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单位：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学生联合会

指导老师：龚 恺 吴 晓 李向锋 周明阳

封面题字：齐 康

主 编：路 天

栏目主编：张 立 闫 楠 毛 律 汪妍泽 许碧宇

记 者：时 楠 陈 晓 李佳程 关 颖 管 睿

编 辑：张 立 闫 楠 毛 律 汪妍泽 许碧宇 金海波 冯 莹 徐晓曦 诸嘉威 王皓冰 孟 梦 张 琦

美术编辑：许碧宇 时 楠

September 2014 NO.004

亲爱的读者，大家好！

很高兴这一期的《筑研》又如约送至您的手中。本期的《筑研》

是一个新的成长，饱含了本杂志社全体成员的精力与心血，这是一本

完全不同于往期的杂志，《筑研》得到了一次新生，新的栏目组成、新

的排版格式、新的视觉体验，这一切要归功于所有关心《筑研》的人。

感谢学院给予《筑研》此次“走出校园，走进清华”的活动，通过与

清华建院《四月》以及北京市建《AC》编辑部的深入交流，让我们获

得了更多的创办杂志的工作经验，也赢得了满满的热情与信心。感谢

李向峰书记、李华老师、钱强老师、葛文俊老师，以及其他默默注视

着《筑研》成长，给予了宝贵的改进意见的老师、同学们，是你们的

关心，让《筑研》不断成长。

本期《筑研》包括一下六个栏目：其中【吾师之言】、【思想者】和【拾

撷流沙】延续往期的内容格式；而【筑研之行】主题即为此次北京之

行；【人物志】则是本刊记者的采访内容；【解析设计】包括微筑竞赛，

以及回顾东大本科教学历史这两个主题。

感谢读者对本刊的关注与支持。《筑研》编辑部欢迎您宝贵的

意见和建议。请联系：yourtina1990@hotmail.com

本期主编：路 天

2 0 1 4 年 0 9 月

Editorial

ContEnts

吾师之言

“变化”与“规划”的思考有关设计教学的几点看法一面镜子

刘 博 敏 003薛 力 005葛 文 俊 007

栏 目 主 编： 张 立

栏 目 主 编： 闫 楠思想者

康 鹏 飞 011 钱 轶 懿 015黎 健 波 022刘 哲 027李 沫 汲 033王 杰 思 037

行为、空间与建构的三角关系清末新政时期南京公园建设的兴起与风景对话住宅公共空间现状调研及设计策略研究初探场地，项目，建造方式住宅区“自发性公共空间”二次开发的研究

栏目主编：路 天筑研之行

路 天 043李 佳 程 045路 天 等 049

北京之行庄惟敏：建筑改革之路对话四月、AC

栏 目 主 编： 毛 律人物志

毛 律 等 055关 颖 061陈 晓 065管 睿 等 069葛 文 俊 073

钱强：空间表现与建筑细部建筑的真实性——董功访谈录与直向合伙人董功的一次谈话访早野洋介葛文俊：问·答

栏目主编：汪妍泽解析设计

汪 妍 泽 079时 楠 等 084时 楠 等 088

建国初期南京工学院建筑基础教学回顾微筑竞赛实况报导 微筑复赛优秀作品展示

栏目主编：许碧宇拾撷流沙

093097

2014 东南大学学生科技节建院活动 / 第一届草图大赛

城市被认为是人类活动聚集在一定地

域范围的空间领域，现在人类的生活越来越

离不开城市。城市规划作为探究城市空间发

展的学科，目标在于将城市人各种发展计划

落实到城市建设发展地域上。城市一直处在

社会经济的发展前沿，因而人类社会的发展

进步直接导致城市规划学科观念、原理与技

术方法的变化。我们今日在院校里学到的“城

市规划”理论与技能，相对时代发展而言，常

常是滞后的。基于城市发展动态的视角，城

市规划似乎是从城市“过去发展经验”的总

结中，来探究城市规划理论与发展经验，以

求实际把握与导控城市未来的合理发展。因

而“变化“是城市规划学科的基本特征，能

否向“变化“学习，是考量城市规划师职业

能力的重要标杆。

早期的城市被认为是建筑的集合，城市

是由各种建筑与开放场所构成的空间集合，

城市规划如同建筑一样设计，建筑与空间的

形式成为城市设计的主体，人只是与设计空

间相匹配的活动体，建筑形式与风格，广场、

街巷空间限定的物质界面，是设计关注的重

点，如同中国古代城市 “城”与“廓”空间形

制对居民身份的划分，罗马圣彼得教堂建筑

与广场空间形式表现出“神”对人的“威慑”，

华盛顿首都轴线向世人展示出的“国家强盛”，

都是基于空间对人的影响设计，城市更多的

是依靠“设计”，而非“规划”。今天最吸引

人观光的“城市”几乎都是“设计”出来的。

建筑与空间设计的理性成为城市发展规划

的基础。

从霍华德提出田园城市开始，城市就被

视为人与地域空间的结合体，城市发展的选

择取决于“社会人”，即处于不同生活社会空

间环境背景下人的价值取向，如同霍华德所

说的“城市”与“农村”对人吸引力的不同，

城市社会优势与农村社会优势结合，出现 19

世纪末的“田园城市“(garden city) 理论，

代表着现代城市规划的启始，即城市不仅仅

是设计问题，社会改良思想影响下的理想主

义，成为城市发展规划的基础，佩里的邻里

单位就是以满足“社会青少年”需求的城市

空间发展单元。城市规划学科的教育需求出

现，20 世纪初美国哈佛大学与英国的利物

浦大学开始创办城市规划专业。

现代主义运动倡导城市功能发展导向，

在功能主义影响下，城市人被视为是“经济人”，

人的经济、物质需求扩张欲望主导着城市发

“变化”与“规划”的思考

文 / 刘博敏

筑研 201409 ·吾师之言

刘博敏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 / 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 / 江苏省城市规划学会常务理事

全国高等城市规划学科专业指导委员会委员 / 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理事 / 全国城市规

划学会委员

研究方向：城市规划理论、 城市设计

代表作品：江苏省新沂窑湾古镇保护规划 / 福州八一七路茶亭街规划 / 镇江行政中心

城市设计与建筑方案设计竞赛 /《城市规划专业教学新体系的研究与实践》• 图 1：人物照片：刘博敏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004/005

展方式，更大的城市空间，更多的经济产出，

更多的人口，更快的发展速度，成为发展的

目标。我们今日所学的“规划“理论与方法，

基本是现代主义运动的产物，强调发展目标

导向。交通系统工程、市政工程等系统发展

技术，借助于“空间规划”来促成城市失控

地扩张，不断吞食周边的土地，消耗能源与

水源，巴黎拉·德芳斯的立体 CBD、几十万

平方米的城市综合体、满足汽车行为需求的

高架路以及不断涌现巨大的工业园区，成为

工业时代的城市特色标志。可是城市中邻里

间相互陌生，环境景观破坏，通勤远程，生

活单调，城市生态系统危机……这种图景被

美国学者称为灰色城市（gray city），称其发

展方式是一种城市生态灾难（an ecological

disaster）。以满足功能空间发展需求的规

划原理受到环境危机的挑战。

人类社会发展经历了农业文明、工业

文明，现在进入生态文明发展时期，依据生

态规划理论，城市规划中起决定作用的“经

济人” 概念将被“环境人”所取代，城市规划

中人与需求间的规划主导关系，将转为人与

环境的和谐关系。城市发展的灰与绿是发展

策略与方式的不同，反映出人类社会发展阶

段需求与模式的变化，灰色规划更多地是以

发展追求的结果为目标，而绿色规划是以建

立和谐的发展关系为目标。绿色城市发展是

建立在城市生态环境系统安全基础之上，关

注城市发展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对环境影响

小，利用城市资源高效，绿色城市发展模式

是以实施减排 (reduce)，再利用 (reuse) 和

循环利用 (recycle) 措施为标杆，与注重城市

空间功能合理性的灰色城市发展规划相比，

绿色城市发展规划更注重城市空间中人的

活动行为的合理性，这种合理性越来越倾向

于指标化，即规划发展的终极目标是可衡量

的。这意味着，新的城市规划理论与方法需

应对城市发展的四个转型：

从系统规划转向系统统筹：依靠城市发

展空间来实现发展的方式将越来越受制约，

城市系统统筹优化的潜力将作为城市发展

创新资源，突破地方政府行政范围的规划协

调与发展成为新的趋势，城市发展转变为区

域发展，城镇建成区功能再增长，城镇间角

色调整与结构系统协调，区域重大设施与功

能布局将成为地区发展的重要动能，其中最

为重要的是中小城镇，应在区域统筹基础上

进行发展定位，让区域中心城市的部分功能

释放出来，中心城市承担更高等级的发展功

能，帮助区域实现在更大范围的竞争发展。

从目标增长转向目标负增长：除了规划

增长目标外，城市负增长的目标逐渐纳入规

划发展目标内，如减排，机动车使用增长率，

平均出行距离，城市自然与历史文化遗存开

发程度等量化目标，在绿色发展背景下将变

为城市发展的另一类硬性目标，对市民生活

习性、活动方式的改善将成为规划内容的部

分。

从空间发展转向环境友好：城市生态环

境系统成为与道路、公共设施同等重要的系

统，生态环境的系统修复，环境多样性维续

与特色展示将成为城市发展努力的目标，生

态环境变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资源。在

某种意义上讲，建设环境就是发展城市，水

体净化，物种多样性将成为城市发展追求的

财富，即城市会成为除人外更多生物拥有的

聚落。

从主导发展转向包容性增长：城市社会

经济发展的重要特征是社会阶层多样性丰

富，无论是城市发展的公平，还是发展行为

的正义，其实质是让不同阶层人群得到适宜

合理的满足，交通快速与慢行，区域市政管

线的统筹与局部的自给自足，功能全的大型

公共设施与小型个性化的公共设施，都是城

市多样性的基础。城市发展成果归谁，比成

果产出更为重要。

前段时间在天目湖开教学会议，领导让

我们“大鸣大放”！酒酣耳热的时候，写下了

一些东西。这几天刚好有人来要稿子，说是

关于教学设计就行，于是便将它们稍加修改，

斗胆贴在这里。这些看法本来是针对教改的，

让同学们看一看，似乎也可以得到一些验证。

欢迎供大家讨论、批评。

一、主干课与其他可课程的衔接问题

这其实是个老得发霉的问题了。

较为可行的是，将 1-5 年级的设计课

题顺序排列，依次制定构造、物理、结构等

课程安排，随着每学期设计课的不同而变动。

或者委派构造等课程的老师，直接巡视设计

课。

后者的做法，我们在三年级曾经实行过，

当时请的是王伟成老师。为了表示他可以指

导每个人，当时还尊称他为“自由电子”。

二、设计教学要广度还是要深度的问题

现在，设计作业中构造、细节设计之所

以不充分，很大程度是作业只停留在初步方

案的地步、没有深入下去造成的。

建议三年级有一个课题，比如说规模较

小的课题，设定两个阶段，前 8 周是方案设

计，后 8 周是施工图、细节设计。要让学生作

业大致深入到可以建造的程度，以此解决构

造、物理等专业和设计的结合问题。

三、对空间的定位问题

空间是不是设计的本质？在下认为，不

要把它捧成太上皇。

建筑设计，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解决问题。

空间只是解决问题的工具而已。所以不要再

把空间当作宝贝疙瘩了，要把发现问题、解

决问题放在第一位，至少也要放在空间之前。

“发现问题才是真本事，解决矛盾才是

硬道理”。如果不明确这一点，就会在“空间

设计”里打转转，越做越小，变成书呆子。所

以在下认为，一定要在低年级就培养同学发

现问题的能力和胆量。这种能力一被阉割，

学生的方案就很难有自己的“命根子”。

四、价值观的问题

建筑的好坏怎么评价？是看上自我牛

逼？还是我一来大家会更好？这个很值得思

考。

上课时，在下曾经打过一个比方。建筑

有关设计教学的几点看法

文 / 薛力

筑研 201409 ·吾师之言

薛力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 /《建筑师》杂志责任编辑

研究方向：乡土建筑调查、建筑教学和建筑设计

代表作品：金陵石化公司化肥厂幼儿园建筑设计 / 南京河西省级机关政府办公区规划

设计/扬州邗江酒甸中学规划与建筑设计/南京地铁钟灵街站地面广场的概念设计/《城

市化背景下的空心村现象及其对策探讨》• 图 1：人物照片：薛力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006/007

好比是一个人搬进一个新宿舍，宿舍的成员

都非常喜欢这个新来的舍友，以至于这个舍

友回家住几天时，大家都不开心，从来都不

会滋生出“他走了，我很高兴，因为我的地方

更大了”这样的想法。如此室友，才算成功。

建筑的道理和此类似。它只有成为一个

好邻居时，才能受到大家的拥戴，受到环境

的接纳。否则，将生活在诅咒之中，即使外表

光鲜，也暗含不祥之兆。建筑设计，说到底，

就是看环境需要什么，我就给大家带来什么。

九阴真经的第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

不足”，在下认为就说到点子上了。平时为环

境服务没机会，就通过建筑设计来实现它。

所以在下曾经戏言，“雷锋同志如果干

建筑，所有的大师都要降级”。以上的这种

价值观，是可以让大家判断判断的。

五、设计课中的大课问题

大课真的可以休矣！

这里的大课，是指在设计教学这８周里，

大家百十号人聚在一起听课堂授课。其实就

是一个人在那里讲，大家在下面听。

设计课有十几个老师。上大课时，一个

老师在上课，其余在闲置，这本身就是浪费。

而且，这种课，没有讨论，也没有问答，很多

人在课堂上打起了瞌睡。打瞌睡说明了什么？

学生不认真？还是没有参与感？很值得调查。

对于这种大课，可以将课件拷给大家，让各

个老师小组讨论，或者让同学课后看。如果

确实有一些“外请的和尚”，他的课件有知识

产权，那就尝试尽量安排在正式的大课之外

上，这样既不占用上课时间，也可以让其他

感兴趣的同学来旁听。

目前，我们的养老院设计，８周时间４次

大课。剧场设计，９周的时间，也有４次大课。

这些大课一上，基本上上午的改图时间就不

够了。这还不算中期答辩。

六、要进一步给同学、督导和老师减负

同学们的负担本来就重。我们还要同学

“快速入手、多轮反复、逐轮深入”。他们不停的操作、操作、操作。

看上去模型一大堆，好像都在做了，其实他到底要什么，他最想要什么？

场地中有什么？他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操作。有人戏称他

们是“操作工”。在下觉得还不如“操作工”，因为“操作工”知道要

做什么。他们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是“动作工”。上面的原因，就在于

同学们太紧张了，思考的时间少了，调研的时间少了，心中的主见少了。

再说一下督导的问题。督导现在负担也重。评图的时候，督导要

看那么多“最好的图”、“最差的图”，而且，还被要求确定分数。这

实在是太辛苦了！试想，督导一不参与教学过程，二不参与作业答辩，

你要他对答辩委员会的分数进行调整，是不是把苦给他吃？！

调整之后，打分的老师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觉得不够尊重，改分

的同学也莫名其妙，觉得你们暗箱操作，弄得督导“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有一种说法是，督导改分可以避免组与组之间的打分

标准不平衡。其实，可以让打分的老师看完所有组的作业再打分、并

且采用署名打分制，这样的不平衡是可以缩小的。把平衡寄托在一人

手中，才是最大的不平衡。更糟糕的是，这种改动老师评定成绩的行为，

极不严肃，是违反教师法第七条的。

那么督导的作用在哪里呢？他的存在感怎么体现？我认为是在

看完作业后，对教案的宏观建议。让他们纠缠于分数，说小了是大材

小用，说大了就是一种陷害。

再说一下老师的问题。

设计课都在上午，我建议到了下课的时间，就坚决下课，决不拖堂。

有的人憋着尿、空着肚子、哑着嗓子继续讲，看上去很悲壮，像焦裕禄、

孔繁森，其实效果并不好。因为这时候你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饱满了。

如此硬挺着讲学，很难有什么良策的，大多会草草收场，挣个“辛苦分”。

所以在此也建议同学们，不要快到下课时才来，因为那时候，老

师这块电池也快没电了。那么，改不完的同学怎么办？一是提高效率，

尽量在课堂上解决。二是老师吃点辛苦，课后再来。怎么办呢，都是

为党为人民，为我们的后代……

收到筑研的邀请，希望我写一些给未来

设计师的建议。我天性好人为师，喜欢与年

轻人聊天，给人建议，但有时又反思这样是

否会以己度人。总之我在此问题上总是在自

信与自疑之间徘徊。而在这里写下建议就更

不负责任了，因为我并不了解在读文章的你；

而设计师的教育不是应同化，而是塑造差异

化。总之，在文章开头，我希望大家理解“学习”

之正解：任何的外界事物，包括老师的教诲，

都应是一面镜子，学习是一个“照镜子”的过

程。这是我的研究生导师张永和教授给我的

建议。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成长和学习的经历，

这些经历塑造个人的价值观和方法论，所以

脱开人聊设计不现实。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做

一个自我剖析，和大家分享我在设计中的心

得体会。

我认为一个好的建筑师必备的素质有

四个方面：一、扎实的基础，二、鲜明的价值观，

三、有生命力的思维方法，四、易于引发创新

的操作方法。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机缘巧合，在回忆的

时候会发现，一些不利的条件会给你一些特

殊的本领。我的造型能力的培养就是一个有

趣的例子：我从小喜欢画画，那时的标准只

有两个：“像”和“协调”，那时候很闭塞，从

来没人告诉我：艺术不是描摹而是创作。这

样一画就是十四年，对象只有大自然。上了

大学以后才知道艺术可以是抽象的，应表达

内心，而不是无我地描摹。但开始做设计之

后我渐渐发现自己画技不错，可以把想象的

东西准确地画出来，心到手到。后又发现所

谓的“形式感”很多时候是在对自然“无心”

地模仿，才意识到十四年面对自然的悉心描

摹，让我对自然的美，也就是“习惯的美”了

然于心。看见柯布西耶描摹动物和人体器官

的手稿，才意识到艺术上的歧途居然成了学

习建筑的捷径。

图纸和空间转换能力的培养也是值得

庆幸的。大学五年，我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

外文图书室度过，我想：我翘课去图书室的

动机应是自己的占有欲。当时数码相机还没

普及，也没有资格借书，对于好书的占有欲

基本靠“抄图”来填补。看见台湾出的大开本

的老世界建筑，太激动了，平立剖、透视一起抄，

五年抄了二十多本。后来翻看时发现多数方

案已忘干净，但建筑师的基本技能却在这样

的操练中培养起来：看见图纸就能画出透视，

看见透视就能画出图纸。这个技能在日后的

一面镜子

文 / 葛文俊

筑研 201409 ·吾师之言

葛文俊

堂朔空间设计研究室主持建筑师 / 东南大学建筑学学士 / 麻省理工学院理学硕士 / 麻

省理工学院客座讲师 / 东南大学客座讲师 / 南京 321 领军型科技人才

研究方向：建筑设计

代表作品：青奥能源中心

• 图 1：人物照片：葛文俊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008/009

工作中相当受用。

在大三的时候遇见葛明老师是我最大

的幸运。他让我明白建筑不仅包含功能、形

式和技术，建筑还可以是辩证的、诗意的、

意味深长的。他的教学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他的话语生涩难懂、思维跳跃，课后头脑中

的碎片希望拼合起来，但谈何容易？我虽深

受鼓舞，但眼前依然迷茫；在混沌中寻找方

向的时候，不自觉已在他设定的路径上大步

前行。然而我渐渐有了自己的标准，开始自信

地判断，当作品完成时任何组员都会诧异自

己的能力、毅力、体力和创造力。几年之后同

学中的一些人会突然明白葛老师教学中的精

巧设计，如同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一样。毕

业后我带着那张包含建筑、艺术、文学和哲

学四个门类，每类都有十本书的书单去了波

士顿。在那里清华、同济、东南的毕业生各有

各的圈子，另外两个圈子聊什么我不清楚，

只知道当时清华和同济最热爱建筑的同学

都投靠了东南帮。一次我们在议论为什么东

南的人可以如此纯粹地、憨傻地、持之以恒

地爱着建筑，最后达成共识：因为东南有葛

明老师。作为他的学生，不献身建筑，就会心

中有愧。

在麻省理工学院我有幸选到最著名建

筑理论家 Stanford Anderson 教授，和主张

实践出真知的张永和教授做我的两位导师。

Anderson 教授将“行为学”介绍给我。他

是历史上著名的 Team 10小组的成员之一，

Team 10 小组是为反对柯布西耶的 CIAM

而创立的。柯布西耶当年提出的集合住宅原

型（马赛公寓）和理想城市模型（光明城市）

在现在看来是非理性的脱离行为学支持的

设计，但在当时却是毋庸置疑的真理。为避

免这种不尊重人的行为习惯的（比如：空中

街道不符合居民购物的行为习惯），存在安

全隐患的（绵延不绝的绿地中严重缺乏邻里

监视），不切实际的（只有高架路缺乏停车场）

“权威”模型被世界各地的建筑师竞相模仿。

Anderson教授和其他Team10成员站出来，

用行为学的科学性武装自己，公然反对柯布

西耶理论。Anderson 教授的理论对我影响

深远。举一个例子：很多建筑师只考虑空间

的 Function（功能），但我们认为这远远不

够。Function（功能）定义这个空间的用途，

而 Program（运作模式）描述这个空间如何

被人使用，包括安排的和偶发的行为。更高

层次的 Performance（综合评价）反映了人

在使用这个空间时的身体、情感上的感知和

心理活动。在与他的交流中，我看待建筑的

视角改变了：我不再是一个排兵布阵的将军，

把建筑当纸盒糊的雕塑家，急于展现自己独

特意识形态的当代艺术家。我把自己变成一

个卑微的人，进入我们的建筑，体会最微妙

的体会，假象的使用者交流，读懂他们的心

思……从太阳升起想到夜幕降临，每个场景

都是鲜活的。“行为学”是我们在设计中最

主要的思维方法。

取自《图解犬吠工作室》中的“不仅是建筑师，这种通常的建筑语言连普通市民都能够理解，所以这些行为

的含义就是可解读的，而且使得新建建筑能够在历史与

今天之间维持一种对话。”这句话也正表达了作者对于

行为的基本理解。这里试图阐明的，不是现代主义建筑

向来标榜的唯空间论，也无意一味强调建造的重要，而

是探讨空间与材料 / 构造如何共同指向行为。行为，空间，

材料 / 构造，构成了一个三角关系。（如图 1）

1 行为到空间塚本由晴与贝岛桃代（犬吠工作室）（如图2）

于 2011 年 4 月 8 日在同济大学城规学院做

了关于“行为学”的报告。在这次讲座中一直

心存一个疑问：“人是怎么跟建筑生活在一

起的？”

行为不仅仅是功能的升华，不仅仅连接

了建筑与自然、历史与当下、设计者与使用者，

更可以作为空间和材料/构造背后的关键词，

作为一切建造活动的最终指向。

行为建筑学理论源于本世纪 50 年代美

国的行为学。行为学以人类行为为课题，行

为建筑学更侧重人类生活的行为方式以及

与他们存在其中的空间、环境的相互关系。

“人工环境是由行为的场所和持续的行为构

成的，通过行为把空间和时间联系起来。行

为可以激发、诱导出不同的空间，反之空间

也可以诱发行为。”

其中，领域感、私密性作为行为学的基本

议题被大量提及。例如，在公共空间中，人会

本能地选择半公共、半私密的空间逗留，这

样既能看到人群的活动又可获得安全感。行

为学的成果也被不少建筑设计者吸收使用。

譬如，冷色调的颜色使人感觉距离远，暖色

行为、空间与建构的三角关系The relationship of behaviour, space, and construction

图文 / 康鹏飞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 摘 要 ]：为探讨一种从材料 / 构造启动的设计方式，重新梳理了空间与材料 / 构造之间的关系，并以行为及对行为

的分类为基础，通过阅读其他文献，重新思考《图解犬吠工作室》里的特殊的图的意义，从而构建了行为、空间、材料

/ 构造之间的一种三角关系。

[Abstract]: In order to explore a design approach starting from material/constructi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pace and material/construction is re-combed. And based on the behaviour and

classification of the acts, by reading other documents, to rethink the special significance of the drawing

from <Graphic Anatomy Atelier BOW-WOW>, a triangular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behaviour, space,

material/construction is built.

[ 关键词 ]：行为； 空间； 材料 / 构造

[Key words]: Behaviour; Space; Material/construction

康鹏飞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2010 级硕士研究生

• 图 1： 三者的关系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 图 2： 塚本由晴与贝岛桃代图片来源：网络

012/013

调的颜色使人感觉距离近。目前住宅面积大

而层高低就会显得空间比例不舒适，此时虽

无法抬高天花板，却可将其颜色设为冷色调，

如此可缓压抑之感。

同时，对于现代建筑来说，“空间”这一

概念意义非凡。“空间创造”的概念由受到

森佩尔深刻影响的德国学者奥古斯特·施马

索夫提出，他把空间作为建筑创造的根本所

在。而森佩尔认为建筑最原初的意图是对空

间的围合（enclosure），这一概念的明确提出，

开始了建筑学的空间概念的雏形。正是因为

将空间作为根本追求，现代建筑摆脱了对实

体及装饰的过度操作，客观上推动了以形成

空间为指向的抽象革命。自 18 世纪至今，虽

然技术进步既推动着建筑形式的非物质化

发 展（dematerialization），也使 建 筑因机

械化和电气化日趋完善而呈现出另一种（物

质）技术美学，现代建筑对于空间的关注却

从未有所稍减。

对于空间塑造，这里引用卒姆托提出的

两种基本方式，一是以封闭的建筑实体在

内部限定空间，二是以开放的方式暗示一

个特定区域，成为一个无限的空间连续体

（contimuum）的部分。

卒姆托的这种对空间的基本分类让我试

图进行对行为的分类。这种行为，不是通常

意义上的人的主动性所导致的动作，静止或

行动，而是指“空间所希望的行为”。在这种

情况下，对空间的分类就自然产生了对行为

的分类：安定与不安定。

房间自身是安定的，其间的组织却使得

整体有了不同的空间方向。一个房间通过洞

口不停地指向自然，在密斯的巴塞罗那馆中，

这一视线的外延又被围墙兜住，向内收回（如

图 3）。在这里，要重点提到塚本由晴的老师

坂本一成的小学校（如图 4），连续的拱顶，

既给人生活在里头的感觉，又给人以自由、

释放之感。他认为，“建筑的矛盾性在于，它

在提供方便的同时剥夺了自由，提供的方便

越多，丧失的自由也越多，我的房子就是要在

自由与方便之间找到平衡。”他的房子，事实

上只是一个覆盖，既拥有家的安定感，不需

要面临室外的恐惧，又使得视线与自然相通。

这些理解，无疑也对塚本由晴等人产生了影

响。

2 空间到材料 / 构造在讨论空间与材料 / 构造的关系时，是

将材料 / 构造建立在对空间的理解之上，还

是将材料 / 构造本身视为第一位？是空间模

• 图 3：巴塞罗那馆平面、模型（伸展的屋顶——外向，内敛的围墙——内向）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 图 4：熊本宇土市立网津小学图片来源：网络

式之后才有材料 / 构造么？对于施马索夫提

出的空间概念，在弗兰姆普敦看来，“自那时

起，空间已经成为我们建筑思维的一个分割

的组成部分，以至于不强调建筑的时空变化，

我们就无法思考建筑”。 这种对于空间的过

度关注压抑了对于建筑其他品质和潜力的

探索和表达，史永高老师在其《材料呈现》中说，

“《建构文化研究》扭转了现代建筑以来对

于空间的过度依赖”，尽管他过分强调了“建

筑实体重力传递的视觉可读性”，“在对于材

料的结构属性和建造特质的关注中，并没有

有效地表达材料与空间之间错综复杂的关

系”。

森佩尔在 1860 年的《技术与建构艺术

中的风格问题》将围合要素发展为“饰面的

原则”：建筑的本质在于其表面的覆层，而非

内部起支撑作用的结构。不止表皮（此处指

覆层），由于结构、设备仍有其视觉表达的可能，

仍能与空间共同对行为产生作用，材料 / 构

造就比表皮更加具有一种普遍性，因为它也

包含着结构、设备的（材料）呈现。“一切都

取决于建筑如何通过精确的形式表达出来。

这样说并不是否定空间的重要性，而是通过

准确的建造彰显空间的特点。”

通常理解的构造 / 材料，绝对不是独立

存在的，而是服从于整体设计意图。赖特的

流水别墅的窗取掉角框，一个简单的构造本

身也隐含着“去除空间边界”的设计意图及

判断。

约翰逊对密斯的斯图加特展览会展厅设

计使用的材料的记述是这样的：“白羊皮与

黑牛皮制成的椅子；檀木桌子；黑白相间的

油漆地板；透明与半透明的玻璃墙面。” 这

种丰富的材料并置所产生的效果类似一本小

说的场景描述，其结果必然是微妙得难以言

明，就如海德格尔在 1956 年完成的“论艺术

作品的起源”（On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一文中所言，建筑不仅应该有表现不

同材料的能力，而且应该能够揭示世界存在

的不同情形和方式。

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中，周边的物体，成了

被注目者。就如美国明尼苏达大学营销学教

授琼·米亚斯·列维（JoanMeyers-Levy）

一项人类学研究所发现的，在高10英尺（3.048

米）的房间里，被测试者“天马行空，喜欢抽

象的想法”，而在 8 英尺（2.438 米）高的房间里，

被测试者主要关注具体的事物。（如图 5）

物只是外在的存在，“我”所真正需要的，

却理当是一个“空间”，这样就有可能意识到

真正重要之处：建筑（物）需要消失，被呈现

的永远只应该是空间——然而呈现的方式

却永远是利用这些需要消失的东西，建筑的

玄妙和悖论正源于此。

史永高老师在诠释密斯的巴塞罗那馆时

这样说，“被解放而不再封闭的空间不再拥

有明确的边界”，从而形成了“空间与物体之

间的渗透。” 这实在是建筑实现其使命的最

终显现方式，“空间与材料在其重要性上将

得到更好地平衡，而不是把它们置于一种等

级体系中。” 在他的论述中，材料的隐匿与

显现不是简单对应于空间的显现与隐匿，社

会理想等文化、经济因素有时候反而显现其

作用，其中的复杂关系，我们在此无需一一

分辨，因为我们最关注的，是发生于那一瞬间、

彼时彼地的行为与空间及材料 / 构造的关系

而已。

• 图 5：高 10 英尺（3.048 米）的房间与高 8 英尺（2.438 米）的房间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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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行为到材料 / 构造“房间、组件的组合，相邻的室外环境，

动作以及位置，以及物体之间的关系，在一

张图里同时呈现。”

如何制图，就意味着如何理解和设计。由

塚本由晴（Yoshiharu Tsukamoto）和贝岛

桃代（Momoyo Kaijima）二人于 1992 年成

立的犬吠工作室因设计都市住宅闻名，工作

室的设计实践建立在对现存文化、经济和环

境条件进行深入和无偏见的研究之上，从某

种意义上说，建筑最初是发生于一根又一根

的搭建之中。我们不禁要问，构造是为了什么

而构？舒适？因而有了各种物理性能上的要

求？视觉？因而有了材料的色彩和带有阶级

印记的象征之别？但构造是为了建造出现的，

从一个使用者的角度来说，我巴不得它没有

才好，我希望的窗，就是一面白墙，镶着一块

玻璃。另一种方式，是像斯卡帕那样，让结

点变得表现性，从而成为另一种用。这个表

现，要么象征，要么巧妙，要么与整体与某处

有所呼应，要么表达建构，要么提示存在。总之，

有了行为和文化，材料的选择才可以被理解。

倘若直接将行为与材料 / 构造建立投射

关系，在设计的过程中，就出现一种可能，那

就是直接从材料 / 构造（设计者）出发，直达

行为（使用者）。在这两者之间，不需要一个

似乎准确和包容、但实则模糊的“空间”作

为中介物。举例来说，原本设想的一高一矮

两个空间，可能直接以一开放一封闭、一向上

看一与世界隔绝的两种“材料 / 构造”开始。

甚至倘若我们相信人眼前的空间与人背后的

空间无法同时呈现，我们可以建立一个一半

开放一半封闭的一个单独房间一样的行为触

发物。

再看犬吠工作室的作品与周边环境建立

关系的方式。如书中所言，“在乡村住区，（住

宅的）行为由窗洞、附属体量、水平窗 / 屋檐

产生”。 通过窗户可以截取窗外树影斑驳的

风景，不同面上的窗随着时间、季节、角度的

不同，传达出各种自然的表情，不同的与环

境建立关系的方式创造着丰富的个人体验。

这种直接的操作，使得我们脑中升起的形象，

成了一个包裹着身体的身体。

小结行为、空间、材料 / 构造之间存在着的联

系，是有其必然性，也有其不可替代性，空间

与材料 / 构造共同指向行为，而空间和材料

/ 构造之间又有存在着一种平衡。行为、空间、

材料 / 构造正如开头所说那样存在着一种

牢不可破的三角关系，使得新建建筑能够在

历史与今天之间维持一种对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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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是属于现代性范畴的城市公共空间，具备行为上的日常性，是由城市管理者策划组织来引导市民的使

用。在西方，公园顺应近代城市化、工业化而产生。中国

早期的公园出现于上海、天津等各通商口岸的租界，其受

用者并非本国民众。在清末新政（1900-1911）期间，国内

各领域的改革都酝酿着现代化的发端。其中，官方对公

园的引介与提倡使得各地服务于本国民众的公园数量迅

速增加，极大地促进了早期公园的发展，同时也给该时

期的公园烙上了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的时代特征。

南京作为两江总督所在地及经济发达之江南首府，是晚清改良运动的试验场。在清末新政的十多年间，南

京的公园建设围绕着城北的发展与人心的改良展开，分

别于1908 建设了以植物研究为主旨的江南公园，又名“绿

筠花圃”、“公园”、“南京公园”，位于城北紫竹林西伪山前；

次年依托江南公园建造劝业会场，开办南洋劝业会，时人

称会场为“公园”；同年，为配合劝业会之观览而开放了

后湖公园，开辟丰润门、筑堤通湖心岛。（图 1）可以看出

这些先后建成的公园之间的关联性。

1 南京公园的出现1.1 时代背景

南京最早的公园记载在 1904 年，“金陵

下关商埠将兴，兹有某显宦在彼购买荒地多

亩，依照上海张氏味莼园形式，建造公园一

座，供人游览。刻已兴工赶造，落成之期当在

明春桃月。” 2 味莼园是由清末士绅开放的

私家园林，是上海最大的中西公共游乐场所。

文中提到的显宦为时在南京代任两江总督的

端方，下关的公园因端方的调任而搁置，端

方对公园建造的观念也在其赴西考察前后

发生了重大转变，他作为一个重要线索贯穿

了新政时期南京公园兴起的整个过程。

公园在清末官方引介的过程中，被赋予了

不同的意义。1905 年清政府派遣包括端方

在内的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次年归国后，

在引介宪政的同时，一并向朝廷奏请在全国

范围内建设图书馆、博物院、万牲园、公园四

大公共文化设施，作为导民手段。奏折中对

清末新政时期南京公园建设的兴起 Beginning of the Park Construction of Nanjing in the New Deal of Qing Dynasty

图文 / 钱轶懿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 摘 要 ]：公园是近代出现的新型城市空间。本文以清末新政 时期（1900-1911）南京的公园建设为对象，研究其出现

的背景及所体现的时代特征，并将其置于近代南京城市变化的语境之中，探讨公园建设与城市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

[Abstract]: Park is a new kind of urban space in modern history. This paper focused on the park

construction of Nanjing in the New Deal of Qing Dynasty (1900-1911), discussing the background and the

time feature of its appearance. Place it in the context of the changing modern Nanjing, to explore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k construction and urban development.

[ 关键词 ]：新政时期；南京；公园；城市

[Key words]: the New Deal; Nanjing; Park; City

钱轶懿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2012 级硕士研究生建筑历史与理论方向/导师陈薇

• 图 1： 公园园址图注：1 江南公园；2 劝业会场；3 后湖公园底图为 1910 年《南京揽胜指迷针 • 南洋劝业会纪念》由松尾逸朗著作兼发行

1“清末新政”又称“庚子新政”、“庚子后新政”，起始于 1900 年，时间跨度为清末十年。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都进行了大量改革，是城市现代化的开端。在这期间，官方提出并倡导公园的建设，是研究公园出现的重要时间段。 2“建造公园”. 见《大公报》[N].190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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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2：江南公园入口注：图片来自《南洋劝业会场图说》下册

• 图 3：江南公园内部注：图片来自《南洋劝业会场图说》下册

公园介绍如下：“各国城市村镇亦皆无不有之，

大抵悉就原埠空旷之区，讲求森林种植之学，

与植物园为一类，而广大过之。如法德奥诸

国，布置尤为井井，林木翡翳，卉叶荣敷，径

路萦回，车马辐辏，都人士女晨夜往游，其空

气既可以养生，其树艺亦可资研究。”3 在这

里除提到公园日常休闲养生之功用外，同时

强调的是树艺等森林种植之学的研究，这源

于十九世纪以来对西方自然科学的学习。奏

折中并饬令自京师至各省次第筹办公园之建

设，作为开民智、化民俗的重要手段，将其提

升到“无形之治”的高度。而当时其考察对象，

位于英、法、美等西方各国的城市公园（及公

园系统），则是针对近代城市化、工业化而产

生，这些城市问题在清末的中国并不存在。

公园在官方引介过程中，其意义从解决

城市问题到导民善法的转变，与清末社会改

良的历史语境密切相关。从 1860 年代洋务

运动到 1890 年代戊戌变法，在 19 世纪末就

有人觉得光是技术、制度的改变已经不够，

还要进一步在思想、人心上加以改革。康有

为在 1895 年写的《上清帝第二书》中说“尝

考泰西之所富强，不在炮械军器，而在穷理

劝学。” 4 开民智便成为了清末十年最流行

的口头禅。

1.2 第一座公园——江南公园的兴建

由于官方的提倡，新政时期各地公园数

量迅速增加。端方赴西考察归国后于 1906

年在南京复任两江总督，次年成立“江宁公

园办事处”，以推进南京的公园建设。他强调

“公园为士夫、学子、军人、商旅悠游休息之

区，且藉以讲求树艺。于卫生、植物各学均有

关系。查省城旷地甚多，亟宜遴员筹办，以期

早观厥成。” 5 足可见其对公园所寄予之“学”

的意义。随后，江宁公园办事处在南京进行

了大量公园相地的活动，端方也参与其中。

包括城北半山寺、紫竹林、毗卢寺东、玄武湖

老洲等。

南京于 1908 年初兴建第一座公园——

江南公园（图 2、3）。在一些历史文献中，又

被称为“绿筠花圃”、“南京公园”等，从名

字亦可看出其植物研究之主旨。当时赴西考

察归国的两江总督端方欲网罗众卉、辇致殊

方，以使公园成为日后研究农学之博物院的

基础。 6 以科学知识发展农学是洋务运动以

来国内的共识。时之，其仍一直在强调植物

陶淑生灵、讲求树艺的功用，并以“奇花异草”

等自然科学知识来满足士夫与学子的学识。

虽然计划中沿其发展的农学博物场后来转

变成劝工兴商之赛会，江南公园却一直延续

下来，直至民国中后期。

从园林营造角度看，江南公园并未照搬

西式公园之设计，而是在中国古典园林的基

3“考察政治大臣端方、戴鸿慈奏陈各国导民善法请次第举办折”. 见《大公报》[N].1906-12-08. 4 李孝悌 .《清末的下层社会启蒙运动：1901-1911》[M]. 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1 5“派员筹设公园”. 见《申报》[N].1907-04-28. 6“江督设立公园之计划”.《申报》[N].1908-01-05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础上呈现出现代公共使用的特征。（图 4）路

径上，它摒弃了曲折幽深、步移景异的传统

手法，考虑到使用上的公共性，以笔直平坦

之马路连通各主要区域，由园景图可见，因

植物较多，并不会造成一览无余之效果。水

体仍讲求晚明以来的曲折驳岸，部分重要建

筑之形式则采取西式。该时期官造公园的主

题大多是动植物观览，因而园中配置有玻璃

花房及其相毗邻的室外种植区域来进行植

物培养与展示，并聘请日本花匠铃木作主要

研究工作 7，同时，在公园西部配置有一大块

区域，以西式花坛的形式种植中西花卉。此

外，中式亭榭围以铁栏豢养各式动物以供民

众观赏，园中有鸟亭、鹤亭、虎亭等图绘及文

字记载，这与同时期如北京农事试验场之内

的记述如出一辙。园景配置方面可以说是清

末官造公园的特征所在，也是其试图以动植

物之科学知识来开民智的物质体现。

2 江南公园的演变与后续发展 新政时期先后建设完成的江南公园、劝

业会场及后湖公园并不独立存在。而是以江

南公园为起点，依托重要事件次第展开。尤

其是江南公园到劝业会场的转变，某种程度

上体现了公园兴起之初，其功能及意义的不

确定性与复杂性。

2.1 从江南公园到劝业会场

在江南公园建造之时，江宁公园办事处

主事陈琪提出，“植物赛会考察种植、研究农学，

不如劝工兴商之赛会意义大”。 8 提议就江

南公园界内附近购地六百亩，“藉资公园之

点缀，所谓会场成则公园立，而金陵城北之

兴克日可待”。《金陵杂志》中记载，“公园者，

金陵省垣建筑物之最巨者也。始则为各国赛

会之地，久则为公共游玩之场”。 9《新京备

乘》中亦云“清宣统元年制军端方建造公园

筹办劝业会”10 。所以，其前后不同时间所称

的公园，既指植物博物院基础之江南公园（亦

名“绿筠花圃”），同时也指后来依托其建成

的劝工兴商的南洋劝业场。南洋劝业场举行

• 图 4：江南公园平面图注：笔者根据劝业会总图放大自绘，各建筑及园景位置来自对相关园记及图绘的解读筛选。

开工式之时，便利用江南公园开园游会，并

有各处代表到会演说、主持会务。11（图 5）

南洋劝业会是国内首次全国性规模的博

览会，在开办之初便提出三个主旨：振兴全国

实业、建造南京市面、辅助社会教育 12 。从中

可以很直观地认识到其与南京城市建设及

社会改良之间的关系。从江南公园到劝业场，

7“江督设立公园之计划”.《申报》[N].1908-01-05 8“上南洋大臣请创办南洋劝业会禀并批”收录于陈渔光、苏克勤、陈泓主编 .《陈琪文集》[M].江苏文艺出版社 .2012 9（清末民初）徐寿卿 .《南京稀见文献丛刊：金陵杂志 • 金陵杂志续集》[M]. 南京出版社 .2013 10（民国）陈乃勋、杜福堃 .《新京备乘》[M]. 北平清秘阁南京分店 .1934 11“公电”. 见《申报》[N].1909-07-08 12 章开沅等编 .《苏州商会档案丛编（第 1 辑）》[M]. 华中师大出版社 .2012

• 图 5：江南公园与劝业会场关系图

• 图 6：南洋劝业会场图注：根据底图加工绘制

不仅是公园性质的转变，更是官方改良观念

上的进步。从洋务运动延续下来的科学研究

以兴农学的观念，到举办劝业会劝工兴商、

发展实业，同时促进城市建设的发展，可以

说是时代发展所必然导致的变革。在1906年，

天津、成都便已举行地方性劝业会，开始意

识到发展商业较之农业的重要性。南洋劝业

会由两江总督端方联络各方官绅合办，他强

调劝业会的宗旨是振兴实业、开通民智，不

应急功近利、存私利心。筹办劝业会的人诸

如陈琪等均多次考察欧美及日本之世界博览

会，所以劝业会场的建设为时之先进者。会

场大观中提到，“论其阔大，虽日本之第三次

博览会，尚不能及；论其繁盛，亦可与欧洲之

地方博览会相頡顽”。13（图 6）

劝业会场包含 13 个本馆、15 个地方馆、

3 个实业馆、3 个特别馆及 30 余处大小商店

暨戏场。其中本馆的类型设定与 1903 年日

本内国劝业博览会十分接近 14 。整体格局由

劝业会事务所草定，之后在江宁城对各个场

馆建筑进行招标、规划 15 。对比陆师学堂测

绘之南京地图，可以看到会场的规划充分利

用场地原状，这不仅表现在保留了大量水体，

会场的主要道路，包括南北主轴道路、丰润路、

货物通道、及劝业路，均为利用原有道路加

以拓宽所形成。（图 7）会场有三个入口，主

入口设在丁家桥，有宁省铁路劝业会站，人

流较多，各类展馆沿这条南北向主轴线两侧

渐次展开，中间以椭圆形道路环以公议厅等

重要建筑，形成门楼、喷水池、纪念塔、主体

建筑的这种西式轴线格局；西侧门位于三牌

楼劝业路，因门外设有繁华的商业街市，且

直达三牌楼铁路站，人亦较多；东侧门以丰

润路直达后湖。

在这里，存在着关于公园兴起之初公园

是什么的思考。在世纪之交的清末新政期间，

官方进行各方改良并提倡公园这一新事物，

但公园在当时的意义绝非仅仅是时之西方公

园的民主、生态。作为新政期间之举措，需要

可见的对等性回报。可以说，“寓学于游”是

当时官方公园建设的一大特征，不管是以江南公园为代表的对动植

物学的考察，还是后来劝业会在更大视野下对工商业的激励，都是

抱着一种看新事物的态度去体验，而非日常休闲。公园在这里提供了

社会转型期城市所亟缺的城市公共空间，并承担了一种由上至下在

行为及知识层面的引导。

2.2 后湖公园的开放

• 图 7：会场道路与场地原状叠加图注：底图为陆师学堂测南京地图，应会场建设之前

13 鲍永安主编、苏克勤校注 .《南洋劝业会文汇》[M].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0.P11114 徐苏斌、青木信夫 .《南洋劝业会与近代城市空间的创出》收录于《中国近代建筑研究与保护》[M].200815 鲍永安主编、苏克勤校注 .《南洋劝业会文汇》[M].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0.P23816（清末民初）王作棫初纂、钱福臻增辑 .《后湖事迹汇录》收录于《金陵全书》[M]. 南京出版社 .2013

018/019

后湖公园的开放则有赖于江南公园及劝业

会的举办。《后湖事迹汇录》载“宣统元年，

江督端陶齐制军因公园辟地及筹办劝业会

场，新辟丰润门，以通后湖，并筑长堤径达洲

上，洲人于今称便焉。”16 丰润门经丰润路与

劝业会场东侧门相通。

后湖在明朝建城之初，作为京城护城河

的一部分，是存放皇册库的禁地。因而在明

清以来的金陵胜景图中 17 不常出现。清末作

为公园开放之前，南京城与玄武湖之间只有

太平门一门相联系，图绘中常见之意向太平

堤位于太平门外，建于明初今不存，《洪武京

城图志》载“太平堤，在太平门外，国朝新筑

以备玄武湖水”18 。在现存的后湖图绘中，均

以太平门或台城城墙之上为视角观景（图），

并无湖上数洲之用的记载。对后湖游览的开

发始于清末光绪年间，之前，“过湖者必自太

平门出，命舟而行”19 。1881 年两江总督左

宗棠修筑孤凄梗（原太平堤所在）与后湖梁

州之间的湖堤。

与劝业会类似，后湖公园的建造同样通

过向官绅各界集资达成。宣统元年，开辟丰

润门、筑长堤，以连通湖心岛，将三洲及陆上

相连系（图）。后湖公园位于后湖老洲湖神庙

之东 20，老洲上旧有湖神庙等古迹，可利用

之物相对较多，是年建造旷怡亭、揽胜楼等

景观建筑，并建设抛球及击弹场等近代游艺

设施。21 作为由名胜转变而为的公园，除景

观游艺设施的建设外，后湖公园更多的考虑

在于对进入之路径的疏理，包括利用城北新

建而成的便利交通之间的联系，来组织使用

者的方便到达。并与江南公园一起，意图促

进城市北部的发展。

3 江南公园建设与清末南京城市

晚清由于政局不稳定及城市自治刚发端，

城市建设中尚无整体的市政观念，公园被纳

入城市建设的范畴。会场大观中记载道：“乃

自端尚书考察政治归国，摄篆两江，爰爱其

地方辽阔，不忍使其终于荒芜，始有公园之

建设。”22 从中可以看见公园建设与城市发

展之间的关联性。

3.1 城市格局决定公园选址

清末公园兴起之时，作为政府有意识地

倡导的城市公共空间，其潜在的就希望更多

的人去使用它。这涉及到在城市空间中的使

用及后续发展等问题，并与可达性、便利性

密切相关。因而，城北紫竹林一带之所以被

利用建设成公园，必与其在城市中的位置及

未来的发展关联，在这里能看到清末城市管

理中城市市政的启蒙。

从明初建城到清中期，南京城内的功能

• 图 8：明至清中期南京城市功能分区图

• 图 10：清末南京城市功能分区图

17 可考有记载的关于后湖的金陵胜景图包括，明文伯仁《金陵十八景》中“太平堤”；明朱之蕃《金陵四十景》中“平堤湖水”；明末清初《明人画集》中陆瑞征绘“玄武湖”；清高岑《金陵四十景》中“后湖”收录于江宁府志。18（明）礼部纂修 .《洪武京城图志金陵古今图考》[M]. 南京出版社 .200619 南京市文献委员会 .《南京小志》[M]. 中华书局 .1949.P11020 蒋赞初 .《南京史话》[M]. 江苏人民出版社 .1980.P18021“后湖建造花园”. 见《申报》[N].1909-05-1722 鲍永安主编、苏克勤校注 .《南洋劝业会文汇》[M].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0.P110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分区是较稳定的。城南老城区以居住和商业

功能为主，人口密集，最为繁华；城东为明初

建设的皇宫区域，清顺治后作为满洲八旗驻

防城（即满城）；城北为驻兵所在，较为荒芜，

太平天国战争后更甚（图 8）。在此，城市空

间布局与城市地理之间有很大的关联性，紫

金山覆舟山清凉山一线对城市南北的阻隔

及水网的分布，使得城北一直处于人口密度

较小的状态。

城市内部的空间性质反映到了城门的开

闭上。据《光绪续纂江宁府志》中城垣一节所述，

虽然明初建城之时十三座城门几乎均匀分布

于内城城垣，但明代到清中期，城北的城门

几乎全部闭塞（图 9）。城市间往来均取道城

南各城门，并大量依托水路交通。清中期以后，

1858 年《天津条约》将南京列为长江首批开

放口岸，至 1899 年南京港的正式开放，南京

的下关逐渐发展起来（图 10），相应的清末

城市北部城门对外开放才逐渐增多。

与此同时，沪宁、津浦铁路的修建使下关

成为南北交通的交汇点。商港与交通的节点

作用促使下关急速发展。为加强下关和南京

老城之间的联系，两江总督张之洞于 1894

年修建从下关到城内碑亭巷的江宁大马路，

至 1906 年间不断延长并扩建支路，渐呈四

通八达之势。在几乎临近江宁马路沿线，端

方于 1907 年开始修建连通繁华主城与新辟

商埠之间的宁省铁路，又称城内小铁路，从

金川门入城筑至中正街，沿途共七站。（图

11、12）由此看来，江南公园之基址选择在荒

芜之城北便有理可循。一方面，建设在城市

内林木茂盛之空旷之区，因地制宜，所费较少；

另一方面，新政时期其他方面的城市建设与

此相并进行，尤其是先前市政道路的建设保

证了公园的可达性，满足了南京城内外民众

的快速到达。

3.2 公园建设促进城市发展

清末十多年间，从下关仪凤门到城内鼓

楼，沿便利之交通要道的建设开始出现，包

括陆师学堂、水师学堂、基督堂等，都呈现出

• 图 9：南京城门建置及不同时期开闭图注：底图为陆师学堂绘南京地图，1910 年左右。城门开闭根据《光绪续纂江宁府志》及《新京备乘》中记载所绘

明初城门建置 明代城门开放 清初城门开放 清中城门开放 清末城门开放

• 图 10：江宁大马路注：笔者根据《南京城市史》P85 文字记载及陆师学堂测绘金陵全图 /1898 江宁地图上大马路位置自绘。淡红色部分为期间建设之支路。

• 图 11：宁省铁路注：笔者根据《南京城市史》P86 文字记载及 1929 年首都地图上宁省铁路之位置自绘。淡红色部分为沪宁铁路。文字为沿途各站点。

23 章开沅等编 .《苏州商会档案丛编（第 1 辑）》[M]. 华中师大出版社 .2012

020/021

繁华之城市两端逐渐向荒芜之北城发展的

趋势。在修建江宁大马路之初，张之洞就提

出希望可以通过修筑马路来促进马路房地

产，以开发城北。之后，另一两江总督端方同

样希望通过公园的建设带动相关城市建设，

以结束城北荒芜之景象。

上文提到的劝业会的三个主旨中，就有“建

造南京市面”一项 23 。此外，在 1910 年的《劝

业会旬报》中载有“论劝业会与振兴市政之

关系”一文。文中提到“观乎美国、芝加哥、

圣路易博览会开设之后，其地方之易荒区为

繁市，变湫隘为通衙。兴夫人口之骤增，文化

之益进者，可以知矣。……故劝业会为振兴

市政之造因，而发达国民经济为劝业会之结

果。”24 由此可以看见，主导者所寄予的劝业

会在城市物质建设及经济发展等各个层面

对南京发展的促进作用，这可以说是清末城

市市政建设的发端。在刚试验实行地方自治

的清末，马路、电灯、公园等现代市政以一种

非系统的状态发展着，当时的国内知识分子

与城市管理者尚无整体的市政建设概念。在

这里，将其与时之西欧及后之民国相比较，

可以发现有趣的是，清末市政中公园的作用

并非解决城市过度发展问题，而是极力促使

城市的发展。

在城市物质建设层面，劝业会计划之初，

即在周边相应建造西式旅馆及商铺，并广招

商家；至举办之时，西门外劝业路已形成了

模范商肆。此外，在劝业会开幕之前官方即

已考虑其结束之后南京城北发展的延续性

问题，一方面将会场之宏大建筑另作他用；

另一方面在会场周边建设住宅，开发房地产。

东方杂志载“江督深恐闭会后，城北依旧荒

凉，议开建筑公司，俾各资本家，于该地建筑

房屋。”25

结语 清末新政时期由于官方的倡导，大力推

动了该时期服务于本国民众的公园的出现与

发展。从江南公园到劝业场，虽有表象的差异，

但本质上看都是官方有意识地去创造城市所

稀缺的公共空间，并在其中进行知识的传递

与引导，以达成各方改良目的。这是清末开

民智的历史语境在公园这一城市新空间中的

体现。

清末的公园尚未发展成现代意义上的城

市公园。伴随着公园一起出现的，是新政时

期城市自治萌发阶段的一系列市政建设。这

些市政建设虽然并没有系统的框架指导，但

在城市建设时期彼此之间相互促进，所以公

园与城市及其他市政建设间的互动是本文

关注的重点：一方面，公园园址的选定不仅

因地制宜利用原有山水林木，更充分利用近

代南京城市发展所带来的便利；反过来，公

园的建设又意图并在一定时间内影响了城市

的发展方向。这种公园与城市发展之间的互

动是新政时期官造公园的一个普遍特征，在

当时期直隶天津的建设中同样存在。

参考文献：

[1]“申报”、“大公报”、“东方杂志”、“劝业会旬报”

[2]（清）蒋启勋修、汪士铎纂.《光绪续纂江宁府志》收录于《金

陵全书》[M]. 南京出版社 .2011

[3]（清末民初）王作棫初纂、钱福臻增辑 .《后湖事迹汇录》

收录于《金陵全书》[M]. 南京出版社 .2013

[4]（清末民初）徐寿卿 .《南京稀见文献丛刊：金陵杂志 •

金陵杂志续集》[M]. 南京出版社 .2013

[5]（清末民初）?.《南洋劝业会场图说》[M].?.1910. 注：

出版社文字损毁（上海图书馆藏）

[6] 南京图书馆编 .《中国早期博览会资料汇编》[M]. 全

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 .2003

[7]（民国）陈乃勋、杜福堃 .《新京备乘》[M]. 北平清秘

阁南京分店 .1934

[8] 南京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南京建置志》[M]. 海天出

版社 .1994

[9] 刘志琴主编 .《近代中国社会文化变迁录》[M]. 浙江

人民出版社 .1998

[10] 李孝悌 .《清末的下层社会启蒙运动：1901-1911》[M].

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1

[11] 徐苏斌、青木信夫 .《南洋劝业会与近代城市空间的

创出》收录于《中国近代建筑研究与保护》[M].2008

[12] 南京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南京城市规划志》[M].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8

[13] 薛冰 .《南京城市史》[M]. 南京出版社 .2008

[14] 鲍永安主编、苏克勤校注 .《南洋劝业会文汇》[M].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0

[15] 章开沅等编 .《苏州商会档案丛编（第 1 辑）》[M].

华中师大出版社 .2012

24“论劝业会与振兴市政之关系”. 见《劝业会旬报》第 6 期[N].191025“南洋劝业会记事第八”. 见《东方杂志》[J] 第六年第十期 . 商务印书馆 .1910.9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谷口吉生设计的法隆寺珍宝馆在东京上

野公园东京国立博物馆建筑群内。在一群石

头建筑中，这个建筑通透的钢构件显得与众

不同。在这风景优美的环境中，建筑几乎做

到了和环境交融在一起的设计意图。不仅如

此，这个建筑的落成也进一步提升了这个博

物馆群落的品质。本文就是试图具体说明法

隆寺珍宝馆究竟是怎样和环境交融在一起，

怎样和风景对话的。

1 博物馆建筑群落 在这片树木茂密的博物馆建筑群中，每

一个建筑都在诉说着时间故事。从表庆馆的

西方古典主义式样到主馆模仿日本传统古建

大殿的大屋顶式样，再到谷口吉朗东洋馆对

日本传统精神的捕捉，以及法隆寺珍宝馆现

代又不失传统神韵的当代方式，整个建筑群

就是一部日本 20 世纪的建筑发展史。（图1，2）

2 入口体验 随着建筑群南侧的林荫小道，缓缓步入，

在小道尽端，一片清新的水面渐渐浮现在视

野中。而转折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因为人想

站到更好的位置去整体把握这片由建筑和

水面构成的环境。（图 3，4）在这种运动中，

空间也开始由灰暗的小道，竖向变成了开阔

与风景对话Talking with Landscape

图文 / 黎健波

[ 摘 要 ]：法隆寺珍宝馆是谷口吉生的代表作之一。本文将通过抽丝剥茧似的分析力图找寻谷口吉生清晰的建筑操作

逻辑。

[Abstract]: Horyuji Treasures Museum is one of the masterpieces of Yoshio Taniguchi. This article will seek

to find the clarity architectural operating logic of Yoshio Taniguchi.

[ 关键词 ]：法隆寺珍宝馆；入口；门厅；转化；黑匣子；与风景对话

[Key words]: Horyuji Treasures Museum; Entrance; Hall; Transformation；Black Box；Talking with Landscape

黎健波

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2011 级硕士研究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方向 /导师 华晓宁

现就职于中国美院风景建筑设计研究院郑捷工作室

• 图 1： 博物馆建筑群主入口，远处是主馆

• 图 3： 通往珍宝馆的小道

• 图 4： 第一次转折

• 图 2： 主馆 (1938 年 )，表庆馆 (1909 年 )，东洋馆 (1968 年 )，法隆寺珍宝馆 (199 年 )

022/023

• 图 5： 场前区全景

• 图 6：三种尺度的叠加

• 图 7：实盒与 L 形的虚盒在形态关系上被强调得很清晰

• 图 8：缘侧的转译，边缘的模糊性

的横向。待到转折 90 度之后，一座贴水的薄

桥和北侧浮在水面上的矮墙在强烈的引导

你继续转折。而这道矮墙的存在，在隐藏水

面出口的同时，又以它的倒影呈现出水面无

边无际的意境。

在第二次转折之后，整个建筑的立面和

整片水面以及建筑在水上的倒影以整体的

方式全部呈现在视野中。谷口大约预留了

8m 宽的硬质铺地（整个场前区宽 28m，水

面宽 20m，建筑第一层界面高 13m，高宽比

近似 1:2）作为人可以停留和欣赏这个建筑

的空间的场所，并布置了两张石椅，稍后将

发现，这两张石椅实际上正好和室内休息厅

的朝向水面的沙发相对。（谷口在每个项目开

始时和甲方订立的合同中都会规定不准移动

他的椅子的位置。

在做了短暂的停顿之后，我沿着贴水薄

桥开始跨越水面，实际上这个动作一直都在

被北侧的那道矮墙指引着。水面极薄，最多

只有 1-2 厘米，薄桥上有极细小的栏杆，却

不以强硬的边界，雨天时，当桥上的石材铺

地被打湿时，水，桥不分。

来到入口雨棚处，突然感觉到路径被写

着法隆寺珍宝馆几个字的黑色墙面阻断了，

要进入内部需要从两侧进入。（线形流线转

为环形流线）（图 5）

3 转化 从立面上可以读出这个建筑的形由三部

分构成：退在最后面的石盒子，玻璃厅和一

个尺度在他们两者之间的棚架。实际上，这

是展藏需要的尺度，门厅和休息厅需要的尺

度以及广场需要的界面尺度三者的叠加。（图

6）

如果我们再来看下它的鸟瞰的图的话（图

7），很快便会发现这个建筑实际上就由两部

分组成：将展示部分和贮藏部分用厚石墙围

绕并与外部相隔离，从而形成一个封闭的空

间（像宝石盒一样珍藏它们）；而将门厅和休

息空间安排在这条厚墙的外部，形成一个 L

形的开放空间。

我们可以看到谷口在内部封闭实体和外

部风景之间用开放空间形成转化和过渡（图

8）。这是它和风景对话的方式，这种布局方

式保证了参观者的视线不断在室内展品和外

部风景之间转移。且让我们进入建筑的内部，

看它如何具体操作这种对话，又是如何来不

断转移参观者的视点的。

4 门厅 通过矮小的雨棚，进入一个横向展开的

门厅，这种横向感，以及门厅内作为视觉焦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点的楼梯平台又不知不觉在引导人再次转折。

（图 9）这是人转折后看到的空间。我们来详

细分析一下这个空间的构成。首先我们可以

发现这个空间大的构成方式是一面实墙，一

面虚墙，这是一种虚实对比的方式，而顶部

是半透明的玻璃，虚墙面外面是刚才入口处

的水面。（图 10）铝制的百叶从虚墙顶部铺

下来，一直延续到大约人眼的高度变为透明

的玻璃。在对面的石墙上放着几张面对水面

的椅子。这面虚墙把人眼下的玻璃透明化的

目的就在于把人的视线压低，让人往低处的

水面看。（在传统的日本建筑中，光线和视线

也都在建筑接地的部位交流）当然，遮阳也

只需要遮挡住人眼上方的直射阳光即可。在

这个玻璃厅的转角处，我们可以发现，铝百

叶直接落到了地面上，而旁边两张椅子并没

有朝向湖面，这也可以反向印证刚才的上面

的猜测。（图 11）

继续仔细分析这个门厅的构成，我们可

以发现顶部的带状天窗，实际上具有一石四

鸟的作用。首先，开天窗，让这个门厅空间的

的光线具有了不同的来源，当天气晴朗时光

线投射到实墙上，也强调了墙面的材质感。

其次，墙上虽然有大面积的玻璃窗，但是都

不开窗，因此这个天窗应该也是一个室内外

的通风调湿口。（这个建筑中的主空间都是

用天窗来通风调湿的）另外，这个带状的天

窗也强调了玻璃盒子和实盒子之间的交接。

如果我们再回头看一下那张立面透视图的话，

我们马上会意识到这个天窗的第四个作用：

原本在大棚下的空间都是灰的，暗的，但这

个带状天光让这种暗中又有了亮光，加深了

这个立面的层次。

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参观者很快被这个阅

览空间中的光线所吸引。从铝百叶缝隙之间

透进来的光线在暖色调的木地板上像流动

的水一样在不断变化，为这个阅览空间建立

了温馨的氛围。而窗外斑驳的树影也透过百

叶缝隙投射到实墙面上，树影随风而动，和

光线一起让这个空间更加魔幻化，在这个初

秋的午后为阅读者读书之余带来赏心悦目的

体验。这就是这个建筑和风景对话的方式，

微妙而不断变化，内和外的空间达到了共融。

在这个阅览空间中还包含着一处休息厅（底

层就是进入展厅的入口），透过这个休息厅，

入口的那片水又再次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眼

前。从阅览室看这处水，好像感觉到这处水

是漫在这个休息厅下面的，而整个休息厅就

• 图 9：门厅空间

• 图 10：一层平面图

• 图 11：铝百叶压低视线，使之通向水面

024/025

架立在水上一样。

阅览室中的另一处楼梯指引参观者下到

底层的餐厅，在那里望着外面的风景喝杯咖

啡或者饱餐一顿。

5. 黑匣子 法隆寺珍宝馆所展出的是来自法隆寺的

一些佛像宝物。展厅共有 6 个，底层和三层

各三个，其中两个是过道形展厅，底层和三

层之间由一个折跑梯独立相连。（图 12，13，

14）除了折跑梯处有一处天窗外，其他均是

极暗空间。在这黑暗中，有一点点的光保证

参观者行走需要外，其他的光线全都聚焦在

展品上。一尊尊佛头，一个个微弱的点光。在

这片黑暗中，只有走到佛像前，细细的观摩，

才能开启独自一人和佛像的对话。这种暗衬

托着佛的光芒。在这些全暗的展厅空间中，

谷口完全屏蔽掉了建筑自身的表现力，而将

魅力全部留给了这些展品。这也是谷口把展

品看得比建筑自身更重要的证明。稍后我们

便可以发现，实际上这个展厅空间被设计在

门厅和休息厅这两个亮空间之间，也是一种

明暗对比的空间需要。

6 与风景对话 出展厅之后，一转折便看到了前方的楼

梯平台，空间马上变亮（图 15，16），而视点

也从展品被再次转移到外面的风景。而望后

看，又可以发现二层的阅览空间。（图 17）

接下来的空间被这个上下关系所提示，参观

者也随着旁边的楼梯下到这个空间中。（图

18）

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参观者很快被这个阅

览空间中的光线所吸引。从铝百叶缝隙之间

透进来的光线在暖色调的木地板上像流动

的水一样在不断变化，为这个阅览空间建立

了温馨的氛围。（图 19）而窗外斑驳的树影

也透过百叶缝隙投射到实墙面上，树影随风

而动，和光线一起让这个空间更加魔幻化，

在午后为阅读者读书之余带来赏心悦目的体

• 图 12：过道形展厅

• 图 13：一层展厅

• 图 14：三层展厅

• 图 15：出展厅之后的天明

• 图 16：三层平面图

• 图 18：二三层空间转换处

• 图 17：从展厅出来后向后望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验。（图 20）这就是这个建筑和风景对话的

方式，微妙而不断变化，内和外的空间达到

了共融。

在这个阅览空间中还包含着一处休息厅

（底层就是进入展厅的入口），透过这个休息厅，

入口的那片水又再次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眼

前。从阅览室看这处水，好像感觉到这处水

是漫在这个休息厅下面的，而整个休息厅就

像架立在水上一样。

阅览室中的另一处楼梯指引参观者下到

底层的餐厅，在那里望着外面的风景喝杯咖

啡或者饱餐一顿。

7 与风景变化 风景随季节流动，而这个建筑的整体气

质和从建筑中看到的外部的景致每季都不

同。它与风景对话，也与风景一起变化……（图

21）

8 总结 这个建筑的构成关系相当明晰，实体的

展厅和虚体的公共空间。公共空间实际上是

作为实体展厅和外部环境之间的一个转化

而出现的。而场前的这片水面不光在参观者

进入这个建筑前被跨越被游戏，也在建筑内

部以不同的方式不断出现。虽然是同样的水，

但感知的方式在随着运动和角度不断变化，

这好像东方的园林空间一样，实际上是极为

复杂的。在这种简单和复杂之间，我们可以

清晰的看到谷口吉生的操作逻辑，看到他如

何在和风景对话的策略。

图片来源：

图 1 来自 http://www.tnm.jp/modules/r_free_page/index.php?id=162

图 6,7,10,11,12，13,14,16 来自 Riley, Terence ，Yoshio Taniguchi，2004.12

图 15，18 来自豆瓣 SSL 相册

图 21 来自豆瓣 forca 的文章

其他图片来自作者拍摄

• 图 19：缝隙光

• 图 20：光斑

• 图 21：春季樱花盛开时的景色

026/027

在现当代小区住宅的设计当中，住宅大多是以一种私有领地的模式呈现出来，尤其是门禁社区的出现让这

种情况更加凸显，它的一些半公共或者公共空间的设计

和使用往往被我们所忽视。现今大部分住宅设计和研究

也都是以内部居住空间为主。但是在笔者对南京老城区

的大量住宅调研之后发现，住宅当中存在多种多样的公

共空间。这些公共空间和使用情况也伴随住宅建成年代

有着些微的变化，有一些与当时设计的初衷有很多的不

同，本研究主要集中在老城区住宅的公共空间的利用现

状，并由此而引发的对住宅区公共空间设计的策略思考，

试图对未来我国住宅区的设计提供一点参考。

1 公共空间概述1.1 公共空间的界定

顾名思义，公共空间的定义就是公共的

尤其是生活在这个区域中可以容易到达的空

间和区域。克莱尔先生在其《城市空间》一

书中对城市空间解释为：“……城市内和其

他场所各建筑物之间所有的空间形式。”美

国学者哈贝马斯提出“Public Sphere”的说

法，他指出大众传播等各种媒介形态而构建

的公共领域，“在这个领域中，像公共空间这

样的事物能够形成，公共空间原则上向所有

公民开放。”但是公共空间这个概念是一个

相对的定义，公共领域与私有领域并没有绝

对的区分，只是公共程度不同。公共空间自

身根据情况不同，也具有私有和公共程度的

区别。

1.2 住宅区公共空间

一般来讲，城市公共空间按照物质存在

形态大致可以分为：街道空间、广场空间、公

园空间、绿地空间等等。而对于住宅区来说，

其公共空间可则更加微观，其可大致分为以

下不同的层级：城市层面、街区层面、建筑设

计层面。这几个不同的层级，是通过住宅区

的空间构成的物质大小来进行划分。在不同

的层级上，公共空间的形式有所区别，同时

公共程度也是依次递减的。例如大的层面上

的城市层面的公共配套设施是完全公共的

空间，而越是细微的建筑设计层面的公共空

间的走廊其实更加贴近私有领域的范畴，例

如住宅的入户花园，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属于

公共领域和私有领域的交接节点。

1.3 公共空间与人的行为关系

公共空间之所以公共主要原因是由于在

其中人的存在和参与，人们能够在公共空间

中进行各种活动。公共空间最本质的属性就

是人的自由活动程度。

2 住宅区公共空间层级划分

住宅公共空间现状调研及设计策略研究初探——以南京仁寿里地区为例Research on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sign Strategy of Residential District--Take Nanjing As an Example

图文 / 刘哲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 摘 要 ]：针对目前住宅区空间越来越私有化的现状，对南京仁寿里周边城市社区进行实地调研，以期了解典型的老

城区社区内公共空间现状使用情况，并结合相关理论资料对住宅区公共空间的设计，提出可行性建议，作为未来城市

社区住宅建设之参考。

[Abstract]: Focusing on the problem of the more and more private condition of the residence, the

article wants to learn the using of public space in residence by surveying old city district. Combined

with concerning theory, the article put forwards feasible suggestions as the reference of building the

residential community in the future.

[ 关键词 ]：住宅区；公共空间； 交往； 策略

[Key words]: Residential district; Public space; Communication; Strategy

刘哲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2012 级硕士研究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方向/导师高崧

028/029

• 图 1： 调研街区城市层面公共空间分布情况

• 图 2：调研街区内部街道空间使用现状

住宅区是相对私密的空间概念，而公共

空间却是相对十分开放的空间。在住宅区内

部的公共空间，虽然也具有某种相对私有的

属性，但是公共属性仍然没有改变。大致可

以分为三个不同层级：

2.1 城市层面

在城市层面的公共空间主要是那些供市

民活动和休闲的大型公共建筑、城市广场。

这部分的公共空间的内容城市性更强，属于

城市内部公共性非常强的空间。当然这并非

是针对单个的住宅区，在文章中不作为论述

的重点。

以调研区域为例：在整个住宅区内部分

布有城市层面的公共设施，公共设施在整个

地块布局（如图 1），这些公共设施按照类型

可分为：商业、学校、酒店、银行、文化服务设施、

市政服务设施，在其中具有服务于城市层面

的白下区市委党校和教师进修学校以及消

防大队，这种公共设施就是服务于整个城市

的公共空间的一部分。虽然这种建筑本身来

说公共性并非那么强，但是从大的范围上讲，

它是一个公共性的空间。

2.2 街区层面

在这个层面上，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贯穿

在地块内部的街道，其次是在街区内部的供

人们休闲的小型公共广场。在街区地块内部，

交通空间公共性是非常强的。主要是由于街

道空间除了能够满足本质的交通功能除外，

还可以容纳人的各种活动，其中比较重要的

有商业活动、健身休闲活动。在这些活动当中，

街道的公共空间属性就显示出来。在设计中

如何把握这种街道空间多样化去设计居住

区空间的街道布置，就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调研街区举例：根据在街道里面的活动活跃

度状况调研，在地块内部自发形成一条“之”

字形商业街（如图 2）。整个外部街道空间运

用十分丰富，而且随着每天时间的变化街道

上的活动也随之不同，公共空间的存在形式

也随之发生变化。特别是在街道上的流动摊

贩，随着时间的不同，摊贩种类也随之发生

• 图 3：调研街区公共空间—入户空间现状

变化。穿行和活动在街道空间上的人也在发生变化，从早上晨练的

老人，到中午在商业街道内部吃饭的工作人员，放学时穿行的学生以

及晚上出来购置饮食和生活用品的家庭主妇。随着时间的不同，人

员的变化，公共空间的使用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2.3 建筑层面

建筑层面首先包括入口空间、然后是建筑内部交通空间，主要涉

及走廊、楼梯间。调研的过程中也会发现对于个别的建筑来说又有

其他各式各样的公共空间。例如在有些建筑中还仍然存在公共厨房

和公共厕所，这种功能空间在整个建筑中就具有很强的公共性。

调研街区举例：首先是入口空间的，使用。在调研中会发现，现当

代住宅建筑当中入户空间几乎不存在，而这种形式依然存在于大部

• 图 4：调研街区公共空间—走廊空间现状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分建筑是早些年代的住宅。但是这种入户花

园的使用现状与设计之初的预想也存在有

很大的不同。（如图 3、图 4）

3 典型区域调研—南京仁寿里地区 南京市是沪宁杭都市圈的重要组成部分，

都市化进程迅速，特征明显。笔者选取老南

京具有特色的仁寿里地区进行调研。地块内

部住宅建筑类型多样，（图 6）从 1930 年代

遗留到现在的民国住宅老建筑，到 1970 年

代老式独栋住宅，再到 1990 年代的新型住

宅公寓。从这些建筑的调研当中能够体会到

南京历经数十年的住宅类型的变迁，同时能

够看到最明显的问题是在伴随年代的发展中

对待公共空间的态度是完全的不同，同时也

导致在现如今公共空间的使用态度也具有

很大差别，这种差别不仅影响到住宅的空间

使用，同时也很大程度上影响到邻里之间的

交往方式，人们的生活方式等等。调研过程

中可以发现，在老式住宅当中人们都在房子

中所具有的公共空间上活动，尤其是居住在

里面的老人在闲暇之时会聚集起来进行一些

公共活动。而在某些新型社区里面这样的活

动可能只有聚集在长期处在阴影区的一个公

共花园地区，住宅楼内部变得十分私密，互

相之间的交流非常少，形成闭户不出老死不

相往来的邻里生活状态。（图 6）不同年代住

宅公共空间的使用情况，笔者在整个地块内

部选取几个典型住宅进行深入研究，对于内

部的公共空间的使用情况进行现状调研。

对单栋建筑内部公共空间调研，采用更

加细致的方式，首先对建筑内部公共空间进

行分类，主要针对前面所提到的第三层级进

• 图 5：调研街区区位分析

• 图 6：地块住宅建造年代分析

• 图 7： 住宅 1 号相关解析图

行，主要分为建筑入户空间以及建筑内部公

共走廊和楼梯间。对这些公共空间进行测绘，

同时对内部公共空间占用方式进行清点，内

部物品种类、数量进行统计。（如图 7、8）

4 国外相关案例的住宅公共空间设计

解析 对于公共空间的设计，国外集合住宅的

设计当中要更加重视。从国外的相关案例当

中可以看到对公共空间的设计主张。以下将

选取几个经典案例，从这些案例当中总结和

借鉴关于公共空间的设计。

方案设计解析：8House（图 9）， Mountain

Dwellings（ 图 10）， Atelier Bow-Wow

住宅设计（图 11）。

总结：以上选取了三个案例，分别来自

丹麦和日本设计师的住宅设计作品，这三

个作品的共同点就是将公共空间的设计考

虑到住宅设计中去，不仅丰富了空间感受，

也促成了住宅建筑形式的创新，是值得我

们借鉴的优秀的作品。首先是 8 House，

设计中充分利用走廊这个公共空间。将走

廊空间放大成街道尺度，借助这条“街道”

连通起整个建筑空间，环绕成“8”字形。

在这个公共空间上串联着相对私密的入户

花园，进而是更加私密的住宅空间。在这

样的公共空间上，人们可以进行各种活动

如：跑步、自行车运动等等。将室外活动

空间引入到建筑中来，激活整个住宅空间，

让住宅空间不再是私有化的领地。

案例“Mountain Dwellings ”与“8

House”同为一个设计事务所设计。但是

所采用的丰富公共空间手段却并不相同，

在这个设计中设计者采用将停车场空间利

用起来而进行设计。如图 10 所示，设计中

将停车场空间抬至地面之上，并且丰富了

内部空间设计，采用透明电梯间，和贯穿

大台阶来营造内部空间形式。走在大台阶

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新城区，形成视线的通

透，而从外部空间看来是层叠而上的住宅

• 图 8：住宅 2 号相关解析图

• 图 9：8HOUSE 公共空间解析

030/031

空间之外，是层层叠叠的平台和绿化空间。

整个建筑公共空间理念是激活灰色空间，

将停车空间进行很好的设计。

日本 Moriyama House 小住宅的设计

代表，在实际调研的过程当中，可以发现

在现在南京老城区之中仍然存在某些低层

建筑类型，但是居住状况并非十分良好，

公共空间的利用情况十分混乱。而在这个

设计之中，公共空间的品质被提升，整个

建筑不是一个中心而是形成多中心的点，

使建筑的空间性更强。将整个建筑进行拆

解，公共空间渗透到私有住宅建筑私有领

域中去。对于住宅建筑来说，并没有太多

的丰富性创新设计，从国外的相关案例中

可以总结出来，大部分的形式和空间的创

新都集中在公共空间上。不能仅仅局限于

交通空间的恰当满足，而应该做好相关的

拓展和丰富性的工作。

总体来讲，国外的住宅设计案例都是将

住宅中公共空间尽心精心的考虑和设计，

相比于中国千篇一律的住宅模式要更加的

完善。当然，在这其中有一些经济和社会

的因素，但是在此也希望能为将来的住宅

设计提供一点前瞻性的策略。

5 提出住宅公共空间的几点设计策

略 就像《东京代谢》当中说到的一样：

如果在建筑中增加外部空间（也是空间的

一种），就要对周围环境的外部空间进行

特殊设计，这种外部空间的界限是很细微

的，且与环境融为一体，那么在这里，我

们就要平等看待从实际空间概念中分离出

来的剩余空间与实际空间本身。经过对空

间的合理布局，房屋中的每一个房间都相

互呼应彼此依存，适应人们在其中聚会和

生活，而事实上，房屋布局工程就标志着

建筑新理念的开始。日本的新建筑中，大

概都遵循这样的设计原则，将住宅之间的

缝隙空间作为重点的设计进行。

• 图 10：Moutain Dwellings 公共空间解析

• 图 11：日本 Moriyama House公共空间解析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伴随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人口密集化程度加

大，土地资源紧缺，高层住宅成为主流，同时也

正是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关注高层住宅公共空

间的营造。在这一方面，最近几年的研究也层出

不穷。大多为将平面上的公共空间立体化的一种

设计方式。相对于高层住宅来说，那些年代久远

的低层和多层住宅现状条件虽然很差，但是公共

空间使用却十分丰富，这些公共空间包括建筑外

部空间中的配套设施和街道、入口花园以及建筑

内部交通空间，例如走廊、楼梯等交通空间等等。

如何在将来的设计中关注这些人群公共空间的使

用状况，将这些现状使用情况考虑到将来的住宅

设计当中去，为人们创造能够进行生活交流的社

区建筑。

根据相关的案例和理论研究主要提出以下几

点：公共空间渗透，公共空间多样化设计，注重

人的活动以及绿色环境的创建。

以上几点是笔者对于住宅设计的一点拙见。

现在看来大面积的消耗公共空间无疑还言之过

早。但是中国的经济一直在高速发展当中，在满

足基本的居住条件以后，要更加注重生活品质的

提高，那么公共空间的设计必然是其中重要的一

个方面。

备注：论文在联合教学成果的基础上总结而

作，在此要感谢东南大学与 AA 建筑学院联合教

学对我帮助的李华、朱渊老师以及其他同学，他

们对论文的形成有很大的帮助。其中有部分图纸

为小组成员共同完成。

参考文献：

[1]（荷）赫曼·赫兹伯格 . 建筑学教程：仲德崑译 . 设

计原理 [M]. 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 ,2003

[2]（美）凯文·林奇 . 城市意象 [M]. 方益萍 , 何晓军译 . 北

京：华夏出版社 ,2001.

[3] ( 日 ) 芦原义信 . 外部空间设计 [M]. 尹培桐译 . 中

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1985

[4] ( 日 ) 芦原义信 . 街道的美学 [M]. 尹培桐译 . 华中

理工大学出版社 ,1988

[5] ( 日 ) 小泉信一集合住宅小区 [M]. 王宝刚等译 . 中

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1

[6] 杨瑛 . 城市居住社区的整体营造 [J]. 建筑学报 ,1999

[7] ( 日 ) 北山恒 , 塚本由晴 , 西泽立卫 . 东京代谢 [M].

田园城市出版社 ,2010

图片来源：

图 1 调研街区城市层面公共空间分布情况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2 调研街区内部街道空间使用现状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3 调研街区公共空间—入户空间现状

（图片来源：笔者自摄）

图 4 调研街区公共空间—走廊空间现状

（图片来源：笔者自摄）

图 5 调研街区区位分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6 地块住宅建造年代分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7 住宅 1 号相关解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8 住宅 2 号相关解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图 9 8HOUSE 公共空间解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 笔者自摄）

图 10 Moutain Dwellings 公共空间解析

（图片来源：笔者自绘 + 笔者自摄）

图 11 日本 Moriyama House 公共空间解析

（图片来源：China Daily）

032/033

文章的写作始于《时代建筑》2012 年第二期“建造诗学：建构理论的翻译与扩展讨论”中几篇文章的阅读

与理解，在这里并不是要去谈建构、类型学等建筑理论，

而是借由当下“建筑师能做什么”的讨论展开，在这里核

心是建筑师的工具和建筑学的核心价值，而由此引发的

对于中国当代建筑学的思考。

中国建筑的传统 陈薇老师在《营造法式》课上第一次介绍

中国传统建筑时，说的是传统建筑没有装饰，

或者说所有的装饰都是基于建造而来。王骏

阳在讨论中国的建构时，也指向了梁思成的

论著《图像中国建筑史》，并明确提出“结构

理性主义”的观念已经清晰可辨。[1] 而我想

这与我们之前谈论的中国建筑的历史风格演

进是不同的，也与当代建筑操作中，大量对

传统意象的提炼，如院落、间、大屋顶，有着

明显的区别。王澍在文章中提到“技艺掌握

在工匠的手中，是活的传统。如果不用，即使

在形式上模仿传统，传统仍然必死，而传统

一旦死亡，可以相信，我们就没有未来。”[2]

对于这个评述，意大利建筑师伦佐·皮亚诺

（Renzo Piano）的发言中也谈到“工匠是历

史的要素”。瑞士建筑师兼教育家安妮特·斯

皮罗（Annette Spiro）所做的一个课题名称

是“对传统构造的重新思考”。也正是以上的

这些信息，让我开始重新看中国传统建筑，

并通过书籍和考察获得了自己的理解。

北方考察，让我有机会现场观看中国古

建筑，应县木塔、五台山佛光寺、南禅寺…..

在其中，我的观察点不仅仅在铺作的名称和

历史分析，而是思考古建筑是如何建造的。

中国建筑体系是木构为主，辅以砖石，主体

是梁柱结构。而木构构件，如梁和柱，通过

斗拱传递力，内在的连接方式为榫卯，在《建

筑结构的奥秘》中有图示清晰的表达这种传

场地，项目，建造方式Site,project and construction logic

图文 / 李沫汲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 摘 要 ]：建构近几年开始越来越多的被我们讨论，而这个讨论是否仅关注于“建造逻辑的真实性”，与当代中国的具

体关系又是怎样呢？中国传统建筑在风格背后，是材料的构造逻辑和工匠的手工遗存。本文借由对传统建造的思考出

发，从结构、材料的角度对现代建筑的几个典型案例进行分析。最后回归到中国的地域性讨论中，围绕半工业化的现

状展开。

[Abstract]: The recent year the topic of tectonics is often discussed, but the debate is not only pay

attention to the “real” construction logic, but also what is the concrete relation with contemporary

China. The essenc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architectural style is the material construction logical and

craftsmen manual remains. In this paper starting from thinking of the traditional construct , analysis of

several typical cases of modern architecture from the view of structure and material. Finally return to the

discussion of regional Chinese, surrounding the status of semi industrialization.

[ 关键词 ]：中国建筑的传统；结构与空间；材料与空间；半工业化

[Key words]: The Chinese architecture tradition;Structure and space;Material and space;Semi

industrialization

李沫汲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2012 级硕士研究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方向/导师史永高

• 图 1：力的传递

034/035

• 图 2：崇福寺观音阁双重人字叉手

力方式。看似相同的屋顶形式，其内在的梁

架系统有着很多的差别，而这本质上体现的

是空间的需求与结构的变化，如朔州崇福寺

大殿、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洪洞广胜下寺。

在其中，我突出的发现“昂”这个构件，它主

要起承托屋顶挑檐的作用，而在平遥文庙大

成殿的挑檐梁，这个作用被最大化。朔州崇

福寺观音阁中的双重人字叉手，洪洞广胜下

寺的飞昂，托脚，也使我认识到斜性构件在

传统建筑中的使用。在方塔园何陋轩中，我

们也看到了相似的处理，冯纪忠将台基与屋

顶脱离，被称为最具中国意象的建造处理。

对于传统建造的考察，我也在南京的城

南民居中有所进行，不同于以上描述的大型

建筑，民居中的木构和砖石的关系，不再有

那么明显的主次之别，这里也几乎没有斗拱

的存在，而更多体现了土木建造的核心。我

们经常看到木梁直接搭在砖石墙上，窗洞中

木过梁承托上部荷载，地袱与地基；而砖的

表达更为多样，如空斗砖、砖铺地、山墙，都

在一定程度上突出了砖的建筑形象。而蕴含

在其中的装饰表达，也与空间塑造和宗教信

仰相关，可以说建筑是通过建造表达了生活。

重新思考传统构造与当下的建筑关系，是更

加具体而有力的。

结构与空间 对于中国建筑的传统，尤恩·伍重在草

图中提炼为重檐—台基之建筑意象。在这里

所描述的是建筑与大地之间既脱离又联系，

而高台的元素在其中既有老的也有新的意

味。这样基于场所和地形的建造设计，我们

在巴西建筑师达洛查的作品[3]中有所体会，

而其中结构空间的表达更为强烈，这也体现

了巴西的地域性风格。

在 Lagoinhastrand 的住宅中，它首先

表达了场地的平坦性，通过道路的树木围合

出三个院落，供外部休憩之用。内部作为阅

读和游戏的公共性空间，抬高 1.3 米，并扩

展至外部空间。屋顶与当地的农民住房相似，

为木构架，由当地的工匠采用森林的木料建

造。而这里，达洛查的设计是源于他童年对

家乡海滩和绿色的记忆。

1970 年大阪世博会的巴西馆，建筑师以

场地内凸起的三个点为支撑，还加入了一个

由两个圆弧相交构成的垂直支撑点，来承托

起巨大的混凝土屋顶。起伏的场地与水平性

的屋顶占据了视觉主体，展览和剧院空间被

埋入地形，巨大的场地景观暗示了人的聚集，

而这也和Flavio Motta的大地展览相适合。

• 图 3：Lagoinhastrand 的住宅平面

• 图 4：剖面概念图

• 图 5：1970 年大阪世博会巴西馆模型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在这里建筑与自然是一种相互依附的关系，

二者的建构，很难说是谁为主体，场地的运

动形态和水平静止的屋顶也形成了强烈的对

比。

仔细研究达洛查的草图和模型，我们会

发现其中所体现的剖面概念，它抽象地表达

了空间和结构的一致性，也突出强调自然、人、

人工的建构关系。

材料与空间 建造的方式，本质上体现的是材料在空

间中的叙事性。砖的重复性与手工砌筑的联

系，混凝土浇筑与模板的表现性，白色墙体

由于环境中的干湿变化而留下痕迹，玻璃的

通透性与人在建筑内与外的感知，而对于材

料的思考，也是建筑物质存在的坚实基础。

很多时候我们说，喜欢一个广场或者一个咖

啡厅，一个寺庙。而这种喜欢的具体发生可

能是由于那里的气候条件，空气的温度，尺

度和距离上的变化，以及人在其中发生的各

种活动——质感、颜色和材质是具体的空间

表达。

卒姆托提出了“环围”的概念 [4]，来表

达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是他设计中重要的起

始点。在瓦尔斯温泉浴场中，建筑师最初的

概念即是在山体中凿出一个犹如采石场般的

洞穴式洗浴空间，而源于当地的瓦尔斯石英

石模板是建造的主要材料。在他的草图中，

我们看出了这样的努力，不断用炭笔绘制的

灰色体块表达整石切割的空间，而真正的浴

池功能是发生在块与块之间的空隙，小的空

隙与顶部投摄的光共同塑造流动的空间，大

的空隙表达了建筑与周边自然的过渡。而水

平堆叠的片麻岩，成为了建造的基本单元，

两片中的墙体间灌入混凝土，成为承重墙体。

这样的材料营造我们也在王澍的建筑实

践中看到。这里的项目和场地情况是，在一

个新城中建宁波博物馆，它本身如何来体现

宁波这个城市，或者简单说如何体现被拆前

的场所？当我们总在寻找城市文脉时，王澍

给出了一个新的疑问，什么是文脉？对于过

去生活方式的尊重显然更为重要。而这里他

使用旧砖、瓦、石料和陶瓷碎片的“瓦爿”技术，

和混凝土墙的现代交接，所体现的正是建造

与场地和项目的关联。

• 图 6：瓦尔斯温泉浴场

• 图 7：“瓦爿”墙

• 图 8：造纸博物馆材料与造价

华黎在云南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的项

目中，也向我们展示了建造与传统的价值。

在一片麦田中建筑若隐若现，分散的体量，

看似相同又各有变化的屋顶，这些形式上的

表达与传统聚落的意象相协调。而仔细观察

建筑，杉木、竹、火山石及手工纸这些自然材

料，通过具体的设计而呈现了和传统不同的

质感，屋顶与墙体的分离、大的窗洞、内部的

手工纸表面、地面的火山石镂空处理、局部

暴露的梁、柱础。建筑师在其中的构造处理

和建筑语言，还有造价控制上都做了仔细的

探讨。

半工业化 这是史永高老师在一篇论文中提到的中

国现状，而具体所指描述为“作为外部状况

和条件而言，半工业化有两种含义 : 一是就

其生产和建造方式而言，标准化、预制 / 组

装化、体系化的工业化方式与手工操作并存；

二是就其材料的选用而言，工业化的合成材

料和自然的原生材料混用。”[5] 现代建筑带

来了标准化与组装化，而这也根植于工业化

的切实需求，我们需要理解并合理的应用于

建筑的建造中。现实是建筑师们接受了西方

的教育，工作方式大部分时候是通过电脑操

作，却基本失去了对场地的了解，当然也很少

与工人进行对话，施工图图纸本身也退化为

标准图集。这样的工业化结果是使设计师脱

离场地而在很小的圈子中进行操作，工人也

丧失了创造的可能，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中国

建筑的现状。

回到场地、项目、建造中，才是建筑学的

本质存在意义，这样才不会被意义所绑架。

本文试图寻找中国建筑的传统，西方的来源，

和当下的社会状况的衔接。“是否可能重建

一种中国当代的本土建筑学？”，这个疑问也

是“建筑师能做什么”的一个回答。

参考文献：

注释 1：王骏阳，《建构文化研究》，译后记（下）[J].

时代建筑 ,2011,06

注释 2：王澍 陆文宇，《循环建造的诗意—建造一个与

自然相似的世界》 [J]. 时代建筑 ,2012,02

注释 3：Annette Spiro 《Paulo Mendes da Rocha—

works and projects》

注释 4：埃斯拉·萨赫因（Esra Sahin Yarman） 胡欣

译 史永高 校《冷与热，干与湿：彼得·卒姆托作品中“材

料的环围属性”》[J]. 建筑师 ,2009,06

注释 5：史永高，《面向身体与地形的建构学》[J]. 时

代建筑 ,2012,02

图 1：《建筑结构的奥秘》

图 2：《图像中国建筑史》

图 3、 图 4、 图 5：《Paulo Mendes da Rocha—

works and projects》

图 6、图 7：网络图片

图 8：UED《建筑环境与设计》

036/037

1. 研究的背景

住宅区作为城市居民生存和发展的定

居基地，其空间环境和物质设施不是静止的，

而是像生物新陈代谢那样的动态过程，需要

随着社会的进步持续发展和完善。然而在我

国已建成的住宅区内，尤其是 80 年代至 90

年代初建成的住宅区内，普遍存在不同程度

的物质损耗、功能衰退、设施老化等状况。

但由于长期历史原因形成的“重建设，轻更新”

观念和体制影响，导致住宅区室外空间环境

老化状况相当严重，旧有的空间环境和物质

设施无论在存在条件还是在配置规模上，都

无法满足居民的需求。而住宅区内的低度使

用或颓废的空间，对于缺乏开放空间的都市

居民而言，也可以成为一个暂时性的活动场

所，我们称之为“自发性公共空间”。

1.1 对“自发性公共空间”进行二次开发

的必要性

1.1.1 国内外相关情况的比较

根据国际经验，随着一个国家城市化水

平、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住宅建设的重心

将逐渐转向对已建成住宅区的更新改造上

来⑴，而住宅区户外空间环境的二次开发是

住宅区更新改造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外早在 70 年代起就已有一些实践工

作，如瑞典，对于住宅区建成后产生的像社

区归属感的建立、公众参与等问题及其解决、

完善方法，进行了一定深度的探索。

而我国在住宅区后续开发领域的研究

才刚刚起步，对“自发性公共空间”这类户外

空间环境的二次开发领域的研究和实践更

几乎是空白。

1.1.2 二次开发的价值

从经济因素来看，中国存在着大量的已

建成住宅区，虽然其室外环境早已衰败，但

住宅区“自发性公共空间”二次开发的研究The research of "spontaneous public spaces" of residential redevelopment

图文 / 王杰思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 摘 要 ]：我国大量已建成住宅区，尤其是 80 年代至 90 年代初建成的住宅区，由于旧有环境和设施无法满足现代生

活的需求，区内形成了大量“自发性公共空间”。这些“自发性公共空间”，这些虽然充满活力，深受居民喜爱，但在卫生、

景观、管理上存在诸多问题，亟待改进。本文针对这一状况，从建筑学、环境心理学和社会学的角度，对南京的 6 个住

宅区内存在的自发性公共空间进行了现场调查，在此基础上深入研究，找寻其普遍存在的价值、规律和问题，并进一

步提出对其进行二次开发的指导思想和具体构想，以期用建筑学手段解决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对现有住宅区

居住环境的改造提供借鉴。

[Abstract]: Residential areas built during the 1980s and 1990s can no longer satisfy the requirements

of modern living because of outdated neighborhood and facilities. As a result, a large number of

“spontaneous public spaces” have developed. Such spaces are favored by residents because of

their diverse and flexible style. However, the development of these spaces has resulted in a number of

problems related to sanitation, landscaping, and management. Based on this phenomenon, this essay

discusses the concept of secondary development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adaptation of current

residential areas. This goal is achieved by conducting field research on spontaneous public spaces in six

residential areas in Nanjing with regard to architecture,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and sociology.

关键词 : 自发性 公共空间 空间环境 行为心理需求 二次开发

[Key words]: spontaneous, public space, space environment, behavioral psychological needs,

secondary development

王杰思

东南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2011 级硕士研究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方向 /导师 单踊

038/039

• 表 1 与住宅区的道路关系

建筑本身的结构、质量状况仍然良好，具有

较大的挖潜、改造价值。因此采用较低成本

的二次开发手段，对其户外空间进行改造，

使其满足现有时代的需求，是一种经济有效

的，符合中国国情的更新途径。

从社会因素来看，自发性公共空间是居

民活动的载体，是居民之间，以及居民与社

区之间进行物质、能量、信息交流的场所。同

质人群通过长期的交往、磨合，已形成了相

对稳定的社会网络。对其进行可持续建设，

可以有效促进居民交流，加强社区凝聚力。

1.2 对“自发性公共空间”的现状认识

1.2.1 概念及类型

寻常住宅区的平凡日子里，我们常能见

到孩子在路边嬉闹；三五成群的人聚在墙根

聊天；大爷们在树荫里下棋。居民们在缺乏

开放空间的情况下，为了满足户外活动的需

求，利用住宅区中已有的潜在条件开展公共

活动，这种自发的对居住区内闲置空间短期

利用的形式 ，无意识的创造了一种公共空间

的异质形态，即“自发性公共空间”。

这种空间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暂时解决了

居民户外活动场地不足的困难，它的利用形

式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 休闲娱乐类、快餐饮

食类、小手工业服务类。

休闲娱乐类 : 此类活动大致有打牌、下棋、

聊天等 . 活动者自带娱乐工具，如：小桌椅、

扑克等。这些场所已成为老年人、下岗职工

及少数外来民工日常户外活动的一个固定场

所。

快餐饮食类 : 这些摊点及露天大排档自备工

作车及简易桌椅 , 给人们提供快捷消费方式

的同时 , 还提供了一个交谈或独处的场所。

小手工服务业类 : 修自行车、修鞋等小手工

业者常自备工具箱，工作场地小，生活气氛

浓厚，是居民较为喜欢的聚集空间。

1.2.2 现有问题

这些活动场所缺乏基本的公建设施，而

且常位于噪声干扰大、空气质量差的嘈杂环

境中。此外，它的现有形式还给整个住宅区

带来了诸多问题 : 它通常位于人流量大的交

通节点处，影响了小区道路的畅通。饮食类

活动聚点缺乏给排水、排烟等基础设施，给

住宅区带来的废水、废气、废渣，易造成环

境污染，给小区的卫生管理带来难度。

空间状态无组织，设施简陋的纷乱的形

象给住宅区带来视觉景观差、生活品质低等

问题，不利于小区树立健康文明的形象。

上述分析研究表明，住宅区中大量存在

的“自发性公共空间”，既有其存在的价值，

又带来了诸多问题，亟待于解决。针对这一现

象，本文从建筑学、环境心理学和社会学的

双重层面对南京 6 个住宅区的自发性公共

空间进行调查研究，并对已建成的住宅区空

间环境提出了二次开发的指导思想和具体构

想，希望为现有居住环境的改造提供切实可

靠的参考。

2. 调查研究 为便于深入调查这一课题，笔者在南京

市区展开了较为深入的现场调查。调查地点

选取了建于 80 年代至 90 年代初期的 6 个

住宅区:锁金村小区、三牌楼小区、工人新村、

萨家湾小区、雨花小区和南湖小区。这类住

宅区由于建造年代早，规划不完备，基础设

施相对落后，具备“自发性公共空间”普遍存

在的物质背景。调查过程中，采用问卷、访谈、

记录、观察和摄影相结合的方式。调查问卷

共发放 120 份 ,有效问卷 103 份,有效率达

85%。问卷内容共 3 大类 16 个选项，包括 :

住宅区内日常户外活动的参与性调查，影响

户外活动场地的主要因素调查，急需改善的

活动设施的调查。

与住宅区的道路关系 数 量 比 例

丁字路口 17 53%

十字路口 5 16%

道路旁 10 31%

筑研 201409 ·思想者

2.1 空间环境调研

“自发性公共空间”是在原有的住宅区中生长出来的，它与住宅区

的总体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调查的 6 个住宅区中，经统计，共有

32 个自发性公共空间。它们虽然没有经过规划，但它在住宅区中的

分布，与住宅区的道路关系，以及自身的形状、规模、构成元素等都

有一定的规律和内在秩序。

2.1.1 分布

自发性空间在住宅区中的分布较为均匀，有合理的服务半径和良

好的可达性。调查中，几乎所有的活动参与者都是步行而来，最近的

2-3 分钟，最远的也不过步行 10 多分钟。

2.1.2 与住宅区的道路关系

表 1 显示有 53% 的活动地点都位于丁字路口转角处，这是因为

丁字路口场地形态相对完整，视野开阔，社会交往，认知感强，是一

种多功能的空间节点。

2.1.3 形状

从调查中得知，人们自发形成的活动空间的集聚形式多是以圆

形为主的（见图 1，图 2），此外，还有椭圆形。从环境心理学角度来看，

“圆”不仅是几何属性上的存在状态，内在秩序和逻辑上的形态，更

是反映了人在心理感知和交流上的同心性和凝聚力。可见，具有相似

社会背景、价值取向、 生活方式的人们在同一地点交往，最易形成

圆形的集聚形式。

2.1.4 规模

对空间结构而言，规模的大小直接影响凝聚力的强弱。在调查

的 6 个住宅区中，活动群体的规模最小的为 4 人，最大的为 20 多人。

一般情况下，聚集人数多，集聚力强但人数超过一定规模，空间就表

现出明显的张力，最终导致空间分化，由原来的一个活动圈裂变成

两个或多个活动圈。

2.1.5 构成元素及其功能

从调查中得知，每个自发性公共空间或多或少地拥有一些空间

构成要素：墙根、矮台、建筑阴角、树、围栏等（图 3-6）。这些空间要

素具有界定和安全感作用，其潜在价值是在被人们使用时，人的活

动赋予它的，正是这些功能，使自发性的公共空间更具吸引力。

2.1.6 影响活动场地的主要因素

将影响“自发性公共空间”的因素按选择人次的多少排列成表２，

各因素对场地的影响程度一目了然。从表 2 可知，绿化情况差和噪

声干扰就是住宅区内急需解决的问题。

上述调查分析表明：“自发性公共空间”基本上反映了人

与环境的交流关系，居民通过这一场所与所处环境不断进行着各种

交往，人对环境注入了情感，物质环境转化为人文环境。但现实的空

间状况仍存在着缺少必要的设施，与周围环境不相融，环境质量差

• 图 1 圆形集聚形式

图 3 以墙根为构成元素的自发性公共空间

• 图 2 圆形集聚形式

图 4 以树为构成元素的自发性公共空间

图 5 以围栏为构成元素的自发性公共空间

等一系列有待解决的问题。

2.2 行为心理需求调研

“自发性公共空间”的存在形式是物质化的显性环境，其隐性环

境是人的行为心理需求。因此，要找到这一空间形式存在的根源，就

需要从行为学和心理学的层面对这类空间的参与者进行研究分析。

2.2.1 住宅区内日常户外活动的参与性调研

分析表 3 得：除日常购物外，人们在住宅区内的最主要的户外活

动内容是与居民交流，特别是老年人。在被采访的 44 位老年人中，有

36 位将“与居民交流”作为经常进行的户外活动，比例高达 82%。这

一结果表明人们对交流沟通的渴望度相当高。此外，表 2 中“聚集人

数少”这一选项的统计结果，也显示了中老年居民乐于与人交往的行

为习惯和渴望交流的心理需求。

调查中，通过观察与交流发现，再同一群体中活动的人通常拥

有相似的生活方式和观念，他们相互交往，相互影响，彼此间建立了

各种不同程度的接触，并借此接触了解外界信息，获得启发，受到刺激。

从而他们自认归属于该空间，并进一步形成了极具凝聚力的社会关系。

正是人们的这种行为心理需求，才使得“自发性公共空间”在空间环

境质量低劣的情况下，还是被大家普遍接受 .

此外，我们从表3中看到，有38 人次选择了在小区内“吃早饭、快餐、

小吃”这一项，其中青年人占了42% 之多。这一数据反映了现代居民

生活方式、消费观念的转变。随着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的加快，像露

天大排挡、快餐摊点等饮食服务设施的需求将继续呈上升势头

经过对自发性公共空间的深入调查和研究，我们充分认识了其

存在的物质大环境和社会原因，掌握了其内在的一般规律和基本性

质，也明确了问题的所在和今后需要改进方向，也为我们进一步提出

二次开发提供了充足的信息。

三、结语 随着经济文化和居住水平的全方位发展，人们的生活观念和居

住模式正在发生着飞速变化，对住宅区空间环境质量的要求也越来

越高，这对全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已建成的住宅区而言，无疑是个全

新的挑战。对住宅区内现有的“自发性公共空间”进行二次开发，使

之成为积极向心、温暖而有趣的公共空间，正是解决这一难题最切

实可行的、最具普遍性的方法。

二次开发应从“自发性公共空间”的现状出发，在深入解读居民真正

需求的基础上，对其进行经济的、小规模的有效改造，以最小的代价

达成提高住宅区空间环境质量的目的。二次开发的构想体现了对广

大城市居民最实际、最细微的“人性关怀”，也必将对住宅区环境的

可持续建设起到积极的借鉴作用。

• 图 6 以矮台为构成元素的自发性公共空间

• 表 2 影响活动场地的主要因素

绿化情况

噪声干扰大差

无休息设施

聚集人数少

无游戏活动设施

视野小

交通干扰大

老年 中青年 儿童

• 表 3 住宅区内日常户外活动的参与性调研

老年

中青年

儿童

区内购物

与居民交流

早点、快餐、小吃

娱乐健身活动

参考文献

[1] 作者 / 维桀 . 特兰西克 译者 / 谢庆达 寻找失落的空

间 中国：台湾创兴出版社有限公司

[2] 王鹏 城市公共空间系统 中国：东南大学出版社

[3] 赵健 关于城市旧住区环境更新设计的理论思考 中

国：城市发展研究 .1997[2]

[4] 杨贵庆 安得“高”厦千万间 , 大庇都市居民尽欢颜 ---

上海城市高层住宅居住环境和社会心理调查分析于启示

中国：城市规划汇刊 .1999[4]

[5] 黄怡 居住小区公共服务设施的发展趋势及其对策

中国：规划设计. 2002[3]

[6] 蒲蔚然 / 刘骏 探索促进社区关系的居住小区模式

中国：城市规划汇刊 .1997[4]

[7] 吕斌 可持续社区的规划理念与实践 中国：外国城

市规划 .1999[3]

[8] 杨 . 盖尔 著 / 何人可 译 交往与空间 中国：建筑工

业出版社

[9]Major Planning Issues in the 1990s:Decade of

Turning Point. The 12th Congress of the Eastern

040/041

北京，我们来了图文 / 路天

筑研 201409·筑研之行

• 图 1：北京游览点一览作者自绘

044/045

2014 年五月末，夏初，筑研小组一行踏

上了北上的列车。火车载着一群人的梦想，

一群热血青年对杂志工作的热忱。车上不忘

拿出一叠采访稿细细准备，MAD，董功，庄

惟敏，AC，四月……，对于每一位成员来说，

这不仅仅是一项工作，更是一次与偶像面对

面的机会。踏上列车之时甚至未得到庄院长

与直向的采访预约的肯定消息，却执着地准

备了一沓的采访稿，窃窃地在列车的小隔间

里讨论着。现在回想来，那是年轻独有的一

股冲劲，一种被上天眷顾的青春朝气。

此次北京之行，早在学期之初便在计划

之内，最主要的目的是与清华建院的《四月》

杂志社的交流，或者更可以说是学习。《筑研》

自创刊以来，一直是学院内部的小打小闹，

未曾走出学院，杂志社成员也不曾有太多的

工作经验，仅仅凭着对杂志工作的热爱以及

建筑学背景下的审美，办了三期杂志。而《四

月》已出十二期杂志，无论从办刊经验、杂志

内容，还是影响力上，都值得我们的学习。又

有《四月》的现任主编董磊引荐了其前任主

编、目前在《AC》编辑部的沈思， 对真正的

杂志工作有了深入的了解。

作为《筑研》第一次远行，此次活动可以

说非常成功。不仅与《四月》、《AC》作了深

入交流，更是成功采访了庄惟敏院长、MAD

合伙人早野洋介、直向建筑事务所总建筑师

董功；工作之余，参观游览了后海公园、清华

大学、三里屯 SOHO 区、南锣鼓巷与前门大

街。【筑研之行】栏目收录了此次出行的游览

内容，以及与《四月》、《AC》关于杂志工作

的交流，与庄院长关于建筑学习的探讨。另，

对早野洋介和董功的采访内容由于比较针对

个人，收录在本期的【人物志】栏目中。

• 图 2-4：北京之行游览点速写作者自绘

筑研：非常感谢庄院长能接受我们的采

访。由于我们之前与贵院《四月》杂志社进行

了简单交流，对他们所报道的清华三年级的

本科教学改革非常感兴趣。刚才也看了学生

作品，觉得本科三年级做的挺不错的，希望

您能就此谈谈对此次建院改革的看法。

“清华是培养 Leading Professional的 , 就是所谓的专业帅才。”

庄惟敏教授（以下简称庄）：从哪开始说

呢？其实我也是去年二月份才来（建筑学院）

当院长的。我 2000 年在设计院当院长，严

格意义上讲，我在设计院当院长，也在这边

教课，带研究生，真正到了建筑学院当了院

长以后呢，开始进行一些思考。我有这么一

个疑惑，就是清华的建筑学教育到底是培养

什么样的人才。这个就是今天我要跟学生交

流的。很多人说清华建筑学院是象牙塔的塔

尖，我相信在东南，建筑系取分也是很高的，

清华也一样，每年还帮学院消化一些状元之

类的。那么建筑这个专业教育的目标到底是

什么？是培养什么样的人出来？我不知道你

们东南的老师是怎么讲的。对我而言，清华

是 培 养 LEADING PROFESSIONAL 的 ,

就是所谓的专业帅才。先不去评价这个问题

意味着什么，很多人理解为精英教育。据我

个人三十多年的职业经验，个人认为，建筑学

院包括硕士研究生在内，应该是多层级的一

个概念。有一点很清楚的，我们出来的不是

一类人，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类人，而

是一个多层级适合社会发展需要的一批人。

这个多层级，更准确的讲，可能像一个金字塔，

从底层到顶层。当然把它想象成一个金字塔，

庄惟敏：建筑改革之路摄影 / 管睿 记者 / 路天 编辑 / 李佳程

筑研 201409 ·筑研之行

[ 编者按 ]：本期筑研杂志社走进校园活动来到了清华大学，对清华建院院长庄惟敏教授进行了采访，教授给我

们介绍了清华建筑学院三年级教学改革的详细情况，同时也对目前建筑学教学的现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希望这次

交流会给我们学生以另一种角度反思自己的学习。

• 图 1：人物照片，清华建筑学院院长庄惟敏（左三）与筑研成员合影摄影：管睿

庄惟敏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 / 教授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兼总建筑师 / 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 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主要建筑思想 : 无为而治专业研究方向 : 建筑设计及其理论 / 建筑策划 / 设计方法学

046/047

可能有些人觉得不高兴，不愿说自己是不是

在金字塔底或是金字塔顶。但有一点是清楚

的，建筑学院出来的人是为社会服务的，这

是一个最基本的要求。

“学生最缺的恰恰就是，在他们身边盖出来瞩目的房子和作品的这些建筑师的言传身教，把自己的快乐、自己的苦恼、自己的忧虑，一对一地教给学生，而不是坐在底下光听他们讲。”

庄：到这边来的这么长时间，我发现一

个最大的问题，建筑学院的本科教学，包括

硕士研究生教学，把眼光更多的是放在精英

教育，忽略了如何去当一个合格的建筑师。

所以清华在外面这么多的学生，这么多的建

筑师，都很优秀，都很出色。当然，除了清华

目前学院内部的教师之外，还有这么多很棒

的建筑师，他们作为职业建筑师，是否也能

对学生产生影响，这就是初衷。我其实一点

都不怀疑，学生们会经常接触到思想者，像

那些大理论家、国际的大建筑师，他们一来

就夸夸其谈，因为每个礼拜都有这样的讲座，

但是学生最缺的恰恰就是，在他们身边盖出

来瞩目的房子和作品的这些建筑师的言传身

教，把自己的快乐、自己的苦恼、自己的忧虑，

一对一地教给学生，而不是坐在底下光听他

们讲。所以有了这个想法以后，跟学院那边讲，

把这个想法跟他们一对一的说清楚，但这个

过程很难，学校从来没有这么一个 guesting

professor，于是就聘请几个导师来做设计导

师，所以这块，清华还是挺给力的。学校认

为这是需要的，因为建筑学必须要有一对一

的，手把手这样的一个过程。一定要近距离的，

从这些大建筑师身上学到，那才是真正的体

会建筑师是什么概念。学校聘他们十五个人

作为设计导师，叫建筑学设计导师，那定位

就很清晰了。之后他们来上课，一个人负责

8-10 个人的组，就像学院老师一样。

“导师都要有名气，这很重要，名气体现在哪里呢？一是体现在对作品的把握程度；二是名气代表他们是真正的设计师，这很重要。他们是确确实实能盖房子的真建筑师。”

筑研：那学院在聘这些建筑师来学院授

课的时候，遴选的标准是什么？是有什么设

计理念而去确定的这样一群建筑师？

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聘的这些人

怎么遴选出来的？其实这是很实际的一件事。

首先得保证每个礼拜能有 2 个半天来上课，

根据课时之间的比例关系，要花 2 倍或者 3

倍的时间来备课，所以距离是很重要的。第

一批的 15 个导师基本上都是北京的，方便。

第二个原则，导师都要有名气，这很重要，名

气体现在哪里呢？一是体现在对作品的把握

程度；二是名气代表他们是真正的设计师，

这很重要。他们是确确实实能盖房子的真建

筑师。第三个层面，就是体制内，体制外，就

是建筑师有大院的，也有民营的。除了教这

门课之外，还要让学生面对面的看到建筑师

生活学习的状态，这就是当初的想法。

“建筑不能矫揉造作，不能做没用的空间，所有的空间应该真实体现他的

用途，体现他感人的地方。”

庄 : 后来没想到，结果非常好，很多建

筑师都有个人魅力，很多的学生高兴的不得

华黎

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 / 硕士美国耶鲁大学，建筑学硕士TAO 迹创立者

• 图 2：四川德阳孝泉镇民族小学灾后重建（图片来源于网络）

筑研 201409 ·筑研之行

了，非常兴奋，就比如华黎，华黎是我的学

生。后来他毕业以后，去耶鲁去念书了。回来

自己开事务所。华黎到三年级了还给学生做

一个别墅，课题选的不好，但学生不觉得这

样，同样的一个题，他在二年级做过了，但是

他到三年级再做，他强调了什么呢？华黎强

调，建筑是真实的，这个概念灌输给学生。他

的理念，建筑不能矫揉造作，不能做没用的

空间，所有的空间应该真实体现他的用途，

体现他感人的地方。比如他做那学校 （四川

德阳孝泉镇民族小学灾后重建），报纸上登

过，学生会用舌头去舔那个墙，自发的去体

验，小学生觉得很高兴，甚至有的小朋友说

他很柔软，这些体验都是源于生活的，非常

的生动，所以华黎从耶鲁学完回来，就非常

的 professional 了，他这种方法就是要求空

间是真实的，你要去体验他，即便是这么小

的东西。教课中，华黎让大家做三个这么小

的模型，由大到小，最大的那个，是要求室内

家具全都用真实的材料做出来，然后用自己

的手机到里边模拟，看光线，看人，这种体验

是直接建立在人和空间之间的体验，是教课

体验不出来的，放照片也是放不出来的，只

有在里面做了，才能把自己融入在里面。所以

场景感在这里就体验出来了，任何空间说墙

不好，楼梯不好，人在里面不是那个状态，为

了构图，加了这堵墙，不真实，所以这些东西

给学生一个全新的感受，这种活动学生们感

觉真爽，所以每个老师都不一样。再比如说

胡越老师，他是大师，是主流设计院的，他出

题最具有限定性，他在限定条件下的一种非

限定的创想，这不能让你随便去做，我们做

的课题大多数太注重创意，太注重功能，某

一个片段的主题，忽略了一些约束。胡越老

师出的题必须有强有力的约束，在这个约束

里面看你怎么做，这些都是非常职业的，所

以他们的设计，这次设计非常职业。张珂老

师，他会突出艺术感，还有一种荣誉感，他会

搭台子，还带葡萄酒，概念不一样，我说你就

差穿燕尾服了。

筑研：所以说这样也能看到从前的大三

教育的不足。

庄：是的，我们的教育，我只能笼统而言，

我们的教育是机械的教育，但这种层级递进

的规模是一种教育模式，按照类型也是一种。

但你就算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两个学期都做

设计，你能做几个类型呢。大家都很清楚，我

们做不了几个，没做过的类型太多了，法院你

做过嘛？没做过。所以按照类型来做教学，

是要改革的。

筑研：所以说改革是必须的？

庄：至少很多学校在尝试着改。

• 图 3-5：学生作品，华黎组（图片来源于网络）

筑研 : 那我们是否可以说，先前的教育

模式不能帮助学生发现自己的优势？

庄：不，层级教育这种有它的有利的一面，

学生们从易到难是一个发现的过程，但是当

今的建筑太过复杂了，它跟城市、社会交织在

一起。城市建筑设计往往是跳跃式的，它不

一定是按照今天你做了 500 平米，明天就会

做 2000 平米，不是这样上去的。比如说有时

候在极端情况下，就需要你考虑跟城市的关

系，让你理解环境，甚至让你体验光线，按照

这样的思路，可能跟以前不一样。但是这种

东西也不是一开始就可以，而是每个老师自

己提出的。

筑研：就是放手给他们做，学院会有哪

方面的要求？

庄：关于题目的量，难度，最后的成果，

学院都是有要求的。

“建筑师的职业教育，一方面是要教会学生操作的原理，就是你怎么做设计，另外一方面就是作为职业建筑师的设计体验。”

筑研：这些职业建筑师的专业能力强，

是否因为实际项目的经验比较丰富？职业建

筑师对学生的指导是否与学院自身的教师会

有很大差别？

庄：这是肯定的。建筑师的职业教育，一

方面是要教会学生操作的原理，就是你怎么

做设计，另外一方面就是作为职业建筑师的

设计体验。你知道面对这些东西，面对业主，

你帮助他们考虑哪些东西，比如像邵总，这

样的大建筑师，往那边一坐，可以告诉你，你

这东西可能跟环境什么有关，跟社会什么有

关，他会给业主带来投资的增加，结构的复

杂，工期的延长，都是相当的职业的。你一到

实际工作中，都是相当实际的问题，不是天

马行空在这畅想，所以这些东西学生一看，

非常的职业。而学院的老师可能仅仅针对考

题，学生要解决什么问题，你解决就完了，所

以要从多角度，多方面来讲。

筑研：某些学院的老师可能不经常去做

实际项目，从事的理论研究比较多，这与从事

实际项目比较多，对理论研究不多的老师有

什么区别？

庄：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因为系里的

老师，包括东大的老师都是一样的，部分老

师是偏重于实践的，有部分老师是偏重于理

论的，东南理论的实力都很强，所以在授课

的期间，应该有意识的把这些老师搭配起来，

学院教设计课，都是这样的，先讲大课，讲完

后分小组去实践。然后中间有个评图，他的

这种交叉你就要考虑，有的理论建筑师善于

评论，容易站在别的角度看别人，有的老师

就深入第一线去做设计，感觉不一样。所以

这种就能相互的促进。

筑研：谢谢庄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

048/049

筑研：非常感谢赠予贵院的杂志。看到

你们的这个杂志，感觉从内容版面上都比较

文艺。

四月：是的，我觉得这主要是一个定位

的问题。像四月关注的是专业人士的非专业

的一面，例如上一期找了董功写的回忆少年

时代的一篇文章。最近正在做的这一期则是

找了马岩松，也是谈谈非建筑的一面。

筑研：请建筑师们讲讲建筑以外的东西

吗？

四月：其实也不是完全与建筑无关，虽

然不是教你如何做设计，但是还是偏向建筑

背后的思考。因为四月是比较个人化的期刊，

与学术无关。

“由于个人经历不同，不同的作者对同样的主题会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筑研：可以跟我们讲讲《四月》杂志社

的日常运程与杂志的相关工作吗？

四月：首先我很庆幸的是《四月》在我接

手之前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可以说我后面

几期的版式、栏目，具体到字体、插图等等都

是延续了前几期的风格。《四月》的成员组

成比较简单，由于整本杂志都是由约稿构成，

前期我们确定了这一期杂志的主题之后，就

会动用各种个人关系，找到合适的人进行约

稿。有的是以前的同学现在在国外的，或者

是自己的导师，或者是相关专业的朋友。确

定人选之后，与约稿对象有一定的交流，一

起构想关于本期主题适合发表的文章内容。

杂志社成员的工作主要是后期的排版与校

对。

筑研：栏目的设定有何特殊之处吗？

四月：像【对照记】这个栏目，其实就是

找两个人对同一个主题 /题目，分别写各自

对话四月、AC摄影 / 管睿 记者 / 路天、关颖 编辑 / 路天

筑研 201409 ·筑研之行

[ 编者按 ]：本期筑研杂志社走进校园活动来到了清华大学，与清华建院的《四月》杂志社进行了杂志层面的交流，

由于机缘巧合，通过四月的引荐，由来到了AC 编辑部，对话 AC。与学长学姐探讨的不仅仅是如何做杂志，更多的是

关于建院人的人生观、价值观。

• 图 1：人物照片，四月主编董磊（左二），AC 杂志社沈思（左三）摄影：管睿

董磊

清华大学建筑学博三学生，经济学双学士学位《四月》杂志社现任主编

050/051

的稿件。放在一起对照着读，就会发现一些

有趣的事。由于个人经历不同，不同的作者

对同样的主题会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筑研：像清华这样多学院融合，各个学

院可以说都是全国高校的领头羊，在这样一

个百花齐放的环境中，对做杂志这样一个工

作来说，会不会有很大的学科交流？

四月：其实交流不是很多，建筑学院跟

社会学交流相对较多吧，与其他的工科类或

者美术学交流还是很少的。可能是建筑学院

处于一个工科和艺术系之间，这样一个尴尬

的地位。两者的思维方式也不一样，很难做

到很好的融合。

筑研：这样的话交流起来应该会擦出更

多的火花。

四月：理论上来说是的，还是时间与精

力的问题吧。而且国内的学校、学院之间的

交流远远比国外少很多。而像联合教学也都

是各忙各的，也就在一起评评图。

筑研：所以我们来了，哈哈。清华是我们

的第一站。

四月：是的，哈哈。很高兴有这样的交流。

现在四月的主编董磊带着我们一行去拜访四月的上任主编，目前在 AC 杂志社工作的沈思学姐。

来到 AC 编辑部，简单参观之后，开始自我介绍……

筑研：据我了解，您是清华大学建筑学

硕士，为什么会想加入杂志社，可以说是比

较偏文的一项工作，而不是传统的到设计院

或者事务所做设计？

沈思：这事儿怎么说呢，有偶然也有必

然，可以说偶然居多。我本科是青岛理工的，

然后考研到清华，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直接到

AC 编辑部了。在本科的时候就在学校负责

杂志工作，来到清华之后接手了四月，也就

是上一任的主编。其实也没有想着以后就要

做杂志，只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兴趣爱好。从

主流的视角来看，即便是做媒体，也会先做

一段时间的职业建筑师，对这一行有足够的

了解再转行。但是我个人不想去设计院，又面

临着无法在北京落户口的问题。后来就参加

了北京市建院的笔试与面试。面试的时候所

长无意中看到我的简历中写了做杂志的经

历，后来就转到AC 编辑部。

筑研：那学姐您在《AC》杂志社担任的

工作主要是什么？

沈思：来这边以后就干了一件事，就是

杂志新媒体，包括官方网站、微博、博客、微信。

我作为一个新人就做了板块负责人，这一点

我很感谢我的主编，相信我并且放手给我做，

为我提供了很好的发展空间。现在回想起来，

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去了一个大

的设计院，里面牛人济济，以我的学历和经

验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自由发展的空间。

“我是那种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很满足的人。”

筑研：听了学姐刚才讲的杂志社工作的

经历，也是有策划、合作、汇报，感觉与做设

计有相通之处。

沈思：其实我觉得做媒体还是比做设计

轻松一些的，不用像做设计那样纠结，反复

修改。而且媒体的想法可以很快的实现。

董磊：而且做设计需要合作沟通的比较

多，最终很难实现个人最初的想法。

沈思：对，我是那种实现了自己的想法

沈思

清华大学建筑学硕士毕业《四月》杂志社上任主编现就职于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AC》编辑部

• 图 2：采访现场摄影：管睿

筑研 201409 ·筑研之行

就会很满足的人。而且做媒体的很大的一个

好处就是接触到的人都是层次很高的，有很

多与大师面对面的机会。而做设计的话，更

多的是甲方选择你，我们很难选择甲方。

筑研：您现在也会参与实际项目吗？如

果没有在做的话，会不会怀念进入杂志社工

作之前的时光？

沈思：我现在也会去现场，然后就会手痒，

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可以这样这样做，或者那

样那样做。但是从现场回来之后还是会安心

做媒体。毕竟每个人的满足点不同，可能有

的人非得做建筑设计才能满足，而我现在在

做的媒体也足够让我满足了。

“采访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提前对采访对象要有非常深入的了解，才能

挖掘出大家都没有问过的问题。”

筑研：之前看了一些您的采访记录，觉

得您采访的时候比较能抓住采访对象的特点

与话题的重点，您在采访之前一般会做什么

样的准备？或者说您觉得采访之前需要如何

做准备？

沈思：首先要对采访对象有一个比较深

入的了解，你说的采访可能是这次清华课程

微报导的内容，主要我也是从本科学上来的，

对课程设计就会有一定的了解。而在我们杂

志社这边，会特聘一些专业的人来对建筑师

进行采访，一般也是建筑师，并且对采访对

象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例如之前有一期采访

的迈耶，特聘的记者就是一位曾经在迈耶事

务所工作过的建筑师。采访并没有想象中这

么简单，提前对采访对象要有非常深入的了

解，才能挖掘出大家都没有问过的问题。

“可见国内建筑学院的教育体制很不开放，目前缺乏一种让实践与学术相互沟通的模式。”

筑研：之前刚好看了您与四月对清华本

科三年级教学的微报道，能不能谈一谈您对

清华本科三年级教学的看法？

沈思：因为我个人本科并不是在清华，

所以我就这个教学本身谈谈吧。首先，建筑

学院把建筑师请到高校中带设计课，并不是

一个新生事物，这在国外可以说是一个惯例。

而在国内却成为一个怪谈，可见国内建筑学

院的教育体制很不开放，目前缺乏一种让实

践与学术相互沟通的模式。进一步来说，由

于这件事是一个突发事件，尽管老师们都很

尽心尽责，就像很多学生所说的，他们就是

小白鼠。用建筑师很强的能量去冲击一个带

有硬壳的教学体系，但这个壳能否冲破，不

仅仅对这八位老师所带的学生产生影响，而

是从长远角度对整个教学体制的影响，这是

未知的。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这八位老师

对于在本科三年级应该教授学生的内容差异

很大，而这个差异来源与八位老师自身的背

景。

“但是无论是学生自身的努力，还是职业建筑师的push，我们都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董磊：就像这八位老师对于他们的课题

是否只是针对于大三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那我来说一下我们之前的本科大三做些什么。

大三上是专题 studio，每人根据自己感兴趣

的方向选择不同的 studio，内容比较宽泛，

大多是偏思考性的。之前有做过“类型北京”，

或者说是“情境北京”，就是在北京现有的

环境中抽出一个具有共性的东西来代表北

京，比如四合院。跟现在的教学相比，相同的

是都是培养学生批判性的思维，以及对整个

环境的连续性的思考。不同的是，职业建筑

师对学生的要求会比学院的老师要求更高。

一般学院的老师包容性很强，他们要平衡各

种各样的学生，而职业建筑师对于学生的情

感包容性较少。对于学生来说，对面这些先

锋建筑师，学生们工作学习更有动力，有一种

• 图 3：学生作品，董功组来源：豆瓣小站

• 图 4：学生作品，华黎组来源：豆瓣小站

• 图 5：学生作品，邵韦平组来源：豆瓣小站

想要证明自己的感觉。还有一点不同的是，由

于课题的不同，学生选择的余地更大，更有

利于发挥各自的特长。而且这次是个人作业，

不同于往届的合作模式，对个人的工作量要

求更大。而这八位老师都特别强调对学生内

心的挖掘，“作为建筑师，你的内心更想要的

是什么”，这与以往的教学模式有所区别。学

生的能力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飞跃，但

是无论是学生自身的努力，还是职业建筑师

的push，我们都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他们不是特别在意最终交图的量，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能够重新发现自己。”

沈思：对比老师与职业建筑师，后者的

价值观更为强烈，这对于学生来说，应该是

一个比较大的冲击。老师往往在带设计课的

时候倾向于引导学生做设计，这样做也可以

那样做也可以。而职业建筑师由于自身的价

值观比较明确，会严格的要求学生深入的挖

掘自己，不断的打磨自己最初的想法。他们

不是特别在意最终交图的量，在意的是在这

个过程中你能够重新发现自己。

筑研：非常感谢这次与沈思学姐和董磊

学长的交流！

• 图 6：学生作品，马岩松组来源：豆瓣小站

此次清华大学建筑设计开放式教学八位建筑师（排序不

分先后）：

邵韦平（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胡越（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李兴钢（李兴钢工作室）

梁井宇（场域建筑）

张轲（标准营造）

华黎（TAO 迹 . 建筑事务所）

董功（直向建筑）

马岩松（MAD）

更多关于清华大学建筑设计开放式教学信息内容请关注

豆瓣小站：宇宙中心建筑工坊

052/053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 编者按 ]：钱强老师以“作为空间表现的细部设计”为题，从风格、理念、课题三个层面讲述了自己在设计实践

以及设计教学中所秉持的设计原则和不断追求的设计状态。本期筑研杂志社借由钱老师举办讲座‘作为空间表达的

细部设计 --- 风格、理念、课题’的契机对他进行了采访，钱老师作为奋斗在一线的建筑师和教师，对于建筑学实践和

学习的深刻理解，这让我们这些即将实践的学生受益良多。

钱强：空间表现与建筑细部摄影 / 陈晓 记者 / 时楠、陈晓 编辑 / 毛律、关颖、金海波

[ 人物介绍 ]： 钱强，1963 年出生于江苏，1985 年获得南京工学院建筑系学士学位，

1988 年获得东南大学建筑系硕士学位，1995 年获得名古屋大学大学院工学研究科建

筑学专攻修士学位，1998 年获得名古屋大学大学院工科研究科建筑学专攻博士学位。

现任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 / 博士生导师 / 联创国际设计集团总建筑师。

代表作品： 无锡美新微纳传感厂办公楼设计，水月周庄——旅游度假综合体 1 期、无

锡阳山东方田园综合体

“学院里面存在各种各样的模式对学生而言也是好的，他们可以跟着不同的老师学到不同的东西。”

筑研：首先非常感谢钱老师在您百忙之

中抽出时间接受本刊的采访。我们都知道，

老师您的教学以东南大学为中心，而实践以

联创国际为中心，您在设计了许多优秀建筑

作品的同时也深受同学们的喜欢，那么您是

怎么在教学和实践之间做到平衡的？

钱强：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平衡肯定是

要做的，毕竟我是东大的老师嘛，在满足教

学质量的同时，需要一个平台去实践。至于

为什么选择联创，因为我在日本呆了十二年，

04 年回国之后，国内的人脉关系都比较淡，

所以每年的活就比较少，跟其他老师比的话，

在量上面有一定差距。其实原来我出国前在

东大院工作过四年，本来也有职业建筑师的

背景，而且我也有能力操控建筑的全程，所

以觉得在学校里这个平台很多地方都不太过

瘾，刚好比我高一届的联创国际的董事长薄

曦先生，邀请我加入联创这么个平台。从目

前四年下来看，这个平衡做的还行，在满足

教学的同时有这样一个平台，依托上海，要

比东大这么一个单纯做建筑的平台要稍微好

一点。我现在的课程来讲，大四有一个设计课

‘超高层设计’。另外，研究生有一门理论课‘日

本现代建筑与建造’，还有上半年还要带毕

业设计，另外还要带硕士和博士。我想在国

内这样的模式应该也很常见吧，因为有很多

建筑学院的老师都在外面开工作室，实际上

都在平衡这两者。

筑研：同时身兼职业建筑师与学院教师

会不会特别辛苦？

钱强：肯定是辛苦的，但是我想建筑学

院的老师，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平衡，都

是在做设计的同时，有些还自己开公司，还

要忙教学，我想也不会很轻松的。而且这个

在国际上也是比较正常的一件事情，比如说，

哈迪德经常从英国飞到哈佛去上课，一周飞

过去一次。像我从上海到南京还是相对比较

简单的，我想着这种模式也是一种尝试，当

然在学校里面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模式，有些

老师比如说是专门做研究的，设计为辅，有

些老师比如像我，还是以实践为中心，然后

是教学，研究比较少。所以学院里面存在各

种各样的模式对学生而言也是好的，他们可

以跟着不同的老师学到不同的东西。

筑研：您从日本回国之后，在日本获得了

丰富的工作经验，而日本的建筑又是以精巧

的施工与精妙的细节著称，那么您从日本回

到中国后，是怎么适应这种相差巨大的从业

环境的？

钱强：我是这样想的，其实我在归国之

后心态放的还是比较平和的，我觉得不能拿

国内现在的状况和国外的比，你要拿现在的

中国和过去的中国比，这样一比就会发现已

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在任何地方，任何公司

做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能让这种负能

量继续负下去，我们做事情需要的是正能量，

这样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

“这种快速的建设，是中国的现状决定的，但是有些东西是快不了的。”

筑研：说到实践这方面，其实建筑系的

同学到了高年级已经渐渐意识到，建筑设计

不仅是图纸的设计，设计的内容需要真实的

建造起来，但是往往我们的知识储备不足以

支撑我们完成这个任务，然后总是会感到困

扰。您能不能说一下您的团队是怎么进行这

个全过程的控制？

钱强：首先我觉得职业建筑师，和学校

里的学生还是有区别的。评价职业建筑师的

标准一定是建成的作品，从图纸到施工现场

到把房子建成，考察职业建筑师的东西一定

不是图纸。国内现在来讲也是逐渐的有这样

一个意识，我记得很久以前，评优秀青年建

筑师都是评方案，还画什么速写，我觉得是

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你刚刚提到学生，

我倒觉得很正常，学生在学校里就是做方案

的，就是建筑师的第一执行力，从脑子里的

东西变成图纸上的东西。以后成为职业建筑

师以后则是完成建筑师的第二执行力，从图

纸变为现实，这个阶段很艰难，这个需要在

二次教育再教育的时候再学。因为中国建筑

界一直以来也比较纠结，职业化培养现在也

在讲，我在国外学习的经历来看，国外对建

筑系学生的要求没有像我们那么实际，像国

内建筑学院老师会看你楼梯踏步画的对不

对，会看你某一个具体的规范准不准确。国

外来讲，可能不会这么要求你，因为这个是

成为职业建筑师以后会有人教你，会慢慢的

实践和体验的，在学校里面就是要锻炼思维

能力创造能力，而不是局限于某一个细部和

规范。我发现我们在评图的时候，经常请一

些外面的建筑师来，很多要求都是相反的，

我们这边很多老师，往往会揪住细部看究竟

对不对，反而是一些实践建筑师，想看学生

的想法，他觉得学校里面的学生就是要看学

生的想法能不能走在前面，是不是具有挑战

性，是不是具有前瞻性。我觉得这个才是学

院的教育需要培养学生的能力，而不是相反

的方向。

筑研：所以我们就是不用太急？

钱强：对的，不用着急。我以前经常讲一

般职业建筑师的成熟要到四十岁左右，我觉

得这个真是不要着急。在国外，就业以后第

一年第二年都是打杂的，就是排排文本，跟

着师傅去学。我们这边现在也是跟国情有关

啦，因为现在这种大规模的建设，可能刚毕

业就让学生做十万以上的项目，甚至去做超

高层，这在国外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可能

国外的建筑师做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么大的项

目。这种快速的建设，是中国的现状多决定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快不了的。

筑研：刚刚说到高速的建设，中国现在

的建设规模庞大，但是在这种城市化的大背

景下，依然有一部分建筑师在偏远的地区做

着一些小项目，对于这种两极化的状态您是

怎么看的？

钱强：我想起 2012 年我的建筑获得了

WA 建筑奖，今年一月份有一个简短的颁奖

仪式，每个人都有一个简短的发言，当时华黎

056/057

说，别人以为我就擅长做小建筑，其实我也

想做大的东西，也有能力做大的东西。其实

有些大建筑的操作周期比较长，所以有些小

事务所可能也会出现能力不足。因为我今天

说的这三个建成项目，其实也都是小东西，

一个是一千五，一个是大概一万四吧。都是

小型建筑，但是实际上我擅长的是大东西，

因为我在国外有这种工作的经验，也操作过

大东西，但是这个大东西，我这四年都没有

到最后建设的阶段，做做就没了，有些做到

方案报建就没了。我现在在做的合肥华地的

项目，当时是我带着毕业设计的学生做的，

现在那帮学生已经研究生毕业了，现在才开

始做方案报建，那个是三年前的东西。所以

说很多项目，在中国就是这样，让人非常苦恼，

有时候心情也是非常的沮丧。有些项目看着

很靠谱的，做做就没有了，有些项目你看着不

靠谱，也不想做，但是最后居然建起来了。在

中国现在的市场非常混乱的情况下，真的是

很难把控，所以说做一个项目最后能建成不

容易，有的要靠运气。所以做职业建筑师尤

其要有耐心。

“中国的建筑师要走上国际舞台，一定要扎根于自己的文化与传统，同时又能有自己的时代特征的东西在。”

筑研：您在一些项目中很成功的运用了

一些现代的工艺手法，表达了传统的意味，

包括您在我们的研究生课程中设置的作业

也是“传统的现代表达”。您觉得在您的设

计思考中传统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

钱强：传统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

一直拿王澍来打比方，如果要获得国际的认

可的话，你肯定要有自己独到的东西，中国

的建筑师要走上国际舞台，一定要扎根于自

己的文化与传统，同时又能有自己的时代特

征的东西在。其实很多国外的东西成为今天

这个样子并不是一下次变成这样，他也都是

经过自己的文化，逐渐的积累演变而成。我

们现在很多国内建筑师直接模仿结果，这是

没有根，没有生命力的，不会有结果的，也不

可能获得国际上认可的。王澍他为什么能被

普利兹克奖选中，因为他做的东西有自己的

文化有自己的东西，扎根于地域同时又有时

代的特征。所以中国建筑师想走出去一定要

扎根自己的文化。所以这个也是我这几年对

学生的要求。

“因为现在中国的施工水平很差，就回避技术的问题，用一些砖啊草啊来做建造，这也不是一个积极的态度。”

筑研：像日本建筑师在自身传统的再发

掘上做的就非常好，坂茂也成为了今年普利

兹克奖的得主，他也是日本第六位获得此奖

的建筑师，那么日本建筑师在国际上获得这

么高的成就，您觉得从日本的建筑教育和职

业体系上来看都有哪些值得我们学习的地

方？

钱强：实际上在我的课上也提到，他们

是一个传承的关系。上一周筱原一男在上海

做了一个展览，坂本一成、伊东丰雄、长谷川

逸子也参加了这个对谈，他们三个人都是筱

原一男的弟子，日本有这么这一套传承的系统，

而在中国并没有这样的传承体系存在，这一

点其实是蛮不同的一个地方。另外呢，一个

国家的建筑水准和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

完全是成正比的这么一个关系，比如说中国

的建筑行业水平落后就是和国家目前的经济

发展相匹配的，现在就和日本欧美相当是不

大可能的。很多中国建筑师在十多年前就提

出来低技策略，但是我是不太赞成这样的做

法，我觉得这是在回避矛盾。因为现在中国

的施工水平很差，我们就回避技术的问题，

用一些砖啊草啊来做建造，这也不是一个积

极的态度。

筑研：今天钱老师给我们上了一节很丰

富的课，非常感谢钱老师。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作为空间表现的细部设计”讲座整理

理念反重力 / 反实体

人类摆脱地球重力，追求自由解放的梦想；

超合理主义

超合理的美的意识、美存在于合理之中

功能的一定是美的；

高品质化

把最日常的建筑、最简单的空间、最简单的形体

做到精致和高品质。

课题作为空间表现的细部设计；

以技术为支持的设计。

20 世纪建筑发展的两条主要线索：

表现与技术。

案例 ：无锡美新微纳传感厂研发大楼

项目背景：项目位于无锡锡山区，是无锡开发区引进的第

一家外资企业，于 2012 年竣工。

基地环境：建设时周围为农田。基地中原有一条水系，后

改道至基地外侧。

建筑简介：研发大楼是 6 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外观

为简洁的方形体块。

功能组织：一层和二层除了门厅和展厅外，基本都是生

产车间；朝南二层通高的展厅未来将作为产品展示空间。

三、四层为生产车间；五、六层为研发和办公的区域。

如何体现高科技企业的气质和特征？

这是拿到项目首要思考的问题。面对单

纯的建筑形体，表皮创作似乎成了突破口。1-3

层的生产车间，对景观没有较多要求，做的

竖向窄窗；3-5 层全是落地玻璃，基地东侧

有湖面，于是朝东面上做了两个室外平台，六

层则有完全敞开的室外平台，用以观赏湖面

景色；西侧则用穿孔铝板解决西晒问题。

“清爽透明的落地玻璃，作为一个大面

积的建筑开口，可以将室外景观映入眼帘，

方便人们亲近自然，调节办公环境。但若直

射光打到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上，就不好办啦，

于是我们开始研究如何既能满足最大限度

景观视野的要求，又能阻挡阳光直射到电脑

屏幕上去，不影响员工正常工作，就做了日照

分析。”钱强老师团队通过对冬至日和夏至

日的日照分析来控制挑檐的悬挑尺度，使太

阳光最多打到办公桌以下，保证了舒适高效

的办公环境。

钱强老师对建筑轻、薄、透的追求永无

止境，并善于从细部着手达到“轻建筑”的效果。

面对两米七长度的挑檐，必须要对截面尺度

严格控制：钱强老师拒绝了传统下翻梁的做

法，挑檐端部高度达到 200 厚；檐口通过 U

型钢的压边，视觉感受更加挺。细部控制使

得挑檐呈现出极致轻薄的视觉感受。

穿孔铝板的创作也有其独特之处。“一

般铝板，经过深灰色的氟碳喷涂处理，再转

印花纹，表面就可以达到自然的金属肌理效

果，传承了非常自然的精髓。”钱强老师道，“并

且穿孔铝板中的孔径是有变化的：在视线到

达之处（铝板中间一块），孔径较大，方便人

们观赏室外风景；视线范围之外，孔径较小，

用以遮阳。”

这个项目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在扩初阶段

就有幕墙公司提前介入，这样在做幕墙研究

时方便对每一个尺寸进行推敲，以便达到设

• 图 1：无锡美新微纳传感厂研发大楼图片来源：网络

• 图 2：无锡美新微纳传感厂研发大楼外立面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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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经协商，柱子直径从 219mm 到 150mm，

减少了 7 公分。

2. 竖挺在能够达到风压要求的基础上，

能做薄就尽可能薄一点。“竖挺这个金属构

件，从“轻建筑”角度讲是一个视觉障碍。很

大的金属构件紧贴玻璃的话，就是一个实体。

所以能不能使实体尽可能远离玻璃幕墙，使

得玻璃幕墙显得更加通透呢？其实是可以的。

两层通高的玻璃幕墙体系，在固定玻璃幕墙

两端的时候，上下两端竖挺可以去掉。因为

竖挺的作用是抵消风压，主要受力在中段。

而两端的受力主要靠地面和横梁便可以抵

消风压，因此竖挺上下两端没有太大结构作

用，去掉后，从外面看会显得比较通透。”

钱强：若每个细部都能达到设计师的要

求，整体的建筑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这需

要坚持。

计师对于空间效果的要求。

双层通高的落地玻璃源自钱强老师团

队对于通透感的幕墙体系的追求。为了达到

这一目标，每个细部、节点的尺寸都不能放过。

1. 立柱不要太粗，需进行调整，无论从

室内、室外互看，都要使幕墙显得更加通透。

阳春五月，在联创公司组织的项目参观

安排下，我们东大学子有幸实地参观了钱强

老师位于无锡阳山的东方田园项目。

参观前我们得知，东方田园项目位于无

锡阳山镇，地块用地性质以鱼塘、水系、农

田等不允许操作的农业用地为主，建设用地

仅为 10%，项目甲方——东方城置业计划将

6000 亩地打造成以农业为特色的旅游地产

项目。现在项目几近完成，它会以什么样的形

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我们，

充满期待。

小桥、流水、人家。步行入园，江南传统

村落的现代气息向我们徐徐飘来。放眼望去，

绿油油的田地里零星点缀着几户人家。首先

步入眼帘的是老村庄保留下来的小博物馆，

馆内将由农民来做讲解员，使参观者对村庄

历史有一个初步了解；紧接着到达园区内部

的特色集市，这里有农产品，可以做物物交换。

沿着小路向前直达售楼处，游客可以看样板

房，再自由参观。园区内有特色小酒店（包括

客房 20 间），内置咖啡厅、面包房、图书室，

功能齐全。可以感觉到，整个园区的业态策

划偏重休闲田园式的生活体验，并伴有完善

的配套设施。

沿着乡间小路前行，钱强老师的标志性

建筑——售楼处映入眼帘，进入其内，售楼

处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进行了详细的项目介

绍：

地块内原有 3 个村落，其中一个原始村

落——十房村，有 80 口住户。项目拿到手，

钱强老师团队就思考着一定要试图保留部分

原有的老房子，使得原有村落肌理能够延续，

老村庄的记忆可以存留；同时力图打造出富

有特色的田园生活示范区。于是，园区设计

主体构思即“十房村的十房屋”，立足于传统

民居合理保留基础上的现代园区开发模式，

契合于甲方的售楼策划和钱老师的设计主导

思想，可谓一箭双雕。钱强老师团队的首要

工作是对现有民居的调研、测绘，为老建筑

的改造更新设计做铺垫，最终得以保留的民

“东方田园”参观随笔 文字 / 关颖

• 图 3：无锡美新微纳传感厂研发大楼外室内细柱图片来源：网络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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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其中一栋民居只保留了地基和一口井）

有 7 栋。园区新建建筑有三栋——售楼处、

餐厅、学校；园区树木是原有的树木，在拆迁

过程中进行完整的保留。

售楼处设计可以说是钱强老师团队负

责的核心。由于 1500 平方米的建筑与周边

民居相比，体量总是很大，于是设计的重点

之一就是肌理的吻合。

“既然是传统村落，有传统民居，那么

我们就要思考中国传统民居空间的本质，简

单说来就是合院空间。”记得钱强老师在讲

座中这样提到，“这里的合院空间与别的国

家（特别是欧洲和日本）相比，又有什么本质

特征呢？中国围合庭院的建筑形制与众不同，

以江南地区为例：南北向布置的房子体量比

较大，且南北方向都是比较通透的：炎炎夏日，

门可以卸下来，将室内外空间融为一体；东

西方向则是两片山墙形成的实体围合——中

国传统建筑的庭院空间概括即是南北通透，

东西向较为封闭。于是我们延续这样的思路

进行设计。”

售楼处的北面以功能用房为主，布有会

议室、会计室，洽谈空间；南侧空间高大通

透，作为售楼大厅使用。果蔬吧（提供新鲜

果汁）——相当于一个厢房。空间生成后围

合出一个水的庭院，水面高度与木地板平齐；

建筑形体打开来，面对着本地区以温泉闻名

的一座山峰——阳山（死火山）。从整体上

讲，售楼处设计虽然融合了地域文化及合院

空间，整体还是偏现代的——整个形体非常

简洁。

建筑设计流程延续了钱强老师的一贯

风格——方案完成后在扩初时做细部研究，

同时利用模型做探索。例如，怎么样处理檐

口，使其做的更挺；滴水的设计分了层次，使

视觉上感觉更加轻薄。风格上也同样延续钱

强老师一贯的做法——非常简洁：设计手法

尽可能单一，使细部更加精致；元素越少越好，

尽可能更多的采用减法。

材料的选择——铝板：符合可持续发展

的要求，加工方便，自重轻，回收加工便利。

但是如何做出融合有地方文化和地方特色，

同时能够比较有趣味性的墙面效果呢？由于

阳山盛产桃子，钱强老师团队决定以桃花为

元素来操作。于是大家用四种花瓣、两种尺

寸的桃花图案在铝板上进行组合，并作出渐

变过程的效果。在研究桃花图案在铝板上疏

密排布的过程中，团队更是不惜代价用纸板

做出一比一的实物模型，铺到地上一边看一

边研究。接着是颜色的确定，双层薄板的设

定使内部颜色能渗透出来，在夜晚可以形成

与众不同、更加丰富的表情。

创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很难。

建筑师有他的文化背景，有社会大环境，也

有自己的沉淀。在设计中，我们不妨把目标

设定的小一点，即微创新——一个项目让建

筑做到有一点比较有意思就 OK，然后就让

这 1% 统领这 99%。在方案设计不停优化，

反复推敲的过程中，追求建筑师内心没有终

点的建筑，不断思考，努力前行。离开之前，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掩映在桃花中、有着桃

花形穿孔铝板表皮的售楼处，我想，钱强老

师应该是做到了。

• 图 4：东方田园售楼处外立面材质图片摄影：陈晓

• 图 5：东方田园民居外立面图片摄影：陈晓

夏至未至，能够在一个暖暖的午后作客直向建筑并与董老师一起探讨建筑问题，是我们筑研小伙伴们的莫

大荣幸。采访结束，我将董老师给我们的几点思考总结

如下，希望能给成长路上的同学们一些启发。

1草图与设计

董老师的草图在学生间颇有名气。于是

在采访董老师之前，我们比较直向的诸多草

图和之后建成的状态，我们发现在二者有很

强的连贯性，准备借此机会与老师探讨一下

关于设计草图的贯彻度和完成度以及行为和

设计语言之间的关系问题。

但是从踏入直向工作室的那一刻起，我

就忐忑起来，似乎事务所的工作状态已经回

答了我们所有的疑惑。各种比例的工作模型

迎面而来 ....... 我们筑研的几个小记者们忘我

地欣赏着，陶醉着。事务所一二层白色墙壁

上贴满了各个方案小尺度模型，每一个系列

都是是关于同一个设计的体量推敲。它们整

齐地立足在 CAD 图纸上，等待着团队的审

阅。这其中比较中意的设计方案会继续做一

个较大的模型来研究空间，各方面的研究工

作一直会持续到项目最后建成，直向对设计

过程的关注和投入由此可见一斑。

　　采访的开始，董老师对设计草图问题的

回应是随手拿起了一本平时用草图速写本，

并依据对方案思考的推进，一页一页展示着

自己的草图，其中设计思路有进展有迂回，

这些草图正是方案从雏形到定型的全纪录。

案例：海边图书馆

　　董老师讲解道，场地环境位于海边的沙

滩上，总面积只有 300 平方米的建筑，单纯

体量，仿似一颗礁石立在海边。设计的出发

点是将海作为一出舞台剧，建筑空间则是提

供人观“海剧”的舞台。董老师将建筑内部

空间面向海面，形成类似剧场的逐级下降的

空间；同时通过先抑后扬的流线设计，以及风、

光环境的配合，渲染了一种宁静悠远的观景

氛围。由于他需要在建筑内部与外部之间塑

造一种视觉上通透的感觉——如同观看荧

屏，所以在建筑与海的临界面选用了一大片

无框玻璃，为了产生室内柔和的阅览光线，

在最上层还特意选用了玻璃砖，这同时也使

室内的光线变得丰富而多层次。

草图的运用，是从概念构思开始，概念贯

穿整个设计过程，但形式却不是设计的原则。

董老师在方案推敲中更看重人的行为体验，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 人物介绍 ]：董功，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硕士，美国伊利诺大学建筑学硕士，北京

直向建筑设计事务所（Vector Architects）合伙人。曾就职于理查德迈耶设计事务

所、斯蒂文霍尔建筑设计事务所等国际知名事务所，并获得 2000 年度 Steedman

Fellowship 国际建筑设计竞赛优秀奖，2001 年度美国芝加哥协会芝加哥分会学生主

题建筑设计竞赛一等奖等多项国际大奖。2008 年创建直向建筑设计事务所，并成为目

前积极活跃于中国建筑界的新锐建筑师，以坦诚直率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态度面对设计

问题，并在工作过程中保持清晰明确的设计方向，真实地面对环境、面对业主和使用者

的需求，以此表现出建筑的社会价值。

代表作：昆山有机农场系列—采摘亭、会所、植物展房，天津市西青区张家窝镇小学，

合肥瞬间城市

建筑的真实性——董功访谈录摄影 / 李佳程 记者 / 关颖 编辑 / 关颖

• 图 1： 海边图书馆模型讲解图片来源：本刊记者摄影

• 图 2： 直向工作室一角——模型思考的呈现图片来源：本刊记者摄影

这里光作为重要元素会介入到设计中。

对光线的情有独钟使董老师将其作为清

华大学三年级本科生的教学主题，强调光在

建筑中的核心作用是利用其力量去塑造人们

对于空间的感知，营造与表达生活中精神维

度的感受和情绪。人的行为、需求以及意境

的塑造已经成为董老师的建筑观，即建筑的

真实性。

2建筑的真实性

　　在谈话过程中，我用到“抽象”这个词来

形容建筑，董老师态度立即转变并严肃地讲

到：建筑怎么能用抽象这个词来形容呢？用

简单、直接是可以理解的，建筑是一个实实

在在的物质性的存在，是可以触摸可以体验

的！言语间我强烈的感觉到了董老师对建筑

的具体性和真实性的坚持。　　

讲到建筑的真实性，我不禁要将董老师

和古代的工匠联系在一起。在我看来，工匠

思维首先是一个姿态，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个

工匠，去解决微不足道的细节问题。董老师

来东大讲座时会将建筑设计的构造节点作为

展示内容，放给我们欣赏、领悟，这是对建筑

初衷的一种坚持。建筑是理念也是空间，但

最终要通过实际操作将它盖起来！而具体的

结构、构造层面的介入必不可少。董老师坚

持让自己的设计团队独立完成细部研究，这

是出于对建筑完成度的执着追求。

　　建筑是真实的，也有精致和粗糙之分。

谈到王澍的象山校区，我想很多同学都会有

这样一个疑惑，那边的建筑空间独具一格，

但是施工却粗放得很。关于这个问题，董老

师将王澍和柯布西耶的建筑联系起来：“你

们去过马赛公寓吗？那边的建筑也粗狂豪放，

但建筑构件搭接节点都交代得足够清楚。这

说明建筑师对细部是思考过、交代过的，你

能说马赛公寓是粗糙的吗？王澍的房子也一

样。”多么新奇的解读方式！董老师对“精细

与粗糙”的解读引导了我对建筑完成度的重

新定位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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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研 201409 ·人物志

　　要深入的探究建筑的真实性，还要将其

与董老师对基本建筑问题的思考联系在一

起。虽然建筑的基本问题看似不多，但建筑

设计，总要落实到方方面面看起来朴素无常

的具体问题上去，并且建筑师对待建筑基本

问题的态度，决定着作品的深度。例如光线：

一束光，很容易理解成物理意义上的自然采

光或照明，但光对建筑的意义，远远超出这

两点 , 从它本身的价值和高度，完全可以延

伸出一个系统性的研究。

董老师坦言，自己对光情有独钟，这源于

自己在外国的求学经历，并在清华三年级的

本科教学中，力求将自己对光线的理解传授

给学生。“光，是建筑的基本问题，也是终极

问题。我并不期待通过这八周让学生对光的

特性彻底掌握，但我希望通过我的传授，使

学生们对它产生兴趣。空间中会产生光与建

筑的关系，实际上生活中任何场景下光都是

客观存在，光、明暗、瞬间、光和时间的关系，

这些在自然山水中也能感觉到，我希望培养

学生一种看问题的方法，而非单纯的设计技

巧。”董老师将自己对基本建筑问题的思考

融入到建筑教学中，教学相长，意味深长。

　　

3建筑的评价标准——美与丑？

“不是美与丑，而是源于建筑真实性的体验与感知。”董老师强调，

建筑是真实的，它更多的是提供生活的感受，可以说是体验性的。美

不美不是一个建筑好差与否的评判标准，当我们不假思索地以美或

漂亮来表达对某一建筑的喜爱时，这就会导致评判的偏差。董老师道：

“建筑是生活的场所、体验的场所，而形式和空间是载体和手段，都

是需要与人的体验相联系的。如果建筑的重点不在人，这将是一个

很大的偏差。建筑师需要能带给人们一种全新的体验，在这个体验

中是有着建筑的逻辑以及清晰的脉络，最终落实成为独特的建筑设

计。”

　　这些理念在董老师的天津张家窝镇小学中得以充分表达。通过

• 图 3：天津张家窝镇小学草图展示 能量最集中的空间通过一个中庭在顶部获取自然光图片来源：网络

• 图 4：天津张家窝小学生成过程草图及模型展示 基于生活内容和行为方式本身的剖析作为设计过程的切入点图片来源：网络

对一系列任务书和现状条件的分析，董老师

选择将对于生活内容和行为方式本身的剖析

作为此小学设计过程的切入点，并认为这种

着眼于本质内容的思考和探索自然会赋予承

载它的空间和形式以某种“新”的价值。张

家窝小学着眼于对于“教”与“学”这种生活

方式对于空间的需求，尝试提供学生和老师，

学生和学生之间充分而富有层次的交流机会

和场所，以此来应对国内设计院模式化设计

的所带来的场所的丰富性的缺失。

　　空间操作层面，董老师将一个共享的交

流“平台”设置在二层，它像三明治一样被一

层和三四层的普通教室夹在中间，最大程度

上带来该空间使用的易达性和必达性。而各

个年级交叉，教学形式相对自由，师生和学

生之间交流互动最为频繁的专业功能教室

成为这个交流“平台”的功能载体。整个建

筑活力最强，能量最集中的空间通过一个中

庭在顶部获取自然光和加强自然通风，同时

将它延伸出室外，和位于其南侧的一层绿色

屋顶平台相通，成为连接建筑各部分和教学

前后景观的一个中心枢纽。由于功能的特殊

性而带来立面材料和开间节奏的特殊性，构

成该建筑鲜明的室外视觉特征。

　　董老师希望能在我们的心中种下一颗种

子，即是当我们在欣赏建筑时，我们尚需先

看到建筑的“真实”，这或许是材料的真实、

建构的真实，甚至是生活体验的真实。当然，

我们不可能舍弃建筑的形态美，建筑的形态

美应该是建筑固有的基本属性。但形态美不

能代替建筑的内在“真实”。因此，董老师指

出，他批判、反对某些商业建筑师为迎合甲方、

市场而采用众多堆砌的手法来得到一个所谓

“美”的建筑。

　　从建筑与绘画在欣赏评价的角度来看，

这二者有很多想通的地方，重要的都是作品

给我们带来的思考。形象——美与丑只是介

入到作品内容中的前奏，它并不十分重要。

董老师耐心地解释道，“比如，毕加索大师的

著作，很多作品甚至看起来有些拙气！但他

• 图 5：天津张家窝小学室内空间 图片来源：网络

立体主义、三维动态空间画法的开拓、简化

形象的原始艺术方面都做了很多突破，是当

代西方最有创造性和影响最深远的艺术家。

你看一些急于给你所谓美的感受的作品，包

括音乐、美术和建筑，都是不怎么成功，也经

不起时间的考验。”

4 批判与前进

“谈到作品给我们带来的思考，我们直向

团队近期开始对过去6年来的作品进行反思，

我也在努力，试图在思考中不断完善自己。”

董老师强调，“直向的现状是社会对其很认

可，媒体尤其强调直向对于材料、构造、细节

的关注。而实际上直向对以上问题的关注是

出于对建筑设计基本问题的思考，这里不仅

有构造、细节。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回到原点，

回到建筑源于初心的表达，或许我们已经走

过了吧。”我想，这就是清华学子的风范！自信、

低调、坚韧、不断开拓！

5 总结

董老师在做设计时基于场所体验的空间

操作模式，借助光、风与环境等基本元素塑

造高品质空间氛围，并强调准确、有节制和

高效地解决复杂建筑问题的建筑观，深入我

心。

希望直向建筑不断超越，做最好的自

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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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在直向建筑的实习之后，借着告别的契机，与

董功老师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交流。在为期两个月实习过

程中，我有幸参与了北京市西郊石景山区莲石湖访客中

心概念阶段设计全过程，我们的对话即是围绕这个项目

来展开。（D 代表董功，C 代表杂志社记者）

D：你在两个月里参与了概念阶段的全

过程，这个阶段你能看到我们如何从一个空

白的状态，慢慢产生一些概念的雏形。我觉

得这次比较有意思的是，过程中，我们在不

断的推敲，发现一些东西可以演变成另外一

种东西，最后我们又回到最开始的状态。我

印象比较深的，你在开始做的几个方案，跟

最终的方案比较类似。我觉得这中间的一个

比较关键的点是有一天我跟你们把这个架

构梳理了一下。

C：对，那天就把这个建筑是什么样子确

定了下来。

D：那骨骼就出来了。你可以仔细的回想

一下你在之前那个阶段的思考和我帮助大家

把这个事情梳理清楚的节点的前后两个阶段

有什么不同。就是你怎么把一个设计从一个

模糊的，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的概念雏形落

实到一个具体的建筑上面，我觉得那一天的

转变是质的转变。你看那一天我画的草图，

就是三个院落空间分属于三个不同的功能，

每个功能你怎么去看待属于这个功能的公共

空间，怎么看待功能内部的线路，功能之间

的对位关系，功能的性质不同又导致空间的

属性不同，游客和这三个空间的关系导致了

这三个空间的封闭、半开放和最开放等等这

一系列的思考。

C：对的，那天的梳理对方案有着非常

大的推进作用。我当时的感觉是那天梳理的

这些空间、院落等等您前面也一直有在强调

的东西，在做前面几轮的时候，就是您提一

些关键词，一些您对于这个建筑的理解，然

后我们在做的时候，也都有涉及，但是真正

成了一个系统的就是这张草图之后。我们在

那阶段里，没有办法把这个建筑系统理的如

此的顺畅，方案里没有一个总的控制。

与直向合伙人董功的一次谈话记者 / 陈晓 编辑 / 陈晓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 图 4：董功在北京西郊莲石湖游客中心设计概念阶段的草图 设计由这张草图开始确立了在这一阶段的架构图片来源：直向建筑

• 图 1-3：直向建筑事务所新办公地点场景图 1 为由门外看向直向事务所内部；图 2 为直向事务所内放置模型的一角，模型占据了直向事务所的一半以上的工作空间；图 3 为存储各种材料的货架一角，直向对材料和构造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图片来源：图 1 为本刊记者摄影；图 2,3 由直向建筑魏玉明提供。

• 图 5：北京西郊莲石湖游客中心设计概念阶段的模型鸟瞰 从模型的鸟瞰可以清晰的看到董功在开始的思考贯穿了全过程图片来源：直向建筑

D：没错，实际上对于这种房子，一万平

米以上的，甚至我觉得两三千平米以上的房

子，我看这个建筑就是系统。这个系统我也

在过程中跟你们强调过，绝对不能说在设计

这个院子的时候，你就盯着这个院子，你要

知道跟这个院子同一个级别的院子在发生什

么。你看最后我们梳理出的架构，和你怎么

决定每一个台阶的形式都是有关系的。比如

游客中心，在将来深化的时候，会采用很缓

的坡道，让人能够漫无目的的行走，而在办

公这边，可能就是简单高效的楼梯。这些东

西之间都像是人的骨骼一样，在同一个建筑

里，都是有关系的，虽然它们离着十万八千里。

这个关系是建筑师控制的一个最重要的环

节。通过这种思路，就可以想象，比如开窗，

实际上也是有逻辑的。你一旦建立了这种架

构，你到后面就很清楚，你该怎么做。

C：这个让我又想起您之前说的一段关

于画素描的话。就是得有一个明暗交界线，

一个大的关系，细节的东西可以后面来补上，

我觉得在这里道理也是一样的。

D：没错。你比较幸运，这是个全过程。

你可以看到一开始说的那些关键词是怎么一

步步地落实到最后具体的建筑上。中间你也

在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挣扎，你只有经历过

这个过程你才会有切身体会，否则可能只是

老师讲几个案例，大概听一听，很难有深刻

的理解。

C：是的，因为之前不知道需要在初期进

行大量的横向类型对比研究，就觉得有了一

个方向了就得往下做。当时我们项目组虽然

做了一些工作，出了两三个方案，但是一下子

做的太深了，这个方向被否定后，很多的工作

都变得无用。在做接下来一轮的时候，您提

了一些关键词和一些要求，我在往下发展的

时候，会有一些偏离。关键词我是一直都知道，

但是最后出来的结果，却不是您想要的那个

样子。

D：功力问题，慢慢的你就会有了。建筑

的语言，怎么把握尺度，空间，材料，光线，

这些基本的问题，可能会耗费你十年到十五

年的时间。在这之后，每个建筑师都会有相

对比较成熟的一套语言，也就是处理具体问

题的方式或者技能。但是，到最后，建筑师

比的还是关键词。第一，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这是出发点的问题。作为建筑师，立场还是

很重要的。第二就是筛选的问题。因为每个

项目一开始都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在这个处

于混沌状态的大坛子里面，挑出的有价值的

点，那就叫关键词。

C：对的，这个是一个重要的筛选过程。

D：筛选关键词，那就跟你的积累、你的

世界观、价值观，你读的书，非专业方向你的

涉猎都有关系，那实际上就不是建筑了，那

是人和世界的关系。

C：直向这边对人文艺术层面的涉及还

是很多的。我在看前面一些项目，比如说图

书馆的各阶段，就涉及到很多艺术层面的探

讨。比如说到图书馆项目面对的海的时候，

我有一次听说您在海边感觉到的是孤寂，进

而引申到在荒凉的沙滩上对庇护的渴望。我

前两天在去看三里屯的大声展的时候，里面

有一个展品，就是一个女孩，独自坐在沙滩上，

背景的大屏幕里反复播放着的就是黎明下

的海，失焦的海面、昏暗的光线、海浪的声音，

艺术家想表达的那种孤寂的感觉一下子就抓

住了我的心，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和强烈的共

鸣。

D：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好的建筑它

• 图 6：北京 | 2014 大声展中莫艺术类展品（作者不祥） 艺术家通过视觉、听觉环境的渲染，凸显其想表达的孤寂图片来源：本刊记者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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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研 201409 ·人物志

是有精神的。艺术更是这样，艺术的核心就

是精神。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在初

期的阶段，非常抽象的艺术的片段，会给我

们带来一种具象化的指引。有的时候，它也

是沟通的一些方式。大家看到那些艺术作品，

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就能明白我的意思。我

最反对的是用具象的建筑去启发，但是一些

更抽象的，更单纯的艺术的痕迹，对建筑的

创作还是会有很大启发的。我自己比较喜欢

的几个艺术家，一个是安迪·高兹沃斯（Andy

Goldsworthy），你肯定看到到过他的一些作品，然后比如说迈克尔·海

泽 ( Michael Heizer)、你可以关注一下，然后南希·霍尔特 (Nancy

Holt)。他们的艺术作品里面都有着很强烈的空间感。

C：好！这个我会继续关注的。包括上次的教堂组的演示文稿里

借用的杉本博思的海，也很不错。他拍摄的一系列以海为主题作品确

实很棒。

D：我现在的体会，我觉得对于一个建筑师来讲，设计的美感和

艺术的美感还有所不同。设计的美感总有一种被限制的，约束在里面，

而艺术的美感有时候是很直白的。但是恰恰是这种约束，我觉得不

但没有削减那种美的存在，反而给了这种美一个新的，区别于纯艺术

美感的一个意向，或者一种存在的价值。建筑的美感好像是在一个

强烈的限制当中去寻找自由的过程。所谓的限制就是逻辑。这些逻

辑又都是在化解这些限制，就是给你一个问题，怎么去解决它。但是

呢，这个化解必须是一种诗意的的化解，因为美从某种程度上讲，就

是人生活的一个诗意的表达。我觉得这是建筑最核心的东西。怎么

把握这个平衡关系，从逻辑和感性，从限制和自由，是永远围绕建筑

师的一个课题。

国际上的明星建筑师，像欧洲的建筑师，是有他们的一个鲜明

的状态的。南美的建筑师、美国的建筑师、日本的建筑师。每一个民

族的建筑师或者每一个地域的建筑师，你可以挖掘出很多渊源在里

面，那些背后的渊源又是怎么形成并支撑他的建筑美学。你完全可

以由刚才我说到的在寻找限制和自由的平衡点上，来看每一个地域

的建筑师所采取的不同方式。虽然这一点只是建筑中一个很局部的，

一个片面的点。但是你从这一点上，你可以看到，欧洲的建筑师，比

如瑞士的建筑师，他们往往是在最克制的情况下去表达那种非常含

蓄的美，这个可能跟他们的文化，跟他们的发展阶段，包括跟他们的

地域，气候有关系。像日本的建筑师，也有这方面的倾向，总是在最

含蓄的层次上去寻找自由。但是在美国可能就不一样了，美国人看这事，

那种强大的自信，也和这个民族的历史积累的时间很短有关系，所以

他就用一种很强势的姿态去表达。当然他们后面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但是就我刚刚说到的话题，理性和感性，逻辑和感性，限制和自由，

就在这一个具体点上，几乎能反应所有民族和地域的特质，你可以用

这个作为标杆去衡量很多不同地域的建筑，这会是建筑中的一个永

恒的话题。

中国的现状我觉得是还没找到那个点，在国内好像还没法看到

这么一个鲜明的特质的存在。

C：董老师您这个解读很有意思，刚刚说的这一段，就是看不同

地域的美学倾向是从限制和自由的角度来看，对我来说还是挺新奇

的。

D：但我说的这些东西，更多的是一种结果，他有更深层次的原

• 图 7：安迪·高兹沃斯的大地艺术作品 安迪·高兹沃斯是英国著名现代艺术家、雕刻家、大地艺术家，其作品作品中表现出的其强烈的空间感图片来源：网络

• 图 8：第勒尼安海，斯奇拉，杉本博思，1993 杉本博司拍摄“拍摄海景系列”作品的构图极为简练，水平线居画面中央，将天空和大海一分为二，惟一能让观者辨别每幅作品不同的只有标题。在同样构图的不断重复中，作品着力表现空气密度、海水组成和光的作用。随着对自然界中似乎不受时间侵蚀的天光水色的还原，杉本博司的海景具有了超越常规时间和地理概念。图片来源：网络

细节，然后是第二层次的第二层次的细节。画

素描是这样，做设计也是这样。

8、结构的挑战不要太大，要把结构的挑

战放到一块去，集中设置在某处，把力气用到

一个地方，不要每个地方都给人感觉结构上

很难做，这样，建筑才会是张弛有度。

9、对待建筑，美是基础，代表着一种立

场和观点，但是我们的建筑不是单纯的来自

于形态和空间，不是单纯的好看，过程是很逻

辑的，每一步都是有着之所以这样做的道理。

10、一个蹩脚的建筑师做了一个蹩脚的

房子，他有一千种理由去解释为什么做成这样，

甲方的原因，施工的原因等等。但是谁会去听

呢？好的建筑师和蹩脚的建筑师面临的问题

是同样的。真正能决定建筑好坏的是建筑师

的审美标准和价值观念，什么是重要的，什么

是好的，什么是必须要坚持的。在不该妥协的

地方妥协，你就成了一个所谓的蹩脚的建筑师。

11、我们并不是要做那种写实的商业效

果图，我也不喜欢那种。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表

达空间，场所和材料，光影、氛围很重要。不

要蓝天白云，蓝天白云绿树不好看，换成秋天，

这是我 20 多年的经验。（笑）

1、( 建筑面积写错的时候 ) 这不对，不可能。我记得是一万多面积，

不说别的，这设计费也少太多了。（笑）

2、这场地给我的直觉就是线性，因为河流的存在，影响人及其社

会生活的组织方式，进而影响到建筑的朝向，布局，典型的从地形地质

影响到地貌环境、然后影响到社会组织进而反映在人的建造活动上。

我强调过，这建筑做出来可能不太像一个建筑，因为它应该是从前面

演变过来的，是从自然来的，而不是从后面来。（场地的前面是湿地公

园的自然景观，后面是首钢老厂区）

3、设计阶段，是要有理性的积累，但不要给人感觉完全是推导出

来的，也要加入一些感性的东西，如某种塑性的形态，需要把理性的框

架融化开，但这里面的东西仍然是理性的，因为有理性积累的成分在

里面，并且最终也要回归到理性。当然这会是一个比较艰难的过程。

4、建筑的形态应该是外部和内部共同作用的结果，外部的力量来

自于环境、场地、河流、地形地貌等，内部的力量则来自于建筑的应有

的合理的功能布局，这二者相互博弈、争夺、妥协，然后平衡，才形成

了建筑的最终形态。

5、某次方案碰头会上：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没在想这个事情，太忙了，

我现在唯一能帮你们做的就是把汇报时间往后拖。

6、我去过一千次颐和园，每次去都会被震撼到。

7、这个阶段还是要把建筑做单纯，把概念做狠，做到你选取的这

个类型能创造的独一无二的场所和体验，那些有趣的、丰富的东西，可

以后来加上去。比方说画素描，有些高手可以从一只耳朵开始画，但是

初学的人必须先从大的轮廓，明暗交界线开始，然后才是第二层次的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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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导致他的美学倾向，你看日本，因为是岛国，资源贫瘠，他们从历

史上的数寄屋的状态就是一种很克制的表达，这个跟中国古代那种

气势恢宏的建筑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在这倒也不是探讨何者更好的

问题，更多的只是一种价值的倾向。我自己是比较偏向于美是一种

流露出来的状态，而不是一个刻意表达的状态。

C：嗯，这美学倾向背后的原因确实是需要深入的探寻，今天的

与您的这段谈话已经让我受益匪浅。

直向课堂——董功语录 整理 / 陈晓

“在中国有巨大的潜力来展现更多不同的建筑的可能性，而并不是仅仅是单纯的复制欧洲或者美国的建筑风格，同时亚洲古老的文化背景决定了创造新空间的方法的不同。"

筑研：很高兴能够来到 MAD 进行参观

交流，我们对 MAD 及其建筑师非常感兴趣。

早野洋介：所以你们希望是先谈一谈工

作室还是我们的项目？

筑研：据我们了解，MAD 是 04 年创办

的，您也曾在扎哈·哈迪德的事务所工作过，

跟马老师也是同事，请问您当初为何选择加

入 MAD ？

早野洋介：我和马岩松一起为扎哈工作

过一段时间，当时我就在那里，马岩松是从

耶鲁过来的，我们一起做了北京的 SOHO 综

合体城市设计竞赛，后来我们一起在北京做

了一些竞赛项目，比如广州科技博物馆。当

时 SOHO 项目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扎哈

曾经要我们一起去伦敦，但是我跟马岩松觉

得我们需要做一些改变，去做一些我们自己

的建筑，所以我们决定留在北京。

筑研：那您觉得促使您留在北京最主要

的原因是什么，是中国潜在巨大的建筑市场

还是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

早野洋介：我觉得都不是，我觉得在中

国有巨大的潜力来展现更多不同的建筑的可

能性，而并不是仅仅是单纯的复制欧洲或者

美国的建筑风格，同时亚洲古老的文化背景

决定了创造新空间的方法的不同。因此中国

是比欧洲更好的选择。

“建筑既有现代的大尺度大画面感又有非常完美的传统的细节是很难的，但我觉得这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将推动和创造的，也是你们需要对普通大众去传达的价值。”

筑研：您是一位传统的日本建筑师，日

本的材料与构造都是工业化的，在建设中加

入自己的创造，使得技术成为日本建筑的一

个新的传统，这使得日本的很多建筑既是传

统的又是新的，但是目前中国的一些建筑师

访早野洋介摄影 / 李佳程 记者 / 管睿 、关颖 编辑 / 管睿 、路天

[ 编者按 ]：本期筑研杂志社成员有幸参观了 MAD 事务所，并与早野洋介先生对中国建筑现状、传统与现代建筑、

中日建筑教育差异、建筑形式与空间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早野洋介先生作为一位师长，对建筑学的学子们提出

了他所提倡的建筑观。

• 图 1：人物照片，正在画草图的早野洋介摄影：李佳程

[ 人物介绍 ]：早野洋介，出生于日本，毕业于日本早稻田

大学（Waseda University）建筑研究所，之后到伦敦建

筑协会学院建筑设计研究所（AA/DRL）学习，以优异成

绩毕业并获得建筑硕士学位。

伦敦建筑协会学院 (AA) 的多媒体数字化设计的导师

和 Aiborg 的主要创立者之一。目前与马岩松、党群同为

MAD 建筑事务所合伙人。

代表作品：Sohotel/Synapse 曾参展于法国的 Archilab

（2002）和奥地利的概念设计，并在著名的扎哈 . 哈迪

德 (Zaha Hadid Architects) 建筑事务所参与设计的法

国马竞赛博物馆。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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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缺乏这方面的能力。

早野洋介：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在日本传统的东西总是会得到人们的认可和

欣赏，很多人为此停留、观看和购买。中国可

能在认识这方面的价值有所欠缺，否则，这

会推动建筑师在传统的方面的设计，去创造

更加有传统价值的空间。建筑既有现代的大

尺度大画面感又有非常完美的传统的细节

是很难的，但我觉得这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将

推动和创造的，也是你们需要对普通大众去

传达的价值。

筑研：那日本的传统教育中是如何培养

您说的这种“工匠精神”的呢？

早野洋介：首先日本的老师会关注一些

细节方面的问题，在学生时代我们也做的不

少。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一些很多的商业建筑，

这时候我们就会有比较，这时我们就会知道

什么是一个好的设计，怎样的是一些不注重

传统的设计。

筑研：那您进入 MAD 工作之后是否体

现了您说的这种精神呢？

早野洋介：我们现在做一些建筑细部是

有非常深入的研究的，从材料到节点我们都

有很多的研究，并不是如外界所说我们的建

筑只是有一个形而已。（探讨山水城市的节点，

早野洋介画草图示意。）所以建筑不是一个

宏观的东西，我们做的很多都是非常细小的

细致的工作，比如排水，比如外立面只想做

到看到一根线条应该怎么办，这些都要跟各

方沟通，有甲方，我们的结构顾问，有业主等等。

“因为在成为一个建筑师的时候，你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困难，没有标准的答案，所以你每天都需要思考什么是答案，解决方法在哪里。所以我觉得学校最关键的是教会学生自我思考，并不是向老师去索取答案。”

筑研：日本建筑学的大学教育是否与国

内的差别很大？例如东京工业大学的学生做

的方案常常想象力很丰富，这和国内要求的

深入方案的建筑教育好像有些不一样，您是

怎么看的？

早野洋介：这个不一定，不一样的大学会

有不一样的教学方法吧，其实每个学校所教

给学生的到最后可以用的是非常少的，重要

的是自己思考自己做方案的过程吧。我觉得

特别重要的是在大学培养自己独立思考，面

对问题的能力。因为在成为一个建筑师的时

候，你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困难，没有

标准的答案，所以你每天都需要思考什么是

答案，解决方法在哪里。所以我觉得学校最

关键的是教会学生自我思考，并不是向老师

去索取答案。

筑研：所以最重要的是个人的想法吗？

早野洋介：这个也不一定的，最重要的

其实是不停的去思考。不断的试图去寻找解

决方案。我在早稻田和东京大学教过书，很

多学生其实不太会思考，所以“什么是答案，

告诉我什么是答案”，这是一个教师所应该

做的。我觉得很多年轻人害怕挑战，害怕去

寻找答案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态度。所以在学

校教育层面上讲，我觉得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对于问题的态度，这才是成为“专业”的一

个开始。

“这两件事情是同时发生的，我们不能只注重一方面而忽视另一方面，我们应该很好地平衡它，我们应该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让建筑变好的机会。”

筑研：好像会有人觉得 MAD 的建筑视

觉感很强，但是体验却不佳，对于这样的评

价您怎么看？

早野洋介：在一个项目中，我们会有仅仅

只表现外部的部分，但是我们显然都是从概

念出发，从平面、立面、剖面，从建筑的内部

开始来做这个设计，我们确实是想展现我们

的建筑，但并不代表它就是纯粹是为了表现，

我们设计建筑当中的所有东西，它有深度的。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筑研：也就是说在设计的开始，你们会

带着 MAD 的特点以及观念来做设计，那在

设计的过程中，对您来说这个观念会不会有

某种微妙的变化？

早野洋介：当然有，每一个项目我们都有

一个理想，但是这是一个实际项目，存在很

多不可避免的问题，比如说技术、资金、防火。

而每一个建筑师，最开始的时候是看不到这

些问题的，所以最后的方案总会偏离理想。

建筑师也是需要妥协的。 （笑）建筑师要看

的远，看到所有问题，再来一个平衡的解决

方案。当然甲方的要求，我们肯定会要听他的，

我们只能提一些合理的建议。

筑研：MAD 事务所是更多的做曲线，

整体建筑方案啊风格什么的都很统一。

早野洋介：当然了，我们是一个事务所嘛，

总不至于会有十个不同的风格。（笑）

筑研：这会不会让别人觉得你们的建筑

与场地的融合是一种平面式的图片式的，而

不是空间式的体验式的，毕竟每个建筑的场

地不同，面对的城市环境、文脉等等都不一

样，但是你们回应这个的方式是不是会因为

相似而显得不太稳妥？

早野洋介：我觉得这不是相似，我们有

自己的一套语言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在建

筑的形状上我们可能会有相似的部分但其

实回应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筑研：我觉得语言有流行的以及量身定

做的这样两种方式，像流行的可能就会在

哪里都会适用，但是像建筑师所想呈现的

可能还是需要量身定做这样一套空间语言，

MAD 是怎么做的呢？

早野洋介：我们做过这样一个美术馆，

甲方需要多少面积，我们希望有一个流动感，

所以不会是一个特别简单的盒子，所以我们

的语言并不是仅仅是做一个形状，对我们来

说，空间是如何流动和交流的更加重要。

筑研：做曲线在中国当下的施工条件会

带来很多问题，有很多缺陷，您是怎么看待

这些问题的呢？

• 图 2：MAD 建筑工作室内部摄影：李佳程

• 图 4：MAD 建筑模型摄影：李佳程

• 图 3：MAD 员工为筑研成员讲解建筑作品摄影：李佳程

和努力的方向。”

筑研：我觉得建筑设计是一个循序渐进

的成长的过程，那您觉得这种内部空间的创

造有没有可以努力的方向？

早野洋介：我觉得不同的方案，关注点

会有所不同吧，所强调的东西也会有所不同，

这取决于方案的大小，场地条件，不一样的

气候等，因此我们试图去回应我们所想要强

调的东西。但是总之，我们是决定建筑内部

体验的唯一的角色，比如在十年后，你看到

了这样的空间，触碰到了某样东西，你就会

记住它，你可能会不记得其他东西，但你还记

得这个空间体验，这就是我们所要推崇和努

力的。

筑研：那您在这个观念的成长中，包括

受教育的过程当中，有没有几位大师对您有

着一些影响？

早野洋介：我在日本自己的大学里，有

自己非常崇拜的建筑师，他在中国可能并不

出名，他会使用很多不同的材料去建造非常

好的空间，就像水落到河流里面，他会利用

这些声音。我觉得这些是非常特别的，我非

常希望自己的设计可以营造这样的特别的空

间。并且作为建筑师，他的建筑细部做的是

非常厉害的。

筑研：非常感谢早野洋介先生！

早野洋介：我觉得曲线是个特别困难的

事情，施工是一个方面，材料上面也有困难，

功能方面、节点方面，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所

以如果你不能够做好一般的建筑，做曲线是

应付不了的。但如果你看中国的传统建筑，

你会发现也是有很多曲线的。我们现在做建

筑有电脑的帮助，有强大软件的帮助，所以

现在有很多很多的建筑师通过软件，去认知

并设计建造复杂的曲线建筑。这两件事情是

同时发生的，我们不能只注重一方面而忽视

另一方面，我们应该很好地平衡它，我们应

该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让建筑变好的机会。

所以我们事务所在中国做这些项目的时候会

面对很多各种各样不同的问题，包括在实际

建造阶段，我们运用自己的学识来处理，但

我们也要接受中国的施工条件的现状，所以

我们会更改我们的细部设计来适应施工。所

以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挑战，如何在中国创造

出一个全新的方式去设计。我们知道这些东

西不便宜，但是我们希望可以做好，这是我

们使用贵的材料的原因。我觉得这对两个方

面来讲都是非常重要。

“我们是决定建筑内部体验的唯一的角色，比如说在十年后，你看到了这样的空间，触碰到了某样东西，你就会记住它，你可能会不记得其他东西，但你还记得这个空间体验，这就是我们所要推崇

• 图 5：早野洋介与筑研合影摄影：MAD 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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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的设计理念是“招无定式”：在不同的设计中我们会有不同的关注点、切入点、和具体策略，“恰如其分”我们的目标。"

问：说说您的建筑设计理念，就以青奥

能源中心为例。

葛文俊：我想我们的设计理念是“招无

定式”：在不同的设计中我们会有不同的关

注点、切入点、和具体策略，“恰如其分”我

们的目标。

以青奥能源中心为例：由于它的功能是

服务性综合体，所以“效率”和“性能”是我

们对这个建筑的基本判断；然而能源中心又

紧邻青奥村的南大门，它必须具有“标志性”

的外形并对公众具有足够的“亲和力”。此建

筑从设计到建成仅有两年时间，所以“快速

建造”是我们在设计之初就慎重考虑的重要

因素。

“效率”是巴士首末站与充换电站设计

的核心。平面布置简洁，识别度很高，纵走向

的 LED 照明，更强化了巴士站高效、快速的

特征。对于三、四层的能源机组，建筑的“性能”

至关重要：外百叶可提供最高的遮阳效率且

保证通风，从而避免能源机组过热。

同时能源中心体现了作为青奥建筑应有

的“标志性”。百叶的设计受鸟类翅膀启发：

在天光下呈现出羽毛般的层次感 ; 其龙骨呈

放射状，神似展翅的瞬间，隐喻“放飞的鸽子”，

象征五环的精神：自由与和平。

由于面对青奥村，“亲和力”是它的使命。

能源中心为年轻人提供一个展现自我和与人

交往的场所：建筑最南端的“梦想阶梯”正

对青奥村，在夏日的夜晚，年轻的朋友们可

以结伴坐在大台阶上畅谈理想，自在交往；

或在层层跌落的平台上翩翩起舞，分享青春。

能源中心的设计在最初就考虑到“快速建设”

的需求：我们巧妙地选用了“直纹双曲面”，

葛文俊：问·答文 / 葛文俊 编辑 / 张立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 编者按 ]：青奥会在南京召开，葛文俊老师的青奥能源中心也得到了媒体的关注。有幸与葛老师进行深切交流，

并得到此文，本刊编辑得到葛老师的批准后将此文刊登在《筑研》之【人物志】栏目之中，让读者们能够对青奥能源中

心有更深入的了解，并学习到葛老师的设计理念与方法。

• 图 1：人物照片，葛文俊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葛文俊

堂朔空间设计研究室主持建筑师 / 东南大学建筑学学士

/ 麻省理工学院理学硕士 / 麻省理工学院客座讲师 / 东

南大学客座讲师 / 南京 321 领军型科技人才

研究方向：建筑设计

代表作品：青奥能源中心

• 图 2：青奥能源中心外景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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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特征为：连接上、下两边等分点的龙骨都

是直线，水平的百叶每一根也都是直线。其

新锐、独特的造型，全部由直线渐变的构造

方式实现，保证了整栋建筑的建造在一年半

以内完成。

“千遍一律的城市风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问题，是“效率至上、经济至上”的价值观的问题。”

问：如今城市千遍一律，如何通过建筑

设计来体现城市特色。

葛文俊：在古代，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

气候、民俗、建筑材料和营造方式。各地建筑

特征明显：徽州建筑有节奏明快的马头墙，

江南水乡有深远的出檐和方便雨天行走的廊

道，山西的建筑有敦厚但不失优雅的硬山，

到了黄土高坡，挖山而建的窑洞，就成为冬

暖夏凉的居所。我们会发现这些“地域性特征”

多来自于当地特有的“建筑材料与建造技艺”、

“气候”、和长期形成的“文化内涵”。

千遍一律的城市风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

问题，是“效率至上、经济至上”的价值观的

问题。很多建筑师在业主的要求下，不得不

选择最经济、有效的结构形式。在建筑外墙

的施工中，通常工期和预算根本不允许采用

传统的材料和营造方法，而必须选择可快速

拼装的工业化外墙产品。悲哀的是：很多建

筑师久而久之形成了思维惯性，在条件允许

的时候，却忘记打破这些鄙陋的常规。当然

有一些建筑师做得很好，比如王澍设计的中

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就利用搜集的旧瓦片，

铺设别有风情的小披檐，令我体验到在传统

建筑中才能看见、听见的江南的雨。雨就是

江南城市的特色。

“断章取义地提取出所谓的“文化元素”，嫁接到体量巨大，唯我独尊的当代建筑，不协调是必然的结果。”

传统建筑与当代建筑对待“气候”的态

度截然不同：传统是“适应”，而当代是“隔离”。

所以从广州到哈尔滨，几乎所有的当代建筑

都被一层严实的“表皮”包裹起来，夏天开冷气，

冬天开暖气，与世隔绝。所以建筑的特征都

寄托在奇特的形体之上：“鸭蛋”形国家大

剧院，“莲花”形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虽然令

人印象深刻，但与中国传统的美感背道而驰。

一些优秀的本土建筑师一直在寻找当代建筑

中的古典气质。比如葛明设计的如园，他把

一个四层的办公建筑设计成一个水平伸展的

园林，建筑与自然浑然一体，就好像我们老

祖宗相信的那样。

关于“文化内涵”，有些建筑师根本不理

• 图 3：青奥能源中心“梦想阶梯”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 图 4：直纹双曲面百叶立面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筑研 201409 ·人物志

解水平伸展的，弱化形体而突出空间氛围的

中国传统建筑，而是断章取义地提取出所谓

的“文化元素”，嫁接到体量巨大，唯我独尊

的当代建筑，不协调是必然的结果，长安街

两侧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这些被嫁接的“无

用之美”牵强生硬，毫无美感。我认为应当

发掘当地传统建筑中的智慧，用它作为实现

当代空间的手段。比如我们工作室（堂朔空间）

的作品曲塘规划展览馆：我们学习当地园林

建筑营造飞檐的“翼角飞椽”结构逻辑，营

造三维曲面的屋顶，实现流动的展示空间的

同时具有荷叶的神韵，与对面的荷塘相得益

彰（荷是当地的象征）。大雨的时候，雨水集

聚在波浪屋檐的低点，倾泻而下，落入荷塘；

和雨中的荷叶异曲同工。每逢大雨，市民会

竞相来访，口口相传，成为当地的景点。所以

曲塘的特色不仅可以被承袭，更可以被创造。

“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建筑师应当在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三大效益中取得一个平衡。”

问：您认为，现在城市建筑设计主要有

哪些问题？

葛文俊：现在的城市建筑多数很“自私”：

我们的住宅为了最大化销售的利益，很多高

层住宅像巨大的碑林一样排列，全然不顾城

市空间的品质，反观欧洲的城市住宅对于街

道和广场空间就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这与市

民的公共意识和建筑师对于城市的尊重是

分不开的。很多政府的建筑只服务于政绩，

宏达的“公共空间”被用做花坛或尺度巨大

的广场，他们并不希望市民参与其中；反观

欧美城市都会有一个“Mayor Plaza”（市长

广场），也就是市政厅前面的公共广场，通常

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作为一个有

责任感的建筑师应当在“经济效益”、“社会

效益”和“环境效益”三大效益中取得一个

平衡。比如挪威的奥斯陆大剧院：倾斜的屋

面面向大海，在北欧短暂的夏天里，这里大

• 图 5： 中国美院象山校区一期图片来源：网络

• 图 6：如园摄影：李恒中

• 图 7：规划展览馆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 图 8: 奥斯陆大剧院图片来源：网络

• 图 9: 科尔多瓦大清真寺庭院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在太阳能光伏发电、地源热泵、纳米保温涂

层等先进技术出现之前，西方国家的建筑师

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使用“被动的节能方式”

让建筑空间达到舒适的目的。比如在寒冷的

冬季，公共建筑应允许最多的太阳辐射照入

室内，利用温室效应，提高室内温度；在住宅

的设计中，我们会利用一定厚度的比热容较

大的材料，在白天吸收太阳辐射的能量，滞

后 12 小时对室内单方向释放出来，达到夜

间采暖的目的。在炎热的夏季，我们通过“烟

囱效应”促进在无风环境下的自然拔风，带

走热量；在办公建筑里可以通过夜间净化通

风，带走建筑结构中的热量，较冷的结构会

在白天吸收室内的热量；我们更愿意利用建

筑周边的水景，利用“蒸发吸热”的原理，与

自然通风结合，达到给室内降温的目的。

总之，我认为国内建筑师，不应只瞄准

高科技的技术，应多学习西方在绿色设计理

念上的百年积淀。我认为“被动节能技术”

投资少，几乎没有运营和维护的成本，非常适

合并不富裕的中国社会。而“被动式节能技术”

的另一价值在于：可以将节能环保的理念“诗

意”地表达出来；比如洒满冬日暖阳的门厅，

夏日阴影里清凉的流水，实现烟囱效应的同

时获得美妙的天光；这些景致在带来舒适感

的同时，更给人精神上的愉悦 , 将技术与艺

术完美结合，才是设计的真谛。

文本由作者提供，原载于《中国环境报》

受欢迎。无论你是否能付得起音乐会的票，

所有人都可以在它的屋顶上晒太阳、观海、

享受公共生活。

问：如何在建筑设计中秉持并体现环保

理念？

葛文俊：节能环保是一个建筑最起码的

素质，就好比一个人会走路一样，不应成为

可以标榜的“特长”。但是作为设计师，我们

经常考虑将节能环保的理念用显性的方法

表现出来，并且表达一定的艺术性。就好比

一个人会走路不稀奇，但要走出“凌波微步”

的美感，还是相当讲究的。伊斯兰风格的古

典园林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由于干旱，在

灌溉中节约用水至关重要；以西班牙科尔多

瓦大清真寺的庭院为例：橘树矩阵式种植，

砖砌的灌溉渠可将清澈的山泉精确地引到

每一棵树下；在炎热干旱的夏季，早、晚各一

次的灌溉成为一种仪式，一个美妙的时刻。

“技术只是实现节能的一类途径而已，作为建筑师应当利用有效的空间设计，通过“被动式节能”的方式，降低投资和运营、维护成本，有效实现“高性价比”的节能环保效果。”

问：您觉得中国城市建筑在环保、节约

等方面和国外相比，大概是处于一个怎样的

水平？

葛文俊：我认为我国在先进节能环保的

技术上，并不落后于国外，比如在太阳能光

伏发电等方面占据领先地位。但是技术只是

实现节能的一类途径而已，作为建筑师应当

利用有效的空间设计，通过“被动式节能”

的方式，降低投资和运营、维护成本，有效

实现“高性价比”的节能环保效果。

八年前，我在麻省理工留学的时候，曾

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把图书馆关于绿色技

术的书籍全部浏览了一遍，发现一个很有意

思的现象：中国对节能环保的关注历史只有

十几年，而欧美国家对此关注已有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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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系史传承东南大学在 1952 年建国之初名为“南

京工学院”。其建筑系历史可以追溯到 1923

年苏州工业专门学校建筑科建立，后与 1927

年成立的“国立第四中山大学”工学院建筑

科合并，1928 年“国立第四中山大学”更名

为“江苏大学”，同年又更名为“国立中央大

学” 。1937 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央大学内

迁至重庆沙坪坝，教学活动仍得以正常进行。

1946 年学校迁回南京。1949 年解放前后，“国

立中央大学”更名为“国立南京大学”。1952

年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中，南京大学建筑

系随工学院独立为南京工学院建筑系。1988

年南京工学院更名为“东南大学”，其建筑系

也逐步发展成为现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南京

工学院建筑系是全国少数具备稳定根基和

清晰发展脉络的建筑院系之一（图 1）。

二 . 政治基础建国初期具有区别与之前民主革命时期

以及其后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鲜明时代独立

性。同时，政治变革是这一时期主要的时代

特征，思想意识的转变从根本上影响着社会

各个方面的发展。这样看来，1952 年全国高

等学校院系调整虽然是建筑教育史上的转

折点，但也是特殊历史时期国情和政治作用

的产物。1949 年新中国成立之初仍沿用建

国前的建筑教育制度，所以这一阶段的教学

建国初期南京工学院建筑基础教学回顾

图文 / 汪妍泽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 引 言 ]：东南大学建筑基础教学的内容与方法对于建筑学学生来说并不陌生，但基础教学自建筑系确立伊始一路走

来所经历的风雨历程却鲜为人知。在近一年时间中，通过对曾活跃在教学一线老教师的深入采访以及对封存在中大

院资料室中的各届留系作业的整理，早期教学的点滴渐渐浮现。半个世纪前的教学活动及成果向我们讲述的故事也

依旧生动、鲜活。本文将建国初期南京工学院建筑基础教学情况进行梳理，也希望唤起更多人对于不易过往的关注与

认同，将东大建筑学院的悠久传统不息地传承下去。

汪妍泽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2014级博士研究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导师单踊

• 图 1：东南大学建筑系历史 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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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 1：1949 年建筑系基础教学课程安排

还具有早期欧美建筑教学体系向苏联教学

体系转型并最终建立自主的教学体系的代表

性。

三 . 文化基础杨廷宝、童寯等国立中央大学早期建筑

教育的奠基人均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学

成归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作为美国“学院式”[1]

建筑教育的大本营，继承了巴黎美术学院建

筑教育的精髓。巴黎美术学院的成立于 17

世纪下半叶，其历史延续近 300 年。“在任

何有关建筑教育的研究中，‘鲍扎’作为基点

是无可置疑的。究其原因：一、它是职业建筑

师培养早期的完整教学体系；二、它为全球

范围的许多其他学校提供原型，并对当今的

（建筑）教育仍在行使着影响”[2]。

巴黎美术学院设计会考中将设计类型

分为“快题”和“长作业”两类：“快题”要求

学员在 12 小时内完成“建筑方案局部设计

或小型公建设计，第二级常做的题目是小

型公建立面、小住宅或村庄的喷泉等；第

一级题目常是大型建筑局部或小型公建设

计（如小时装用品商店或钟塔）” ；“长

作业”则要求学员完成构思后，回图房完

成正图，题目多为“较大型项目，第二级

常用小学校、集会厅或小火车站；第一级

常用博物馆、旅馆、剧院或大型住宅” 。

四 . 教学转型1952 年之前，承接英美体系的南工建

筑设计教学也实行“快题”和“长作业”相结

合的教学模式，其中以“快作业”为主，每个

设计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时期的教学

带有鲜明的现代建筑教育特征，早在40年代，

受现代主义思潮影响的第二批留学生归国，

带来了中国建筑教育的现代转型，各建筑院

系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这种新兴思潮的影响。

建筑教学中虽然保留了“学院派”建筑教育

中西方古典主义建筑构图练习，但建筑设计

上鼓励简洁、实用、功能性强的现代主义作品。

建国初期，这一教学思路仍然延续，直至遭

遇苏联复古主义思潮冲击戛然而止。

经历了全国院系调整，建筑系教学改革

的决策权由各院系转移到中共中央教育部

和建工部，而教学计划正是体现了这一时期

苏联计划性教育的本质特征。院系调整结束

后，由教育部向全国各建筑院系下发了苏联

建筑教学系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并颁布了

全国统一教学计划，从政治、经济和意识形

态上塑造了建筑系新的学科形象。教学计划

的内容详细控制了学生学程安排，包括上课

时间、考评方式、学分学时、专业实习、生产

实习等。此外，每门课程都要制定本门课程

的教学大纲，包括对教学目的、课程内容、课

外习题、课程教材等的规定。这套严整的教

学制度对中国建筑教育有着长期而深远的

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五 . 作业内容在政治、经济文化的双重影响下，建国

初期南京工学院建筑教学也几经反复，但近

30 年 “学院派”建筑教育的思想根基保持

了建筑基础教学的稳定性。这一时期的基础

课程安排以古典训练为主，包含着“民族形式”

的广泛影响。一年级以基本功训练附加简单

设计应用为主，上学期课题安排有测绘、字

体线条和古典柱式渲染练习等，下学期以此

为基础展开构图组合练习及设计训练（表 1）。

1. 测绘练习

建筑实地测绘是认识建筑的基础，而

墨线表达又是建筑绘图的基础，这一练习

基本贯穿了建国十七年的建筑初步课程。

时间安排 作业类型

一年级第一学期 字体练习 方块渲染 柱式渲染 西方古典构图测 绘第二学期 公园桥 小车站 *茶 亭 灯 塔 —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钟训正老师回忆刚入校时的初步课程：“首

先是测绘图书馆侧门画墨线图，这个和第

一年相同，只是我第二年进校时已经错过

了，然后是墨线字体练习”，因此可以推

测这一练习在建国初期是新生进校的第一

个作业。但从测绘练习作业中可以看出其

训练内容包含艺术字体，因此在此之后的

初步教学中测绘练习与字体练习的先后顺

序尚需进一步考证（图 2）。

• 图 2：1962 届陈 湘测绘练习

• 图 3：1953 届黄伟康字体练习

从这一时期的测绘作业可以看出，测

绘内容多是以带有古典意蕴的建筑细部为

主，如校区老图书馆侧门、大礼堂侧门等。

图面要求区分粗细线条以表达建筑平、立

面轮廓和细部。此外，也有一些年份会选

择公共厕所等小建筑作为测绘对象。

2. 字体训练

字体训练是针对绘图常用字体汉字、

阿拉伯数字、罗马数字、英文字母等内容

的书写练习。在手工绘图的年代，端正的

字体是设计作品图面表达的一部分，因此

作为基本功训练的重要组成 , 字体训练在

南京工学院长期以来的建筑教学中未曾间

断，但从建国初期的学生作业中可以看出

字体训练的要求还是有所更新和提升的。

字体训练包括三项基本内容即汉字标

题、 英 文 标 题 以 及 0-9 阿 拉 伯 数 字， 而

1951 届韩惠宗、黄伟康字体训练作业中则

增加了仿宋字练习，也可以看出这一时期

字体训练在规定文字内容的基础上除仿宋

字为规定字体外，其他的字体均为自选，

这一作业要求一直沿用至文革以后的南工

建筑教学（图 3）。而字体练习内容间接反

映出具有政治性的时代特征，如 1949 年人

民政协共同纲领中的文化教育政策、1958

年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鼓足干劲，力争

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等内容

就分别出现在同一时期的字体练习作业之

中。

3. 单色渲染

这一针对简单形体的渲染练习包括方

块渲染、几何体渲染、材料渲染等，在规

定尺寸的方块中分别练习深浅平涂以及不

同方向的退晕，尝试表达光影变化、材质

特征等，其目的是让学生熟练掌握各种渲

染技巧，并能够直接应用于下一步的柱式

渲染（图 4-6）。不同时期的渲染练习内

容组合、排版不尽相同，有的作业中以几

何形体与材料表现组合，也曾出现简单的

建筑形象与材料表现组合练习，1957 年学

生作业则是将字体练习简化，并与单色渲

染练习组合出图，共两周时间。

4. 西方古典柱式渲染

解放前后初步课程中安排的是爱奥尼

柱式渲染，后简化为多立克柱式渲染，通

过柱式渲染能够培养学生对体积和光影的

表达技巧（图 7）。1960 年教学恢复之后，

南工建筑系又重新强调基础课不能减，加

重了一年级渲染练习，柱式渲染练习也由

浅入深，与西方古典构图渲染练习组合。

从 1963 年郁金根、1964 年程光线的西方

古典构图渲染练习作业（图 8）可以看出，

复杂的科林斯柱式重现，其精细程度不亚

于建国之前的渲染练习。

5. 西方古典构图渲染

这一训练是建筑初步教学的重点，训

练要求学生通过从巴黎美术学院西方古典

样式图集以及学生作业的研习熟悉古典形

式的构成法则，并依据这些法则选择西方

古典建筑片段进行组合构思草图（图 8）。

“学院式”建筑教育出身的杨廷宝、童寯、

刘光华作为设计教学的主要负责人深谙西

方古典构图之道，在设计课上会纠正学生

草图中一些不贴切之处。“当时作业要进

行两次打分，先是自己做草图，按照比例，

确定采用柱头的形式，做好构图，用尺规

画出来，渲染出大体效果作为定稿图交给

老师评分。经老师同意后，就可以画正式

图纸，进行渲染最后再评分”。

6. 中国古典构图渲染

在 1954 年在“社会主义内容，民族形

式”潮流影响下，建筑初步课程中新增加

的内容，即“歇山一角”（图 9），这一题

目的构思是由潘谷西老师负责并安排当时

作为“预备教师”的高民权老师设计的：

082/083

• 图 4：1956 届张耀曾渲染练习 • 图 5：1964 届刘长贵渲染练习• 图 6：1956 届张耀曾渲染练习

• 图 7：1956 届张耀曾柱式练习

“当时我特别伤脑筋的是围墙和山墙的交

接问题，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正好当时

朱家宝在北京，我让他拍个照片来，才清

楚了现在这个交接方法。其他一些样式都

是在《营造法式》上可以找到的，这个题

目完全是设计出来的，并没有一个实际的

建筑”。1955 年“歇山一角”单色渲染在

1959 届鲍家声老师班级首先试行，通过渲

染表现中国传统建筑的样式和材质是在西

方古典渲染表现体积与光影上的一大进步。

从各个时期的构图作业中可以看出，在中

国古典构图出现之前，构图练习中已经出

现了中国古典元素，如 1952 年赵福兴作业

中就是以石狮、铜鼎和中式纹样作为构图

元素，1952 年庄有基作业中则出现了古塔

背景。所以可以推测在“歇山一角”出现

之前，构图渲染练习已经引入了传统形式，

中国古典构图训练的起点可以向前推移。

六 . 结语南京工学院建筑系自上世纪 20 年代建

立伊始经历了八十余年的历程发展至今，

期间虽然经历了国家政治、经济的激烈动

荡，却也顺应了教育体制的日渐完善，最

终实现了其“制度化”宏伟历程。

建国十七年来南京工学院建筑系基础

教学的扎实探索与国立中央大学建筑系教

学上的大胆开拓一脉相承。基础教学继承

杨、童等老一辈建筑教育家自解放前建立

的“学院式”教学模式，以渲染练习为重点，

并融入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加以创新，逐步

完成了欧美建筑教育模式“本土化”过程。

从南京工学院文革之后的建筑系基础

教学计划中仍可以看出早期建筑教学的影

子。对字体和美术功底的再三强调，以及

渲染练习的常耕不辍，使得南京工学院建

筑系教学成为全国建筑院校基础教学的典

范。同时随着时代变化，虽然教学题材不

断更新，但建筑系教学发展始终依附于解

放初期稳步建立起来的教学框架，通过不

断优化保证其长期发展的不竭生命力。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致 谢在此，特别感谢由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单踊教授和香港中文大学顾大庆教授联合发起的

东南大学建筑系系史整理工作。

注 释 [1] 本文以“学院式”建筑教育代指起源于巴黎美术学院的西方建筑教育以及继承其教学

特征的中国早期建筑教育体系。

[2] 顾大庆．中国的“鲍扎”建筑教育之历史沿革——移植、本土化和抵抗 [J]．建筑师，

2007

• 图 8：1957 届郁金根西方古典 构图渲染练习

• 图 9：1959 届鲍家声歇山一脚 渲染练习

李兴钢：作为这个题目，虽然是一个很小

的微筑，但是所有和建筑相关的基本问题都

应该被考虑进去。我的评价标准是：除了有

一个很好的建筑概念之外，还要把这种概念

性想法与混凝土材料的特点、结构的特性、

建造的方式以及人使用的体验相结合。

柳宜春：这个竞赛的题目我觉得特别好，

弥补了在建筑教学中对材料认识的缺失。这

个题目本身是有主题的：混凝土。那么我们

就要思考，什么是材料？什么是混凝土？混凝

土究竟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建筑效果？混凝土，

或者其他建筑材料，我们肯定不能孤立地去

看待它，它背后还有结构、空间、使用、触感

形成的整体氛围，将所有这些与建筑相关的

元素与材料剥离开来，再去谈材料是没有意

义的。材料是让我们去关注建筑的“物”性。

比如说我们要做一把茶壶，茶壶实际上是用

来倒水，但是我们要造的壶中的虚空，虚空

由壶壁和壶底共同形成的，壶壁和壶底可能

是泥巴通过烧制和锻造形成。实际上还有一

个更重要的地方，壶是用来倒酒的，这个酒

是用于喝还是祭祀，都是不一样的，它具有

使用的要求。所以一个物体其实可以把天地

人神都吸纳进来。所以我们采用混凝土这么

一个材料是便要思考，它要把什么东西吸纳

进来。

这个题目还有一个特点便是，万科希望设

计者有标准化的思考在里面，而标准化对混

凝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混凝土是塑形很好

的材料，如果要求预制，便遇到了结构上更

高的挑战，我们必须找到预制和混凝土材料

之间的平衡点。

葛明：虽然我们的教学中有设计和构造，

但在国内普遍的教学现状中这方面还是不足

的。这次竞赛如果能成为东大在设计和构造

上的新起点，我觉得特别好。在大家的作品

中，我评价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结构和空

间。而这个结构和空间有个特殊的载体就是

混凝土。我基本是先判断，如果这个作品不

用混凝土，用其他材料也可以得到，那么我

就会觉得它没有很好的对这次主题做出回

应。如果这个作品用混凝土来建造可以形成

更好的建造效果，我就会对它进行下一步的

判断。那么进一步看，成为优秀的作品核心

是什么呢，就是结构和空间。在这个运动公

园中要求可游、可居、可观，便要求这个空间

用很小的代价实现多重使用的可能，另外因

为它包含了可观，所以应该具有抽象性。

张彤：这个活动非常有意义，作为建筑学

设计课的老师，我清楚地知道大家对真实的

建造、真实的材料、真实的场景，都需要更多

的锻炼。其实作为设计者，有一个很重要的

能力，就是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你所画的

图、你所做的模型最终建造出来是什么样子

的。这个竞赛在这方面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的

机会。

微筑竞赛实况报导

发言 / 李兴钢 柳宜春 王建国 张彤 葛明 编辑 / 时楠

[ 简介 ]： 2014 年 6 月 10 日，由南京万科与东南大学建筑学院联合举办的“微築竞赛”初赛颁奖典礼于东南大学群

贤楼报告厅举行。由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李兴钢、上海大舍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柳亦春、东南大学建

筑学院院长王建国教授、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建筑学系张彤教授、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葛明、东南大学土木学院教

授邱洪兴等嘉宾组成的评委组专家站在对竞赛题目的思考、对混凝土材料的应用、建造的可行性等多个评判角度，

通过研究、探讨、投票，最终从 40 余组提交作品中评选出了 8 组入围作品，并在颁奖典礼上对竞赛题目进行了进一

步阐述，对 8 组入围作品给出了评价和建议。

一 何为“微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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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1：《框架之变》 作者：王正欣 设计概念：本方案基于一个框架结构单元进行变形，改变梁板柱的关系、形态，营造特殊的空间感受，并以此产生对周围环境不同的体验。

• 图 1：《湾·墙》 作者：倪贤彬 _ 王玲平 设计简介： 这是一个适合跑步者休息停靠的弯墙。两片墙和一个屋顶围合出茶室和院子两个空间，弧形的混凝土墙以符合人体工程的方式设计，示了混凝土易塑可变的特性。

二 作品点评

《框架之变》 李兴钢：这个方案采取了一种举重若轻的

做法，立足于最常见的混凝土的梁板框架结

构，并进行最微小的调整，利用梁板高度的

变化实现了建筑空间、形式的变化，同时适

应了人的活动和周围景观。总体来说，这个方

案做得非常放松而又具有建筑感。

柳宜春：这个方案用简单的框架结构，对

梁—板进行分解形成。正因为通过分解，它

把梁—板作为一个空间要素单独的提出来，

促使我们去思考，什么是梁，什么是板。通过

将框架微缩到了一个小的独立单元里来，使

我们重新思考梁—板基本要素的利弊。这个

设计在以后的深入上，对于这几条腿（竖向

支撑），要再思考是如何与地面交接的，而不

是简单的插入土里。同时，也要思考如何与

地形产生呼应。这是我认为的这个设计未来

的可能性。

葛明 ：这个设计是我本身比较偏爱的设

计，它回应了混凝土预制的概念。对于混凝

土的预制，实际建造中最多出现的就是框架

结构。所以该设计对框架结构进行了很多调

整，产生了一个具有空间意义的构筑物。我

觉得如果在若干年以后，这八个作品中，这

个设计是可以留得下名字的。当然，它是不是

最适合建造的，还有另外的标准。

张彤：在这样一个运动公园里，用最基

本的元素，为人们提供了使用的空间。创造了

休息和运动一体化的空间，很适合在这样一

个场地上出现。

《湾·墙》柳宜春：这个作品，在混凝土材料的思

考中，之所以这个材料的感觉出来了，是因为

它用了木头。这个设计中采用的木头非常有

意思。场地作为一个运动公园，人在运动场

里要跑，作者便设计了一个弯的墙，墙上嵌了

一端木头，人在这个运动公园里累了便可以

靠在木头上休息一下，用这种温暖而适合人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体的材料来揭示了混凝土这种材料。当意识

到这个问题时，设计者便可以反过来思考，

混凝土在这个公园里可以以一种什么身份出

现。它是以一种和大地相接的姿态出现在设

计中。这便是这个设计有意思的地方，它以

另外一种材料来解释混凝土材料的性格。

张彤：这个设计很适合在运动公园里出

现，可以容纳一些很日常轻松的活动，能够

在不经意间为人们提供服务。

《阶亭》 张彤：用很简单的方法，营造出了两种不

同状态的空间。一个是台阶，提供了观看整

个公园的场所。这个台阶有一个切口，围合了

内部的可使用的空间。封闭而浪漫。用同一

个建筑中两种完全不同的。冲突的空间，满

足两种不同的使用功能。

《“隐形”之力：》 张彤：对空间有了特殊的呈现，同时这

种空间很适合用混凝土来建造。这个作品首

先打动我们的是结构在光线下呈现出的开放

的空间效果。后来我们发现它对混凝土作为

结构有一些尝试，试图对传统结构提出挑战。

《一叶舟》 柳宜春：该设计充分利用了混凝土的塑

形特性，形成了一种有趣的空间。但是这个

作品实际的施工必然是采用现浇的结构，没

有对混凝土预制这个主题做出很好的回应。

《城·屏·门》 李兴钢 ：我觉得这个设计把预制混凝土

构件预制 - 装配的可能性作为出发点。它的

构件是立体化的，包括了楼梯、交通、空间，

把不同的构件再用积木拼砌的方法完成组

装。楼梯形成的斜面恰好使构件通过重力的

作用，而不是牟固的作用，把这些构件自然

地堆叠在一起，同时对外部景观有所呼应。

柳宜春：这个设计每个单元都不相同，

• 图 3：《阶亭》 作者：黄金辉 _ 郑钰达 设计简介：上面是一个台阶，可以是看台，可以是休息的座位，也是通向屋顶平台的阶梯，是为可游可观。下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半地下小亭子，可以看书喝茶，可以观看跑步的人，是为可观可居。

• 图 4：《“隐形”之力》 作者：刘璐 _ 纪天卫 设计简介：灵感来自于吉冈德仁最新的作品，它将玻璃的轻盈与混凝土的厚重结合在一起，造成一种不稳定的错觉。设计试图将这个视觉游戏放大到更大的尺度下，在新的力学平衡体系中，表皮的力在向内收缩，装置则向外扩张，两者产生新的平衡，而对于各自来说则呈现一种不稳定的状态。

• 图 5：《一叶舟》 作者：李天骄 设计简介：设计将拱桥与扁舟进行抽象结合，采用如一片细长树叶的完型平面回应B地块场地，以尽可能轻、薄的姿态介入运动公园，给予人们视觉的通透性与活动上的充分自由度。

• 图 6：《城·屏·门》 作者：任广 _ 屈子敬 设计简介：设计希望最终形成一道可游的“城墙”，两道平行的墙体作为主要承重结构，楼梯与扶手将两边的墙体连接形成承重结构单元，单元之间通过预埋钢节点进行连接，形成整体。

086/087

它的墙体实际上还是现浇的一种施工方式，

还不能满足预制的要求，没有体现出在预制

中能产生什么样的特性。在将来，这个设计

如果墙体可以做到足够的薄，或者通过一些

新的技术实现穿孔的可能性，可能可以使材

料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当然这个设计有意思

的是在一个运动公园里面，可以成为运动的

一部分，他可以放在通道里面，人们可以在

跑步的过程中上去或者下来，这样就将这个

设计和整个运动的过程结合在一起。从这个

角度思考便可以产生更多新的可能性，会影

响单元的排列以及可能可虑在设计中加入坡

道。

《THE BRIDGE TEAHOUSE》

李兴钢：这个设计和城屏门有相似之处，

也是选择了预制的、立体化的混凝土构件，

拼砌形成结构和空间。但不同的是它的立体

化构件是标准式的、是完全重复的，它通过

将立体化的构件通过翻转、叠砌形成建筑，

合理并具有实施的可能性。同时它的建筑室

内外空间也有很精彩的地方。

柳宜春：采用了完全是标准的单元，一旦

两个单元搭接之后，混凝土的受力便变得合

理了。这个设计除了考虑到混凝土的预制和

单元的搭接之外，还完成了一个有趣的空间，

这个空间同时具有向下的覆盖和向上的翻起

两个特性，形成了空间上的结构性。这是这

个设计非常精彩的地方。

张彤：该设计认识到混凝土的材料的特

性，并抓住了预制的可能性，创造了非常生

动的空间。

• 图 7：《城·屏·门》 作者：任广 _ 屈子敬

• 图 8：《THE BRIDGE TEAHOUSE》 作者：罗西 _ 蔡司宇 设计简介： 本次设计从“可居，可游，可观”出发，试图找到一个简单的单元形体来对应这个条件，在这个构筑物中，人与桥的关系不仅仅停留在“跨越”上，而是进一步产生了“停留”的可能性。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微筑复赛优秀作品展示

学生 / 王正欣，刘璐，纪天卫，李天骄，王玲平，倪贤斌，任广，屈子敬，黄金辉，罗西，章骁，毕懋阳，刘聪

编辑 / 时楠

序号 姓名 作品名称优胜奖 王正欣 框架之变优胜奖 王玲平 倪贤彬 七巧亭佳作奖 黄金辉 阶亭优秀奖 纪天卫 刘璐 “隐形”之力优秀奖 屈子敬 任广 城·屏·门优秀奖 李天骄 一叶舟优秀奖 罗西 章骁 THE BRIDGE TEAHOUSE优秀奖 毕懋阳 刘聪 静力之花

[ 简介 ]： 2014 年 7 月 22 日，【微築竞赛】复赛最终评

图 & 颁奖典礼在东南大学四牌楼校区前工院一楼展厅

隆重举行。南京万科助理总经理王越，万科集团建筑研

究中心研发部经理黄江敏，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

筑师柳亦春，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童明，

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副教授董豫赣，东南大学建

筑学院教授、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韩冬

青，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建筑系主任张彤，东南大

学建筑学院教授葛明，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工

程师孙逊，作为本次复赛的评委，参与整个评奖过程。

[ 微筑竞赛复赛获奖名单 ]：

• 图 1：《框架之变》 作者：王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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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 图 2：《七巧亭》 作者：王玲平 _ 倪贤彬

• 图 3：《阶亭》 作者：黄金辉

筑研 201409 ·解析设计

• 图 4：《隐形之力》 作者：纪天卫 _ 刘璐

• 图 5：《城·屏·门》 作者：屈子敬 _ 任广

• 图 6：《一叶舟》 作者：李天骄

• 图 7：《THE BRIDGE TEAHOUSE》 作者：罗西 _ 蔡司宇

• 图 8：《隐形之力》 作者：毕懋阳_ 刘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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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 年东南大学学生科技节于 3 月 19

日正式开幕，建筑学作为东南大学的传统优

势学科，也积极地参与到了这项备受瞩目且

意义非凡的校园活动之中。在学院团委的领

导下，研究生会各部门结合学科优势和自身

特点，向科技节组委会申报了并成功地举办

了多项科技活动，不仅丰富了本学院学生的

学习生活，也打开了一扇让其他学院师生了

解建院生活的窗口。

职场规划——走进联创＆走进天华

　　／走进联创

　　2014 年 04 月 23 日，外联部举办了走访

联创国际设计集团的活动，这次参观的是联

创国际设计集团的上海总部。活动进行的很

顺利，同学们都受益非浅，交流的也很愉快。

　　UDG 联创国际是由美国 UDG 及中国

建筑师共同创立的一家全方位多元化的设计

公司。在美国费城及中国上海分别注册，分

别设立了东京分公司、北京分公司、南京分

公司、苏南分公司、宁波分公司、青岛分公司、

重庆分公司、南昌分公司和沈阳分公司。

　　4 月 23 日上午 7 点，我们驱车前往联创

在无锡阳山镇新落成的项目——田园东方。

负责该项目的设计师亲自前往，带领我院学

生参观现场并讲解，整个过程持续两小时，

同学们了解真实项目设计流程同时也了解到

会遇到的问题。。于10点30 分，我们驱车上海，

参观联创总部。听取相关负责人对企业的介

绍，深入了解了联创国际在设计领域的地位

及优势。

　　／走进天华

　　2014 年 04 月 26 日，外联部举办了走访

上海天华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活动进行地很

顺利，同学们都受益非浅，交流地也很愉快。

　　天华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是由上海天祥实

业有限公司和一批建筑设计界精英于 1997

年创立，同期即获得建设部颁发的建筑工程

甲级设计资质，是中国第一批试点的甲级民

营建筑设计企业 ，在深圳、北京、武汉和成

都设有四个全资子公司。

2014 东南大学学生科技节图文 / 东南大学共青团建筑学院委员会 编辑 / 许碧宇

筑研 201409 ·拾撷流沙

• 图 1：科技节海报 2014 年东南大学学生科技节主题为“崇尚学术探索 追求科学真知”，由校团委、研究生院、党委研工部、科研院、社科处、教务处、学生处和学工部联合主办，由校研究生会、校学生会和校学生科协联合承办，各院系研究生会、学生会、研究生社团和本科生社团联合协办。科技节在3 个多月的时间里举行 280 多项学术科技活动，旨在营造科技创新氛围，启迪科技创新意识，弘扬科技创新精神，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为同学们提供广阔的实践创新平台和丰富的科研锻炼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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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13 点 30 分我们抵达天华公司，天

华的人力总监、副总建筑师等领导都热情的

接待了我们，并与同学们进行了热烈的交流，

也有东大的师兄师姐们给大家分享宝贵的经

验。形式丰富新颖，现场气氛热烈。同时参

观的还有南京大学建筑学院同学，浙江大学

土木学院同学。参观企业的同时，还增强了

兄弟学校相关专业的学习。

建筑学院学生设计实践成果展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的学生教学、实践平

时集中在四牌楼校区，与九龙湖主校区师生

缺乏联系，其他院系对于了解建筑学院学生

专业学习的交流沟通渠道匮乏。针对这一现

状不足，从具有建筑学院特色的“设计”成

果出发，研究生会宣传部与九龙湖李文正图

书馆合作，展开了为期半个月的“建筑学院

学生设计实践成果展”。这次活动，拉近其他

学院与建筑学院的距离，并用高品质的展览

内容丰富九龙湖校区的课余生活。

展览内容包括本科生建筑设计课程成果模

型 12 件，图纸 5 件。研究生建筑学、城市规划、

景观专业研究实践图纸共 16 件。展览受到

了李文正图书馆工作人员和九龙湖同学的一

致好评，同学们对展出的图纸、模型关注很大，

对建筑学院的设计学习特色产生了浓厚的兴

趣。

• 图２：参观联创 田园东方，上海

• 图 3：建筑学院学生设计实践成果展海报

展览于 4 月 30 日至 5 月 15 日在东南大学李文正图书馆举办

• 图 4：建筑学院学生设计实践成果展览现场

• 图５：“不吐不快，说给树洞听”活动现场

• 图６：中国军队实力、中国周边安全环境展现场

“不吐不快，说给树洞听”

　　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 我们都压抑了太

多的情绪 , 不能告人的秘密 , 某种内心里无

法分享的纠结，同学们或多或少都会不开心、

烦恼、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影响自己。但是

人总需要一个倾诉的地方, 童话故事里人们

将心事找个树洞倾诉 , 然后用泥封住 , 而现

实社会中的人们也需要这样一个树洞来倾

诉 , 来分享 , 来减压。因此建筑学院本着发

掘学生内心世界，提供释放和排解烦恼和压

力的途径，针对困扰学生的问题，早发现，早

预防，早应对的目的，开展“不吐不快，说给

树洞听”活动。

　　这次的活动较为成功，搜集了 200 多份

同学的心理问题，除去部分废票，大部分同

学提到了学习上的压力太大，剩下的部分同

学提到了情感问题，少数同学有暴力倾向。

此次活动为学院能够良好掌握学生的心理

问题提供了良好的平台。

中国军队实力、中国周边安全环境展

　　在国家周边安全的话题日渐升温背景下，

学院邀请了军事理论专家董本植老师进行

讲座并在事后展出其收藏的军事资料，涉及

国防实力、战略空间布局、解放军与海军战

略等。展览地点设置在前工院一楼展厅，对

于平日接触图纸、模型的设计学生而言，无

疑是一项很好的爱国荣誉精神的补充。

系列讲座

　　建筑学院在科技节期间利用四牌楼校

区这一良好平台，结合自身特点，举办多场内

容丰富意义深刻的讲座。

　　“中国第一夫妇传奇——走进习近平与

彭丽媛”是由东南大学教授、军事理论专家

筑研 201409 ·拾撷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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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７：讲座中的董本植教授

• 图 8：摄影大赛获奖作品

董本植教授于 2014 年 3 月 20 日所做的一

次精彩绝伦的关于这一对备受瞩目的政坛伉

俪的讲座（董本植教授自 1956 年在军事院

校任教达 30 年，1986 年转业到东南大学军

事教研室，后担任东南大学人民武装部部长、

军事教研室主任。1992 年，晋升为副教授并

获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7 年退休后，回聘

继续从事教学科研工作，曾在《全国高校首

届国防教育学术研讨会》中担任专家组长。

2003年参与培养国防教育在职研究生工作，

担任国防教育咨询专家组长。2006 年担任

东南大学研究生教学督导工作。2008 年担

任东南大学精品课程“大学军事”课程负责

人。从 1987 年开始，已经举办过讲座报告共

计1400多场次，讲座地域范围包括南京、上海、

北京、西安、郑州、杨州、无锡、苏州、南通等

地，深受同学们欢迎）。

　　自从新一届政府换届以来，最高领导人

就为人民展现了不同的风采。习主席与夫人

彭丽媛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讲座中，董本

植教授围绕习近平与彭丽媛的生平，讲述了

习主席从少年知青到国家主席的成长经历，

彭丽媛从到知名歌唱家的成长经历。还讲述

了这对夫妇的爱情故事，非常感人。最后董

本植教授还与大家分享了第一夫妇去年一年

出访国外的各种轶事，为大家丰富了视野。

整个会场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同学们受益匪

浅。

　　讲座结束之前，董本植教授给同学们留

10 分钟的提问时间，耐心的解决同学们关于

课题答辩和项目汇报的问题。最后，同学们

以热烈的掌声欢送董本植教授离场，本次讲

座取得圆满成功。

第四届古都新韵摄影大赛——‘设计之梦

　　全校同学们踊跃参与，共收到全校师生

180 余份作品。作品以不记名的方式请学院

艺术专业、摄影专业的曾琼老师以及赖自力

老师评选。得出一等奖 1 名，二等奖 3 名，三

等奖 5 名，佳作奖10 名。购买硬盘、耳机、优盘、

笔记本等礼品颁发给获奖者，获奖作品随即

将前工院一楼展厅中展出。本次活动受到师

生广泛支持，效果良好，同学们均表示下次

会更积极地参加。

建院活动 / 第一届草图大赛

图文 / 东南大学共青团建筑学院委员会 编辑 / 许碧宇

[ 编者按 ]：绘制草图是建筑师必备的一项技能，良好的草图表达能力不仅能帮助自己敏锐地把握设计思维，更可

以在同设计伙伴和业主讨论方案的时候得心应手。建筑学院团委学习部正是希望通过这样主办的这样一次次草图大

赛活动，增强建院学生对于草图绘制的关注，并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和大家交流设计思维和表达技巧。活动得到了

建筑学院师生的强烈反响，不仅获得了王建国院长和韩冬青教授的大力支持，也收到了许许多多同学们的投稿和反馈。

最终评选出一等奖一人、二等奖 2 人和三等奖 4 人。

• 一等奖：沈宇驰

筑研 201409 ·拾撷流沙

• 二等奖：郝凌佳

• 二等奖：黄怡平

• 三等奖：王里漾

• 三等奖：盛启寰

• 三等奖：孙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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