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和經濟學專家 - superbookcity · 他創辦的新鴻基證券，當...

目錄編著者簡介 .......................................... i

編者序 ............................................... iii

法律和經濟學專家

與夏佳理先生對話 ............................. 1

澳門娛樂事業開創者

與呂志和博士對話 ........................... 31

香港經濟把手

與馬時亨先生對話 ........................... 61

媒體界才女

與梁鳳儀博士對話 ........................... 89

香港工業領袖

與陳鎮仁先生對話 ......................... 121

更生人士大使

與郭亮明先生對話 .......................... 147

談判高手

與范鴻齡先生對話 ......................... 175

跨國企業CEO

與任錦漢先生對話 ......................... 203

名詞索引.........................................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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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夏佳理先生對話


法律和經濟學專家與夏佳理先生對話

主持：陳志輝、韋佩文

筆錄：謝冠東、許蓁尹

日期：2008年 4月28日

引子

兒時被罰站操場四個星期

英國唸法律，回港任大律師

股災期間，從法律界轉投金融界

重返法律界，促成地鐵和地產商合作

加入立法局，傳媒譽為君子政客

律師的職業令人謙卑

成為「草案王」的心得

2000 年起學習高科技

賽馬會四年任期的四大挑戰

港交所最大任務：照顧公眾利益

上海、新加坡和香港的比較

如何吸取失敗教訓

交易所何時應合併

論伊斯蘭金融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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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造時勢與 CEO 對話

左起：韋佩文、

夏佳理、陳志輝

夏佳理，Ronald Arculli，現任香港交易所主席

及行政會議成員。

1939 年出生的夏佳理是中印混血兒，小時候生活困

苦，中學於聖約瑟書院唸書，成績優異，透過親戚資

助前往英國倫敦 Lincoln’s Inn 攻讀法律，用 18 個月

完成了法律課程。 1961 年取得英國及香港大律師資

格。回港後向朋友借了五千元開寫字樓做大狀；1974

年加入新鴻基證券任主席馮景禧私人助理，兩年後重

返法律界，加入胡關李羅律師行成為合夥人，主要負

責地產業務。

直至1987年，港府擬修例容許外國律師行只須聘請本

地律師就可在港執業；律師會選派包括夏佳理在內的

多名律師，出面與當時的港督奕信吃飯談判，席間

成功推翻了港府的決定；而夏佳理也受到賞識，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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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獲委任加入立法局，從此踏上了從政之路。

1988 年至 2000 年出任立法局及立法會議員期間，

夏佳理有「草案王」之稱，而另一個別號則是「君子

政客」。

2002年至2006年曾任香港賽馬會主席，2006年當選

為香港交易所主席，並獲委任為行政會議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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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韋：「與CEO對話」新系列本星期起再度展開。本節目已由香

港電台第一台及中大 EMBA 課程合作多年，我終於有機會踏上

講台。

陳：她擔任編導多年，指導眾人；怕是在幕後指導不了我們，

才決定來到台上，耳提面命。

韋：你有所不知──那是基於香港電台人手緊絀！說笑而已。

非常感謝陳志輝教授給我學習機會。此外，有線新聞今年依然是

我們的合作夥伴。我們希望聽眾能從本地傑出領袖身上有所學

習、吸收到寶貴的管理經驗。第一位嘉賓是夏佳理太平紳士。

夏：大家好。

韋：陳志輝教授稱夏佳理先生為師兄，你們唸同一所中學？

陳：對。節目播出前，必有一番資料搜集，正是當時赫然發

現。先來分享一個夏佳理先生帶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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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被罰站操場四個星期

大經理小故事

某位名人唸中學時精力充沛，在課室以粉擦（黑板擦）代美式足球耍

玩，一不小心打破了光管，正好讓老師目睹。最後他被罰在操場站立四

星期，不能上課。他罰站期間有何啟發？如果你是這位年輕人，會如何

度過這四個星期？

韋：不知同學會怎樣做？

潘國豪：我會跑步、看書。

許奕暉：我會好好充實自己，準備下學期的課，讓老師刮目相

看。

夏：我其實就是故事主角。當年我一邊佯裝唸課本，一邊作白

日夢，也會看課外書。那是個難得的機會。

韋：有後悔麼？

夏：沒有。小孩子就是這樣貪玩，不過當時已經十八歲了。

陳：這件事給你甚麼教訓？

夏：浪費了四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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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夏佳理先生求學期間成績優異，這和家庭背景可有關係？

夏：我唸書時平日成績一般，只有考試成績優異。我掌握了考

試技巧，例如分配時間、分析問題和答題技巧等。

韋：身為中印混血兒，唸書時有否困難？

夏：中文連續兩年不及格而留班，於是轉讀法語，結果兩邊不

靠岸。（眾笑）

韋：法語對工作可有幫助？

夏：在香港沒甚麼機會使用。即使在歐洲，英語也能通行商

界、法律界。

韋：如果當年繼續唸中文，又會如何？

夏：現在的世界是中國的天下，自然大有幫助。

韋：混血兒在香港長大有沒有優勢？會否反被欺負？

夏：優勢倒沒有。十歲時曾在魚涌被欺負，不過他們沒有成

功。母親常叮囑我要堅守原則和自尊，別把嘲弄、糾紛放在心

上。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人友善，也有人對混血兒惡言相向，我

們得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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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唸法律，回港任大律師

韋：甚麼時候離開香港？為甚麼不留在香港，而往英國唸書？

夏：中七。當時香港還沒有法律學院。

陳：為何醉心法律？

夏：我挺健談，也喜歡辯論。

韋：畢業後為何選擇做大律師而非律師？

夏：要當律師，就先要完成大學法律課程，跟隨師傅兩年，合

共需要五年。當大律師則視乎考試是否順利。考試及格後跟隨師

傅六至十二個月，即可執業。我選擇當大律師，因為需時短，且

我只善於考試，不會唸書。（笑）

陳：你客氣了。唸法律是否很講求記憶力？

夏：記憶力強，必然有助連結法律和案情。

陳：回想當年，當大律師是否明智之選？

夏：是當時急於返港執業謀生使然。

韋：回港執業時，有否考慮過不選擇私人執業，而在政府工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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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前輩亦曾勸我先進司法部門學習數年。我心忖，假如

在政府無甚得益，一輩子待在那工作豈不沉悶？便打算自己

闖闖。

韋：是因為對世界充滿好奇，還是只抱闖一闖的心態？

夏：是焦急，想快點測試自己。如果自己水平到家，便繼續當

大律師；否則只好轉職。

陳：你現在給我的感覺是平心靜氣、深有內涵；可是以往我又

感到你是感情澎湃、總是把握時間工作。之間有否轉捩點？

夏：1988年進入立法局，面對五十九位議員，自己只有一票，

一把聲音。不聽人言，定會影響工作。於是學會了凡事看開，遇

有爭執和相反意見則冷靜客觀地分析，不然難以說服同事考慮自

己的觀點。由於眾人各有政治考慮，說服工作更不容易。

夏佳理熱心公共事務，圖為他於 2005 年春節扮財神拜訪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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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災期間，從法律界轉投金融界

韋：夏佳理先生加入立法局前，曾從法律界轉投金融界，後重返

法律界。為何回港開設律師行後，又於1974年加入新鴻基證券？

夏：那時律師行生意很好，但我對金融界亦感興趣，適逢有機

會與本地金融界權威馮景禧先生合作。他創辦的新鴻基證券，當

時佔市場的 25% 。加入新鴻基後初任法律顧問，後來幫忙開設

投資銀行，這是第二個機遇。

那時轉業的心態是，若是不喜歡、不適合金融界，也可以走回頭

路；這個機會能讓我於商界吸納大量經驗，對發展法律事業有利

無害。

陳：在新鴻基中最深刻的得益是甚麼？

夏：我認識到商家在上市前，總要求投資銀行為公司包裝一

番。此外，七十年代，金融市場初步發展，卻在1973年間大受

打擊，生指數從 1774 點跌至 470 點， 1974 年末更跌至 150

點。金融界、商界面臨極大挑戰。

韋：你剛好在 1974 年加入。

夏：那時是跌了一半，我以為它會反彈。（眾笑）

韋：兩年後你離開新鴻基。有報道指當時馮景禧先生曾以新鴻

基的一成股份挽留，而你仍堅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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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當時我認為其他同事更能推動新鴻基發展，且我和高層人

員意見相左，怕令老闆為難。而且我覺得，若我要離開，那時就

是時候。

陳：馮先生看中了你的甚麼特質，願以一成股份挽留？

夏：我也不知。我倒是誠惶誠恐，不敢接受。人家給你一成股

份，自然期望你有非常卓越的表現。

韋：夏佳理先生不為金錢動搖，這是你向來的特質嗎？

夏：很難回答⋯⋯有人說，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價錢。我幸

好未曾遇上考驗。

陳：你因興趣從法律轉投金融，你覺得兩者有否共通之處？

夏：法律和金融是互相配合的，成熟的金融市場均需要一套清

晰透明的司法制度，確保監管了當。香港具備國際水平的司法制

度，是以金融市場能成功發展。

夏佳理穿梭金融界和

法律界，具豐富財經

和法律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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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法律界，促成地鐵和地產商合作

韋：離開新鴻基後，你又重返了法律界。

夏：香港的金融市場於1975年開始復甦，胡關李羅律師行正想

發展金融業務，故邀請我加入。

陳：此後你一做便是二十五年，當中有甚麼經驗、智慧可以分

享？

夏：胡關李羅律師行的客戶自六十年代已從事地產，部分於七

十年代上市，因而有機會助其發展業務。七十年代，政府決定建

設地鐵，須以房地產津貼地鐵運作，故與地產發展商合作。可

是，地鐵公司不容許抵押地權，發展商須另想辦法向銀行借錢。

陳：律師向來予人依章辦事之感，但在這次事件，似乎也講求

創造力。

夏：是的，我們的安排要確保地鐵公司與地產商都覺得妥當，

並且又能說服銀行借貸—─始終這次銀行沒有土地作為抵押品，

這正是律師面臨的挑戰。地鐵、地產商和銀行三方的律師都得費

盡心力，坦誠溝通，務求達成共識。

韋：任職律師期間，有沒有哪位師傅對你啟發良多？

夏：張奧偉大律師。他非常聰明，但也非常懶。某次一起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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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見書，一位律師給我們一疊文件，並就此作出一個提問。他看

畢文件後交給秘書一張紙，我一看大為詫異──他只寫了個

「no」。我問：「你怎麼只答一個字呢？」他答道：「問題的答

案只有 yes 和 no ，而我的意見是 no 。」我又說：「怎能這樣？

你可要收別人五萬元啊！」那時是六十年代。他只道：「你放

心。若不滿意，只管找我，我給他們解釋。」客戶也聰明，本也

覺得答案是「no」，只是想找御用大律師證實一下。

加入立法局，傳媒譽為君子政客

韋：張奧偉先生處事精簡的態度，對你的立法局工作可有幫

助？

夏：他也加入了立法局，我問他：「你正值黃金年齡，正好拚

命賺錢，怎麼在立法局浪費時間？」他答：「我答應過港督，便

當做到。」至我獲委任後，他又致電道：「還是你聰明。你現在

已經賺夠錢了，可以服務社會；我早做了十年。」他除任職立法

會議員，還是行政會議成員，想來前後共任職議員十多年。

陳：你如此心急，話也不願多說，講求效率和精準，怎麼有閒

情逸致參與六十人自說自話的會議？

夏：我自有應變之道。除非任職小組或委員會主席，只要不被

傳媒抓到，便可以打瞌睡，或是趁別人辯論時幹別的事──效率

可是很高的。（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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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你獲港督奕信爵士委任加入立法局前，曾於1987年與一

眾律師在港督府吃飯。當年情況如何？為何會獲奕信賞識？

夏：我也不知。當時政府決定開放法律界，非英聯邦律師只須

聘請英國或本地律師，即可在港開律師樓，執業當律師。美國大

型律師樓少說也有三、五千名律師，足可蓋過全港律師總數。我

們認為這有損香港的法治發展。港督邀請我們至港督府吃午餐討

論。幾天後港督說正考慮委任立法局議員，問我可有興趣接受提

名。我考慮了一會，心也有志多服務社會，立法局工作亦和我

的法律本業契合，畢竟立法局有一半的工作是立法，便答應了。

答應前我又問：「我該每週騰出多少時間呢？」他答：「兩天。」

事後才明白過來，那是指每星期四十八小時。

韋：這一做就從1988年一直做到2000年。期間記者、朋友皆

稱你「草案王」（Bill王），意指通過的草案多，看得多，做得多。

夏佳理曾擔任立法局議員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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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條例草案委員會得有若干名議員才能成立。我有法律背

景，故較適合參與這項工作，且一般律師不了解金融。當時對香

港影響較深的草案要算強積金，正由我出任委員會主席。

陳：你的心態至此再次轉變。以往只求儘快完成工作，現在則

希望能活用法律和金融經驗來服務社會。我記得你曾離席抗議，

那是甚麼原因？

夏：那時是1999年，就胡仙案件辯論，律政司司長在立法會會

議上公開政府調查星島集團的結果，表示因證據不足和顧及公眾

利益，決定不起訴星島集團主席胡仙。

陳：如何衡量公眾利益？

夏：其實單憑證據不足已可了事。律政司司長解釋說，胡仙的

代表律師提出，因顧及公眾利益，不該起訴胡仙，所以政府要就

此事回應。代表律師這樣提出，為的就是擔心政府已掌握證據，

於是希望律政司司長以公眾利益為由撤銷起訴。立法會對此頗為

不滿，法律界議員尤其關注，對律政司司長提出不信任動議。我

與同事討論後決定支持動議。可是到辯論當天，我所屬政黨的部

分議員要求投棄權票，他們要跟從所屬功能界別的選民意見；而

我所屬界別的選民中，有些也有同樣要求。然而我表態支持動議

已有數星期；面對如此公開又黑白分明的辯論，我還是避席較恰

當。他們則留下來投棄權票。

陳：有否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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