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PSYCHIATRY 2018 年第 45 卷第 4 期 - 6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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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研究◎

Clinical research

自闭症儿童曼陀罗绘画治疗功能研究及其深度心理依据讨论

禄晓平 1，2 、 陈青萍 1 、 明　兰 2 、 郭海鲲 1

【摘要】目的　研究曼陀罗绘画治疗方法对自闭症儿童的干预效果；就曼陀罗形式对自闭症儿童

的特殊作用机制进行理论探讨。方法　把 46 名自闭症儿童分为实验组（23 人）和对照组（23 人），

实施持续 6 个月的治疗。其间两组儿童均由自闭症学校按原计划进行康复训练，实验组同时接受

曼陀罗绘画治疗，对照组不接受该绘画治疗。治疗前后运用中文版的《心理教育评估量表（第三

版）》（PEP-3）中的发展及行为副测验进行评分，并对结果进行描述和分析比较。结果　两组治疗

前后在 PEP-3 的五个变量的组间差异均非常显著（P< 0.01），在大肌肉等三个变量的组间差异显著

（P< 0.05），在社交互动等两个变量的组间差异不显著（P> 0.05）。结论　曼陀罗绘画能促进自闭症

儿童整体心理和行为能力的改善，其治愈功能具有理论上的合理性和实践中的有效性。

【关键词】自闭症；曼陀罗绘画治疗；实验研究；心理依据

【中图分类号】R749.9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952（2018）04-0675-04

Mandala drawing curing function research for autistic children and profound psychological basis discussion　　LU Xiaoping，CHEN Qingping，MING Lan，et al.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 710062，China

【Abstract】Objectives　To conduct intervention study on the cure functions of mandala drawing therapy on autis-

tic children. To conduct theoretical discussion on the special mechanism of action that Mandala form works with for au-

tistic children. Methods　63 autistic children are divided into an experimental group（23children）and a control group

（23childre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accepts 6-month Mandala drawing therapy while no intervention is done to the

control group. The PEP-3 are used for scoring，and the results will be analyzed and compared. Results　After treat-

ment，the five variables in the PEP-3 in the two groups we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compared with those before therapy

（P<0.01）；There wa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hree variables such as big muscle（P<0.05）.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variables in social interaction（P>0.05）. Conclusion　The cure functions of

mandala drawing for autistic children have both theoretical reasonability and practical effectiveness.

【Key word】Autism；Mandala drawing therapy；Experimental study；Psychological basis

曼陀罗绘画最初是起源于宗教，是佛教中的

一种修行方式。现代心理治疗语境中的曼陀罗绘

画疗法起源于分析心理学的创始人卡尔荣格（C. G.

Jung）。荣格认为，曼陀罗绘画具有治愈性的功能，

同时还能促进心理整合与人格完整［1］。目前的临床

中，国外的研究案例相对较多，Couch ［2］较早开始

尝试将曼陀罗绘画用于痴呆病人的干预治疗。其后，

曼陀罗绘画分别被运用于焦虑障碍、注意力缺陷多

动症、精神分裂和解离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干

预和治疗中，研究结果显示曼陀罗绘画能够提高积

极心理品质，促进放松，缓解焦虑，是一种有效的

心理治疗手段［3］。国内相关研究相对较少，且多处

于探索阶段。陈曦 ［4］运用曼陀罗绘画进行了针对焦

虑情绪的干预研究，陈灿锐等［5］运用曼陀罗绘画进

行了大学生情绪改善的研究，两项研究都报告了显

著的治愈性效果。但是以自闭症为对象的曼陀罗绘

［基金项目］1. 贵州省教育规划课题“自闭症儿童康复教育之艺术途径研究”（编号：2017B030）；2. 贵州省重点学科“特殊

教育学”建设成果（编号：黔学位合字 ZDXK［2015］19 号）；3.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特殊儿童康复训练协同创新中心”研

究成果（编号：2015XT007）。

［作者工作单位］1. 陕西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西安，710062）；2.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师范学院。

［第一作者简介］禄晓平（1976.04-），女，贵州毕节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健康教育与心理咨询、表达性艺术治疗。

［通讯作者］ 陈青萍（Email：qingping3150@qq.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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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治疗在国内外均未有先例。

绘画治疗能够激发自闭症儿童的兴趣，扩大认

知范围，增加他们的交往机会，促进表达行为，提高

心理活动品质。而曼陀罗绘画作为一种特殊的绘画形

式，除了具有以上绘画治愈得以实现的效果和普遍作

用机制外，还有着其独有的治愈效果和机制。以自闭

症为对象的曼陀罗绘画治疗在国内外均未有先例，本

研究算是该领域的一次探索性尝试。本研究将以实证

的方式验证曼陀罗绘画针对自闭症儿童的治愈效果，

并通过深入的理论分析讨论其治愈机制。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在陕西省某两所自闭症学校选择 46 名自闭症儿

童作为被试，选择标准为：①经医院确诊的自闭症儿

童；②年龄 4~7 岁；③排除其他躯体和神经系统疾病。

④两组儿童均征求家长同意，并由家长签定《知情

同意书》。将符合入组标准的儿童随机分为两组，实

验组 23 人（男性 19 人，女性 4 人），对照组 23 人（男

性 20 人，女性 3 人）。两组患儿在性别、年龄上的

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评估工具

研究采用中文版《心理教育评估量表（第三版）》

（Psycho-educational Profile third edition，PEP-3）中

的发展及行为副测验。PEP 量表由美国北卡罗来纳

州立大学 schopler 等人编制而成，中文版 PEP-3 由

香港协康会于 2005 年翻译而成。PEP-3 中的发展及

行为副测验包括：CVP（认知）、EL（语言表达）、RL

（语言理解）、FM（小肌肉）、GM（大肌肉）、WMI（模

仿）、AE（情感表达）、SR（社交互动）、CMB（行为

特征－非语言）、CVB（行为特征－语言）。研究评估

时间为干预开始前和结束后一周以内，由专业人员

一对一完成评估。

1.3　干预方案

把 46 名自闭症儿童分为实验组（23 人）和对照

组（23 人），实施持续 6 个月的治疗。在此期间，两

组儿童均由自闭症学校按原计划进行康复训练，实

验组同时接受曼陀罗绘画治疗，对照组不接受该绘

画治疗。干预活动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实验组 23 人

分为 4 个干预小组，每组 6 人（其中第四组为 5 人）。

干预时间为期 6 个月，干预频率为平均每周两次，

除去节假日的自然中断，共计 48 次。干预内容主要

为结构化曼陀罗的绘制。从《Mandala & Meaning：A

Coloring Workbook for Children & Adolescents》《曼陀罗

成长自愈绘本》《曼陀罗心灵彩绘》等图册中选择曼

陀罗模板若干，用作干预活动的主要操作材料。每

次活动的安排均以较为稳定的结构化形式呈现。干

预方案见图 1。

、、

，、

，，

，、。

图1　自闭症儿童曼陀罗绘画干预方案

1.4　数据统计

使用 SPSS 19.0 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和统计分

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比较采用独立样本 t 检验，以 P<0.05 表示统计学显著性差异意义。

2　结果

两组干预前各变量得分的组间差异均不显著

（P>0.05）。两组前后测得分的差值进行差异性明

显，且实验组除 SR 和 CVB 两项外，其余各项均优

于对照组（P<0.05）。结果见表 1。

3　讨论

3.1　曼陀罗绘画促进自闭症儿童语言能力的改善

有研究显示，绘画治疗对于自闭症儿童的语言能

力的干预效果并不明显［5，6］。这与本研究的结果并不

一致 . 在本研究中，通过干预，实验组儿童的语言能

力出现了明显的改善。后测中，实验组 RL（语言理

解）和 EL（语言表达）能力显著提高，和对照组相比

差异非常显著。由此我们认为曼陀罗绘画疗法能够有

效促进自闭症儿童语言能力的提高，其治愈机制不仅

来源于曼陀罗作为一种绘画形式所具有的普遍功能，

更来源于曼陀罗形式所具有的特殊功能。此外，实验

组在 CVB（语言行为特征）上的改善也优于对照组，

但是二者差值对比尚不具有统计学的显著意义，“与年

龄相符的发音能力”，“表现恰当的说话语调……”项

目差异尤其不显著。对此我们认为，CVB 中相对稳定

的特质性特征的改善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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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曼陀罗绘画促进自闭症儿童动作行为能力

和行为特征的改善

本研究结果显示，通过干预实验组儿童的动作

能力有显著改善，FM（小肌肉）和 GM（大肌肉）能

力均有显著提高，实验组 FM，GM 的前后差值均大

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其中 FM 的改善效

果优于 GM，我们认为，FM 得分的显著提高一方面

是因为 PEP-3 中“界内着色”、“自发图画”等测量任

务与干预的内容带来的绘画能力和绘画态度直接相

关，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旋开瓶盖”、“剪刀剪纸”等

测量任务与绘画干预内容带来的小肌肉能力的改善

直接相关。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曼陀罗绘画带来的

整体心理功能的改善。而 GM 得分的显著提高则来

源于曼陀罗绘画系统性的整体改善功效。另外，实

验组干预前后 CMB 能力的提高较 FM、GM 更不显

著，但是与对照组相比同样具有显著差异。

3.3　曼陀罗绘画促进儿童情感和认知功能的改善

以往研究指出曼陀罗绘画具有的情绪、情感调

节功能［7-10］，这与本研究的在自闭症群体内的干预结

果是一致的。本研究中，通过干预实验组的 AE（情

感表达）能力有显著提高，其前后差值与对照组相

比差异显著。因此，曼陀罗绘画的情绪、情感调节

效应同样出现在自闭症群体中。

此外，实验组 CVP（认知）能力也有显著提高，

属于改善最为明显的变量之一。我们认为，CVP 的

测试项目中包括了“仿画垂直线”等 7 个和绘画能力

相关的题目，“抄写字母”等两个和书写相关的题目，

以及“对绘画感兴趣”这一和绘画态度相关的题目，

研究中 CVP 的改善可能与此相关，当然，除此之外

CVP 的该善更是曼陀罗整体改善功能在认知上面的

体现。

3.4　曼陀罗绘画对自闭症儿童社交的改善

Marshall（2003）的研究指出，曼陀罗能增加个

体人际互动的频率和能力。在我们的研究中，实验

组儿童 SR（社会交往）能力确实有一定改善，但是

其差值与对照组相比并不具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意义。

我们认为，社会交往障碍是自闭症儿童的三大核心

障碍之一，其改善不仅仅受到其主观愿望的制约，

更会受到其心理功能的制约，因此 SR 的改善较为缓

慢。从本研究中 VMI（模仿）能力的改善我们可以看

到，自闭症儿童在视觉和动作上体现出对他人更多

的关注。因此我们假设，在更长的时间段内实施干

预中，SR 的改善将会发生并呈现。

3.5　曼陀罗绘画改善功能的深度心理依据讨论

目前，基于绘画视角的自闭症儿童心理研究和

干预研究被广泛应用［8］。曼陀罗作为一种特殊的绘

画形式，除了有着绘画治愈得以实现的普遍作用机

制外，还有着其独有的治愈依据。

3.5.1　曼陀罗与自闭症儿童群体心理特征　曼

陀罗形式与自闭症儿童特有的群体心理特征有着一

定的契合性。例如：对一致性和秩序感的心理偏好，

是自闭症的核心症状之一，许多研究者认为自闭症

的许多症状都由此派生，甚至刻板重复行为出现的

频率也和与此有关。而一致性正是曼陀罗画的特点

表1　干预前后两组PEP-3前后测原积分及差值比较（x±s，分）

项目实验组 对照组

t P干预前 干预后 差值 干预前 干预后 差值

认知CVP 26.36±15.65 32.17±14.18 5.78±6.37 23.39±15.77 25.41±12.52 1.70±1.58 -2.985 ＜0.01**

语言表达EL 11.43±12.62 15.30±11.90 3.87±2.16 12.30±9.40 14.35±8.89 2.04±1.92 -3.032 ＜0.01**

语言理解RL 17.74±11.02 23.22±9.90 5.48±2.63 16.39±8.44 18.65±7.22 2.26±2.07 -4.613 ＜0.001***

小肌肉FM 24.0.0±7.79 29.78±6.23 5.78±2.71 23.30±6.41 25.96±5.65 2.04±2.51 -4.849 ＜0.001***

大肌肉GM 20.910±6.45 23.30±5.55 2.39±1.67 19.78±5.12 21.22±4.77 1.43±1.50* -2.041 ＜0.05*

模仿VMI 10.83±3.9 13.76±3.47 2.91±1.44 9.91±2.83 11.22±3.29 1.30±1.32*** -3.932 ＜0.001***

情感表达AE 12.00±5.05 14.04±4.28 2.04±1.58 11.13±4.13 12.26±3.97 1.13±1.42* -2.058 ＜0.05*

社交互动SR 11.70±4.69 13.43±4.52 1.74±1.63 11.13±3.04 12.09±2.90 0.96±1.52 -1.683 0.099

行为特征-非语言CMB 17.26±785 19.74±5.41 2.48±2.71 15.83±5.65 17.04±5.57 1.22±1.24* -2.28 ＜0.05*

行为特征-语言CVB 9.91±6.16 11.91±5.50 2.00±2.19 9.39±4.52 10.39±4.10 1.00±1.38 -1.849 0.071

t值项为实验组对照组前后差值的差异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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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曼陀罗的外圆的结构特征，中心、对称等构

成规则正是一致性和秩序感的体现，这些特点使得

不同的曼陀罗画在“变化”的同时，保持了“不变”

的构成规则，因而更符合自闭症儿童的心理特征，

更易于他们接受与操作。此外，自闭症儿童在认知

上还有明显的“弱中央统合”特征和“碎片化”的感

知和信息处理方式。曼陀罗所具有的结构性的特点

正好符合了自闭症儿童缺乏统合的认知特点，更易

与他们的接受，而曼陀罗绘画同时具有的整体性的

特点，更是对自闭症儿童认知方式的一种引导。当

然，这种引导并不是具体的指导，而是在一种象征

和符号化形式下的引导。

3.5.2　曼陀罗绘画与自闭症儿童的自性　心理

分析认为，自性是所有原型意象的源头与中心，而

曼陀罗是自性最典型的意向。荣格认为曼陀罗象征

着所有对立面的统一，包含阴阳双方，也包含天堂

和地狱，是永恒平衡的状态［9］。对自闭症儿童来说，

整合、统一能力的缺乏体现在心灵各个层面的运作

障碍上。研究发现自闭症儿童表现出异常的基于细

节的加工模式，并把原因归于自闭症个体知觉水平

上整合机制的缺乏［10］。同样的特点也体现在在较高

水平的认知加工过程中，例如自闭症儿童区分同形

异音字的能力较差，很难在回忆任务中因语意的联

系意义而获益等等［11］。此外关于自闭症的“孤岛能

力”，“极端特质”理论，都从不同角度揭示了自闭症

整合功能的缺乏。在曼陀罗绘画治疗中，曼陀罗本

身就包含了整合的意向，是整合性的体现和指引，

其影响可以说体现在自闭症儿童情感特征，认知方

式，社交能力和行为特点等一切方面。

同时，曼陀的外圆象征自性的保护动力，具有

保护功能。自闭症儿童对于保护性以及建立在保护

基础上的安全感的需要是异常迫切的，相关研究指

出特殊恐怖症是自闭症最常见的共患疾病，而自闭

症儿童的许多外在行为问题（如冲动、多动）多与恐

惧有关。因此在自闭症儿童的干预中，安全的环境

和心理氛围是非常重要的。曼陀罗画所具有的保护

的特性，以及保护特性带来的温暖、安全等充满母

性意味的心理氛围对自闭症儿童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因此，我们认为曼陀罗绘画所具有的保护、整合以

及激发自性等功能是心灵自组织能力的最大彰显，

同时也是治愈功能发生的深度心理依据。

3.6　本研究的创新点与不足之处

本研究是该领域一次全新尝试，研究不仅从实

践层面验证的曼陀罗绘画疗法的有效性，更从理论

上分析了其针对自闭症儿童的特有的作用机制。研

究为曼陀罗绘画在自闭症康复实践中的运用提供了

实践依据和理论指导。当然，由于研究条件有限，

本研究也还存在许多尚未解决的问题，例如：针对不

同功能组的儿童如何进行差异性的指导；针对不同绘

画能力的儿童如何进行更有针对性的干预等等。另

外本研究的样本较小，未来还需要在更大范围内做

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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