意把“詹”字改 “郑”字,译为“郑氏车钩”,以避免讹传。 1919年4月,詹天佑因疲劳过度,旧日腹疾 复发,不得已请假就医。在去世前身体极度虚 弱的情况下,他的临终遗嘱却语不及私,留下了 “振兴工程、兴国阜民”的遗言。他用自己的一 生诠释了勇于创新、不畏艰难、一丝不苟、严谨 审慎的科学精神,也诠释了一代中国科学人的 爱国热情。 100年后的今天,中国铁路营业总里程达 12.4万公里,规模居世界第二。当我们看着时速 350公里的高速列车呼啸而过的时候,当我们行 驶在经历百年风雨的老京张铁路,穿越在居庸关 花海的时候,我们不应忘记,有一位勇者,曾以钢 筋铁骨背后的满腔热忱和卓越才情负载起一个 时代的筑路传奇,正如后人对他的赞誉—“品 端艺粹,力果心精”。 詹天佑: 积贫积弱的年代,他做到了“未差秒黍” 扫一扫 欢迎关注 嫦娥的秘密 微信公众号 中国人身在国外,尤其是西方,往往会深切感受到被冷面 包、冷火腿以及冷牛奶支配的恐惧。想吃顿中餐,又常常不忍点 —一个鱼香肉丝饭要卖出国内十倍的价格,还暂且不论口 味是否正宗(故乡人心目中的“正宗”往往不符合当地吃货味蕾 的需求)。这时,热气腾腾又价格适宜的意大利面就成了告慰肠 胃的一个好选择。 被意大利冠名的除了面,还有里面带馅的“饺子”。原来在 相隔万里的异乡还有与中国菜肴这么相像的食物。在大快朵颐 的时候,你心中是否会升起这样的疑问:既然东西方都有面条和 饺子,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些食物是不是沿着古代丝绸之 路传播的? 谈起中国和意大利之间的丝绸之路,首先跃入脑海的就是 一个耳熟能详的人名:马可 · 波罗。这个来自威尼斯的旅行家曾 广泛游历丝绸之路沿线列国,并为我们留下了见闻录《马可 · 罗游记》。 在游记里,这位探险先驱曾如是记载:“中国人不吃面包,他 们 只 以 粉 丝(vermicelli)和 糕 点 的 方 式 食 用 小 麦 ”。 看 来 他 见 到 甚至吃过中国面食。20世纪初,美国《通心粉杂志》上曾有一篇 文章,描述马可波罗在从中国返回的船上,遇到过一名美丽的制 作面条的少女,并如此邂逅了这种来自东方的美味。 通俗故事向来比繁琐的历史考证更有杀伤力。马可 · 波罗 把面条带回意大利的故事一度深入人心。不过细心的读者会发 现,既然马克 · 波罗用到了“粉丝”一词,那么这个词在拉丁文化 区至少拥有着原型。再者说,中国面条也没有意大利面常见的 通心粉等品种。 而如果我们查询更多资料的话,就会发现,马可 · 波罗在传 播面条方面,确实只能算是个被夸大的英雄人物—或许他的 贡献最多也就是让意大利人感到:“原来中国人也像我们一样吃 面”。不过,花样繁多的意大利面(或者更宽泛的“地中海面”)的 出现,依然与丝绸之路这一古代文化交流网络,有着密切关系。 在不到两千年前的地中海沿岸,人们培育出一种硬粒小 麦。在它之前,软粒小麦(或“面包小麦”)已经在旧大陆广泛传 播。然而,硬粒小麦拥有很多优势,比如在干燥的环境仍能生 长、种子因含水量低可以储存数十年而不坏等。这些优势让它 在阳光充沛且干燥少雨的地区,压倒软粒小麦成为更受人们喜 爱的作物。硬粒小麦粉的面筋含量更丰富,因而质地较粗,特别 适合揉成面团。因而从伊斯兰地区开始,逐渐发展出一系列以 面团为基础的食物。 这一系列食物中的典型是流行于北非西部的古斯米(cous- cous)。这种食物看起来很像小米,但实际上是用粗麦粉加水揉 搓,再撒上干面粉后形成颗粒,打碎过筛后制成的。古斯米所代 表的,是一种无需发酵、以蒸煮小碎块为主要烹饪方式、配合浓 汤一起食用的传统。这种传统源于中东犹太人社区,他们把小 面块在手指间揉搓成细线,称之为“干面条”(itriyya)。到 11—12世纪,这种细面条已可经常见于阿拉伯著作。而从北非 流浪到欧洲的犹太厨师,也把细面条传播到西西里、法国等地。 最终演变成现在的粉丝,成为意大利面的一个源头。 那么空心或带馅的通心粉又源于何方呢?我们刚才提到硬 粒小麦在许多地方取代了面包小麦,但后者仍广泛种植于中欧 地区,与它共存的是需要发酵、以烘烤为主要烹饪方式、首要产 品为面包的传统。 13—14世纪之交的欧洲烹饪文献记载了发酵的面团被擀 成面片,然后切成宽阔的方形薄片。在叠起的薄片之间,如同制 作糕点般,加入奶酪、肉糊等酱料。这样就逐渐演变成现在的千 层面(lasagne)。千层面封口后,就做成类似于小蛋糕一样的饺 子(tortelli)和馄饨(revioli)。 到15世纪,根据当时米兰宫廷厨师马蒂诺的记载,馄饨在 阿奎利亚主教的宫殿里,转变成带馅意大利面。而之前切成的 方形宽片,形状也逐渐变窄直到线条,围绕一条金属线做成细 卷,通心粉(macharoni)由此出现。这样,意大利面大家族的另 一条源流也就此完成。 这样,我们就看到面条之路的两条支线。一条从近东,经过 伊斯兰北非,从西班牙、西西里等接触点,向地中海北岸进发;而 另一条则以中欧为大本营向南欧渗透。最终两条支流汇聚融 合,发扬光大,发展出现在流行全世界的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和中国面条,似乎只能算是从小麦家族生发出的 不同烹饪传统的远方表姐妹。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硬粒小 麦粉做成的面团揉起来很费力,欧洲人发明了方便在面团作坊 里大显身手的各类机械,其中就包括18世纪出现的以滚筒为主 要部件的家用面条机。在上个世纪的中国不少家庭里,都能看 到这种机械。或许这可以算是意大利面这个远房亲戚,通过丝 绸之路,给中国人带来的小礼物。 丝路之面 丝路之面 陈巍 邮箱:[email protected] 657 如在穗,何不珠江两岸; 如在粤,何不临海傍山;如在 国,何不纵览大都;如在世,何 不天下云烟…… 图① 詹天佑 图② 詹天佑故居 图③ 京张铁路 通车典礼 张晓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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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8 嫦娥副刊 - digitalpaper.stdaily.comdigitalpaper.stdaily.com/http_ · 秋 语 (本栏目图片由手机拍摄) 张实义摄 摄手作 8 新闻热线:010—58884092 E-mail:zq@stdaily.com

秋秋 语语((本栏目图片由手机拍摄本栏目图片由手机拍摄))

张实义张实义摄摄

摄手作

8新闻热线:010—58884092E-mail:[email protected]

■责编 张 琦 2018 年 9 月 21 日 星期五嫦娥副刊 CHANG E FU KAN

玉渊杂谭 科林碎玉

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逛茶馆、戏园子,曾

称得上中国人最喜爱的消闲方式之一。从唐代的

市人小说、宋代的瓦肆勾栏再到老北京旧上海的天

桥、戏园子,这里名家辈出、佳作迭现,在民俗文化

的历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满足人们耳目视听之余,一些颇具趣味

的新技术也正应用到剧院和舞台之上。近日,上

海大剧院就推出了建设未来剧院的计划,智能化

的流程体验结合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技术,让人有

了些许期待。

曲艺与技术擦出火花,其实古今中外都并不稀

奇。南宋时期的“说话”艺术、鼓子词,很大程度上受

益于印刷术的进步;评书、大鼓书等曲艺,则借助广播

技术的发展,传遍了千家万户。前些年,西班牙的一

家喜剧俱乐部引入了面部识别系统,按观众发笑次数

计费,不仅饶有趣味,还带来了票房收入的提升。

但作为视听类节目,曲艺也曾给观众留下不少

遗憾,比如袁寒云饱含身世家国之悲的《千忠戮》、

老一辈艺术家的表演艺术等,由于所处年代技术水

平的限制,许多都没能保存下来,令人唏嘘。而得

益于电影、录音录像等技术的发展,我们才有机会

在多年之后依然能看到谭鑫培的《定军山》,看到梅

兰芳的《贵妃醉酒》。刚刚辞世的评书表演艺术家

单田芳先生,早年间曾在电视台录制电视评书《薛

家将》,这样的表演形式令人耳目一新,让习惯于听

“匣子”的观众有了更好的体验,也让评书艺术走进

了千家万户。

如今,伴随着影音视听技术的空前进步以及互

联网时代带来的无限可能,曲艺、舞台表演等有了

更为广阔的施展空间。一系列以音频为特色的

APP不断涌现,也唤起着人们对曲艺节目的回忆与

热爱。

曲艺的生命力来自观众,来自时代的力量。当

下不少曲艺形式、舞台艺术都面临着失传的风险,其

实,人们对曲艺等传统文化的期待绝不仅仅是保存,

而是希望这些历史悠久、各有所长的艺术形式能够

在新时代散发出更大的活力。一方面,曲艺本身要

在内容、表演形式上不断创新,以满足新时代观众的

多样需求;另一方面,以曲艺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艺

术,也当拥抱新技术,赶上时代的发展潮流。

技术“搭”把手 曲艺上台阶桂下漫笔

杨 仑

即将迁出居住了二十八个年头的单位宿舍。这是

座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旧楼,共九层无电梯,朝胜住八楼

共 160 级台阶。从三十多岁一步两阶飞奔上楼,到如今

年过花甲且爬且歇苟延残喘。算算二十八年来每天上

下数趟,早就应该身处云端了。不禁感慨系之:

篱下长寄廿八载,

亦步亦趋登天来。

梦里不知身是许,

或我或蝶两无猜。

二十八年,此生至此连续工作居住最长的时间。可

以为家乎?原来,也以为此地就是家了。然而,当慢慢收

拾,渐显“家徒四壁”时,陡然感到,这不是家!以后路过

楼下时,会不会抬头眺望那间住着陌生人的旧房?

家在哪里?

似乎总在漂泊。五十年代,父母亲从军队转业后,

先后住过徐州、蚌埠、上海、濉溪……自己入伍后,先后

住过西安、岚皋、紫阳、安康、淮北、合肥、海口、南京、广

州……

住过民房、村庄、棚户、营房、帐篷、干打垒、宿舍、

租房。哪里是家?

少年不识愁滋味。即使“文革”中家受到冲击,朝

胜和小伙伴们也没有被困难吓倒。当时,发现一个家

属院里有一间废弃的房子,房子里堆满了垃圾。我带

领小伙伴们,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清除了房间的垃圾,

用“秫秸”(就是高粱和玉米之类的秸秆)抹上黄泥,把

空房隔成了三间。爸爸妈妈住在西边的一件,找一件

军用雨布钉在秫秸走道,就是门了。十七八岁的姐姐

住在中间厅房,姐姐的小床前摆一个小案板供全家围

坐吃饭谈天说地。东头的那一间挤进两张床,我和哥

哥一张床,外公带两个弟弟一张床。

没 有 想 到 ,在 这 个 垃 圾 房 里 竟 然 一 住 就 是 近 十

年。朝胜从这里当兵入伍,几年后退伍又回到这里。

看看那熟悉的破败房间,房间隔断的秫秸上黄泥掉落

斑驳陆离。于是,我找来了几大捆报纸,把房间墙壁和

秫秸隔断全部糊了起来。用今天的眼光审视,满墙满

屋的报纸,似乎是一种独特的创意……

躺在床上,抬眼就看到墙上的各类新闻报道。那

是刚刚粉碎了“四人帮”的岁月,全民狂欢,时代转型。

那年的春节,我还手书了一幅对联,贴在从来都关不严

的破门上: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那是家吗?奇怪的是,今天回忆濉溪老家,竟然常

常是以那里为基点。

后 来 ,有 政 策 给 老 干 部 拨 款 建 房 。 按 照 相 关 政

策,爸爸分得三分地由单位负责建房。房屋的质量太

差,没住几年就地基下陷、墙体开裂。远在合肥工作

的朝胜,索性把危房拆除,朋友借贷、家人集资重新建

座三层小楼。仰天长叹,濉河之滨,终于有了属于自

己的家。

可惜,小楼建成后,朝胜没有住过几天。那时,我

已经在合肥工作,接着天南海北……后来,爸爸年老接

来广州赡养,人走楼空,寂寞到小偷光顾之后,面对空

房还独酌了一瓶白酒。

之后每到一处的记者站,都是由当地机构提供宿

舍租住,直至这次退租。

干过图书馆、党校、报社资料室的太太,多年来有

剪贴收藏我文章的习惯。不承想二十八年的记者生

涯,居然收藏了大半间房。我随手翻看了一下,二十八

年的科技新闻报道,几十次的获奖作品。洋洋洒洒、激

情四溢、柳暗花明、曲径通幽、高瞻远瞩、见微知著,这

就是广东省改革开放科技创新的见证与足迹啊……

回首往事,已经算不清搬迁了多少次。不由得想

到了“孟母三迁”,一个靠织布为生的老太太,搬了三次

家,剪了两次织机上的纱线,就教育出一位千古圣人!

朝胜此生则搬迁了几十次家,到如今连家的概念和情

感都日渐淡化模糊了……

此迁之后,不得不面对“家”的问题了。

太太告诉我,这几天在附近又看了几处出租房。

我笑了,还是心有羁绊啊。这块土地的事情结束了,寻

新居何不海阔天空一番?如在穗,何不珠江两岸;如在

粤,何不临海傍山;如在国,何不纵览大都;如在世,何

不天下云烟……

脚随意走,家在心中。

英国学者李约瑟曾在其著作《中国科学技

术史》中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科学和工业

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这个被称为“李

约瑟难题”的命题,为近代中国带来了深重的苦

难,也让更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科学技术对一

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复兴所肩负的巨大使命。

詹天佑便是这些有识之士中的一位。1861

年,詹天佑出生于广东南海,他 12 岁留学美国,

1878 年考入耶鲁大学土木工程系,主修铁路工

程。作为近代中国科学技术界的先驱者之一,

他始终怀有一颗赤诚的报国之心,他将所就读

的耶鲁大学的班铭“在实践中求希望”印在心

底,并付诸于祖国工程建设事业中。

20世纪初清朝政府提出修筑从北京到张家

口的铁路计划,该路长 200 公里,是联结华北和

西北的交通要道。作为中国人自主筹资修建的

第一条铁路,京张铁路所经之处地势复杂,在那

个积贫积弱的年代,其修建难度之大不言而

喻。当时,英俄等国的报纸对此很是不屑一顾,

叫嚣“中国造此路之工程师尚未诞生”。作为毅

然担起重任的总工程师,詹天佑抱着“始则几忘

其难, 继则不敢畏难,且直欲自秘其难”的无畏

精神,在“使用仪器几无之地”的艰苦环境下用

最精湛的技术完成了整个工程。

詹天佑常说:“工学家必从事业以求真理。

凡外国有新理、新品之发生, 务须研究其原因,

而从事仿效,加以种种之试验,作出种种之模

型,虽失败于前,必改良于后,弹精积虑,以求发

明。”

南口到八达岭之间的“关沟段”是京张铁路

中地势最为陡峭的,短短 20公里的路程,海拔却

升高了 600 余米。这种地势难度之高世界罕

见。当时,火车想要通过八达岭,需要开凿一条

2000多米的隧洞,但这是当时的施工技术、经费

和时间所达不到的。詹天佑经过多方缜密的计

算和勘测,大胆地采用了当时世界上最新式的

“人”字形铁轨设计“以免坡度之陡”“以减山洞

之长”。“人”字形铁轨虽然不是詹天佑的发明,

但这项 1905年才被肯定的技术能在问世之初就

被詹天佑学习运用并取得成功,不能不说是他

带领中国人进行了一次了不起的创新。

袁世凯曾询问詹天佑修建京张铁路的困

难,詹天佑答:“真正的困难是在八达岭。”八达

岭隧道长达 1000余米,地质属于坚硬的花岗岩,

开凿起来困难极大。詹天佑和工程师们经过研

究,使用了中距离凿井的办法,分 6 个作业面同

时掘进。在洞两端相对中点凿进的同时,再于

洞身中部开两口大竖井。在挖至预定中线和水

平线后,再分向两端掘进。1908 年 5 月,八达岭

隧道全部打通,“测见南北直线及水平高低”“未

差秒黍”。面对这样无懈可击的工程,到场外国

专家的震惊和敬佩可想而知。

在 1909 到 1911 年间,他直接间接主持或给

与关注的铁路工程遍及塞北、岭南、长江上下流

域。除了“中国铁路之父”的称号,他还被誉为

“中国近代工程技术之父”。他最早设计了武汉

长江大桥图纸,创新性地将“压气沉箱法”应用于

滦河铁路大桥的施工。他创办和主持了中华工

程师学会,以推动中国近代工程的学术研究与交

流,发展中国近代工程事业。他致力于中国工程

技术的著述和标准的制定,编订了中国第一部工

程学词汇表——《新编华英工学字汇》。

在詹天佑看来,学术和工程无论多么精进,

做人的优良品质才是首要的。他曾在《敬告青

年工学家》中说道:“学术虽精,道德不足,犹诸

筑高屋于流沙之上,稍有震摇,无不倾倒。”坚持

务真求实,是他毕生的人格追求。他常常说的

话是:“工学家必从事业以求真理。”

在京张铁路刚开工的时候,工程列车中有

一节列车由于车钩链子折断,造成了脱轨事故,

工期也因此拖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詹天佑

在列车间使用了一种更为先进的自动挂钩。由

于自动挂钩的发明者叫 Janney,译音与詹天佑的

姓氏相同,所以很多人误以为自动挂钩是詹天

佑的发明。对此,詹天佑自己多次澄清,并在他

编写的《新编华英工学字汇》收录“詹氏车钩”词

条,在音译 Janney CoupIer 时,特意把“詹”字改

“郑”字,译为“郑氏车钩”,以避免讹传。

1919 年 4 月,詹天佑因疲劳过度,旧日腹疾

复发,不得已请假就医。在去世前身体极度虚

弱的情况下,他的临终遗嘱却语不及私,留下了

“振兴工程、兴国阜民”的遗言。他用自己的一

生诠释了勇于创新、不畏艰难、一丝不苟、严谨

审慎的科学精神,也诠释了一代中国科学人的

爱国热情。

100 年后的今天,中国铁路营业总里程达

12.4万公里,规模居世界第二。当我们看着时速

350公里的高速列车呼啸而过的时候,当我们行

驶在经历百年风雨的老京张铁路,穿越在居庸关

花海的时候,我们不应忘记,有一位勇者,曾以钢

筋铁骨背后的满腔热忱和卓越才情负载起一个

时代的筑路传奇,正如后人对他的赞誉——“品

端艺粹,力果心精”。

詹天佑:积贫积弱的年代,他做到了“未差秒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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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身在国外,尤其是西方,往往会深切感受到被冷面

包、冷火腿以及冷牛奶支配的恐惧。想吃顿中餐,又常常不忍点

单——一个鱼香肉丝饭要卖出国内十倍的价格,还暂且不论口

味是否正宗(故乡人心目中的“正宗”往往不符合当地吃货味蕾

的需求)。这时,热气腾腾又价格适宜的意大利面就成了告慰肠

胃的一个好选择。

被意大利冠名的除了面,还有里面带馅的“饺子”。原来在

相隔万里的异乡还有与中国菜肴这么相像的食物。在大快朵颐

的时候,你心中是否会升起这样的疑问:既然东西方都有面条和

饺子,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些食物是不是沿着古代丝绸之

路传播的?

谈起中国和意大利之间的丝绸之路,首先跃入脑海的就是

一个耳熟能详的人名:马可·波罗。这个来自威尼斯的旅行家曾

广泛游历丝绸之路沿线列国,并为我们留下了见闻录《马可·波

罗游记》。

在游记里,这位探险先驱曾如是记载:“中国人不吃面包,他

们只以粉丝(vermicelli)和糕点的方式食用小麦”。看来他见到

甚至吃过中国面食。20世纪初,美国《通心粉杂志》上曾有一篇

文章,描述马可波罗在从中国返回的船上,遇到过一名美丽的制

作面条的少女,并如此邂逅了这种来自东方的美味。

通俗故事向来比繁琐的历史考证更有杀伤力。马可·波罗

把面条带回意大利的故事一度深入人心。不过细心的读者会发

现,既然马克·波罗用到了“粉丝”一词,那么这个词在拉丁文化

区至少拥有着原型。再者说,中国面条也没有意大利面常见的

通心粉等品种。

而如果我们查询更多资料的话,就会发现,马可·波罗在传

播面条方面,确实只能算是个被夸大的英雄人物——或许他的

贡献最多也就是让意大利人感到:“原来中国人也像我们一样吃

面”。不过,花样繁多的意大利面(或者更宽泛的“地中海面”)的

出现,依然与丝绸之路这一古代文化交流网络,有着密切关系。

在不到两千年前的地中海沿岸,人们培育出一种硬粒小

麦。在它之前,软粒小麦(或“面包小麦”)已经在旧大陆广泛传

播。然而,硬粒小麦拥有很多优势,比如在干燥的环境仍能生

长、种子因含水量低可以储存数十年而不坏等。这些优势让它

在阳光充沛且干燥少雨的地区,压倒软粒小麦成为更受人们喜

爱的作物。硬粒小麦粉的面筋含量更丰富,因而质地较粗,特别

适合揉成面团。因而从伊斯兰地区开始,逐渐发展出一系列以

面团为基础的食物。

这一系列食物中的典型是流行于北非西部的古斯米(cous-

cous)。这种食物看起来很像小米,但实际上是用粗麦粉加水揉

搓,再撒上干面粉后形成颗粒,打碎过筛后制成的。古斯米所代

表的,是一种无需发酵、以蒸煮小碎块为主要烹饪方式、配合浓

汤一起食用的传统。这种传统源于中东犹太人社区,他们把小

面 块 在 手 指 间 揉 搓 成 细 线 ,称 之 为“ 干 面 条 ”(itriyya)。 到

11—12 世纪,这种细面条已可经常见于阿拉伯著作。而从北非

流浪到欧洲的犹太厨师,也把细面条传播到西西里、法国等地。

最终演变成现在的粉丝,成为意大利面的一个源头。

那么空心或带馅的通心粉又源于何方呢?我们刚才提到硬

粒小麦在许多地方取代了面包小麦,但后者仍广泛种植于中欧

地区,与它共存的是需要发酵、以烘烤为主要烹饪方式、首要产

品为面包的传统。

13—14 世纪之交的欧洲烹饪文献记载了发酵的面团被擀

成面片,然后切成宽阔的方形薄片。在叠起的薄片之间,如同制

作糕点般,加入奶酪、肉糊等酱料。这样就逐渐演变成现在的千

层面(lasagne)。千层面封口后,就做成类似于小蛋糕一样的饺

子(tortelli)和馄饨(revioli)。

到 15 世纪,根据当时米兰宫廷厨师马蒂诺的记载,馄饨在

阿奎利亚主教的宫殿里,转变成带馅意大利面。而之前切成的

方形宽片,形状也逐渐变窄直到线条,围绕一条金属线做成细

卷,通心粉(macharoni)由此出现。这样,意大利面大家族的另

一条源流也就此完成。

这样,我们就看到面条之路的两条支线。一条从近东,经过

伊斯兰北非,从西班牙、西西里等接触点,向地中海北岸进发;而

另一条则以中欧为大本营向南欧渗透。最终两条支流汇聚融

合,发扬光大,发展出现在流行全世界的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和中国面条,似乎只能算是从小麦家族生发出的

不同烹饪传统的远方表姐妹。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硬粒小

麦粉做成的面团揉起来很费力,欧洲人发明了方便在面团作坊

里大显身手的各类机械,其中就包括 18世纪出现的以滚筒为主

要部件的家用面条机。在上个世纪的中国不少家庭里,都能看

到这种机械。或许这可以算是意大利面这个远房亲戚,通过丝

绸之路,给中国人带来的小礼物。

丝路之面丝路之面

陈 巍

邮箱:[email protected]

657

如 在 穗 ,何 不 珠 江 两 岸 ;如 在 粤 ,何 不 临 海 傍 山 ;如 在国 ,何 不 纵 览 大 都 ;如 在 世 ,何不天下云烟……

图① 詹天佑图② 詹天佑故居图③ 京张铁路

通车典礼 ③③

①① ②②

张晓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