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2012年07月刊
DESCRIPTION
Thismoment 13th editionTRANSCRIPT
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启蒙·思想·生活·公民
2012-07-01 总第 13 期
www.thismomentpress.com
七月刊
追求自由使人们得以摆脱贫困海外留学生如何保护自己
我对自由的认识
国企——权力和金钱孽生的怪胎
中国的另类歌手和音乐
活跃在魁北克市的英语读书会
那些年，我们曾经崇尚的优雅
征稿启事 竭诚征稿：每篇字数 2000 以内，一经采用，将支付稿酬以示感谢和尊重。 来稿请寄：[email protected] 联系电话：(514) 600-1472
06
08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2
34
35
“权力腐败论”与现代民主政治
追求自由使人们得以摆脱贫困
从公民意识调查透视加拿大公民社会
我对自由的认识
海外留学生如何保护自己
伟大的政治钟摆
文革会不会重演？
“文革毕业照”该不该照？
国企——权力和金钱孽生的怪胎
罪说
此事不能由毛泽东负责吗？
讽刺＆幽默
再接再厉齐努力，昂首阔步永向前
人生不是竞技场
龙应台经典语录
台湾文学启动华文世界的魔幻现实主义
晚晴
由阿拉伯数字说开去
四手联弹
Vincent Belanger 的梦想
中国的另类歌手和音乐
活跃在魁北克市的英语读书会
《星球大战》那些事
神学和科学
那些年，我们曾经崇尚的优雅
我的 TIME SHARE 经验
中国有个天鹅湖
高朋满座 思想盛宴
张绪山
茅于轼
王建刚
张芷美
杨恒均
龚小夏
寒山心客
李秋雨
林炎平
古沙
管见
薛开震
何少牧
吕水
紫云
张庭华
平仄
怀素
达路仁
止妹
慧卿
陶言无忌
Jamie
EILEEN
郭海煊
满城风雨
★ China Town
文化宫 / 枫华书市 / 华人服务中心 / 万达旅行社 天成艺术品店， Complexe Desjardins
★ Downtown
地平线中文学校，1500 Maisonneuve O. Suite 401佳华中文学校， 3040 Maisonneuve O., No. 4 E2
环亚旅行社， 1672 Lincoln假日旅行社， 1622 Maisonneuve O.
Bonjour 超市， 2070 Maisonneuve O.
★ N.D.G. / Côte-des-Neiges
Fu Tai 超市， 6700 Côte-des-Neiges金发超市，3588 Goyer
★ St-Laurent
夏威夷超市， 1999 Boul. Marcel Laurin蒙城中华语文学校， 821 St-Croix
东方超市， 1689 Poirier
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与您同行在如下的地点，您可以在月末和月初拿到最新版的《此时此刻》。
这是一本印刷精致费用不菲的杂志，而且并非每位想阅读它的人都能够拿到，因此请您在阅读后尽量传于身边的人阅读。
欢迎您投稿，图、文均可。请发到 [email protected] 。
欢迎您对杂志的看法，您可以登录 www.thismomentpress.com 给我们每篇文章打分，对每位作者评价。
★ West Island
孔子中文学校， 851 TecumsehMOURELATOS， 4957 St-Jean金华超市， 4843 Boul. des Sources
★ Verdun
福满楼酒楼， 7401 Newman, Unit 1&2广信修车行， 1131 Rue Hickson和隆中医诊所， 3218 Boul. LaSalle
★ South Shore
南岸金发超市， 7209 Boul. Taschereau回春堂中医诊所， 8500 Boul. Taschereau, K8
★ Montreal East
新东方超市， 7101 St-Denis金发超市， 3733 Rue Jarry三佳学校，2175 Ontario Est
Financial Security Advisor, Sun Life Financial Distributors (Canada) Inc.†, Financial Services Firm. Mutual funds representative, Sun Life Financial Investment Services (Canada) Inc.
†,, Firm in group-savings-plan brokerage †Subsidiaries of Sun Life Assurance Company of Canada, 2012
Robert YeOffice : 514 426-1788 ext. 2359Cellular : 514 [email protected]/robert.ye1 Holiday Avenue East Tower, suite 255Pointe-Claire, Quebec H9R 5N3
Financial Security Advisor, Sun Life Financial Distributors (Canada) Inc.†, Financial Services Firm. Mutual funds representative, Sun Life Financial Investment Services (Canada) Inc.
†,, Firm in group-savings-plan brokerage †Subsidiaries of Sun Life Assurance Company of Canada, 2012
Robert YeOffice : 514 426-1788 ext. 2359Cellular : 514 [email protected]/robert.ye1 Holiday Avenue East Tower, suite 255Pointe-Claire, Quebec H9R 5N3
投稿地址：[email protected] 咨询电话：514-600-1472 发行地点：请上网查询
启蒙·思想·生活·公民
覆盖蒙特利尔大区
思想从来沉重 但可致心旷神怡生活本应轻松 但经常事与愿违《此时此刻》既思想又生活 既沉重又轻松
这本刊物将带你 徘徊于古今之间 穿梭于中西两极 信步于梦想与现实之际
这是精神和理性之旅，愿你与我们同行！
勇敢的启蒙，自由的思想，美好的生活，正直的公民——这就是我们的宗旨。
勇敢的启蒙，自由的思想，美好的生活，正直的公民——这就是我们的宗旨。
本刊不隶属任何政治或者宗教组织不带任何政治或者宗教倾向
只忠实于言论自由和兼容并蓄的原则www.thismomentpress.com
您投放广告的当然选择
塑造产品形象 打造高端品牌
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印刷质量高 ★文章水准高 ★读者层次高 ★保存价值高
广告联系Tel：514-600-1472Email：[email protected]
6
“权力腐败论”与现代民主政治
启蒙·公民
文 / 张绪山
“权力腐败论”是现代民主政治的基本理念
英 国 历 史 学 家 阿 克 顿 勋
爵（1834-1902） 研 究 历 史
得出的结论是 ：“权力，不管
它 是 宗 教 还 是 世 俗 的， 都 是
一种堕落的、无耻的和腐败的
力量。”他对这种思想的另一
种简洁明快、铿锵有力的表述
是 ：“权力 趋 向 腐 败， 绝 对 的
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Power
t e n d s t o c o r r u p t ， a n d
absolute power corrupts
absolutely）。 这 就 是 为 当 今
世 界 民 主 政 治 所 普 遍 接 受 的
“权力腐败论”。
阿 克 顿 的“ 权 力 腐 败 论 ”
是对权力本性的深刻洞见，其中
有两点值得注意 ：首先，在阿克
顿看来，任何权力“都是一种堕
落的、无耻的和腐败的力量”。
这种共性并不因为掌权者的信仰
与意识形态不同而有所改变 ；其
次，任何一种权力，不管它以何
种名义出现——是“神授”的权力，还是
“人民赋予”的权力，也不管掌权者怀有
何种美好的理想，只要它失去约束，就会
由“趋向腐败”变为绝对的“实在的”腐败。
阿克顿“权力腐败论”的立论前提和
着眼点是掌握权力的人，换言之，“权力腐
败论”所要告诉人们的，是人与权力结合
时人性必然发生的变异。
启蒙运动以来，“权力腐败论”这种
政治观念逐渐深入人心，演化成为民主政
治的基本理念 ；随着时代的发展，最终演
变成为政治学的基本公理，普通民众的政
治常识。
在美国总统位置上的小布什于 2002
年从政治家的角度特别强调 ：“人类千万年
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
不是浩瀚的大师们的经典著作，不是政客
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
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
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才
不致害人，才不会有以强凌弱，才会给无
助的老人和流离失所的乞丐以温暖的家。
我就是在笼子里为大家演讲。”这段文字可
以算得上当今政治家对“权力腐败论”做
出的最形象的诠释了。
现代民主制度为何以“权力腐败论”为政治铁律
现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自传《无
畏的希望》中，回忆当年他与布什总统
会面的情形。在这次会见中，布什对奥
巴马极力表现出和蔼可亲的姿态，但当
他向新当选的议员们介绍他的执政日程
时，其行为举止变得有点吓人。奥巴马
写道 ：“突然，好像密室里的人按了一
个按钮。总统的眼睛开始凝视，他的声
音变得激动，语速加快，变得既不习
惯也不欢迎其他人打断他的话，他的亲
和被一种近乎以救世主自居的固执所取
代。……我意识到了权力带来的那种危
险的孤立。我明白了开国者设计制衡制
度的智慧。”奥巴马虽没有明确提到“权
力腐败论”，但他强调的“制衡制度”实
际上已经包含了“权力腐败论”。
奥巴马所谓的美国“开国者的
智慧”，在本质上应是欧洲启蒙思
想家的政治智慧。孟德斯鸠基于对
“权力腐败律”的深刻认识，认为
只有“权力制衡”才是解决之道，
用他的话说，就是“从事物的性质
来说，要防止滥用权力，就必须以
权力约束权力。”对“权力腐败论”
和“制衡制度”理论的系统发明和
阐述，是欧洲启蒙运动思想家的贡
献。美国的开国者的贡献，是将启
蒙运动思想家的理论落实到具体的
制度建设。
但是，近代欧洲启蒙思想家所
阐述的“权力腐败论”，也不是无本
之木，无源之水，它的源头可以追
溯到古希腊文化遗产和基督教宗教
理念。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明
确指出 ：“把权威赋予人等于引狼
入室，因为欲望具有兽性，纵然
最优秀者，一旦大权在握，总倾向
于被欲望的激情所腐蚀。故……法
律是排除了激情的理性，因而它比个人更
可取。”文艺复兴运动以后，古希腊罗马
的文化遗产重放光芒，其政治思想也重新
获得生命力，通过启蒙思想家的重新阐释
和发挥，演变成为近代政治的基本伦理要
素。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的欧洲，逐渐
强大的中产阶级，面对中世纪后期王权对
民权的肆意侵犯，从古代文化遗产中受到
启发，逐渐形成近代的权力制衡理念和制
度设计。
中国传统社会为何没有“权力腐败论”
中国拥有几千年的历史。从政治角
度，吏治清明的时代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皇帝淫糜昏暴，吏治腐败无能，官员贪婪
狡黠，几乎是各朝各代的常态。然而，两
千余年皇权制度下的周期性吏治溃烂，并
没有促使中国社会创造出“权力腐败论”，
更没有催生出有效制约权力的制衡制度，
大行其道的仍是“君权神授”、“天命所归”
阿克顿勋爵
7
启蒙·公民
观念下的“权力神圣观”。
尤堪注意的是，改革开放已走过
30 年历程的当今中国社会，仍隔膜乃
至绝缘于“权力腐败论”。一个不争的
事实是，无论官场如何腐败成风，也无
论官员腐败到何种程度，一成不变的流
行观念是 ：官员队伍中尽管有少数腐败
分子，但整个官员队伍是好的。这实际
上是拒绝将权力整体视为一个潜在的腐
败力量。时至今日，“权力腐败论”不
仅不为民众所深刻理解，而且也不为正
统意识形态所接受。那么，中国社会为
何自古至今只有“权力神圣观”而无“权
力腐败论”？
由于当今中国还没有摆脱传统政治伦
理，对“权力腐败论”缺失这个事实的分析，
只能求助于对文化传统的考察。这一考察
至少涉及两个方面，一是传统政治伦理本
身是否包含导向“权力腐败论”的内在因素；
二是传统社会是否存在一个阶级力量为“权
力腐败论”张目。
政治伦理以人性论为前提。在中国传
统文化中，儒家“性善论”对中国政治伦
理产生过巨大影响。儒家最重要的政治伦
理信条，是“惟有德者宜高位”，认为执国
家权柄之人都应是有德之人，如传说中具
有至上美德的尧、舜。 “君权神授论” 不仅
为“君权神圣”思想提供了理论根据，而
且也强化了君主代表最大“善”与“美德”
的观念。这种思维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思
维定式，借助于皇权制度的强力灌输，成
为人人接受的信条。
儒家政治伦理中的“君主向善论”，
造成国人政治伦理思维上的逻辑倒置 ：
不管夺取权位者道德如何败坏，只要夺
取大位，就天然地证明其具有“美德”。
两千余年来，儒家“权力神圣观”与皇
权专制制度就这样构成一种相辅相成的
关系。
中国传统政治在本质上是“外儒内法”,
所体现的政治伦理的最大特征，是对君权
的神圣化。君权的腐败倾向，即所谓恶
之“势”，在官方意识形态中是无从谈起
的 ；不仅如此，君权实际存在的恶德与
恶行，在神圣化中被强化为天然特权，
权力集团的权力也被强化为天然特权 ；
其次是将“人性恶”作为制度设计的伦
理前提，彻底抛弃了对人性善的信任，
根本上对民众行为实行“有罪推定”。“外
儒内法”政治伦理的最大特征便是，坚
持“权力神圣观”的同时，极力坚持对
民众行为的“有罪推定”。
在这种二元结构的社会中，“反贪官
不反皇帝 ；反皇帝不反皇权”，皇权不仅
在权力集团看来是神圣的，而且在被统治
者眼里也是神圣的，都是“神圣权力”。
生活在皇权统治下的民众，一旦位置转
换，落到自己头上的皇权也必定是神圣不
可侵犯的宝物。朱元璋与李自成、洪秀全
的功业在结局上迥然不同，但他们的理想
是完全相同的。
被统治者尚且如此，统治者更不会轻
易放弃美化神化自身的努力。
“权力神圣观”对抗“权力腐败论”：当今中国社会改造面临的难题
中国历史传统中的性善论、性恶论
及“无善无恶论”（善恶共存论），三种
学说表面上看似相去甚远，其实是从不
同角度对同一事物的观察。儒家看到了
人类具有同类相惜、相互顾恋的一面 ；
法家看到了人际关系中，人类所具有的
“自我优先”本性，即人类本能欲望的
存在。
实际上，较之性善、性恶二论，“善
恶两存论”更符合道理，也更符合实际。
承认和接受“善恶两存论”，人们可以很
自然地接受“权力腐败论”，明白和认识
到一个确定不移的事实，即“权力，不管
它是宗教还是世俗的，都是一种堕落的、
无耻的和腐败的力量”。在这种“腐败力
量”面前，即使是以道德高尚而被民众推
举出来代表公众利益的人，一旦与权力结
合，也必然面临权力催生的欲望扩张，从
而产生腐败 ；人类后天养成的“德性”，
虽然可以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如在大敌当
前）成为对抗欲望扩张的因素，但通常情
况下，“德性”不可能成为抵抗欲望洪流
扩张的坚不可摧的力量。孔子说“未闻好
德如好色者也”，说明后天养成的德性无法
与与生俱来的“天性”所对抗。
作为潜在腐败力量，控制权力的任何
人或集团都没有资格声称自己是一种神圣
力量，都没有资格断言自己是永远正确的
力量，更没有资格强迫民众承认它与腐败
无缘。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社会经历了
开眼望世界的历程。然而，传统政治思
维中的“权力神圣观”并未从根本上发
生动摇。对于被当今世界各国实践证明
行之有效的限制官员腐败行为的阳光法
案——财产申报制度，虽有人大代表呼
吁多年，至今仍难于推行。中华民族两
千余年“权力神圣观”传统政治伦理的
熏育，养成官员对“权力腐败论”以及
由这种观念派生的任何制度约束的近乎
本能的排斥与抗拒。
作为皇权制度下的政治伦理，“权
力神圣观”对我民族而言是一份极为沉
重的负面遗产。可以断言，若“权力神
圣观”一日不消，则“权力腐败论”无
由深入人心 ；若“权力腐败论”不能深
入人心，则权力制衡制度就缺乏法理依
据和群众心理基础 ；若“权力制衡”制
度不能确立，那么，权力的嚣张就不可
能得到根本遏制。在嚣张的权力的面前，
人民“免于恐惧的自由”则断断不可能
得到保障。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完成，
固然需要众多必要条件，而“权力腐败
论”的确立和深入人心则是最重要的前
提之一。
8
启蒙·公民
受这个促进自由奖，是我八十多
年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我感到非
常荣幸。我把 CATO 研究所授予促进自
由奖看成是对中国多年来全体追求自由人
士的鼓励。
追求自由，是全体人类几千年来的
愿望。可是它是如此之困难。多少人喊出
了“不自由毋宁死”，甚至为了自由牺牲
了生命。为什么自由重要？为什么得到自
由如此之困难？我们如何能够获得自由？
这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重大课题。
人的本性是自由的。谁也不会想被关进
监狱，这就是人向往自由的证明。而且在一
个自然状态下人本来也是自由的。只不过随
着社会的发展，人的自由被剥夺。其原因很
简单，某些人的自由比别人的自由更重要，
一般人的自由要让位于他们这些特权者的自
由。于是历史上追求自由的运动就开始了。
自由的本义并不是“为所欲为”，
而是能够生活在一个没有人干涉你的自
由的环境中。反过来讲，真正的自由主
追求自由使人们得以摆脱贫困——2012 年米尔顿·弗里德曼促进自由奖获奖感言
文 / 茅于轼
义是“每个人不干涉别人的自由”。于
是每个人都能生活在没有人干涉你的自
由的环境中，人人得到了最大的自由。
这和孔子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是差不多的，都是建立一个没有人妨碍
你自由的环境。这成为道德的金律。反
对自由的人往往说，人人都有了自由，
世界一定要乱，所以自由是不好的。这
完全扭曲了真正的自由主义的精神。
说到底，自由主义是一种个人修养，
是不干涉别人应有自由的自我约束。如果
每个人都有这种修养，我们就生活在一个
自由的世界里。但是人从小长大都是从自
我为中心开始的，慢慢地懂得要尊重别
人，约束自己。为此我写了一本书，题目
是《给你所爱的人以自由》，而且我还说，
也要给你不爱的人以自由。因为别人的自
由是他的权利，谁也无权剥夺它。有时候
也要给敌人以自由，因为你干涉了他的自
由而变成了敌人。如果给他自由本来应该
是朋友。问题在现有的制度安排使有一部
分人有权干涉别人的自由而不受制裁。
这是问题的所在。
如果一个人真正懂得了自由的真
义，并以此行事，他一定是一个受周围
人士欢迎的人，和他有接触的人都会喜
欢他。他的一生也会更顺当，不会磕磕
碰碰。如果他是一位当官的，用这样的
处世哲学办理公务，百姓会受益很多 ；
如果他是一位外交官，世界会变得更和
平，更和谐，会少掉许多不必要的纠纷，
甚至连战争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谁最可能干涉别人的自由？恰
好就是当官的，具有特权的管理者。一
个社会需要有效的管理，必定赋予管理者
一些特权。可是管理者利用被赋予的，或
者凭武力抢得来的特权为自己谋私，侵犯
别人的自由以扩大自己的自由。他们甚至
于侵犯别人的生命和财产。于是历史上自
由与特权的冲突开始了。这种冲突已经有
几千年了。至今形势有了特别快的进展，
自由的浪潮席卷全球，成为不可抵抗的力
量。人类绝不会再花几百年来完成这个过
程。再有两三代人，这个几千年的斗争就
会结束了。它一定是普遍的，人人平等的
享受自由的状态。如今还负隅顽抗的特权
者应该认清形势，及早适应世界大潮。
在中国，由于过去三十多年来的改
革开放，平等自由有了惊人的进步。在经
济方面人均收入增加了 12 倍，尽管贫富
差距扩大得很厉害，但最穷的人收入也有
很大的提高。中国有三亿多人脱离了极端
贫困。中国的减贫对联合国全球减贫计划
作出了巨大贡献。提高收入是一个人在市
场上有自由的必要条件。穷人在市场上是
没有自由的。提高收入是获取自由的最重
要的方面。中国在这方面有了特别重大的
进步。如果我们的贫富差距能够缩小，这
个进步会更显著。全世界也一样，要让更
多的人获得自由，必须提高他们的收入。
中国在过去三十年中是如何做到大
幅度提高收入的？简单说就是开放了市
茅于轼 中国最有影响的经济学家之
一，是中国民间经济学者的重要代表，
曾被《南方人物周刊》评为“中国 50
位杰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代表作
有《择优分配原理》、《中国人的道德
前景》、《谁妨碍我们致富》等。1993
年，茅于轼创办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
作为独立智囊机构，致力于市场经济
的发展和改革。2012 年，获美国智库
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颁发米
尔顿·弗里德曼促进自由奖（Milton
Friedman Prize for Advancing Liberty）。 卡
托研究所认为，在中国，茅于轼是个
人权利和自由市场的最积极倡导者之
一，他倡导开放和透明的政策，并在
中国从计划经济向自由市场经济转型
过程中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接
9
启蒙·公民
【文化大革命的根本原因】文化大
革命固然有伟大领袖的发动和亲自的领
导，但是的确有千百万群众的响应，才
会搞出这样的人类浩劫。我相信在别的
国家里即使有领导人的号召，也未必能
够发动这样一场自相残杀的阶级斗争。
原因就是百姓都被培养成了工具，对真
善美和假恶丑没有判断力。这一状况至
今并没有从根本上改过来。
——茅于轼
【最可怕的是社会充满谎言】从抗
日战争的谎言开始，到文革，到后来，
犯了那么多的错误，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从来不痛痛快快地认错，就只好说假话。
场，赋予每个人参与市场活动的自由。让
每一个愿意参与市场交换的人都有机会参
与。在市场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
长处，和别人交换。这时候财富就创造出
来了。过去中国的农民不能进城打工，更
不能选择职业，唯一的工作就是种地。现
在他们能自由进城打工，能自己创业做小
老板，能开公司赚钱，甚至也能出国去谋
生。以我自己为例，过去被国家雇佣，变
成革命机器上的螺丝钉，没有挑选工作的
机会。改革后我才有可能从一个工程师变
成了经济学家，发挥了我的所长。
自由的扩大导致财富的迅速增加。全
世界进入自由交换的市场经济二百年来，
人口从 10 亿增加到 70 亿，平均寿命从
26 岁增加到 68 岁。二百多年的进步超
过了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进步的近十
倍。这样空前伟大的进步主要是平等自由
造成的。科学技术在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
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但科学技术也只有
在市场环境下，通过商业化才能为人类造
福。所以关键还是要有市场。
在中国，不但经济上取得空前伟大的
成就，在政治上也有突出的进步。最重要
的是百姓的生命有了较好的保障。改革前
三十年因政治原因非正常死亡接近五千万
人。改革前三十年人口的平均死亡率是千
分之十一，改革后三十年平均人口死亡率
几乎降低了一半，为千分之六点六。改革
后因政治原因非正常死亡降低到过去的百
分之一以下。中国的死刑人数近几年大约
降低了一半，而且还在快速降低。
不可否认，中国在追求自由方面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例如，由于国有企
业占有垄断地位，民营企业没有平等地
位，也就没有参与竞争的自由。有许多
行业禁止民营企业进入，如金融业，石
油业，电力业，通讯业。这些行业利润
非常高。而民营企业没有进入的自由。
在中国，追求自由的力量越来越强
“米尔顿·弗里德曼自由奖” （Milton
Friedman Prize for Advancing Liberty） 创
立于 2002 年，每两年举办一次，是以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米尔顿·弗里
德曼的名义颁发。该奖旨在表彰那些
对自由意志主义运动有重大贡献的人
士。2002 年是头一次颁奖，发给了英
国经济学家鲍彼德（Peter Bauer），其
后的获奖者包括 2004 年的秘鲁经济学
家德索托（Hernando de Soto）、2006 年
的爱沙尼亚前总理马特﹒拉瓦尔（Mart
Laar）、2008 年委内瑞拉的学生运动
领袖郭学权（Yon Goicoechea），以及
2010 年伊朗作家、记者甘吉（Akbar
Ganji）。茅于轼是今年的获奖者。
由于假话不受限制，行动就无所顾忌，
说假话就可以掩盖行动的错误。社会
就没有了是非感。这是中国最大的社
会危机。
——茅于轼
【何谓民主】民主就是 ：总是有人
批评你，说你这也不对那也不是，但
是你清楚地知道没有人恨你 ；而专制
呢，专制就是 ：人们总在赞美你，歌
颂你，你永远正确，你光芒万丈，你
万世垂范……从来没有人批评你，但
你清楚地知道人们恨你，你内心对此
充满恐惧。
——俞可平
【文革遗风】唱过红歌的人们，哼着
哼着，就哼出红歌来了，因为红歌浸透
了大脑。经过文革的人，做着做着，就
做出文革的事情来，因为文革方式，改
变了人的神经。文革在一代人又一代人
身上，显灵。
——吴祚来
【中国教育】中国教育的目标是“望
子成龙”；标准是“成王败寇”；方法是“死
记硬背”；手段是“不断施压”，还美其
名曰“压力即动力”。至于孩子们是否
真实，是否善良，是否健康，是否快乐，
没人去想。最需要“以人为本”的领域，
却最不拿人当人，这真是一个奇迹！
——易中天
【请讲人话】民主你讲童话，战争你
讲神话，法制你讲鬼话，外交你讲笑话。
慈善你讲空话，责任你讲套话，发展你
讲大话，选举你讲假话，公平你讲怪话，
历史你讲瞎话，反贪你讲黑话，从未讲
过实话，请你讲句人话！
——韩寒
【青春无悔】在大学一定要成为一
个热血青年，用你们的热情去激活人到
中年的那种落寞，不要在这个年龄里去
嘲笑很多人为国、为民担忧的那种热情，
不要在这个年龄里就变的那么势利，只
想到自己。否则在你年老的时候，拍着
孙子，给他讲故事时，你会张不开嘴。
——白岩松
大。我在过去三十年内做的只是极其微小
的一部分。但是世界自由平等的大潮就是
由涓滴细流形成的。全世界所有的大江大
河无一不是由许许多多细流会合而成。全
世界追求自由的大潮也是这样。在 CATO
促进自由奖的鼓励之下，在中国和全世界
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人类世界追求自
由平等、和平繁荣的理想会更早地来到。
……
小知识
10
启蒙·公民
个国家是否属于公民社会要由很
多因素决定，除了民主运作的政
治体制， 公平独立的司法体系，还包括民
众的公民意识。至于何为公民意识，怎
样才能算是一个好公民， 也可能是一个仁
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最近由加拿大广播公司、 研究机构、 基
金会联合进行的公民意识调查，也许可以
对此作出较为细致的回答。这是全国范围
内第一次直接问受访者怎样才算是一个好
公民，有近 2,000 人参与了电话访问。
调查显示移民归属感强近 90% 的受访者认为，海外移民与
本地出生的公民并没有区别，一样可以成
为好公民（a good citizen）；绝大多数的
加拿大人都为自己是加拿大公民感到自豪，
比例达 82%。而海外出生公民比本地出生
人士更以作为加拿大人为荣。在移民人口
中，为自己是加拿大公民感到自豪的比例
占 88%，而本土出生的人为 81%。
记者就此采访了几位来自不同国度
的移民，一位来自东欧的移民说，这是因
为移民会用其他国家来做比较。另一位来
自亚洲的移民说， 是因为他们申请成为加
拿大人经历了一个过程。 一位阿拉伯移民
则说，海外来的移民成为加拿大公民不是
自然而然的过程， 而是他们经过考虑之后，
选择了这个自己认为更好的国家。
这也许可以回答另一个调查的发现，
有四分之一的移民在一踏上加拿大的国
土时， 就已经认为自己是加拿大人了。
这次调查结果显示， 与世界各个移民
国家比较， 加拿大是最让移民有较高归属
感的国家。但这不意味着加拿大已经做
得足够了。 有差不多一半的人认为， 加
拿大在帮助移民融入这个社会方面还有
很多工作要做，包括提高语言水平， 找到
稳定的专业工作。
据民间智库加拿大亚太基金会（Asia
Pacific Foundation of Canada）2011 年
的调查，原居台湾及香港的加国公民回流
比例最高，分别为 30.37% 和 23.98% ；
大陆移民回流率仅 2.74%。其它国家或
地区的回流率 ：伊朗为 15.14%、法国
11.47%、美国 10.64%。
好公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这次的调查还首次列出好公民的六
种条件。 这六项条件可以分为两类，最
基本的一类包括遵纪守法和诚实纳税，
前 者 有 35% 的 受 访 者 选 择（Obeys
文 / 王建刚
一
值此国庆佳节，本刊特意刊登这篇
有关加拿大公民调查的文章。其中统计
的数据对我们来自中国两岸四地的华
裔加拿大公民和移民都很有参考意义，
提醒我们审视一下自己：作为加拿大公
民我做了什么，还应该做什么？
从公民意识调查透视加拿大公民社会
好公民的条件 很重要 较重要 不太重要 相关的调查结果和统计信息
应了解加拿大的历史 62％ 32％ 4％ 移民比本土出生的加拿大人知道更多的加拿大历史
以加拿大为傲 51％ 29％ 13％ 只有67％的高中生能唱全加拿大国歌
要参加选举投票 82％ 13％ 2％ 2008年大选有资格投票人只有58.8％投了票
会去做义工 49％ 41％ 6％ 加拿大义工所做工作相当于110万全职雇员
会讲英法双语 19％ 37％ 24％ 超过500万人讲双语，52万人两种语言都不会讲
给慈善组织捐款 42％ 44％ 9％ 80％加人捐款，其中四分之一是捐款主要来源
重视保护环境 80％ 18％ 1％ 全国回收系统完善，但只有一半人对全部垃圾分类
尊重和容忍与自己不同的人 82％ 14％ 1％ 种族仇恨罪占总罪率不到1％
勇于创业和拥有生意 18％ 37％ 29％ 小生意雇用500万人，占私营企业雇员48％
了解原住民 40％ 43％ 11％ 原住民人口占3.8％，其中一半在24岁或以下
laws）， 而 有 10% 选 了 交 税（Pays
taxes）。显然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认
为做到这两条就是好公民。
较 高 层次的一类则有四个选项。
25% 的人选了积极参与社区活动（Active
in their community），17% 的人选了助
人 为 乐（Helps other people），14% 的
人选了宽容别人（Tolerant of others），
12%的人选了共享加拿大价值观（Shares
Canadian values）。
CBC互动调查对“好公民”标准的进一步诠释
为了配合此次调查， 加拿大广播公司
还在网站上开辟了一个让民众自己选答
的活动，结果也很有趣。以下是到笔者
填答时跳出的结果。这次的调查还了解了民众对双重国籍
的看法， 71% 的受访者赞成加拿大公民持有
双重国籍。从年龄组来看，18 岁至 44 岁
组赞成双重国籍的比例颇高，为 80%；而
60 岁以上受访者赞成比例仅为 58%。
综合上面表格我们可以看出：
★在三个选题上有超过 80% 的人认为对一个好公民来说很重要， 一是参加选举投票
（82%）, 二是尊重和容忍与自己不同的人（82%）， 三是重视保护环境（80%）。
★对其他标准的重要性， 人们存在较大差异。有 62% 的人认为“应该知道加拿大的历史”
这条标准很重要。 有 51% 的人认为“好公民应该在国庆节时挂国旗唱国歌”这条标准很重要。
★在其他标准上认为很重要的人数比例由高到低依次是， 好公民会去做义工， 占 49% ；
好公民会向慈善组织捐款， 占 42% ； 好公民应该了解和尊重原住民， 占 40%。 而认为讲英
法双语很重要的人比例仅为 19%。
11
我对自由的认识
启蒙·公民
文 / 张芷美
★编者按：何为“公民”？在加
拿大如何做好一个“公民”？张芷美
女士给本地主流媒体的投稿就是公民
素质的体现。这篇文章不仅被采纳，
而且得到了极高的赞誉，说明了加拿
大社会对于少数族裔的重视。当你在
为种族主义哭泣，痛说不被主流社会
理睬的时候，请不妨想想张芷美女士
的这篇文章。
我是移民，来自一个极权主义国家；
我在加拿大，更确切说在魁北克， 生活
了 27 年。在这 远 离 社 会 骚乱及恐怖
主义威胁的国家，我感到安全，是我
的福份，直到五月十日由于有人捣乱
在地铁里投了烟雾弹，几乎整个地铁
系统都处于瘫痪状态。我正好在橙线
上，无奈只好出站，在 Berri 和 St.
Denis 拐角等候朋友开车来接。眼前
出现数量突增的公交车和小轿车在拥
挤不堪的交通中蹭步前进，企图帮助
输送地铁乘客到达目的地。远处传来
的警笛和救护车笛在潮冷的晨风中让
人感到毛骨悚然。到加拿大后，我这
是第一次感到不安全。这里发生了什
么？ 这 是 世 界 上 最 安 全 的 国 家 之 一，
受到民主社会制度保护的国家。 我们
是被恐怖分子袭击了吗？还是有些不
法分子利用目前反对政府的抗议游行来
制造混乱？
我不是在一个民主国家长大的，没
有享受过言论自由或行动自由的权利。
所以我对这些自由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待
遇很珍惜。现在该是我实施我的权利和
自由的时候了。
我对政治一向不感兴趣，但有时政
治会趁人不备而入。蒙城学生抗议学费上
涨的游行在媒体上占据首要地位已有三
个多月，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但当抗
议逐渐升级，示威者肆意打砸公物、设
路障妨碍交通、阻止学生正常上课， 以致
有些教师不得不在家里开课。 我认为
那些发誓要置法律于不顾的示威学生，
是在扭曲和践踏民主和自由，这属于
每 个 公 民、 每 个 付 税 人 应 有 的 权 利，
示威者没有专利。这不免让我联想到
1966-1976 年 的 中 国 文 化 大 革 命 运
动，学生发展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们无
视一切权威，侵犯人民的基本生存权利，
到处打砸抢、无恶不作，并理直气壮地
喊叫 ：“什么是法？我就是法！”运动
造成的损失无法弥补，破坏的程度无法
计算。这与我现在看到的学生表现有相
似之处。他们胸前别的红方块勾起的回
忆是当年红卫兵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红袖
标。如果我们在强调自己的权利同时却
侵犯了他人的权利，那么这还能谈得上
是民主吗 ?! 如果我们蔑视一切法律和
规定，那这和无政府主义有什么两样 ?!
这就是我的简单理解，言论和行动自
由属于每个人。
我感到庆幸的是在游行队伍中没看
到中国学生的面孔。我想中国家长是不
会鼓励自己的孩子参与这些活动的，至
少我是不会的。众所周知，魁北克各
大学的学费在加拿大属最低，占美国
名 校 的 还 不 到 百 分 之 十。 在 中 国 对
一般的家庭来说，进入好大学已成为
一项 “奢侈”开销，学费加生活费对
家长已是很大负担，此外还要给教师
和校领导“进贡”以便在那竞争剧烈
的环境中争得一席。中国家庭把孩子
送到加拿大接受好的教育，对他们如
同是天赐。我同意 Gazette 专栏作家
Josh Freed 说的 ：“对魁北克新的学
费增长，我们应该说这是合算（bargain）
而不是负担 (burden)。”
为什么魁北克的学生不能这么认识
呢？除非在他们背后有不可告人的政治
动机。
从公民意识调查透视加拿大公民社会
张芷美：在 SNC-Lavalin 工作至退休。著书 Fox Spirit 于 1993 年获魁省英语文学奖。
5 月 21 号晚我写了一篇关于当前
学生游行的文章送到蒙城英语主流媒
体 Gazette ，作为读者来信反映少数族
裔的观点。第二天收到报纸副编来信
说 :“这篇文章非常好。”要求我立即
寄个简短个人介绍和头像。两天后 （5
月 24 日）文章出现在 Gazette 的 Opinion
专页上，除了改写了标题，内容没有
删减。文章写出后，我曾征求过一些好
友的意见，包括华人、西人、魁北克人、
家长和学生。多数人同意我的观点，少
数（实际是两位）反对。 有一位好心地
提醒我：“你这是自找麻烦，等着人抓你
的把柄，攻击你。”另一位说:“来自非民
主国家的东方人和西方人对民主的认识
不一样。”我是第一次为了阐明自己的
政治观点而站出来，施展了言论自由
的权利。有人攻击或反对，我不在意，
因为我是个自由人，生活在自由的国
土上。有人曾问我到加拿大后有没有
觉得失去了什么。我说 :“有，恐惧。
我不再害怕有人汇报我、诬蔑我、陷
害我、给我小鞋穿。”我懂得了什么是
自由以及如何尊重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12
文 / 杨恒均海外留学生如何保护自己
启蒙·公民
著名法学博士杨恒均近日就一些中
国留学生在海外遭遇暴力事件，分别从
个人、华人团体与国家的角度谈了如何
保护海外留学生。
关于个人：法律，还是法律
从每一个个人来讲，保护我们最重要
的法宝是法律。在法治国家，“法治”早
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要知法懂法，
并要学会“利用”法律。
我常常对要出国的中国同学说，你要
去的是一个法治的国家，不想受到法律惩
罚，你就得遵纪守法 ；同时，你受到侵害
时也千万不要忍气吞声，一定要学会“利
用”法律保护自己。在法治国家，法律并
不是你们在书本上学的那一套，是当权者
用来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工具，法律是实
实在在的，你懂了掌握了，就能够用来保
护自己，即便你是一名外国人。
可这恰恰是相当一部分中国留学生所
不认同的。我发现，在中国来的留学生中，
有相当一部分对西方的“法治”持怀疑态度。
就拿这次有澳洲青年在火车上暴打中国留
学生造成重伤来说，几位留学生一开口就
对我说，抓住了行凶的白人也没有用，他们
不会重判的。甚至有人对我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是中国人打了白人，就会被重判。
这种指控是非常严重的。于是我继续
问他们，有什么证据显示澳洲执法者包庇
白人凶手，重判华人凶手？结果他们都只
是说“就是这样”，却没有任何证据。
其实，只要稍微有点法律知识的人
调出过去二十年发生在澳洲社会上所有类
似的案件，对照一下宣判结果就一目了然
了。我当时就告诉这些留学生，如果你们
发现判刑中有对华人的任何不公，我们明
天就应该到澳洲的国会山与总理府门前支
帐篷进行抗议。
法治的国家也一般都是允许公民言
论、出版与游行示威自由的，如果在实际
操作上有不公正，当事人一定要申诉，相
关团体一定要抗争。只有这样，才能有真
正的法治，而不是只有法律。
我能够理解一些大陆来的留学生对西
方的“法治”保持一定的怀疑与警惕，这并
不是坏事。但是，如果我们在心里认为这种
法律和你所在国家的一样，那可就糟糕了，
你在这里无亲无故，更不认识什么“领导”，
甚至可能会想当然地认定警察就是用来欺压
普通老百姓的，于是，你在受到欺负的时候
就不去寻求法律的保护，这就糟糕了。
如果你真认为自己受到法律上的不公正
待遇，去找律师，去寻求舆论支持，或者来
找我。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帮你，其实也是
帮我自己。我绝对不想自己的儿子生活在一
个有法不依的人治国家，在那里，法律沦为
一小撮人用来对付大多数人的工具。
关于团体：团结，一定要团结
刚刚说了个人，那么作为海外华人
团体呢？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团结与互相帮
助。有什么事了，尤其是发生了损害华人
的事，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该上街的上
街，该到国会山抗议的就不要犹豫。
但实际情况也是让我感到困惑的。海
外华人团体有自己的社区（唐人街），有
自己的报纸，有自己的“组织”（亲北京
侨团与大使馆），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学院
（孔子学院），可看上去紧紧挤在一起的华
人却很少像其他族群一样为遭受欺负的个
体而采取集体行动。
在美国和澳洲，华文报纸很多，很多
留学生到了国外根本不看当地主流媒体，
一上网也是中文网站。对主流社会一知半
解。说起华人处境，他不到主流社会去寻
找事件与证据（人家是绝对公开的），却
去大陆中文互联网寻找，看到的往往像广
州的小蛮腰一样，扭曲得像麻花似的。与
此同时，当我翻看西方主流媒体报纸的时
候，也发现很少有华人的声音。
没有代表华人的评论员，没有反映
华人声音的专栏。大概有才华的华人都去
用母语在华人媒体上写作吧。可如果大家
都这样，你怎么让西方主流听到我们的声
音？如果真出现了歧视华人的事件，我们
在自己的媒体上自说自话，有啥用？
所以我建议，应该有更多的华人在西
方主流媒体上发出能够代表华人与留学生
的声音。必要时可以团体操作，会翻译的
和善于用中文写作的结合起来，你写我译，
一起在主流媒体占上一席之地。
海外华人的社会地位，以及是否会遭
受歧视，和我们是否能在主流媒体——第
四权——上占多大的位置有重要的关联。
关于国家：服务，要以服务为主
说了个人以法律保护自己，团体要
团结起来，发出让主流社会听到的声音，
必要的时候走上街头。捍卫某一个华人的
人权，也就是捍卫整个海外华人团体的利
益。下面简单说两句国家与政府在这里应
该扮演的角色。
目前，在西方遭遇了一些问题与困难
的主要是新移民与大量的留学生，他们大
多是持中国护照的中国公民。在国外由于不
是公民，人家政府提供的很多“服务”顾及
不到他们，而中国政府部门虽然多如牛毛，
但却独缺对这么多旅居海外的中国公民提
供服务的部门。既然可以设立那么多孔子
学院帮助外国人学习汉语，为啥不开办一
个机构，给准备出国或者刚刚出来的孩子
提供一些咨询、指导性质的服务？
13
伟大的政治钟摆
启蒙·公民
空旷地方走夜路的人会遇到一种
现象 ：本来以为在一条线直走，殊
不知走了半天却回到原地。迷信的人以
为那是遇上鬼怪了，所以中国人俗称为
“鬼打墙”。在历史的发展中又何
尝不是如此。当一个国家、一个
民族自以为在鼓足干劲向前直线
奔走的时候，却猛不丁发现自己
中了这种“欲速则不达”的圈
套，不但回到原地， 而且在奔走的
过程中还白白地牺牲了大批人的汗
水甚至生命。中国人在二十世纪中
这种苦头吃了不少。记得 1980 年
代初期农村搞生产承包责任制的时
候，共产党的干部们便叹息道：“辛
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三十年来，中国人“摸着石头过河”，
在直奔经济起飞这 一目标走了很
远之后，却忽然发现只有唱起几十
年前那些“红歌”才能激起一点人
们对国家和社会的热情，尽管那些
歌曲的背后充满着五、六十年代人
的血和泪。对 过去有点记忆的人不
禁会忖度，是不是历史又会再次
给饱经沧桑的中国人开一个残酷
的玩笑？
美国的历史虽然只有短暂
的二百多年，但是却没有出现过
中国式的“鬼打墙”。从独立革命脱离英
国统治，到南北战争废除奴隶制，再到
十九世纪后期的工业革命，到二十世纪
的平权政治，美国一直在向着一个更加
公平和更加富裕的社会前进。然而，美
国的发展却从来不是直线前进，而是左
右摇摆。著名的历史学家小阿瑟·施莱
辛格写了本题为《美国历史的循环》的
书，指出美国历史总是在理想主义—现
实主义、进步主义—保守主义之间摇摆。
自从冷战结束以来，由于没有了与苏联
阵营竞争的因素，这样的摇摆似乎更加
显著。二十一世纪伊始，选民连续两届
将保守的布什政府选上台，而从 2006
年开始自由派却连续夺下了国会和白宫。
2010 年中期选举，保守派再次获胜。政
治一次次急转弯，令人目不暇接。
被称作“伟大的政治钟摆”（the
great political pendulum） 的美国民主，
使得这个国家的发展完全不可能走直线。
国家每向前迈一步，都要经过种种的协
商和妥协，都要考虑到各个社会群体的
利益。只要往任何一个方向过分地倾斜，
另一方会立即尽全力往回扳。美国的道
路永远是“之”字形的，在每个特定的
阶段看起来总有一些国家比美国走得更
快——三十年代在解决经济危机上比不
过德国，五十年代在发展重工业上比不
过苏联，六、七十年代在寻求社会公平
上比不过西欧，八十年代在轻工业和出
口生产上比不过日本和亚洲四小龙，到
今天在大规模国家基础建设上比不过中
国。但是，美国历史上却从来没有出现
过这种现象 ：在数十年的疯狂之后，一
代人面面相觑，想不透当初为什么那样
糊里糊涂，以至于一路狂奔之后却转回
了起点。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在国家政治中的这
种现象，多是小小一批自以为是的人
掌握了大权，罔顾甚至用暴力镇压他
人的异见，好大喜功、自我标榜的结
果。只有建立起民主这个“伟大的政治
钟摆”，才能避免人类历史上的那些“豆
腐渣工程”。
文 / 龚小夏
谨以此文，纪念《独立宣言》发表二百三十六周年。
在
14
焦点透视
文革会不会重演？ “文革毕业照”该不该照？文 / 寒山心客
日有人讨论“文革”会不会重演，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确切，因为在
我看来文化大革命不存在重演不重演的
问题，因为它不是在 1966 年开始的，
也没有在 1976 年结束，到现在仍没有
结束。人们所讨论的“文革”只是这场
革命的一个暴力阶段，而要摆脱文化大
革命的灾难，仅仅防范这种暴力动乱是
远远不够的。
我不想用理论来阐明自己的观点，
所以还是介绍一下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实，
以此来说明文化大革命并非只有十年时
间，而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完结。
1965 年，十年动乱尚未开始，我还
是个初三学生。学校对我们开展毕业前的思
想教育，当时的几件事情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我们上一届，有两个初中毕业生数学考了
九十八分，由于九十八分几乎到了顶点，所
以这两个学生被视为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出生于地主富
农家庭。这件事情引起了全省教育界的大辩
论，关系到教育工作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接
班人。其直接后果是，到我们这一届没有哪
所高中和中专敢于录取成分不好的学生，以
致我们学校所有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毕业生
无论成绩好坏全部落榜。
“文革”初期以大字报、大辩论、大
批斗为特征，上面所说的就是一场大辩
论，有不少人贴出了大字报，但发生在
“文革”之前。那么大批斗又是什么时候
出现的呢？我清清楚楚记得大批斗也出
现在“文革”之前。
学校对我们开展思想教育时说到这样
的事 ：某中学有个学生写了一篇送哥哥下
乡务农的作文，语文老师认为通篇都是政
治口号，给了很低的分。后来她又写了一
篇爱惜盆花的作文，语文老师说她写出了
真情实感，给了很高的分。由于这位老师
不问政治，“鼓吹小资产阶级情调”，所以
也受到批判。这场批判发展成为全省范围
内的口诛笔伐，连我们初中生也在政治教
师的带领下参与其中，属于一种典型的“文
革”现象，尽管此时“文革”还没有发生。
因为有了这些切身经历，所以我认
为文化大革命并不是在 1966 年“五一六通
知”发布后开始的，这个《通知》
只是大动乱的起点，而真正
意义上的文化大革命恐怕在
我年龄更小的时候就已经发
生了。
下面再讲讲我为什么认
为“文革”到现在也没有结束。
知青回城二十多年后，我曾为一次知
青聚会填了一阙《调啸词》：“迷惘、迷惘，
失学独胎下岗。几多辛苦忧愁，相聚难忍
泪流。流泪、流泪，一曲《蹉跎》心碎。”
词中诉说的是“文革”期间上山下乡运动
留给我们这些人的灾难，“文革”虽然过
去了，灾难却没有结束。由于发动“文革”
的人继续受到维护，“文革”仍然是不可以
挖开的“核棺材”，所以我们至今还在迷惘
中，不知道这一切苦难究竟是因为什么。
“文革”一开始的突出表现是“大破
大立”，似乎只要破除了一切旧文化就是
一种新文化。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我
们破是破了，却没有立下任何新东西，
这场革命从本质上讲是一场只有摧毁没
有建树的运动。
其实要把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和
文化进步全都摧毁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十年时间是不够的。所以“文革”
一结束整个中国就开始“回潮”，饱受
摧残的文化枯枝都在这个时候争先恐后
开出花朵，形成了一种“文革”已经在
1976 年 10 月结束的假象。
然而这个“文化的春天”只是昙花
一现，很快就一步步进入凋零状态。到
现在我们的文化已经全面败落，这是不
争的事实。虚假、浮浅、庸俗，金钱
至上、道德败坏，教师无心于教书育
人，记者不追求真实报道，历史学者
把秉笔直书抛到九霄云外。如果说那
场“文革”使中国经济濒临崩溃，那
么真正使中国文化濒临崩溃的时段是
在“文革”之后。“文革”以暴力行动
为这场灾难打下了基础，其后继续发酵的
阶段才是文化大革命更具毁灭性的阶段。
根据我所看到的事实，文化大革命其实
是分步进行的，第一步用政治冲击经济，第
二步在政治隐居幕后的情况下再以经济冲击
文化。不去刨根问底阻断这个规律，不去追
究“文革”发动者的罪恶，不去深挖“文革”
带来的灾难，文化大革命就在继续。
对“文革”会不会重演的讨论，并
没有接触到“文革”的实质，只是出于对
暴力革命的恐惧。暴力革命并不是文化大
革命的产物，而是中国文化的产物，是中
国历史的一种轮回形式，这种轮回使我们
这个民族千百年止步不前。当我们的文化
被摧残到当今这个地步的时候，再来一次
轮回将意味着终了，我们会像玛雅人一样
永远失去曾经的辉煌。然而，只要能避免
这种灾难，也可能就意味着浴火重生，我
们将以全新的姿态步入当今的人类世界。
出于上述认识，我认为人们所说的
“文革”只是文化大革命的一个暴力阶段，
只有彻底摆脱文化大革命才能摆脱这个暴
力阶段。如果不把文化大革命的根子刨
掉，暴力革命将成为达摩克利斯之剑并始
终悬在我们头上，一不小心就会带来最终
的毁灭。
近
15
焦点透视
“文革毕业照”该不该照？ 近，一则题为《华中师大学生拍
红卫兵毕业照》的帖子在网络上流
传，随着照片在网络上曝光，引来不少人的
关注。
当 下 又 到 了 毕 业 的 季
节。近年来，大家除了关注
大学生就业问题，网络上每
年都刮起大学生搞怪毕业的
风气。看到这样的搞怪毕业
照，不同的人有着自己不同
的看法，有些人认为这样的照
片是创意，充分体现当代大学
生的一种创新精神，有着这
种想法的人，可能是对现在的
大学教育有着不认可的想法 ；
还有些人认为这样的大学毕
业照伤风败俗，与大学里的校
风、学风有些格格不入。对于
这样的照片，总是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原本很单纯的毕业照，为
何我们今天却看到了很多搞怪
另类作品？难道真的是很多人
认为的那样，现在的大学生有
创意、有创新精神吗？我看，
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没
有网络，这些大学生真的会
费尽心思去拍什么搞怪毕业照吗？如果拍
搞怪毕业照只是简单的为了留念，为了记
住这样的大好时光，本来是属于个人的私
事，为什么要将这样的搞怪毕业照放在网
络上大肆渲染？
对于华中师大这些毕业生的照片，
网上不少声音是有保留的。尽管后来澄
清，学生们穿的并不是“红卫兵”特有
的装束，而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军服，
但拍照的姿势带有鲜明的文革烙印，让
人不得不往“红卫兵”上联想。
“红卫兵”作为一个群团组织在 1966-
1969年的中国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在“革
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引领下，他们对
国家机构、社会秩序、道德观念造成了前所
未有的冲击和损害。尽管我们不怀疑红卫兵
里有好人，整个运动中也有追求公平、正义、
平等的理想价值信念，但它作为一个“宣扬
革命暴力文化”和“无政府主义”的集体概
念却早已被彻底否定了。
文革十年，是中国惨遭浩劫的十年，
早在 1981 年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上通
过的《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
议》中就已经被定性为不是也不可能是
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然而此后
二十多年，整个社会对于文革这段历史讳
莫如深，连在当代历史教科书中，也就是
寥寥几笔带过，长达十年的动荡在共和国
历史上被无限缩小和隐去了。正是整个社
会对“文革”的集体失语，造成了青年特
别是学生对“文革”认识的严重缺位。
也许拍毕业照的学生们只是出于“恶
搞”、“好玩”或者用“后现代”的方式对“文
革”进行包装和诠释，但对于敏感的历
史符号需要有理性的认知，并不是所有
事物都可以用来无限度的调侃和恶搞。
宽容和多元是时代进步的重要特征，
因此我们应该包容学生们“无意识”的犯
错。但必须要有个底线，那就是尊重人类
文明发展的基本价值取向。然而近年来，
带有“文革”语言、“文革”逻辑式的“文革”
意识却有回潮之势。随着网络的兴起，一
些为“文革”翻案的声音开始出现，甚至
还有一些人利用微博等自媒体宣扬“文革”
的种种“进步和积极作用”。这些
传播“文革”的错乱观点不断浮现，
全社会对此都应反思，努力把对
历史的混乱认识拉回到价值判断
的正方向。
一个进步的民族，不仅需
要对自己的优秀传统文化加以传
承，更重要的是要对自己历史的
“污点”不断反省并加以认知。
特别是像“文革”这种对整个社
会机体造成严重摧残的历史记忆
尤其不能选择性遗忘、歪曲、调
侃和歌颂。
“文革”时代早已结束，它已
经和衍生出的“红卫兵”等时代
产物一起被彻底否定，但是那些
宣扬与改革开放所形成的时代观
格格不入的“文革”反文明和反
现代化论调仍然有市场。因此温
家宝总理在今年人大闭幕后的记
者会上就特别提醒，“文革”的
错误和封建的影响，并没有完全
清除。
学生们的“无意”造成了一场风波，
成为了靶子，网络上的一些污言秽语甚
至给还未踏上社会的他们造成了伤害，
这或许也是某种“文革”后遗症的表现。
经过了这起舆论风波，能让我们对“文革”
有个清醒的再认识便是极好的事情。
其实，仅仅是着眼于“出位、走红”
这一目的，恶搞大学毕业照的做法，也值
得商榷。想出名，想走红，并不是什么坏
事，关键是，如何出名，如何走红。在北
大当了五年保安的甘相伟，也是出名，也
是走红，只是，我们大家都清楚，这样的
出名与走红，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众
多的大学生根本支付不了，或者是不愿支
付。于是，他们为出名、走红而另辟蹊径。
因此，即便只是为了出名、走红，这种一
再突破传统道德底线的做法，无疑也暴露
了当今大学生们急功近利的心理。
文 / 李秋雨
最
华中师大学生所拍摄的“文革毕业照”
16
众家之言
文 / 林炎平
纳税人和权贵者之间，在税收和
权力之间，“国有企业”扮演着一
个非常奇怪的角色。国企是这样一种机构，
它用纳税人的税金做资本，用行政手段为
途径，为一少部分人所控制，为特殊利益
集团谋利益。
国企独占了金融、交通、通讯、能源
这些生产的上游领域，任何其它产业都必
须通过获得这些产品才可以生存下去。国
企就像在经济长河的上游筑起的一道大
坝，你只有向它购买，因为它是垄断的。
所有国企所在行业都有别人不可进入
的特点。理由很简单，如果国企经营汽油，
而另外一家民企也有同样的权利，那么国
企就不得不和民企进行直接的竞争。以国
企这样的高成本低效率，肯定在竞争中一
败涂地。正因为如此，这些领域民企就不
能进入。如果有几个象征性的民企在国企
的领域里存在，那也仅仅是摆设而已。
国企是不可能亏本的，因为它有涨价
的权利和垄断的市场。所以它只要运用手
中的权力把价格升到足够高，当然就可以
盈利。温家宝在2012年4月3日说得很好：
“我们银行获得利润太容易了。为什么呢？
就是少数几大家银行处于垄断地位，只能
到它那儿贷款才贷得来，别的地方很困
难。”他也意识到了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我
们现在要解决民营资本进入金融，根本来
讲，还是要打破垄断。”
国企的财富不是其高管的，而是全体
纳税人的。但是这些高管对这些财富有着
绝对支配权，且不需经过纳税人授权也不
许纳税人监督。因此，实际上这些财富的
使用权属于他们，这些财富成了为他们个
人权力和利益服务的工具。他们既无需对
纳税人负责，纳税人也无法罢免他们。
这才是国企腐败的根源。铁道部的刘
志军和中石化的陈同海等腐败案件只是冰
山一角。国企的贪污和浪费触目惊心，这
是制度缺陷导致的系统问题，绝不是个别
的或局部的，而是整体和系统的。
吴敬琏认为国企有两个无法克服的本
质问题 ：“第一，腐败 ；第二，垄断。这
都和政府权力有关。我们的垄断，不是经
济自由竞争的结果，而是行政权力造成的。
中石化 2009 年盈利第一名，原 CEO 陈
同海因受贿被捕，之后查出他每天花公款
4 万元用于个人享受……”这种腐败只有
在纳税人毫无监督权力的制度下才可能发
生。所以，如果有公平的竞争，国企一定
一败涂地。
不管国企是盈利还是赔本，对普通纳
税人来说，都是灾难。因为，如果国企盈
利，那么这利润是纳税人本不该上缴的税
金 ；如果国企亏损，最后必然由纳税人上
缴更多税金来填平。
把石油部改成石油公司，使得其不仅
继续拥有国家部门的权力，而且享有私营
公司的自由。国企的成绩单一定是好的，
因为，如果不好，权力就会出马使其变好。
而且是想让它有多好，就会有多好。而方
式永远只需一种——涨价。当一个企业具
有垄断的市场和涨价的权力，它还可能不
发财吗？中国石油公司的油价令人诟病，
但是我们必须明白，只要其是国企，油价
就不会低，因为只有高油价，才可以供养
如此浪费和贪污。
让我们设想如下的情景 ：
有一个村子，村长喊着“为人民利
益”的口号，将水井全部收归“村有”，
成立了“中村水井公司”，董事长就是村
长的儿子。经营无方，但涨价有术，结果
服务末流质量很差而水价很高。儿子让爹
不断涨价以便盈利，同时让爹通过法案，
不许村民去外村取水。结果经营便有了
“靓丽的成绩单”（《人民日报》语）。本来
100 元钱就可以买到的
水，现在却不得不花
上 200 元。那多出的
100 元，是村民被迫
拿出的，那和商业无
关，也和利润无关，
而是强征的税。
有 几 户 村 民，
不满村长垄断，于
是自己打井取水。结
果被判处重刑，罪名
是“违法经营”。这
是显然的，你这样
价廉物美，还有人
来村长家的水井买
水吗？是可忍，孰
不可忍？
村长还开了钱庄，所有的借贷都要到
村长家的钱庄。几户村民集资开了另一个
钱庄，被村长说成是“非法集资”，领头
的还差点掉了脑袋。这也好理解，你这么
干，村长家的还有生意吗？
村长家还搞一个无线网络，还搞了一
个互联网，你也得用，乖乖缴费。你要想
自己开一个？梦想！搞个防火墙让你哪儿
都去不了。
村长还算仁慈，理发和兰州拉面这样
的生意放给村民做了。由于能源、银行、
通讯和交通都涨价了，兰州拉面也不得不
涨。村民对拉面最敏感，颇有怨言，村
长主持“正义”，大骂兰州拉面的涨价行
为，并限期降价。屁民山呼村长英明。这
不，副村长那无德无才的女儿当上了村电
力公司的老总，满身昂贵名牌却振振有词
要给屁民建立道德档案，劝告屁民不要争
攀，以便有更多的幸福感。不过，她说的
倒是真话，一切不幸福都来自于竞争。可
不，一旦真正的竞争到来，还有她什么事
儿吗？她振振有词她父亲没有留给她任何
钱财。但是她刻意忘了她父亲留给她的那
张权力网，这才是她平步青云的唯一原因。
否则她很可能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国企不是经济的一部分，而是国家
机器的一部分。国企的利润不是经营的产
物，而是权力的产物。不受监督的权力和
随意使用的税款，就这样结合起来，扭曲
了供需关系，破坏了竞争环境，而扭曲的市
场反过来支撑了这畸形的权力。国企是典
型的权力和金钱孽生的怪物，一旦经
营过国企，就更加品尝到了权力
的甜美，便更不愿意放弃权力。
这就是中国政治改革的最大
障碍——畸形权力和扭
曲市场的乱伦已经稳
如正常的婚姻，因
为它们有一个私
生 子 —— 国
企。 你 要
政 改 吗？
“爸，那我
那 公 司 怎
么办？”
在
国企——权力和金钱孽生的怪胎
17
众家之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个成语是说，给人加个罪名
很容易。
说到“罪”，名称繁多：杀人罪、
放火罪、盗窃罪、诽谤罪、偷盗罪、
强奸罪、诬陷罪、投毒罪、妨碍执
行公务罪、战争罪、反人类罪……
“莫须有”也是罪。秦桧诬岳
飞谋反，韩世忠质问有没有证据。
秦桧说 ：“莫须有。”“莫须有”含
糊其辞，但岳飞还是被害了。这明
显地是权力在杀人。
《圣经》上说“人人都有罪”。这说法，
让我想起中国的那个年代，特别是从“反
右”到“文革”的 18 年间。那真是实实
在在的“人人都有罪”。
地、富、反、坏、右，是阶级敌人，
自然是罪人。叛徒、特务、走资派，是罪
人。“臭老九”之所以臭，也是有罪。现
实让人看到“知识越多越反动”。
彭德怀庐山会议上给毛主席提意见，
主席不再“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了，“谁
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功勋不说
了，开国元帅也获罪，蒙冤被罢官，被贬
出京，被红卫兵揪斗。
人出身不好也是罪。“文革”十年动乱，
那是制造仇恨让人相互撕咬的年代。当年
流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
说法。“血统论”把很多出身不好的人定
了罪。即使很一般的群众，什么“保皇派”、
“小爬虫”、“变色龙”、“逍遥派”、“老好好”
等，也都是“罪名”。
中国还有一个不是罪的罪名，叫“劳改
释放犯”，这也就有了“劳改释放犯子女”的
说法。这个“罪名”折磨了我一个朋友几十年。
北京中学生遇罗克因为出身不好，考
上北京师范大学不予录取。遇罗克写了一
篇《出身论》的文章，被中央文革小组定
为大毒草，后来，中学生遇罗克被枪毙了。
好不凄惨！
我出身好，当时属“红五类”。但是，
我也有两个罪名：“臭老九”和“自来红”。
“罪”字上面一个“四”字，下面加
个“非”字。“罪”字的结构好像是说，
从四面八方来说，你都是个“非”，你还
文 / 古沙罪 说
能说自己没罪吗？
“文革”给刘少奇定为叛徒、特务、
走资派，党报说“十恶不赦”。刘少奇被
关押死于狱中，几年后平反昭雪。同是一
个人，同是一件事，仅仅是因为时间与形
势的不同，结论却截然相反。
全国错划的“右派”到底有多少人？
有说 100 万，有说几百万。这么多人获罪
后被平反，那就是说是被冤枉的，而且长
达 20 多年。后来虽说给平反了，但是，他
们这些人的一辈子全完了。“右派子女”也
是罪名，全国又冤枉了多少好人？一旦统
计出来，绝对又会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秦始皇被褒时，说他是“法家”，有
革命性。两千多年定论的“焚书坑儒”是
残暴，但“文革”时领袖却说“焚书坑
儒要商量”。大成至圣先师孔圣人也有罪，
说儒家是维护封建统治的。“孔丘名高实
秕糠”， 这是毛主席给孔子的评价。
我曾在市委党校学习。政治老师讲：“历
史上所谓的忠臣，都是忠于皇权反动统治的，
具有更大的迷惑性。历史上的奸臣，他们则
更能让人们看清楚反动王朝的罪恶本质，能
激起人民的反抗， 是推动社会前进的。”
如果这样看问题，中国的历史将会完
全地被颠倒过来。岳飞会是坏的，秦桧就
成了好的。提起这事，一个老工人说：“嘴
是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请罪，就是自认为有罪请求惩处。“文
革”中，请罪的事例一度很多。
一个同学说林彪的毛笔字写得不好，
说他是“反对林副统帅”，让他在大会上
请罪。后又说他检讨不深刻，没触及灵魂。
结果，他被触及了皮肉（挨打）。
如今上访也是罪，说是“破坏社会稳
定”，罪名真不轻。
秦香莲要是在今天，擅自
进京告状，轻者会被遣返，重者
可能问她个“破坏社会稳定罪”。
这样一来，当官害人的陈世美没
事了，可就苦了秦香莲母子三人。
我看过民国电影《杨三姐告
状》，那案情重大，曲折，此案
牵连到那么多官员，但我没有听
到哪个官员说杨三姐告状是“破
坏社会稳定”。古来就有“当官
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说法。
到今天当权者怎么会把相信法律，告状伸
冤的平民百姓说成是“破坏社会稳定”呢？
“五四运动”中，民众喊出要“德（民
主）、赛（科学）二先生”。这呼声都快喊
一百年了。看一个笑话吧 ：
清乾隆下江南，乌龟王八挡道。乾隆
问 :“王八们，有何事上奏？”乌龟叩说 :“我
等有王八蛋进贡，欲求龟权与平等。”乾隆
笑曰 :“好，哪天灯头朝下时，就给你们民主、
自由与平等。”看乌龟王八们叩谢而去，乾
隆笑道：“这帮蠢货，灯头火何时能够朝下？”
臣子皆称圣明，山呼万岁。
转眼二百多年过去了，电灯取代了油
灯和蜡烛。电灯火头向下了。可惜此时，
乾隆早死了，其后的当权者都恋权，再也
不提给民主与平等之事了。
有时候，“有罪的并不是犯罪人，而
是那些制造黑暗的人。”
《辞海》里说的这话，难道不值得我
们深思吗？
国企——权力和金钱孽生的怪胎
18
焦点透视众家之言
956 年 10 月底，为了分析国际形势，
毛泽东指派秘书林克到新华社了解情
况，搜集意见建议。林克找到时任新华社
国际部主任的王飞与副主任李慎之。王、
李二人先后谈了以民主为主题的谏言，林
克将二人的谈话记录稿整理为《王飞、李
慎之同志同我的谈话》，上报给毛泽东。孰
料 1956 年 11 月 15 日，毛泽东发表了《在
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
议上的讲话》，其中就严肃评批了王、李“主
张要大民主”，“是错误的”。但是会后毛泽东
明确告诉吴冷西、林克，说王、李“是好人
（好同志）”，“不会给予处分”，并让林克向王、
李传达。然而，到了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王、
李二人谈民主的谏言，就成了“反党反社会
主义的右派纲领”。李慎之又因在整风开始后
口无遮掩地在国际部公开“鸣放”，被划成“极
右”，开除党籍，发配劳改农场。王飞尽管在
鸣放中噤若寒蝉，但也被扣上“严重右倾”、“包
庇右派”的罪名，受到撤销党内外职务、降
职降级的处分，下放农村劳动。
很明显，王飞、李慎之二人后来受如此
处理，就是来自毛泽东 1956 年 11 月 15 日
对二人的严厉批评以及毛泽东在 1957 年夏
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反右运动。没有这两件事，
王、李二人根本不会遭遇到如此巨大的打击。
而这两件事，虽然一小一大，却是连为一体
的。对此，李慎之在《毛主席是什么时候决
定引蛇出洞的》一文中有明确的记述——
就在波、匈事件紧张的时候，毛主席
派林克来征求王飞和我对于波匈事件的看
法。我竟不识相地提出了实行“大民主”
的建议……他几天以后（11 月 15 日）就
在八届二中全会上批判了我的“大民主”。
但是又告诉吴冷西说：“回去不要批评他们，
他们是好同志”，又说 ：“这不是几个人的
问题，是一个思潮”。我当时浑浑噩噩，不
以为然，后来当了右派再回想起来，都觉
得其中大有文章。大家现在都已知道，整
风和反右实际上是一回事，毛主席决定在
1957 年整风，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宣布的，
并且说 ：“你要搞资产阶级大民主，我就提
出整风。”预先发出告示，到期进行整风，
不是‘不教而诛’”。（《毛泽东选集》第五
卷第 326、328 页）这些，都别有深意。
所以我的体会和判断是，毛主席引蛇出洞
的战略部署起意于八届二中全会而决策于
省市委书记会议。前后过了一个年关，跨
度近两个月。这也符合毛主席历来作重大
决策的习惯，所谓“草鞋没样，边打边像”。
在此后到 6 月 8 日近 5 个月干的就是“安
排香饵钓金鳌了。”
李慎之此文于 1997 年 9 月，被划为
右派 40 周年初稿 ；1998 年 8 月，最后修
改定稿 ；收入《六月雪——记忆中的右派
运动》一书，经济日报出版社 1998 年 9
月第一版。上述引文见该书第 124 ～ 125
页。从李慎之上述文字可以看出，毛泽东
在看了林克的记录稿后，在 1956 年 11
月 15 日讲话时就已经把王飞、李慎之视
为异类了。李慎之可谓毛泽东“引蛇出洞”、
“放长线钓大鱼”战略布置中引出的第一
条蛇、钓上的第一只鱼，只是时机不到，
暂时不处理而已。到了大张旗鼓反右派时，
李慎之被划为右派分子（而且是极右）是
必然无疑的。（见《炎黄春秋》2009 年第
4 期戴煌《永念慎之兄》一文）。
然而，王飞之子、新华社高级记者王
启星先生在《王飞、李慎之与毛泽东秘书
谈民主》一文（见《炎黄春秋》2010 年
第 8 期）中对这个很明显的问题却写了这
么一段令读者莫明其妙的话 ：“不过有一
说一，对王飞、李慎之，毛主席在中央全
会上可是明确说过不给予处分的。后来如
此处理，不能由毛主席负责。”
应当说，王启星先生此文整体上写得
很好，有不少珍贵的历史资料与细节，值
得细读深思。也正是细读深思，笔者才发
现和认识到王启星此文中这个不妥之处，
并认为有必要提出来与王先生商榷。
1980 年 10 月，党内四千高级干部对
《党的若干历史问题决议（草案）》大讨论时，
团中央书记胡克实说，毛主席出尔反尔的事
情很多；夏衍概括毛主席的错误，是 16 个字：
“拒谏爱谄，多疑善变，言而无信，绵里藏
针。”( 见《炎黄春秋》2010 年第 4 期郭道
晖的文章 ) 把胡、夏二人评毛的这 20 个字
综合起来，用来解读王飞、李慎之被处理的
史实，我以为是完全恰切的。
因此，完全可以这样说 ：毛泽东是王
飞、李慎之被错误处理的第一责任人 ；毛
泽东是他亲自发动和领导的一系列政治运
动（包括批胡适，批胡风，反右派，大跃
进，反右倾直至十年浩劫“文化大革命”）
的第一责任人！
“第一责任人”，也就是“第一个负责
的”。对此，毛泽东本人 1962 年 1 月 30
日在七千人大会上的讲话中有这么一段实
事求是的表述——“去年 6 月 12 日，在中
央北京工作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讲了自己的
缺点和错误。我说，请同志们传达到各省，
各地方去。事后知道，许多地方没有传达。
似乎我的错误就可以隐瞒，而且应当隐瞒。
同志们，不能隐瞒。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
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我也有份，因为我是
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别人推卸责任，其他一
些同志也有责任，但第一个负责的应当是我。
我们这几年工作中的缺点、错误，第一笔帐
首先是中央负责，中央又是我首先负责。”（见
张素华《变局——七千人大会始末》一书，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6 年 9 月第一版，第
207 ～ 208 页）
毛泽东这里所说的“这几年工作中的
缺点、错误”，是指 1958 年大跃进之后几
年间的，这其中当然不包括 1959 年庐山
会议批彭黄张周“反党集团”，更不包括
1957 年的反右运动，一直到毛泽东去世，
他都坚持认为这两件事是正确的、必须的。
然而，在反右运动过了半个世纪之后的当
今，用毛泽东的这一段话来分析、评说反
右运动以及王飞、李慎之因民主谏言被处
理一事，说毛泽东是第一负责人，是“第
一个负责的”，是完全合乎逻辑、顺理成
章的，也是历史的真实。
此事“不能由毛主席负责”吗？ 文 / 管见
1
19
编读交流
【革命史】拿什么武器抢劫是一门大
学问：开始我用刀，坐了五年牢；出来后，
我用枪，被判了十年 ；后来，我用了镰
刀和斧子……前面 15 年就算党龄了！
【临时工的前世今生】1936 年，延安，
窑洞内，煤油灯下，一个颧骨突出的中
年人，与对面坐着的年轻白人记者。聊
天渐入佳境，记者问 ：当年为何放弃北
大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中年人猛吸一
口烟，沉思良久，混着浓重的湖南口音：
临时工的名声太差了。
1974 年，台湾，台师大，白发苍苍
的梁实秋回忆起四十多年前在青岛大学
做图书管理员的李云鹤，也就是后来的
江青，忍不住慨叹说 ：看大陆让这俩临
时工折腾的……
【稳赚的买卖】话说中国与菲律宾在
黄岩岛僵持不下，引起世界关注。北京
媒体记者采访一位市民，问 ：你希望中
菲开战吗？市民答：很希望，因为打赢了，
我们可以有个黄岩岛 ；打输了，说不定
还会有个新中国。
【捐助】大清早，一哥们对我说：“看
新闻了吗？县长被人绑架了。劫匪让拿
一千万赎人，要不然就用汽油烧死。正
募捐呢，咱也捐点吧。”我说 ：“好，一
般都捐多少？”那哥们 ：“有捐 2 升的，
有捐 5 升的，也有直接给加油卡的……”
【搞乱了】这年头的中国，大棚把季
节搞乱了，小姐把辈份搞乱了，关系把
制度搞乱了。于是乎，城管把秩序搞乱了，
法官把程序搞乱了，二奶把官场搞乱了。
官员们一生气，就把全国人民都搞乱了。
人民没辙，只好把外国人搞乱了，外国
人把谷阿姨搞乱了，谷阿姨把王立军搞
乱了，王立军把美领馆搞乱了，美大使
把常委会搞乱了，常委会把薄督搞乱了，
薄督把十八大搞乱了，十八大把康师傅
搞乱了，康师傅把维稳办搞乱了，维稳
办把东师古村搞乱了，陈光诚没办法，
跑去把美国搞乱了。美国咬咬牙，让各
大名校去中国招生，把中国高考搞乱了。
【神台】看了 CCTV 得出的结论——
傻子偷乞丐的 LV 包，被瞎子看到了，哑
巴大吼一声“有贼”，把聋子吓了一跳，
跛子飞起一脚，疯子说 ：哎呀，大家要
理智！
【领导】唐僧师徒四人坐在草地上
休息，两个小妖远远的观望着。小妖 A
对 B 说：“大王叫我们抓唐僧，却不知
这四个中哪个才是？”B 道：“我也不认
识，只知道唐僧是的领导，就跟咱大王一
样！”A 松了口气：“你早说嘛，领导的
特征太明显了！”于是，猪八戒被抓走了。
【logo 有话说 】 5 月 16 日，中国
证监会新 logo 首次亮相。官方解读说 ：
三个红色的三角构成一个公字图案，代
表“三公”——公开、公正、公平。不
过股民们左看右看都觉得是“套牢”，
而且是“连环套”，恐怕一入股市，三
辈子都出不来。
【古典今释】唐诗基本可以总结为 ：
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咏古伤不起，
送别满基情。宋词基本可以总结为 ：小
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
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里，萝莉嫁
王侯，名媛夫得早，MM 在青楼。
【美好时代】小时候看《水浒传》，
印象是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可今天再
看，感觉宋朝人真幸福 ：半残疾人武大
郎挑个担子在大街上卖炊饼就可住复式
楼、养活潘金莲，居然不用担心城管突袭；
军官鲁智深打死个卖肉的还要亡命天涯；
监狱长被小混混占了酒店，得靠坐牢的
武松帮夺回来 ；国防部长官二代看上林
冲媳妇，还需要骗林冲误入白虎堂那么
费事。
【中国文化在哪儿】听到朋友这样奉
劝外国朋友 ：想学中国文化不要来大陆。
想研究唐朝去日本，宋朝去韩国，清朝
去香港，民国去台湾，未来去朝鲜。如
果你只是想找个拜金的漂亮姑娘当老婆，
那才需要来大陆。
【俄罗斯二人转的秘密】普京再任
总统，从梅德韦杰夫手上接过核手提箱，
低声问 ：“小梅 , 这几年你没改密码吧 ?”
梅嘴上说：“没改没改，还是您当年那个。”
心里却暗骂 ：“我靠，当年你压根就没告
诉过老子密码 !”普京点点头，心里偷笑：
“小样儿！你以为我会把真的核手提箱交
给你啊，这些年来一直抱着这个假货竟
然还恋恋不舍？”
【NBA2012 定律】今年 NBA 季后赛
趋势被一位细心的球迷发现了 ：第一轮，
动物什么的死光光，比如灰熊队、小牛队、
公牛队、老鹰队什么的 ；第二、第三轮，
人类全部玩儿完，比如湖人、76 人、凯
尔特人、步行者 ；最后剩下来的，靠！
大自然的决战，雷霆打热火。总结 ：还
是大自然的力量最强大。
【洗脑的功力】一哥们大学毕业当
了警察，所里抓了一个传销团伙的头子，
就让这哥们去审理。结果审到大半夜，
他和嫌犯一起失踪了。后来把人抓回来
才知道，这哥们居然被传销头子说服了，
要去加入他的宏图大业……
【弄巧成拙】 某火锅店为了招揽生
意，在广告牌上写了句 ：“自助火锅，
每位 30 元，身高 1 米以下的儿童免费。”
结果，一幼儿园的阿姨看后怀揣 30 元
钱，领着班上的 50 名小朋友来到了火
锅城……
&讽刺 幽默【比登天还难】 神九飞天，反腐举步
维艰。记者问领导 ：为什么反腐比登天
还难？领导说 ：发射神九只要把三个人
送上天，反贪至少要把三千万送上天。
焦点透视编读交流
加
您逆历史潮流而动有很大的关
系”，“丧心病狂地镇压手
无寸铁的示威群众——是
可忍，孰不可忍？”“既然
您的下台是不可避免的，那
就痛痛快快地下台吧。时间可
不在您这一边，拖得越
久，您的罪孽就越深
重，您体面下台的可
能性就越小。……
赶快，前面可死路一
条啊。”这些话说得
够诚恳、坦率、真切了。
但是，我想卡扎菲却没能看
到、听到，即使听到、看到类似的规劝、
警告，他也绝对不会听取的。结果如何呢？
该文发表两个多月后，2011年10月20日，
卡扎菲即被击毙，利比亚宣布解放。时
间和实践证明了该文也是有先见之明并
且颇合时宜的佳作，刊登这
样文章的贵刊当然值
得广泛传阅和长
久珍藏！
还 有，《 启
蒙，正当其时》（总
第 3 期）、《蒋经国：
识时务者为俊杰》（总
第 4 期）、《泱泱大国 vs. 撮尔小国》（总
第 5 期）、《五四，先民主再爱国》（总
第 11 期）、《薄熙来事件的深度解读》
（总第 12 期）等等诸多文章，都是值
得一读再读的佳作。
有时候，短短的一句话、几句话，就
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影响力，甚至能解答
看似非常重大、疑难的问题。比如，贵刊
2012 年 4 月号（总第 10 期）那篇《2012
年中国两会语录集锦》，收录了 9 段话，都
相当精彩，特别是其中第一段，更让我感
到十分精彩，切中时弊，具有震撼力。那
是全国政协常委、国务院参事冯骥才的一
段话，小标题是“一切党派退出学校”，冯
先生说 ：“中国教育的失败源于欺骗！在
普世文明国家中，教育是中立的，不给任
何党派作广告。我们的大中小学反其道而
行，恰恰成了党派的广告牌，还在牌下公
然打出政治课的招牌，把欺骗灌给学生洗
脑。我上学时就是这套骗人的玩艺儿，现
在仍是！”由此，我想到前两年在国内与
一些朋友交谈那个著名的“钱学森问题”时，
一位七十多岁的智者说的一句话 ：“查看一
下国外培养出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的学校，
有哪一所设有党委、党委书记？！”这句
话与冯骥才那段话，异曲同工，可以说都
20
文 / 薛开震
再接再厉齐努力，昂首阔步永向前——祝贺《此时此刻》创办一周年
去年 7 月初，我在蒙城唐人街中华文
化宫拿到了一本刚出版的《此时此刻》
创刊号，首先读了编辑部的《创刊词暨
宗旨》以及陈乐民、资中筠夫妇关于启蒙、
五四精神的文章等，让我觉得这是一份
令我喜欢、颇有价值、难能可贵的杂志，
以后每月初一定争取拿到一本，坚持每
期都认真阅读。
没想到，第二期的“读者来信”栏中，
竟然有读者对贵刊那么反感、贬抑，有一
位甚至发出“这样办下去能活多久？我看
出不了几个月”的断言。让我感动、钦佩
的是，贵刊把褒贬双方的意见按照比例选
登了出来，充分展现了贵刊的办刊宗旨，
体现了对言论自由的尊重。这让我对贵刊
更为敬重，并且也动笔写出自己的看法以
及向贵刊投稿。
时间过得好快。今年 6 月初的一天，
我骑自行车到 MOURECATOS 商店拿
到了贵刊总第 12 期。看了印制精美、佳
作纷呈的这期杂志，回顾一年来贵刊的心
得、感想，特撰此文，以表达一个诚恳读
者、热心作者对贵刊创办一周年的祝贺与
希望！
一份杂志要办得好，要能得到众多
读者的喜爱，首先是其办刊宗旨要能得
人心，而贵刊坚持奉行的办刊宗旨——
“勇敢的启蒙，自由的思想，美好的生活，
正直的公民”确能深得人心，贵刊每一期
都有不少好文章，其中的佼佼者甚至颇有
前瞻性、预见性，并被随后不久的事实
所验证。
比如，创刊号上登了几篇对重庆“唱
红”质疑、批评的文章，虽然有少数读者
表示了不满（你们立即坦荡地将其观点在
“读者来信”栏发表），然而半年后的王立
军事件、薄熙来事件，雄辩地证明了贵刊
以及相应作者的先见之明，这才是难能可
贵、正合时宜的“此时此刻”！
又如总第 2 期未名先生那篇《致卡扎
菲的一封信》中写到 ：“您混得这么惨，与
是对“钱学森问题”的精当回答，可见
中国官方与民间不乏有识之士。作为国
务院参事的冯骥才的这番话通过贵刊都
传到加拿大蒙城了，我想，作为国务院
总理的温家宝应当早已知晓这段话了吧。
那就看多次提倡、呼吁政治改革的温总
理如何去采纳、落实这位既是下属、又
是老乡（温与冯都是天津人）的宝贵建
言了。“一切党派退出学校”，这也是中
国政治体制改革必须、必定要实施的重
要一步啊！
“图文并茂”也是贵刊的一大优点，
不少配图相当精彩，与文章相辅相成、
交相辉映。不足之处是，有的配图则不
够好，有的配图没有相应的文字说明，
让许多读者不解其意。还有，配图对于
正文来说，毕竟是次要的，如果由于篇
幅所限，为了正文的完整、全面，宁可
不要配图。比如，贵刊总第 12 期裴毅
然《李锐谈毛泽东》一文，是从其他刊
物摘要转载的，还配了一幅图片，但是
却删掉了原文中相当重要的一段内容。
吾以为，宁可不配这个插图，也应当保
留那段重要内容。关于这件事，拟另撰
文谈及，兹不多赘。
还有一点建议是，贵刊网站的运作模
式应当学习、借鉴大陆杂志《炎黄春秋》
网（www.yhcqw.com）以及香港《开放》
网（www.open.com.hk），以便于在网上
点击阅读、查看资讯。
《此时此刻》这本思想杂志、生活杂志，
这本以普世价值为宗旨的华文杂志，创刊
一周年了，特撰此文并献上一首仿七律打
油诗，以示祝贺与希望 ：
祝贺创刊一周年，不畏艰难意志坚。
勇敢启蒙有成效，自由思想见新天。
美好生活靠妙手，正直公民炼铁肩。
再接再厉齐努力，昂首阔步永向前！
周年献词去年的今天，蒙城第一份中文杂志
《此时此刻》诞生了。它的出世并非一帆
风顺，外界的反应多种多样：有恶毒攻击唯
恐天下不乱的；有看热闹持怀疑态度的；有
嗤之以鼻看不上眼的；也有善意提醒为之捏
把汗的……但杂志的开创者们没被这些吓倒，
《此时此刻》以自己超俗的宗旨，乘风破浪，
勇往直前，一年来闯过了重重难关，包括挑
选人员、调整内部、采纳建议、提高质量，
终于在一周年之际可以骄傲地说：我们站住
了脚，赢得了读者，为蒙城华人社区树立了
一个榜样。
我是杂志最忠诚的支持者。作为写
手，我认为这份杂志之所以攻不破是因
为它的宗旨是人心所向：普世价值。这个
宗旨不仅反映在论坛文章里，而且也出现
在其他形式的文章，如散文、诗词、评论、
或叙述文里。 这就是《此时此刻》的特点，
也是我们要坚持做到的，脱离了它就会偏
离方向。我不善于写政论性的文章，但我
会用讲故事的形式，通过真人真事宣扬普
世价值。望与写手们共勉， 把杂志再推上
一层楼。我在此向创始人及所有的支持者
表示最衷心的祝贺。
——闲云野鹤
恭贺与祝福
《此时此刻》创刊一周年了！
我谨作为最忠诚的读者，向杂志社全
体成员表示由衷的祝贺！
思想本是沉重，因为没有倾诉平台而
愈加苦闷。《此时此刻》的出版拯救了你我。
杂志办得精致、经典，客观、深刻而
又真实的评论，诙谐有趣而又引人深思的
冷幽默，与轻松、时尚的休闲副刊相调剂，
令挑剔如我的读者爱不释手。
一年来，它表现得大度雍容，通过博
采众长，广纳良言，不断改进，杜绝了事
件单一性，缩减了言辞特别偏激的文章，
花了不少心思，却并没有影响它整体的特
色与质量。现在的《此时此刻》， 已经成
为蒙城读书人的必读刊物，为它的迅速发
展而喝彩！
普世价值、民主、自由、启蒙、生活，
在杂志中随处可见。明知此路漫漫，仍执
著向前。如此商业化的年代，还有着像《此
时此刻》参与者这样一群为着梦想而坚持
的可爱的人。
自己本是推崇中华文化，非常中国的
人， 可是因着以上的理由，我对你们每一
21
再接再厉齐努力，昂首阔步永向前——祝贺《此时此刻》创办一周年
位心生敬仰；也因着这样的杂志，珍惜着与
各位相识的机缘。
祝福《此时此刻》越走越远。
祝福《此时此刻》所有工作人员诸事
顺遂。
——安平
我们的感言
尊敬的各位编辑：也许是经历的苦难
太多，很久没有被感动了但这一次却是一个
例外。六月一日收到本期刊栏目主编何哲的
回复邮件，却让我止水的心灵又经历了一次
感动。我们虽然痛失了心爱之物，欲哭无泪，
欲罢不能。但却收获了另外一份礼物，那就
是贵刊对一个求助者的情和爱。它象一粒甜
蜜的种子播撒在我们的心中。我们知道懂得
感恩的人，才会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
多彩，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分享我们的快乐，
但因文字水平有限，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们
对贵刊的感激之情。因此，憋了多日，想来
想去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浓浓的情，厚重的
爱《此时此刻》，永难忘怀。
——一凡
编读交流
22
学海无涯
曲《虎妈战歌》震动了华人世界，
羡慕不已的母亲们在上下班的火车
上，在公司的午餐厅里，在周末的派对晚
会上低声讨论哪位小提琴老师更出色，自
己的孩子哪门功课没得到 A，读什么专业
最有前途等等。也有的老婆的肚子刚鼓起来，
两口子就商量着购买好学区的房子了，哪
怕多花十万八万的也在所不惜。在中国大陆，
这年头将小宝贝送到名牌幼儿园不比考进
清华北大容易到哪儿去，因为据说 ：上不了
名牌幼儿园，就上不了名牌小学 ；上不了名
牌小学，就上不了名牌中学 ；上不了名牌
中学，就上不了名牌大学；上不了名牌大学，
就找不到好工作，孩子这一辈子就完了。所
以，“千万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
怜的孩子们幼嫩的肩膀上早早地承担了六
个长辈殷切的期望重托，他们放学后不能
像邻居的白人小伙伴一样去骑单车玩沙子
溜滑梯躲猫猫 ；周末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时
候，钢琴中文舞蹈画画国际象棋数学加强班，
一个接着一个 ；就连睡觉前的十分钟，爸
爸还要检查明天的功课是不是全预习好了。
我困惑：孩子们的一生，非要照着父母
的规划过吗？人生就是体育场吗？竞赛就是
百米跑吗？得到金牌就是目的吗？让自己和
孩子都活得那么累，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以为：学龄前时代，最重要的是健康，
快乐，自由；一个字：玩。一辈子就这么一个
童年，花在“学习”上实在不值得。玩，使孩
子体格健壮；玩，使孩子活泼开朗；玩，使孩
子与人相处；玩，使孩子遵守规则；玩，使孩
子思想活跃；玩，使孩子经得起挫折；玩对孩
子，有百利无一害。会玩的孩子聪明。你想让
他们学习，请寓教于乐，变着法儿来。现在的
中国家庭太多钢琴了，不知毁了多少五六岁孩
子的童真，将来能出几个莫扎特，我深表怀疑。
进了学校，以学为主，每天五六个钟
头上课，够了。放学了还有家庭作业，能
按时完成已经不错，不必再去什么加强班。
孩子若有某方面的天才或兴趣，不妨鼓励
和支持，但千万避免强迫。我有个主意 ：
引导他们多看、多读各种有趣的、知识性
的书籍，越杂越好。学习成绩能跟上就很好，
全班第几名全是扯淡，读书不是奥林匹克，
不是 GDP，排什么名次啊？每次考试都得
第一名，不是好事是坏事，孩子小的时候
受点挫折有好处。青春期我讲过了（请参
阅本刊 2012 年 4 月号），不赘。
孩子长大了，要尊重他们的选择。生活
是他们自己的，不是你拿来向亲戚同事朋友邻
居炫耀的。人的一生，应该是enjoy生活的一
生，不是拼搏竞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一生。
平等竞争是一种规则，它保障了社会公正合理
的进步，但它不是目的。竞争者失败，并非坏
事，更不是非要当冠军不可。世界上七十亿人，
咱能在北美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已经了不起了，
要知足。生活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笑到最后就
笑得最好？我不干，我宁愿天天开怀大笑。王
宝钏独守寒窰十八年，老都老了才等来龙袍凤
冠荣华富贵，那算什么狗屁人生啊。
我的大女儿大学毕业要去美国读研究
生前夕，我与她谈心，提出三条建议 ：除
非在极端情况下（譬如穷得吃不上饭或有
可能当爱因斯坦），一 . 感情重于物质 ；二 .
家庭重于事业 ；三 . 快乐重于成功。
这 也 是 我 —— 一 个 懒 惰、 无 能，
easy-going 家伙的生活信条。“输在起跑线
上”又 so what? 让那条起跑线见鬼去吧，
我根本就不想站到它的后面，人生又不是
竞技场。
人生不是竞技场 文 / 何少牧 本是散落的珍珠，随地乱滚，文
化就是那根柔弱又强韧的细线，
将珠子穿起来成为社会。当公民社
会不再依赖皇权或神权来巩固它的
底座，文化、历史是公民社会最重
要的黏合剂。
人懂得尊重自己——他不苟且，
因为不苟且所以有品位 ；人懂得尊重
别人——他不霸道，因为不霸道所以
有道德 ；人懂得尊重自然——他不掠
夺，因为不掠夺所以有永续的智能。
这个世界再怎么现实再怎么野蛮，
最终赢得国际尊敬的，不是市场或武力，
而仍是一个国家文明和道德的力量。今
天美国失去好大一部分世人的尊敬，不
是由于它的国力减弱，而是由于虐囚事
件暴露之后它所丧失的道德立场。中国
要得到泱泱大国应得的尊敬，不在于市
场之大，国土之广，人口之多，而在于
道德担当的有无。
思想需要经验的累积，灵感需要
感受的沉淀，最细致的体验需要最宁
静透彻的观照。累积、沉淀、宁静的
观照，哪一样可以在忙碌中产生呢？
我相信，奔忙，使作家无法写作，音
乐家无法谱曲，画家无法作画，学者
无法著述。奔忙，使思想家变成名嘴，
使名嘴变成娱乐家，使娱乐家变成聒
噪小丑。闲暇、逗留，确实是创造力
的有机土壤，不可或缺。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
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
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
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
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
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
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
能愈走愈孤独。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
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
复杂和矛盾压抑，你往丛林深处走去，
愈走愈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伙伴。到
了熟透的年龄，即使在群众的怀抱中，
你都可能觉得寂寞无比。你的工作能给
你多少自由？走进人生的丛林之后，自
由却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时间在闪避
道路上的荆棘。
一
龙应台经典语录
人
23
学的发展和绘画似乎有着相似的印
记。早期的文学绘画多为经典宗教
故事或英雄传奇，之后十九世纪文学进入
了漫长的写实主义时代，托尔斯泰笔下的
矛盾社会，左拉的实证主义，巴尔扎克的
人间万象，马克吐温的新大陆原生态，俄
国法国美国的小说这个时期就是写实主
义的十之八九 ；画家们关注真实的人间
则早于文学，十七世纪时，伦勃朗在技
法上就发明了绘画布光，所有的画家也
都逐渐都把眼睛从耶稣国王们身上移开，
关注起街上的妓女和酒馆的小偷。这之
后，画家的眼睛里，上帝死了，尼采也
死了。他们进入了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
抽象主义等等阶段，世界扭曲了。文学则
出现了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为代表的魔
幻写实主义。
中国的文学美术轨迹也不尽相同，
我指的是新中国的文学美术轨迹。从颂
扬领袖风范的各种语录肖像画，歌颂社
会神迹的《小二黑结婚》《龙须沟》等
等。终于，1977 年，刘心武在《人民
文学》上发表了《班主任》，1978 年，
卢新华在《文汇报》上发表了《伤痕》，
一代关注现实的伤痕文学降临；而美术，
1980 年，四川美术学院的罗中立创作
了《父亲》。真实的人间被刀子划开了（后
来的寻根文学，和伤痕文学有重叠，都
是写实主义大复兴）。
张贤亮自己说过 ：“文学就是文学，不
必附加‘伤痕’这个标签”。那么由于时
代是个伤痕的时代，所以当作家睁开眼
睛面对的时候，中国的写实主义就是手
术刀似的挖掘这种伤痕。这整个的中国
写实主义大复兴，我们躲不开莫言，从
《红高粱》，《丰乳肥臀》，再到《十三步》。
《红高粱》里，农村的颠轿子等习俗不会
被当成陋习对待，农民们退回到了“新
社会前的蓝天白云黄土地”，野合与土匪，
人尿和剥皮，红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被细
致的呈现了一番。《丰乳肥臀》则无非是
把新社会重新变成了人间，一切从前不
让写的都被欢畅淋漓的倾泻出来，性、
暴力、权力、欲望等等。《十三步》有人
说因为出现了人的变身，所以有魔幻现
学海无涯
台湾文学启动华文世界的魔幻现实主义 ——读《西夏旅馆》之各种杂谈 文 / 吕水
文
实主义的影子，马尔克斯确实对中国整
整一代作家都产生了影响。不过，并不
是产生了变异就产生了魔幻感。篇幅有
限，其余的张贤亮、王安忆、贾平凹就
不一一说明了。
这种魔幻感怎么产生并超越了写实主
义呢？我举一个例子，台湾小伙子张万康
第一本书《道济群生录》里，把父亲在医
院里逐渐的去世写成了章回小说，里面还
来了各种神神怪怪。有一句描写是这种魔
幻感的点睛之笔，大家闭上眼想想罗中立
的《父亲》形象——质朴苍老黝黑的脸，
想想莫言笔下“我爷爷”的形象——憨厚
健壮鲁莽的汉子 ；张万康的父亲——躺在
病床上，身体被绳子绑住，老的说不出话，
嘴巴一张一张，深夜里，头顶处有一盏小
小亮光的急救灯，像一只深海中静默的安
康鱼。
台湾作家这种无厘头式的比喻是他们
的一大特色，就我而言，这种似乎是“猫
眼中没有正常感情色彩的梦幻世界”才是
魔幻现实主义的根基。就好像你在哥伦比
亚也许会传说着“死人复活”，但绝不会让
吉普赛人拉着磁铁绕着村子转。另外，你
很少见台湾作家用成语，有人说这是因为
大陆作家古文功底深厚，不过这种四字凝
固的表达实际上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思维
的飞跃。
说到文章的正题了，《西夏旅馆》是台
湾中生代作家骆以军耗时四年的四十七万
字长篇著作，2010 年的红楼梦文学奖（华
文世界奖金最高奖项）。之前两届分别是贾
平凹的《秦腔》和莫言的《生死疲劳》，都
是众说纷纭褒贬不一的两届。比如第一届
董启章的《天工开物·栩栩如生》可以说
完爆众人，但是资历不够，等于给了贾平
凹一个终生成就奖。而第三届的《西夏旅
馆》是毫无争议的实至名归，因为《西夏
旅馆》颠覆了华语文学的面貌。汉字排列
出的纸张可以这样的支离破碎，这样的蒙
太奇，这样的疯狂，并且是长篇巨著。并
且这部华语文学似乎脱离了整个时代，他
不再愿意同其余作者一起呼吸，一起叹息，
或者说的再确切些，不愿意向其余作者那
样那么简单的撕开这个时代的面目。整部
书的线索有两条，一条是西夏，一个兴盛
一时却最后被成吉思汗的遗诏整族灭掉，
连都城都踏成了灰烬的民族。这个背景
只是蒙太奇片段中的一小段，却主导着
本书的色彩与精神。另一个线索就是一
个旅馆，这个旅馆里，有杀妻者讲述另
一个杀妻者的独白，有部族最后逃亡者
们的悲剧，有默默在旅馆接到道歉电话
的彷徨少年。当然，纷纷杂杂的蒙太奇
中贯穿着自己家族的时代悲剧，逃到台
湾的外省人们在孤岛上聊聊终日的状态，
为生活选择的无奈，和各种自虐式的疯
狂。另外，从整个写实主义以来倡导的
简练的文字，在华文长篇巨著的世界里
终于被突破了。它的意义可以说就像是
《追忆似水年华》中用三十多页描写睡不
着觉的荒唐。骆以军说他自己写作写成了
忧郁症。满纸荒唐言，这也就是它得到红
楼梦奖的原因了。
最后摘抄一句《西夏旅馆》中的名句，
其余大家自己看吧，这是一本要到诚品书
店郑重其事买来读的书 ：
“为什么蚂蚁可以无视地心引力，任
意在垂直墙面甚至天花板上自由乱跑不会
掉下来？因为牠的想像力不能理解三度空
间的存在，牠以为世界是一个无限延伸的
额度平面。”
24
文学原创
文 / 紫云晚 晴“天意怜芳草，人间重晚晴。”
坐在河畔的长椅上，凝视着河水滔滔
流去，婉的心里流动着李商隐的名句。
初夏的黄昏，雨后初晴，夕阳的余晖
透过楼群的间隔洒向身边的草地，洒向河
畔的垂柳，洒向远处的河面。草尖上的水
珠闪动着晶莹的眸子，微风中柳条轻摆着
婀娜的腰身，河面上闪烁着橘红的、玫瑰
紫的波光。对岸是修女岛，绿树高楼，静
谧安详。再远处是圣劳伦河，滔滔而来，
滚滚而去，不见边际。身后，那一栋高楼
的顶层，有一套是属于她自己的家。多少
年来，这是她的梦，昨天，这个梦实现了，
真真实实地住在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家里。
近二十年来，这个梦，几番努力又几番被
打破，打破这个梦的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
那个深秋时节，着陆蒙特利尔一周之
后，她独自登上皇家山的山顶，坐在湖畔
的长椅上。枫树上的叶子零零散散在风中
舞动，展示着最后的渴望，她的内心也似
那枝头上的残叶，在苦苦挣扎。
不由得她不去挣扎。在着陆后的第二
天，还处在昏昏沉沉分不清白天夜晚的她，
在小小的租房内，听丈夫讲述他三年来的
生活轨迹。在以往的电话中他极少讲述这
里的情况，一直都很大男人的丈夫，已经
让她习以为常了。丈夫的真情告白，让她
如雷轰顶！
在国内时，她是让人羡慕的白领，丈
夫是某国营厂长，女儿读书，各自忙着各
自的事情，和睦平静。三年多前丈夫所在
的工厂因其生产的产品不再是市场需要而
关闭。何去何从？已届中年的丈夫选择了
外出闯荡，移民加拿大。丈夫的想法是不
容动摇的！丈夫学语言，开杂货店，信誓
旦旦地要为她们母女俩创造一个优越的
生活环境。她相信了，她把所有的积蓄
加上东拼西凑的钱，汇给了丈夫。三年
多后，相对而坐的丈夫却清清楚楚地告
诉她，店被降价卖掉了，他们的钱已所
剩不多，他现在打零工。原来热情好客
的丈夫一直没有间断地把国内的亲朋好
友请来考察，管吃管住管游山玩水，杂
货店请了临时工来打理，渐渐地，门庭
罗雀，货架如洗。丈夫是侠义豪放之人，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丈夫会把自己的
侠义豪放发挥到这样的极致。
“真真的一个败家子”！这句话恨恨
地在她的心里转了一个星期，真想带着女
儿打道回府。想到女儿，她的心又软了。
从中午一直到太阳落山，她的脑海里
一会是思绪纷纷，一会是一片空白。秋风
吹透她单薄的衣衫、单薄的身体，吹进她
的骨吹进她的心。
“天意怜芳草，人间重晚晴”，希望战
胜了内心的挣扎。当夕阳的余晖把皇家山
点染成最后的炫丽和宁静时，她下了决心，
她要同丈夫一起面对未来的生活。
借了钱又买了杂货店，在北岸的一隅，
远离闹市，斩断与亲朋的联络，埋头苦干
三年多，眼看就要还清了债务。遥远的故
乡有了新的召唤，丈夫的朋友事业有成要
开分公司，请丈夫出山做负责人。重出江
湖的欲望，大展拳脚的诱惑，唤起了丈夫
非池中物的豪情。不听劝阻，丈夫急不可
待地卖了小店。
分公司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时间地
点和项目都存在问题，收益自然不理想，
丈夫只维持一个基本生活费用，为了朋友，
他始终不遗余力。在这里，她以打零工不
多的收入维系她和女儿的开销。几次三番
地催促丈夫回来，远在万里之外，丈夫一
意孤行。又是三年过去了，忍耐几乎超出
了极限，她真想一道令牌让丈夫不要再回
来。街边公园的长椅上不知多少次留下了
她不愿离去的身影，每当傍晚，别人家团
聚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那里。“天意怜
芳草，人间重晚晴”，这个信念是她的支
撑和坚持。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会
为自己架起一道美丽的彩虹！
三年后生意有了起色，征得朋友同意，
把生意交给了副手打理，丈夫才带着空空
的行囊回到了蒙特利尔。对朋友两肋插刀，
丈夫做到了极致。
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不曾放弃自己
的丈夫，不曾放弃自己的家，也不曾放弃
自己的梦想，她更加珍惜又在一起的时光。
东拼西凑再加上原来的积蓄，还是经营杂
货店。勤勤恳恳做店，踏踏实实地生活，
这次丈夫为自己为家人，也做到了极致。
匆匆又是十多年，辛苦也是甜。夫妻
齐心，合力断金！这十年里她得到的是从
来没有过的踏实和满足，并且在退休之前，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一个不大的家，
从厨房到客厅到书房的玻璃窗将远山近宇
尽收眼底，是他们赏心悦目的享受。面朝
大河，看草绿草黄，看花开花落 。
“天意怜芳草，人间重晚晴。”
天意是自己的意志，天意是自己的坚
持，天意是自己的宽容自己的承受，还有
自己选择了的前行。
晚晴，是经过风雨洗礼后的那一抹余
晖独有的韵味，令人陶醉，令人回味！
融在夕阳的余晖里，婉的脑海里不由
地涌出了诗意！
由阿拉伯数字说开去
25
晚 晴
文学原创
1，2，3，4，5……
这些数字，被称作“阿
拉伯数字”。在中国，也有
说是“洋码号”。阿拉伯数
字，是为了记数和计算而
采用的十个国际性通用的
符号。
我 听 人 讲， 世 界 上
有一种统一的 文 字， 那
就 是 阿 拉 伯 数 字。 世 界
上 的 语 言， 有 几 千 种
之 多， 而 只 有 阿 拉 伯
数 字 是 世 界 通 用 的。 中
文 数 字 的 记 法， 如 ：
一 千 九 百 八 十 五， 这 样
的表述，就远不如阿拉伯数字“1985”
书写方便，表意明了。
是的，阿拉伯数字可以说是世界性的
语言。但这些数字的缺陷是，它们在各自
的语种里读音不同，所以说出来相互还是
听不懂。不过，这些阿拉伯数字，因其写
法相同，表意相同，所以不同语言的人都
能看懂，仅此也大大地方便了世人的交流。
阿拉伯数字，正在为人类作出巨大的
贡献。
来到加拿大，我居住在蒙特利尔，这
是一个英、法双语城市，移民来自世界各
地，多国人聚居，又各在说着自己的母语。
蒙特利尔社会上，到底流行着多少种语言，
真是不好说清。
从中国来加拿大的老年人根据自己的
体会，总结出自己在加拿大是“四残疾”：
听不懂外语，耳残疾；不会讲外语，嘴残疾；
看不懂外文，眼残疾；不会开车，腿残疾。
而语言交流上的“残疾”是最主要的，是
最让人感到不方便的。
如果世界上，能有一种语言和阿拉
伯数字一样是世界性的，交流无障碍，
那该多好啊！想归这样想，但是我知道
世界上语言要统一，这个事不好办。语
言都是民族性的，世界上的哪个民族会
愿意放弃自己的语言呢？单从我这里来
说，我就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中华国语。
看来，人们还必须要学习外语。
1，2，3，4，5……0，这十个阿拉
伯数字，看似简单，我认为是一个发明，
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明。这个发明，得个
诺贝尔奖也当之无愧。
据说，一个印度青年人家里很穷，他
百无聊赖地躺在树下休息，偶见一个蜘
蛛在树上结网。他在那里看，蜘蛛先是
结一个方形，再连结两条对角线，然后
再旋转着结丝网，网面逐渐扩大 。很快地，
一个蜘蛛网就结成了。这个青年人从蜘
蛛结网这件事上，有了顿悟。一个方形
加上它的对角线，既然是结出一个精美
蜘蛛网的基础，那么，这个图形，就应
是富含科学道理的结构。于是，这个青
年人就画出这个图形，分解分析这个看
是简单的图形。他从这个图形中，分解
出 1，2，3，4，5 ……0 的初步形体，
从而成了十个数字的符号。后来，这些
数字符号传到阿拉伯，又从阿拉伯人那
里传入欧洲，逐渐地被人接纳使用开来。
从此人称“阿拉伯数字”。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曾画出这个图
形，从中揣摩，我还真的从这个图形里
边分解出了这十个阿拉伯数字。这十个
被肢解出来的符号，为了书写方便，使
用中人们不断改进，慢慢成了现在使用
的形体。
为此说，我观察过蜘蛛。蜘蛛品种
有不同，织网的方法也有别。有一种略
带黄色的蜘蛛，就是这样结网的。网结
好以后，蜘蛛雄踞网的中心，以待美食。
由阿拉伯数字说开去看见蜘蛛网结得这样科学，我
还想起来一个谜语 ：
小小诸葛亮，稳坐中军帐。
撒下天罗网，专捉飞来将。
这谜语，无疑是赞美蜘蛛，
赞美其聪明的。有这十个阿拉
伯数字，人们记数，算账，是
太方便了。从那以后，人们慢
慢地使用开来，因其巨大的优
越性，逐渐为国际社会所接受
得以推广。这故事或传说，且
不说它的真实性如何，但我画
出这个图形，细心地分解体会
出它的结构，我相信了它是有
说服力的。
知识来源于实践。这也是个见证
吧？
文 / 张庭华
四手联弹
什么都能幻化成你的手指春天的树枝冬天的树枝你的手指跳过午后的暖阳在黑白琴键上自由舒张就象鱼儿在海里鸟儿在树上于是我的手指就跟随你在潮汐中起伏跌宕和着月亮的光芒直到一曲终了我才知道你的那段是空空荡荡而我从来只弹属于我的那一段
文 / 平仄
26
艺苑漫步
文 / 怀素
部分的抒情，音乐跨度很大，有一种上天入
地般的改变，直达内心，拨动心弦。大提琴
是一个古典乐器，但 Vincent 并不认为自己
是一个古典音乐家。我是个现代音乐家。他
这样认为。他在里昂的大师班学习，老师是
享有盛名的大提琴家马友友。马友友的绝妙
之处，就是能够演奏各种音乐，被业内人士
称为 Omnivorous（无所不奏）。爵士乐，中
国古曲，日本民歌，在他的演奏中，让人耳
目一新，叹为观止。Vincent 知道，这就是
音乐的道路，也是他要走的道路，只有不拘
一格，未来才可能无限宽广。
Vincent 带回了中国的美酒，中国的字
画，还有朋友的情谊。这样的中国结，让他
更加亲近中国社区。目前，他的一个项目就
是同中国音乐家合作。不久，还有同画家兼
歌手苏凤共出的唱片光盘。
谈到梦想，Vincent 还是那句话，中
国，是我的梦想，不久之后，我还会去那里。
他的真挚的笑容和梦想的表情让我如此感
动，当我走出他的家的时候，突然格外地
怀念我的祖国，和历史上那些震撼人心的
宏钟大吕。
祝你美梦成真，Vincent ！
申请，他成为第一个在沈阳故宫里演奏的外
国人。Vincent 和他的合作者，就那样坐在
故宫的台阶上，在他们大提琴和小提琴珠联
璧合的演奏中，古老的青砖，雕廊画檐，千
年的文化，仿佛在一霎那都融入了 Vincent
的音乐，这是怎样一个大的剧院！ Vincent
拉出第一个音时，就感到了一种震撼。故宫
特有的环抱结构，让音乐产生了美妙的回响。
而游客的长久驻足和专注倾听，更让Vincent
感到音乐的精神。音乐让人们亲近和分享。
Vincent 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想把他
的音乐留在这片土地上。Vincent把他心爱的
琴一步一步的抱到九凤山上，把他的曲子拉
给山顶的清风听；他又跑到大桥上，坐在铁
架，把他的曲子拉给河水听。他的朋友说，
你疯了吗？他笑，说，是的，我是疯了！后来，
他到了长城，他依傍着长城拉琴时，他有一
种强烈的感觉，他想也许我的前世是个中国人
吧？不然为什么我会有如此的冲动和热情？
Vincent 不仅是一个演奏家，还是一个
作曲家。去年，他出版了他的音乐光盘《LA》
（此时此刻）。在唱片中，他最得意的曲子，
是他的作品《Evolution》。这是一曲探戈，
开始时是舞曲的欢快和跳跃，然后转入高音
incent 坐在去中国的飞机上，心情
激动而充满好奇。他的大提琴安静
地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它是 Vincent 最好
的朋友和生命中的珍宝。每次出行，Vincent
都不肯让别人碰它。我拿着，Vincent 说，
我知道怎样照顾它。
蒙特利尔是一个动感的文化之城，在
这个城里，每天都有许多艺术家与你擦肩而
过。Vincent就是其中一个，他是个大提琴家。
Vincent 出身于四代音乐之家。他的曾曾祖
父是 Laval 音乐学院的创始人。曾祖父又创
立了魁北克城交响乐团。日前蒙特利尔歌剧
院上演的《浮士德》，他的父亲和哥哥分饰
浮士德 A 角和 B 角，一时成为焦点。生于
这样的世家，除了学习音乐，你是不是别无
选择？我开玩笑地问他。不，我可以选择是
学钢琴还是学小提琴，后来我选择了大提琴。
Vincent 认真地说。这是个有点羞涩而热情
内敛的年轻人。他怀里抱着祖母留给他的琴，
有二百多年的历史，背纹红黄相间，有着仕
女脊背一样美丽的造型。
Vincent 把琴弓放在琴弦上，拉出第
一个音。这是 C 弦上的音，深沉有力而忧
伤，在 G 弦和 D 弦短暂过渡后，停在 A 弦
上，优美抒情，如泣如诉。演奏音乐需要的
是感情，感情，第三还是感情。他说。这时
的 Vincent 把内敛的热情倾泄出来，在我们
面前是一个充满激情的音乐家。当你平庸的
拉着琴时，别人只能听到平庸，而当你注入
你的感情，每个音符都会完全不同。他说着，
手上的琴弓在弦上跳跃起来，巴哈的大提琴
曲以结构工整技巧高超而闻名，给演奏者极
大的空间。当它在 Vincent 的琴弓下跳动时，
每个音符都有了不同的表情。
2011 年 Vincent 去了中国北京和沈阳。
他感动于中国文化界的热情友好，也惊诧于中
国音乐的源远流长。他的美丽的大 提琴，在同
中国乐器的同台演出中，展现出新的生命力。
他同古筝的配合，既有古筝的空谷足音，又有
大提琴的深沉凝重；同笛子的合作，悠长舒缓，
或深情或欢快。我们不需要语言。Vincent的
表情兴奋而满足，音乐就是最好的语言。我
们的合作，我们的音乐，在这样的时刻，达
到了东西方的融合。West meets East ！
让 Vincent 快乐的事情接踵而来。经过
Vincent Belanger 的梦想V
27
艺苑漫步
中国的另类歌手和音乐 居国外尽管与国内的歌
曲音乐有些脱节，但是
大概也熟悉国内乐坛一些歌曲
的分类，或歌功颂德，常常庄
严雄壮、意气风发，或抒发情
感，常常委婉柔软、如诉如泣，
也有一些索性哼哼唧唧、哩哩
啰啰，吐字不清，不知所云。
去年夏天回国，与朋友开车同
行，旅途中听到一首有点近似
于说唱的歌曲，却是清新流畅、
通俗易懂。歌中唱道 ：
离幸福不远的地方
我想就是这儿了。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幸福里，四万多一平米。
我每天赚钱很努力
花钱也很小心
可是要住进这幸福里
需要三个多世纪啊我买不起呀。
听朋友介绍，这首歌叫《幸福里》，
歌手是北京人，叫川子。他从一个常常
惹祸的青少年，成为一个歌手，在北京
南城开了一间音乐主题的酒吧，与他的
狗一起登台唱歌。2009 年，川子发行
了第一张专辑《今生缘》。他歌唱友情亲
情，叙述生活中的痛苦和迷惑。歌声中
充满了调侃和无奈。在另一首代表作《郑
钱花》中，川子唱道 ：
宝贝来到这世界的时候，
你知道爸爸有多高兴吗？
那天我请了我们很多的朋友，
还给你起取了这个好听的名字，
从此以后你就叫郑钱花……
现在的钱有多么难挣啊！
养一个孩子他妈不容易呀！
计划生育还有必要吗？
伟大的祖国她超有钱呐！
四万个亿跟我有蛋关系呢？
骄傲的 GDP 他噌噌地长啊！
能给我换来几包尿不湿吗？
虽然他得不到音乐界主流的青睐，
却得到不少普通人的追捧。人们欣赏的
是他来自草根的歌词曲调，听出在喧嚣
浮躁的现实中仍有的朴实和温暖，使歌
声得到无奈发声的共鸣效果。其实，这
样的音乐人，除了上不了电视台，也不
完全寂寞。来自唐山的歌手杭天，虽然
在商校学习，却喜欢绘画和音乐。为了
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他上学时曾在马
路边摆过地摊。毕业以后没有找到合适
的工作，便开始在酒吧里唱歌。他在一
首叫做《比比爸爸》的歌中把现实生活
中的各类爸爸刻画得活灵活现 ：
我的爸爸他现在是个小官不大
他一天到晚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
他转来转去窜上窜下溜须拍马
他忙忙碌碌拿烟递酒把关系拉
噢小人物爸爸见谁总是嘻嘻哈哈
我的爸爸五十没到胡子拉茬
他老实巴交人家总是说啥是啥
东南西北谁都对他比比划划
人家说他像个大傻瓜他从不回答
噢沉默爸爸下岗名额中可别有他
…………
近年来，摇滚乐坛相对沉寂，但也
出现了一些民间青年歌手和乐队。中国
的摇滚乐也继承了这类音乐发泄情感的
特点，唱出了对一些社会现象的不满、
批评和叛逆。北京的“军械所”乐队成
立于 1999 年，偏重于重金属音乐。他
们曾经在 2005 年巡演全国二十多个城
市。他们的歌，针对一些部门对社会关
系处理的偏颇，表达了一些情绪。他们
一首歌叫做《我绝不在自己的祖国里暂
住》，歌中唱道 ：
你凭什么半夜闯入我家查暂住证
你凭什么你住在城里他必须住在
乡下
你凭什么将我送到火车站强制
遣返
你凭什么像疯狗一样见人就抓
他们在《要个说法》中唱道 ：
当遇到暴力拆迁的时候，你叫
我去哪里说理 ；
当城管围殴商户的时候，你叫
我去哪里说理 ；
当草民上访无门的时候，你叫
我去哪里说理 ；
当网络被迫河蟹的时候，你叫
我去哪里说理 ；
要个说法，给个说法！
他们演唱的视频和音频在网络上
得到传播，但是一些歌名被认为用词
敏感，如《我要知道》、《我反对》、《这
是我们的》、《人民需要反抗》，等等。
他 们 还 有 一 首 叫《 八 荣 八 耻 》 的 歌，
尽管在摇滚乐的背景中歌词听上去有
些含糊不清，但是却明确地表现了他
们新的荣辱观 ：
以唤醒人民为荣，以蒙蔽人民为耻
以言论自由为荣，以打压异议为耻
以公平竞争为荣，以官方垄断为耻
以保障人权为荣，以一党专制为耻
以为民做主为荣，以亲民做秀为耻
以公开透明为荣，以官官相护为耻
以新闻自由为荣，以维护特权为耻
以顺应民意为荣，以妥协美日为耻
据报道，该乐队已于 2009 年被广
电总局查禁。在现在的政治环境中，这
好像也不值得奇怪。应该知道，在世界
各国，摇滚乐本来就代表了青年的思索
追求和对现状的不满和叛逆。在当局强
调与国际接轨的同时，除了经济科技领
域，也难免有思想文化的交流。如何掌
控文化艺术方面的接轨，则成为当局的
难题。现在要想完全避免政治上敏感的
词语，也很困难。人们熟悉的《国际歌》，
居然也得到摇滚乐爱好者的青睐，被重
新配乐演唱，使用的也是熟悉的旋律和
标准的翻译歌词 ：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只是歌词的革命色彩未免略显强
烈，听来好像让人觉得有些刺耳。唉！
建立“和谐社会”，不易啊！
文 / 达路仁
久
28
流年碎影
活跃在魁北克市的英语读书会 文 / 止妹
久前，朋友 Nancy 邀请我到魁北
克市作个讲座，对象是一个读书会，
内容是关于我的英文版书《Fox Spirit》
。我一时不解， 魁北克市是一座以法语
为主的城市，怎么用英语讲座？原来读
书会属于 1824 年创建的魁北克文学与历
史协会 (Literary and Historical Society of
Quebec)，创始人为当年的英属北美总督
George Ramsay （乔治 . 拉姆塞）。这是
加拿大第一所学者协会，至今总部仍设在
魁北克市，主持人 Aiden 是协会会员，曾
在 Nancy 处借阅了《Fox Spirit》，读后觉
得有价值推荐给读书会。这是读书会首次
邀请作者参加。由于作者是东方人，谈的
是异国经历，她们还在当地报纸 Chronicle
Telegraph 登了广告，出席人数远远超过
预计，临时增添了不少座位。
我以往的讲座偏重于自我发挥，这
次我改变了作法，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读
者，以问答方式丰富内容、活跃现场。
由于在座的都是知识分子，有多位大学
教师，他们提的问题有深度，涉及面广，
譬如 ：教会学校的教育对我成长的影响，
目前中国宗教信仰的自由度，文革的破
坏以及恢复破坏的可能，个人如何处理
心灵上的创伤，为什么书中没有怨恨和
报复心态，改变身份后回中国的感受，
中国的个人崇拜是否仍然根深蒂固，还
有少量个人生活方面的问题。
关于我的教育背景，许多人对此很兴
趣， 因为我是一个由西方人教育出来的东
方人，从小被灌输的不仅是西方的文化还
有基督教的信仰。在校时我以学校为荣，
49 年后我以学校为辱，文革时我以学校为
祸，到加拿大后我以学校为幸。这良 - 恶 -
良的循环，或者说是轮回，概括了我一生
走过的路。记得一次在父亲面前抱怨“西化”
教育给我的负面影响，父亲说，“如果不是
我送你们去那个学校，你们会有今天吗！”
当时我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深远意义。后
来才明白曾被视为害了我的教育最后是救
了我。我说的这个救不只是知识的传授而
是做人的准则。我的价值观念、道德标准、
追求目标、处世态度都和这浇灌我成长的
教育分不开。我感到幸运，十分的幸运。
另一个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到的问题
是为什么在我的书中没有怨恨和报复心
态。我会厌恶、气愤、打抱不平、甚至
发脾气，但我心里没有仇恨的种子。读
者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繁多的非人道待
遇后，我却依然心态平衡，满怀希望面
对人生。 我向他们解释，当我写这本书
时，我想到的是我有一个故事要讲，我
希望通过一个普通妇女走过的不平坦的
路让西方读者窥视中国的政治背景、压
迫与反抗的冲突、物质与精神力量的抵
抗、胜与败的定义。我没有想过要发泄、
中伤、或报复。我选择了尽量贴近事实
的写作态度， 既不说教也不夸张，不无中
生有也不下结论，让读者从事实和字里
行间找到答案和真理。我认为文章的感
人不在于华丽的词藻、刻薄的言语、夸
张的手法， 而在于有人性的情节及朴实的
叙述、有说服力的事实及坚定的信念。
谈到文化大革命的破坏以及补救的
可能，我认为经济上是可以恢复的，实
际上现在不仅恢复了而且远远超过了当
年，因为这些是物质。但在文化和精神
方面的损失是无法弥补和逆转的。红卫
兵砸烂的文物和破坏的文化遗产是无法
用金钱来计算的，它们是祖宗留下的瑰
宝，是一次性的，是不能再生的。精神
和道德上留下的后患更不用提了，至今
那无法无天老子天下第一的余毒依然屡
见不鲜 ；那不择手段占有财产并以此为
荣的大有人在 ；那能骗就骗，能坑就坑，
说谎不脸红的人多如牛毛。这些不都是
难以扭转的文革后遗症吗？当时我个人
的遭遇比起全民族的灾难是微不足道的。
就连和毛泽东一起长征过的老革命都被
迫害致死，我这个被人捉弄的臭老九能
保住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尊严、人格、
脸面。经历过这些之后，我才懂得控制
人的肉体容易，但控制人的思想和精神
不仅不容易而且是几乎不可能，因为渴
望自由是人的本性。与其说是我自己选
择了远走高飞再度重生，不如说是历史
把我推上了这条路。
读者的提问加强了我对一些问题的
认识，那就是，在强与弱、恶与善、真与
假的搏斗中，决定胜负的因素不是权势
而是人的心灵。会上让我感动的是， 有一
位女士，后了解是读书会的创始人，拿
着一本显然已翻阅多次的法文译本 Ma
vie en rouge 让我签名。她对我说 ：“这
是我妹妹的书，请你给她签个名。当时
她正处在离婚的困境，这本书给了她很
多启发和力量，帮她度过了难关，重振
起来，她要我一定告诉你。”还有什么比
这个更发自肺腑 ! 还有什么赞美词比这
个分量更重！我握着她的双手找不到适
当的语言，只是不断地说 merci, merci
beaucoup。”
不
29
《星球大战》那些事文 / 慧卿
流年碎影
月最后一个星期天是一年一度的
博物馆日，我和我家小孩儿在科技
馆待了一整天。除了和往年一样的常规项
目，今年最大的收获是参观了一个有关《星
球大战》的展览，虽然母子俩花了四十多
块钱，但真的物有所值，甚至是超值。
首先这个展览的参观方式很特别，每
位参观者进门的时候要领取三件“装备”：
一个挂在胸前的感应器、一个耳机和一个
塑胶手镯。进门后，每进入一个不同主题
的展厅要选取一个特定的人物或角色，用
手镯在这个项目上激活，随后，每当你走
到有声音标志的大屏幕跟前，屏幕即被你
的胸前的感应器激活，开始播放，你的耳
机中也传来相应的声音。除此以外还有很
多有趣的其他互动，这个展览真正体现了
什么叫做“参”、“观”，成年人居多的展厅
内人人雀跃，笑语不绝，其乐融融。
虽然不是星战迷，甚至没有完整地看
过任何一部星战片，但是面对矗立在眼前
的金光闪闪的饶舌机器人（虽然此刻他很
沉默）、矮墩墩圆滚滚的阿图、还有天行者
路克的飞行器、莱阿公主的长礼服……还
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时光仿佛浪涛席卷逆
流而上，回到从前……
第一次接触《星球大战》是多年以前
在报摊上买了一本《帝国反击战》，十六开
的电影文学本，封面和插图都像一本文学
杂志，文字和编辑的水平很高，描写叙述
栩栩如生扣人心弦。一口气看完了，整个
大脑都被那神奇绚丽的内容充满，多年以
后还记得那天雪后初晴，走在咯吱咯吱作
响的白雪上，想象着天行者路克在寒冷的
雪野上和巨兽格杀的场面，热血沸腾。只
是刚才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突然惊觉 ：——
看那本书的日子真的是一个雪天吗？还是多
年以来我在记忆中把想象当作了现实？那时
候生活封闭物质匮乏，《天茧》、《第三类型
接触》都只在央视的《世界电影之林》节目
中看过介绍，想要观赏整部片子简直是天方
夜谭。奇怪的是当时并不觉得委屈，反而觉
得幸福——世界上有这么奇妙的东西存在，
而我有幸能管窥一下，多么快乐！
那是一段真实存在过的却让人感觉不
真实的日子，我现在还记得家里第一次在节
日以外吃鸡的那天，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惊讶
和欢喜。而我有位朋友读了刘索拉的一篇小
说中主人公因为食欲不佳把一个鸡腿扔进垃
圾桶里，自此对刘索拉极为不满，认定她是
个矫揉造作的人。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思维，
再早几年，多少家庭因为毛泽东的去世惶惶
不可终日，多少孩子因为在追悼会上流不出
眼泪而受到批评或者深深自责。
时光飞逝，如今我们尽可以集齐星球
大战系列的全部电影，也可以在网上随时观
赏一段。鸡肉，不论哪个部分，早已被归
类为垃圾食品，食欲不振和营养过剩成了
困扰人们的常见问题，然而，更严重的问
题是——我们并未因此快乐多少！内忧外
患，天灾人祸，放眼世界忧患丛生，即便
我们幸运地生活在加拿大也无法偏安一隅，
前一阵子恐怖的分尸案就闹得沸沸扬扬。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
蚤子”，张爱玲说得对。
神学和科学，哪一个大？是有趣的问题。
在西方，神学和科学一度势不两立，
所以才有宗教裁判所审讯哥白尼。在神学的
专权面前，科学一度低头屈服。当然，不是
所有的科学家都选择为真理而殉难 ：布鲁诺
不屈，在火刑柱上烧死了，伽利略没有，高
压之下，他选择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策略，
决定生命宝贵一些，尤其一个愚昧的黑暗世
纪，不值得为一群蠢人牺牲性命。但是足足
有五百年，神学迫害科学，火光熊熊之中，
神学欠下科学许多人命血债。
二十世纪之后，科学复了仇，把神学
挤到一角。火箭登陆月球，核弹能摧毁世界，
试管婴和复制羊，科学拓展了知识，知识
就是权力。但是当科学知识的权力无限扩
张，西方文明才想到神学，用神学来制衡。
神学当道，科学在野 ；相反，科学专
权时，神学又是最有效的反对党。
科学坚持找寻一切问题的答案，但是神
学说 ：许多问题，你永远得不到答案，或许
退一步，想一想，到底有没有必要寻求答案？
神学家说 ：人的生死，是终极的问题。
科学家说 ：不对，人太渺小了，宇宙的起
源和毁灭，超越了人的生死，才是真正的
终极问题。神学家反驳 ：宇宙的存在，只
因人的意识才有意义，没有了人，何来宇
宙？所以人生高于宇宙。科学家说：不对，
地球的化石说明 ：人与三叶虫、恐龙、长
毛象一样，都是过客一样的生物，人死了，
宇宙明明永恒。
神学家反驳 ：这就对了，什么是永恒
呢？科学家无言以对了。
最终，原来神学和科学并非对立的死敌。
科学家的问题是「如何运作」（How does it
work），神学家的问题超越了「运作」，是「为
何存在」（Why is it there），一个是大气层里
的飞机，一个是大气层外的穿梭机。
在人生中，在世界上，神学和科学，
是最长久最超然的两党制 ：你当权时，我
来制约；不久后，我执政，由你来挑战我，
阴阳交泰，不可偏废，在神学和科学互动
之间，成就了哲学。在学问的智慧世界，
尚须两党制，在利益冲突的人间，更需要。
如此道理，简单不过，只有智商超低的低
等生物，才永远不会明白。
五
神学和科学
文 / 陶言无忌
303030
31 31 31 31
32
行者无疆
我的 TIME SHARE 经验文 / EILEEN
T
1
7
IME SHARE 是一种会员制的旅行
方式，在北美应该有二十多年的历
史了，老外有很多人参加，中国人也逐渐
参与，目前已经发展成一个庞大的行业。
这些年来 TIME SHARE 的制度一直
在完善 ，但万变不离其宗 , 原则就是消费
者购买一栋楼房 ( 一般是在一些热门的度
假胜地 ) 一年一周的使用权 , 这就成为会
员。会员可以通过 TIME SHARE 组织跟
其他地区的会员交换使用权。
TIME SHARE 一般以单位计算 , 单
位是指每年给予你的点数，运用这些点数
你可以去租用参与 TIME SHARE 的度假
村或酒店。点数可以用上一年存贮的或者
借用下一年的。就像买房子一样，TIME
SHARE 可以 一次付清 , 也可以贷款按揭，
买家拥有物业权，它们的价格每年都会增
长，因此听起来是个既可以自己享受又可
以保值的、不错的投资。
但为什么会有许多对 TIME SHARE
的咎病呢 ? 主要是有三个原因吧 ：
其一，每年要交管理费，管理费不便宜。
其二，转卖困难，常常有价无市，买
家都喜欢直接购买。
其三，每次旅游都要提早做计划，大
约半年以前就要订好，喜欢即兴的朋友就
比较痛苦。
我 是 在 2007 年 买 第 一 个 TIME
SHARE 的， 这是一家加拿大公司。2012
年 2 月去夏威夷旅游时又买了一个美国公
司的。这几年来从 TIME SHARE 得到不
少“好处”， 因此欲罢不能。觉得也可以在
这里介绍一下， 让《此时此刻》的读者了
解一下这种比较另类的旅游方式。
买第一个 TIME SHARE 并不是一次
冲动的行为， 我可是用了整整十三年来观
察调查的。记得在1994年的时候，被“邀请”
参加这个公司的两晚三天的视察，当时是
贪图只需要付大约九十元，就可以住两晚
MONT TREMBLANT 的五星酒店，当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是必须参加他
们的一个九十分钟的介绍。那时候这家公
司也只有在不同地区的四个物业， 而我和
先生那时候也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销
售人员舌灿如莲花，最后我们也没有买。
十多年来偶尔会收到这公司的一些推
广信件，也没有去理会，一直到 2007 年，
这时候我们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家庭了，
我们一家喜欢旅行，每年花在旅行上的费
用不菲。直到我们再次接受这家公司的邀
请，同样去享受了两晚的酒店。这次的销
2
海豚带着孩子在水里畅游
3
5 6
7
加勒比海上的私人游轮
邮船在 St. Maarten 港口停泊
檀香山波利尼西亚文化中心里的演出
海豚的亲吻
33
行者无疆
购买 TIME SHARE 之前要做好功课：
★ 1. 在哪里买？ 在一些自己有可能经常去的地
方买比较合适。去外地旅行会碰到很多种 TIME
SHARE 的促销，往往以送各种礼物来吸引人参加，
礼物有时可以达到一千美元的价值，你有兴趣可以去
听，但是要知道这些销售人员都经过训练，你要有足
够的定力才能抗拒。话说回来，在国外，他们也不会“落
闸放狗”非要把你拿下不可，而且一般购买都会有两
个星期冷静期，即使你买了还是可以反悔的。
★ 2. 有没有 BLACK OUT DAY ，就是说你的
TIME SHARE 有没有规定在那些时间不能去，比
如圣诞新年之类，如果有的就很没趣了。
★ 3. 是每年付管理费还是每两年付一次管理费，
要付多少？
★ 4. TIME SHARE 有没有期限， 市场上有些
TIME SHARE 是 15 年的，也有一些是到买家
六十五岁的，这种 TIME SHARE 并不能像我上面
说的那样转给家人。
售人员好像也没有这么多花俏话儿，他首
先讲了自己的故事，说他父亲是个成功的
商人，父亲有两个儿子，父亲在四十九岁
时就生病死去了，临死前觉得自己人生的
最大遗憾就是没有陪伴自己的孩子渡过童
年，没有跟孩子有美好的回忆。销售人员说：
“什么是美好的回忆？美好的回忆就是和孩
子们去一个美好的地方渡过一、两周的美
好假期，一起玩一起笑， 把生活的烦忧都通
通放下。” 我承认， 是他的这句话打动了我，
我们立马就买了一百六十个单位，当时的
价格， 连各种费用在内大约是三万两千元，
以后每年还要缴一千一百元的管理费。
从此，我们一家更加疯狂地旅行了，
每年会有一次大的旅游和一到两次小的旅
游，因为买了 TIME SHARE ，我们可以
选择到全球四千多个度假村或酒店，知道
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旅游去处。五年来，
用 TIME SHARE 的点数，我们去过佛罗
里达的迪士尼乐园、墨西哥的 CANCUN
（玛雅人的金字塔所在地）、加勒比海的游
轮、夏威夷、加州的棕榈泉等等地方。
我们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旅游方式呢？
首先说说经济效益吧， 我觉得这种旅游方
式比较节省，以我们到墨西哥为例，那次
我们是圣诞节去的，一般这个时间段的
ALL INCLUSIVE 旅游 ，四星酒店或以上，
价格至少要每人两千五百元，一家四口就
要一万元 再加一些小费什么的其他费用，
而我们这一次旅行就只用了四千元，还包
括了买一些小纪念品，吃了好几顿大餐，
即使加上管理费和原来投资的回报（如果
有的话），也就五千元左右。
另外，我们觉得这种旅游方式很适合
我们一家，首先度假村的房间比酒店大，
有一个睡房，客厅里有沙发床，有厨房，
有洗衣机干衣机。我们的孩子已经不能跟
父母挤在一张床上了，有时候住酒店，会
被“逼”要两个房间，旅游费用更高了。
另外我和先生都有一个中国胃，住酒店要
天天在外吃西（快）餐， 只要超过三天，
我就会抓狂。有时候早上就想简简单单喝
口米粥或麦片粥，晚上还可以弄弄什么清
炒虾仁，葱爆牛肉之类的，坐露台上喝着
一杯红酒，吹着海风，顶着满天的星星，
比起在餐馆，更写意舒适又省钱。去旅行，
洗衣服对我来说是一个大问题，我受不了
要把内衣裤存一个星期才拿回家洗，况且
现在航空公司只允许一件行李，东西带太
多了是累赘，这种度假村有洗衣干衣机，
我每隔两天就可以洗一次衣服， 感觉很爽。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度假村（金、
钻石级别的）里的设施齐全优美，很大很干
净，比起五星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服务人
员也很亲切，住几天就有家的感觉。一般来
说，我们登记入住后，就会到服务台查讯这
地方的各种资料，比如超市、旅游热点、交通、
人文等等，然后就以自己的节奏来安排六天
的行程。如果在酒店外玩的话，午餐会在外
面吃，晚餐就在酒店自己煮，因为晚餐一般
比较贵还耗时间，玩了一天后就想早点回酒
店休息，游游泳，泡泡 SPA。
第二次买的 TIME SHARE，是一家大
酒店的连锁，这一次我们买的单位比上次少
一些，这次付了一万七千元，TIME SHARE
的价格增长不少（记住，这不代表你可以把
自己手上的 TIME SHARE 转卖到的价格），
我们为什么会再次购买呢，是因为这几年每
年都要借第二年的点数用，想着孩子也长大
了，家庭的成员会越来越多，现在买下来，
以后我们不在了，也可以当成遗产送给两个
孩子，让他们可以相约度假，缅怀过去与父
母亲一起去游玩的日子。
4
9
8
加州棕榈泉度假村里古怪的树 CHICHEN ITZA 玛雅人的金字塔
CANCUN 度假村里的火烈鸟
夏威夷希尔顿度假村
34
文、图 / 郭海煊
世人心中，天鹅，自古以来都是
最美好、圣洁的精灵，高贵、优
雅，凛然不可侵犯，是爱与美的绝唱。
它们所选择的栖息地，一定是地球上最
好的地方。
山东省威海市荣成成山卫烟墩角村，
坐落于胶东半岛最东端，东南两面濒临
渤海，属中纬度温带季风性海洋气候。
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海湾里，水质清
洁明澈，沙滩纯净金黄，景色秀丽，平
均水深 2 米，最深不过 3 米，湖面很少
结冰，水中繁衍栖息着大量的小鱼小虾
和浮游生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年
11 月份至翌年 4 月份，万只大天鹅，恋
上了这个蓝天碧水的美丽海湾，不惜万
里跋涉从西伯利亚飞来，在此飘然降落，
渡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此后，这里便
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东方天鹅湖”。
烟墩角的村民们珍爱并呵护着这些美丽
行者无疆
在
★ 1、建议直接到“烟墩角村”，免门票，并可近
距离观赏天鹅，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在当地买一点
玉米喂天鹅。
★2、也可以参观省级荣成天鹅湖旅游度假区景区，
湖与海由一条宽 100 米的大沙坝相隔，形成天然的
万米海水浴场和沙浴场地。门票：40 元。
★ 3、推荐烟墩角村花大姐民俗摄影创作中心，价
格区间在 60--180 元 / 人，含一日三餐、住宿一晚。
★ 4、附近景区：成山头风景区位于胶东半岛荣成
成山山脉的最东端，是名副其实的中国海岸线的最
东端。也是中国最早看见海上日出的地方，被誉为“亚
细亚——太阳启升的地方”，又称“中国的好望角”。
★ 5、威海市景区：如有时间可去刘公岛和威海市
区的韩国城逛一逛，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韩国商品。
★ 6、航空：威海机场距威海市区 30 公里，距荣
成市 15 公里，现有到北京、上海、广州、沈阳、
哈尔滨、长春、延吉、成都、西安、济南等城市的
航线。
★7、威海是我国八大菜系之鲁菜的发祥地，素有“烹
饪之乡”之美誉。在威海，可品尝一下正宗的原滋
原味的鲁菜。以海味为主，名菜有葱烧海参、扒原
壳鲍鱼、芙蓉干贝、炸蛎黄、白扒鱿鱼、苜蓿蛏子、
削丽大虾、芫爆乌鱼花、韭菜炒海肠子等。威海风
味除了菜肴以外，面点也享有盛誉。福山拉面、蓬
莱小面、硬面锅饼等都是闻名食品。
的鸟儿，这些灵性的鸟儿感受到了人们
的友好与善意，慢慢形成世界上最大的
天鹅湖。
冬季的湖面上，成群结队的大天鹅
或追逐戏水，或引吭高歌，或展翅翱翔，
或翩翩起舞，使人如临仙境，如梦如幻。
每当村民或游客为大天鹅投放食物时，
大天鹅就不约而同地向岸边涌来，毫不
防范地抢食嬉戏。村民们把大天鹅当成
好朋友，亲近大天鹅，爱护大天鹅，发
现了受伤的天鹅也会抱回家救治。
天鹅湖是美的，美在天地之灵秀，
美在真挚的感情，美在人们与精灵的和
谐相处。10 年前天鹅湖的天鹅距人有
100 多米，而今距人不过数米，最近
的时候就在脚边而不惊。呈现出一幅幅
“天鹅依人、百鸟欢歌”的和谐生态画
卷。这人与天鹅距离拉近是文明进步的
象征。
高朋满座 思想盛宴——记《此时此刻》杂志创刊一周年座谈会
中国有个天鹅湖
★老城区步行导览（分东西两个部分，单周西城，双周东城），两小时$20+★老城区马车加步行导览，两小时$30+
★特色美食游（自驾车，搭车另收取车费$5；餐费另付），四小时$25+★单车写意游（自备车），两小时$20+
周末出团，所列游览项目均为四人以上成团。非周末特殊需求可安排私人导览，价格另议。所列均为单人价格，网络付款每人优惠$5。
蒙城花絮
月 17 日午时，《此时此刻》的编辑、
作者、读者和部分广告客户30余人，
在杂志编辑部欢聚一堂，大家频频举杯，
庆祝杂志创刊一周年。
与美酒美食相比，随后的座谈会更是
一场令人回味无穷的思想盛宴，大家纷纷
发言，有赞扬，有批评，有建议，有争论，
不时碰撞出火花。
座谈会由赵慧卿女士主持。
《此时此刻》杂志社社长林炎平先生
首先发言，他回顾了杂志创办一年来走
过的风风雨雨，对创业同事、杂志作者
和读者表示衷心感谢，因为大家共同努
力，才使这本杂志发展到今天。
他强调中国历史上缺乏自由的思想和
精神，所以杂志要始终坚定地弘扬普世价
值，并且欢迎不同的声音，支持百家争鸣。
杂志的编辑们介绍了杂志栏目设置、
征稿要求。由于得到广大作者的支持，
杂志的原创文章比例很高，特别欢迎有
独到思想的稿件。
《有爱就美丽 * 有问必答》栏目主持人
何哲女士讲述了与读者互动的趣事，以及
一年来与同事们合作办刊的感悟。
冰蓝女士、李孔铸先生等对
杂志的发展、广告设计安排等提
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庭华先生介绍说，杂志倡导
的普世价值与自我思想一致， 表达了
作者和读者对杂志的关爱。并在组
稿周期和文字校对方面提出了建议。
刚刚从国内回来，还在调整
时差的中加商会会长张宏志先生
表示，杂志定位客观、理性，适
应加拿大的本地文化，体现出一
派君子之风，并且和大家分享了
在大陆访问的最新见闻，以及对
中西文化差异的认识体会。
著名作家张芷美女士认为，
用生动的故事体现深刻的思想，
是杂志最突出的特色，也是今后
要坚持的办刊思想。
作者薛开震先生说 ：《读者
来信》栏目经常刊登意见不同以
至完全反对的文章，表现了编辑
部的包容态度。杂志的很多文章，
包括反对“唱红歌”等等，经过
了历史的检验，具有保留价值。
蒙特利尔大学教授嵇少丞先
生认为，报刊要有高度，要志同道合，“君
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不同的思
想要碰撞才能产生火花。
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郑南川先生谈
到，杂志应该从思想的角度研究在加华人的
文化认同、身份认同、公民认同等文化问题，
这些问题十分重要，也是华人学者的重要使
命，并当场表示以后要多投稿，支持杂志发展。
怀石先生撰写一副对联作为生日礼
物送给杂志社 ：吾思吾在，此时此刻 ；亦
友亦师，胡适胡风。认为杂志社拥有一支
有水平、有能力、高格调的队伍，体现了
加拿大华人的宽容与正气。
赵敏先生说，原本以为蒙城是一片
华文文化的沙漠，杂志体现了华人追求民
主自由的思想之美，建议要更多地展示中
国传统文化的精华。
冯捷先生发言说，蒙城中文媒体生存和
发展很不容易；中国经济发展的同时，思想也
应该发展，希望在大陆的读者也可以看到本刊。
读者枫子女士用几句话形容自己的
心情：期盼、感动、欣喜，滋养华人心灵。
王日昇、王建刚、任红伟等先后发言，
认为杂志思想深刻、见解独特，所坚持的
理念富有吸引力，且印刷精美，编辑水平
也很高，以后会积极向杂志投稿。
紫云女士特别朗诵自己的诗作献给杂志。
大家在杂志的市场运营、宣传推广、发
行渠道、网站改进等方面纷纷提出建议，希
望在杂志5周年、10周年、20周年生日的时
候再相聚，并且把《此时此刻》办成百年老店。
最后，大家在暮色中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高朋满座 思想盛宴——记《此时此刻》杂志创刊一周年座谈会 文、图 / 满城风雨
6
35
跟随专业导游 玩转蒙特利尔加拿大专业导游服务特色游览项目
★老城区步行导览（分东西两个部分，单周西城，双周东城），两小时$20+★老城区马车加步行导览，两小时$30+
★特色美食游（自驾车，搭车另收取车费$5；餐费另付），四小时$25+★单车写意游（自备车），两小时$20+
周末出团，所列游览项目均为四人以上成团。非周末特殊需求可安排私人导览，价格另议。所列均为单人价格，网络付款每人优惠$5。
加拿大专业导游服务保留更改游览线路和时间的权利。● 报名致电：（514）400-9680，（514）349 － 0825，[email protected] ● 付款：PayPal - [email protected]● 银行 TD Bank 帐号 001 00171 004 0017 5211723 ● 名称 Canadian Professional Guiding● 每周深度游信息：www.weibo.com/cpgtou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